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過來啊!」
說這話的,並不是人群中的某個人,而是天空之中的無良路平安,隨口的吐糟。
雖然看不到貓貓,但大概也能猜到她或者他們的想法,但.....
「......貌似,有點不夠。」路平安回頭看了一眼, 那長到一眼望不見到尾的怪物火車,依舊讓他有些不滿足。」
路平安在認真的思考,僅僅這列火車是否足夠徹底激起矛盾。
於是,他抬頭對關信賢說道:
「可能要冒點險了,我們去碼頭那邊逛一圈?」
用的是商量的語氣,因為這需要關師兄的認可,畢竟是他出力,路平安只是一個蹭車的。
這正戲還沒上場,路平安可不想退場。
關信賢全神灌注的看向遠方,先是看了一眼後背後追逐的「火車」,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碼頭區軍營,還有天空不斷閃耀的雷光。
「........可以,如果你身上的詛咒,對其他的魚人,依舊有效的話。」說完,他就直接猛的一拍牆壁,直接讓漂移方向打了個轉,開始大角度轉向。
靠着山和大壩的人類守軍們,看到那火車大軍突然轉向,終於鬆了口氣。
那無數的瘋狂魔怪, 即使離得老遠,依舊給人太過龐大的壓力, 如果就這麼筆直的沖了過來,接下來的發展實在難說。
只有少數老兵,有着完全相反的看法。
「.......可惜了,如果提前激起決戰,對弱勢方的我們,說不定是好事。」
「跟着他的魚人們明顯狀態不正常,是精神性的咒法嗎?沒有道理這麼強吧。」
而此刻的,路平安小隊自然不會顧慮他人的看法。
他們只是稍微轉了一個向,就輕飄飄的飛向了魚人防禦森嚴的兵營重地。
這在很多人眼中,近乎找死。
「可惜了,年輕人這麼快就要退出了,那不是小關嗎,怎麼這麼不理智......」
有人認出了「常客」關信賢,卻依舊他不看好他的魯莽
之前不是沒有獵殺隊出手,但都被魚人快速的圍剿,逼出了秘境了。
卡死角的空軍和飛行單位?那也只在最初生效了一會。
對面是正規軍,怎麼可能少得了防空火力,在最初的困擾之後,完成了從「水下」到「空中」的調整,它們就用遠程射手和施法者補上了防禦真空。
「他們大概還是太年輕,沒有想過外面怪物和職業士兵軍團的區別,那根本不是一個強度, 甚至不是一種生物。」
在老手眼中,這兩位大概連兵營的外圍都突破不了, 就會直接化光。
但真的接觸到了, 更加詭異的一幕卻發生了。
那看似不快的「兩人組」居然輕易的闖進了軍營深處,之前那鋼鐵一般的防禦陣線就這麼土崩瓦解了。
「咦?那些飛行魔物和怪物了?還有那些祭師和遠程攻擊者,怎麼不打他們下來?」
兵營是很危險的,但其危險的根源在於這種武裝力量的「秩序」。
個人的能力有限,但分工組成的戰陣,可以輕易絞殺實力遠超己方的對手。
面對任何一種情況都有最佳的備戰方案,是士兵們最可怕的地方。
「果然,全亂了。」
飛翔中的路平安,不是沒有遇到狙擊和追殺。
那些空獸和祭師毫不猶豫的發動了對路平安的狙殺,但大部分情況下反而擊中了追逐目標的友方。
這並不是因為關師兄移動的技巧的作用,即使他的飛行、碰撞技巧再高明,也是有極限的。
正常情況下,面對防守森嚴的火力網,他們不是變成靶子,就是直接被逼出秘境。
「失去了理智和耐心的射手,只是一群傻子。」
射擊、狙擊的前提,首先是觀察,而由於某個祝福的存在,他們在看到路平安的一瞬間,就失去了理智。
那些依舊能把弓弦、術法射出來的,已經是意志足夠堅韌的強手了。
大部分的火力網的組成者,在看到路平安的一霎,就理智全失的對其投擲出手上的弓和槍.....是的,沒錯,物理上的投擲「遠程武器」。
然後,就和其他的傻子和瘋子一樣,盲目着的追逐空中的目標,成為了新的火車大軍中的一員。
往昔防禦周密的火力網,現在只有淅瀝瀝的小雨一兩點,還基本都是歪的。
「這能力,還真是可怕。應該是邪神的祝福吧?!是對面的那一隻?」關師兄雖然說的是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這已經超乎正常職業者的能力範疇,源頭其實不難猜。
路平安笑了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出去後,能把獲得祝福的方法交易給我嗎?我可以用魔植的資料和種子進行交易,其他的資料也行,只要我有的,條件你隨便提。」關師兄似乎看上了這個祝福。
「可以的。」順手而為的事情,路平安自然不會拒絕,但有些話他還是要說的。
「但獲得祝福的,恐怕就會被追殺到底了,下次來也是一樣的,那就不能在這個秘境長期混了。對了,那祝福.....詛咒還有一個極端高階的惡意變形,每天要兩個小時化作異族魚人的那種。」
不說清楚的話,就是坑人了,到時候好感全部變仇怨。
「沒問題,或者說那更好.....我可以讓其他人來做。」
這平淡的語氣,簡單的話語之中,隱約透露出來的東西,讓路平安思索了片刻.....然後他笑了,反正他人都走了,以後多半也來不了,這秘境之後怎麼樣,關自己鳥事。
只不過,看向關師兄的表情,也難免越發微妙,有些東西被再度驗證了。
他想起之前還在船上的時候,貓貓偷偷的拉着自己說的話了。
「我見到一個倖存者的女人喵,她求我們幫她找兒子......」
當時,路平安還有些費解,這種事情不是一大堆嗎,打暈綁地下室不就完了?
