「不行,這心法如此邪門,修煉起來這麼舒服,自然是越修煉越上癮,我要是這麼修煉下去的話,怕是原來的內功心法都要荒廢了!」
將小冊子上的武功心法修煉幾個周天之後,楊行舟心中悚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我還是小心為妙。這功法修行可以,但是本來的心法卻不能荒廢了!不過這個時候倒是要好好放鬆一下!」
他這人想到便做,此時站在江邊,看着浩蕩長江,忍不住豪情勃發,想了想,將渾身衣物脫光,用長劍挑着,猛然向江中跳去。
噗通!
他人跳入水中之後,大呼小叫,將衣服舉過頭頂,快速向長江對岸游去,引的路過的船家注目觀瞧,嘖嘖稱奇。
他這般橫游長江,便是常年在江中廝混的人也極少有人做到,見他如此悍勇,不少船家在旁邊大聲叫好。
一條小船湊巧從楊行舟身側路過,船上一名老者正坐在船頭,提着一個酒壺獨酌慢飲,忽然看到在風波中橫渡長江的楊行舟,登時放聲叫好:「小子,你可敢把你手中的衣服扔到我這船上?」
楊行舟扭頭瞥了船上老者一眼,只見他白須如銀,相貌俊雅,說話之間,自帶一種豪爽正氣,此時盤膝坐在船頭,長劍橫在膝前,船頭上橫着一張小桌,桌上擺着幾個小菜,小舟順江而行,這老者對江獨酌,別有一番瀟灑味道。
「有何不可?」
楊行舟看了這老者一眼,哈哈笑道:「那就勞煩前輩替我照看一下衣服了!」
說話間,半截身子從水中浮現出來,向老者的小船行去,堪堪到了小船旁邊,便將衣服與長劍都輕輕拋向老者:「敢問前輩名姓?」
對面老者哈哈一笑,膝前長劍陡然出現在手中,劍鞘上好像塗了膠水一般,將楊行舟扔來的衣服與長劍「黏」在了劍鞘上,輕輕一兜,便將這些東西兜到了甲板上。
神態之輕鬆,出手之自然,看的楊行舟眼熱心跳,大聲叫好:「前輩好內功!好劍法!」
此時小船正順水而行,眼看就要與楊行舟拉開距離,這老者伸出手掌,在船上輕輕一拍,小船行進的速度登時放緩,他伸手扶住量測船槳,慢慢搖動,笑道:「老夫水岱,小兄弟,你怎麼稱呼?」
楊行舟道:「某家楊行舟!」
水岱哈哈笑道::「楊行舟?好名字!來來來,咱們兩個比試一下,看看誰能先到長江對岸!」
楊行舟大喜:「好,我正缺了一個對手!」
當下沉入水中,快速向前游去,那老者划動雙槳,在他後面飛速追趕。
楊行舟一開始橫渡長江,只是胸中豪情使然,並無爭勝之心,因此遊動不快,此時既然是雙方比試,那自然沒有認輸之理,當下潛運內力,快速前游,如同一條水中大魚一般,劈波斬浪,壓浪前行。
船上水岱放聲叫好:「好小子!好內功!」
口中說話,雙手划動雙槳,船身如同游魚,好像要從水面飛起來一般,與楊行舟齊頭並進,沖向長江對岸。
兩人這番比試,驚動了一江人,不少人在遠處紛紛叫好,更有好事之人,操舟尾隨,想要看一下兩人誰勝誰負。
水岱放聲長笑,船兒在他大笑聲中,又快了幾分。
但是無論他操舟如何快,卻也難以比楊行舟快上多少,兩人一開始還能長聲大笑,互相問答,但是隨着時間推移,距離的增大,身上內功慢慢的激發出來,都已經無心說話,全都沉浸到了真氣運行之中。
楊行舟一開始快速游泳,還覺得真氣略有凝滯不暢之處,但是隨着他在水中催動內力的加快,體內真氣運行速度越來越快,渾身經脈鼓脹欲裂,正有點撐不住的時候,忽然想到剛才修煉的秘策上的心法,當下氣息一變,轉為另一種運行方式,渾身陡然一震,便如高壩積水,眼看就要撐不住之時,陡然開閘泄洪,登時全身功力一瀉千里,順着剛才新的經脈路線飛快的運行起來。
如此正邪兩種心**番交替,他一身真氣竟然毫不停歇,一直保持一種速度不減,在水面飛速前行。
水岱端坐小船之上,本來笑吟吟的一臉輕鬆之色,在他的預料之內,楊行舟年紀輕輕,內功雖然不低,但總有其極限,初始可能速度極快,但是慢慢的真氣便會不繼,到時候自己緩緩追上與他並行到達江邊,這小子豪氣干雲,水岱對其極為看重,因此不想傷他顏面,決定與他同時到岸,兩人不分勝負最好。
可是眼見楊行舟速度一直不減,都要游過長江一半水面了,他竟然還是速度飛快,毫不停歇。
水岱一臉駭然,心道:「這小子年不過二十,即便是從娘胎里修煉內家功夫,也不應該有如此深厚內力,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想着怎麼對楊行舟謙讓了,反而擔心自己趕不上楊行舟了,這要是傳出去的話,堂堂江南高手,「冷月劍」水岱,竟然會輸給一名青年高手,那可真就成了江湖上的大笑話了。
當下也認真起來,運足了內力,划動雙槳,運船如飛,對着楊行舟急追猛趕,唯恐落後。
此時的楊行舟已經陷入了一種極為奇怪的狀態里,雙手四肢雖然在快速划動,體內真氣也在急速流動,每當真氣運轉到了極限,經脈支撐不住之時,真氣便會轉入另一個循環之中,由此正邪交替,順逆並生,使得他精神漸空明,忘記了外在一切的東西,忘記了外在的一切。
返照空明,不存自身!
他的精神完全抽離了肉身,卻又凌駕於肉身,陷入了一種非想非非想的奇怪狀態里。
無窮精氣從浩蕩長江水中向他體內湧入,隨後匯入他的經脈之內,化為他快速遊動的動力來源,在這一刻,楊行舟與整個長江的江水融為了一體,內外交匯,水乳交融。
正在奮力追趕楊行舟的水岱忽然失去了對楊行舟的感應,明明楊行舟就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卻絲毫不能感應到他的氣息。
楊行舟本來在水中急速游泳,劈波斬浪,極有氣勢,可是現在卻變得十分安靜起來,游泳的姿勢沒有變化,可是剛才轟轟烈烈的氣勢卻陡然消失。
此時他就像一股水波,自然而然的向對岸涌去,卻沒有發出絲毫動靜。
水岱臉上駭然之色愈發濃厚:「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歷?他這是進入了什麼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