「不是的喵,她說他的兒子,叫關信賢,今年十二歲......」
這一霎,路平安全部都懂了。
十二歲加上十一年,失去了一切的男孩變成了一個男人。
他為什麼這麼強?因為他睡不着,停不下來。
他為什麼能力這麼極端?因為在後悔,後悔自己的能力不足。
他為什麼沒有追求戰鬥力?因為他知道,不管他多麼努力,和自己真正的死仇相比,依舊是無法跨越的天差地別。
為何他每個月都會來?為何他手中的資料會這麼詳盡?為何他每一次行動的救人軌跡都相對固定?為何他毫不猶豫把最重要的職業資源用在了方舟之景......太多的「偶然」,其實只是一種必然。
作為孩子的關信賢,恐怕在十二歲那年就死在了這裏。
或許,每次固定地點的救人之旅的開端,也是他用眼角看一眼家人的好日子。
值得嗎?很難說,但從一開始,或許就不是「值得」與否的問題。
僅僅只是為了救贖為了安眠嗎?如果是其他人,大概會單純的這麼認知。
但路平安不久前才知道,這歷史秘境在冥冥之中和其本源形成了共鳴,是對那個「邪神之子」的持續傷害,他就知道不是這樣了。
「復仇嗎?還真是這世界最無法說服的理由。」
這傷害很高嗎?未必見得,路平安估計也就噁心一下對方,或者造成一個持續性流血的傷口。
但對夜不能寐的某些人來說,只要能對罪魁禍首造成那怕是吐口痰的傷害,也是值得拼盡一切吧。
「行吧,關師兄,我會把全套資料給你,祝你也玩的開心。呵,其他人恐怕不會很開心。」
考慮到關信賢拿攻略的能力,路平安毫不懷疑他能把這份情報玩出花來。
至於這詛咒真的泛濫了,歷史秘境是不是會徹底被玩壞?呵呵,那關路平安啥事,他反正之後都進不來。
「好的,我欠你一份人情,除了交換條件,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還真有個小要求,到時候記得把樂子做個集景,給我郵一份,讓我也樂一樂。」
三言二語之間,一份在未來或許會相當重磅的交易就被談成了。
而現在,邪神那「見此人必追殺到底」的詛咒效果,反而成了路平安一路平安的緣由。
魚人們比起其他的海獸和魔怪並不算強的太多,最危險的始終是那軍事社會的高效和戰鬥經驗。
現在,當其變成一群只會追逐骨頭的瘋狗,反而威脅不大了。
不是沒有魚人能夠在這種詛咒面前保持有限度的理智,只不過那往往是相當高階的少數魔物,數量相當少。
只有那隻八臂的怪物,才能看似冷靜的追殺路平安。
路平安和關信賢,就這麼輕輕鬆鬆的闖進了防備森嚴的碼頭兵營,突破了數百戰爭機械防守的造船廠,勾引了正在馴服大量海獸的修船碼頭區。
最終,當那火車從碼頭那邊出來的時候,至少擴充了數十倍。
那密密麻麻的怪物群落經過之處,只剩下空蕩蕩的戰爭機器,連海獸們都瘋狂的追逐空中兩人,一路踩死魚人無數。
最終,當那劇增了無數倍的火車沖向人類陣地的時候,某大媽也站不住了。
那不單單是因為防線毫無疑問的瞬間崩潰,更是在在不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另外一列火車。
還有那存在感爆炸的怪物,那八臂蛇尾的巨型身影。
「規則級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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