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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長愣了愣說道「那就確定是有髒東西咯?」
姑父點了點頭。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恐怕是了。這人大概率是在游泳或是岸邊做什麼事的時候,路遇厲鬼,被靈異力量侵蝕而死。能不能讓目擊者過來,我想問問他點事情。至於這片地方找幾個警察看着就行,其餘無關人士趕緊撤走吧。這東西你們對付不了。」
「好。」
鎮長手一招呼,在遠處站崗的幾個警察圍了過來。他把人召集在一起,命令吩咐下去,讓周圍普通人別接近這田野。
不多時,警察帶着一中年人過來了。
衛東看見這中年人扛着自製的簡陋魚竿,身上是粗布衣服,跟他旁邊穿着嶄新制服的小警察形成鮮明對比,腳上穿着草鞋,臉頰上滿是歲月刻下的痕跡,應該是這片塘上的漁民。一路被推推搡搡過來,連魚竿都沒來得及放下。
「鎮長人帶到了。」
鎮長揮了揮手。
「下去吧。」
姑父抬頭看了一眼這中年人開口問道「聽說你是目擊者,能跟我詳細說說當時發現這死者的情況嗎?」
這中年人看着旁邊的鎮長,又看了看姑父,
「當時我在這邊釣魚,平時這塘里水流很快,魚本來就不好上鈎,今天靠近岸邊的地方突然冒出一個可能是大木頭的東西,一直到下午我始終沒釣到魚,就想找個東西撒撒氣。
我覺得可能就是那個今天才出現的木樁害我沒釣上魚,我走近了一看,這哪是什麼木樁啊,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那場面就像是這人被當成樁子直直地插在地里一樣,雖然旁邊沒任何東西,但是這個人就直直站在水裏似的,任憑水裏湍急就是沖不走他。
我用網碰到了他才發現的,可我一碰,這人從站的筆直的變得突然失去平衡似的,換了個姿勢變成躺在了水中,我就把他帶上了岸,第一時間去喊人報警了。小人也是第一次看見這詭異的情況,嚇死小人了。」
說完拿手拍了拍心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鎮長不耐煩擺了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轉過頭來換了副笑臉「老衛,你看,這情況可怎麼辦?」
姑父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衛東心裏倒是一喜「看來姑父這一家子在這鎮上地位極高,鎮長也得擺笑臉,看來自己後面的日子應該不會被人欺負了。」
突然開泰指着岸邊一不起眼的地方說話了
「姑父,那邊,是胡叔叔。」
姑父看過去點了點頭,帶着我們走過去。拱了拱手「胡先生,近來可好?看你站在塘邊沉思,一言不發。可曾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啊?」
「衛大老爺,在下近來安好。想必您也看出來,此事有妖邪作祟。一被淹在塘里的浮屍,皮膚卻被燙傷結痂,我認為更像是被活活抽乾了水分而死。」
衛東聽這男子發出的聲音低沉陰森,放在他那個年代活脫脫一變態殺人狂。
抬頭看去,發現講話這人身材瘦高,腰板挺直,穿着中山裝,兩頰極其消瘦,雙眼緊閉,像極了電影裏看見過的乾屍,不過此人好似是個瞎子!
衛東這一抬頭倒是跟這胡先生打了個照面,見了個對眼。明明看不見對方的眼珠,但還是覺得自己里里外外被這胡瞎子看了個遍。
胡先生倒是神色一愣,嫌棄地往後躲了躲道「出趟門,這等晦氣,衛大老爺怎麼把個將死之人帶在身邊。」
衛東聽完這話,額頭青筋都鼓了鼓,剛想罵道,此人怎麼打個照面就咒自己死啊。腦子裏卻突然想起今早發生的事,這胡先生怕就是那紙人店老闆了,說我是將死之人,難道我命中逃不過這一劫嗎
「胡先生,這是我家遠房親戚,衛東。既然您看出點什麼,不妨提點提點。」姑父又拱了拱手說道。
「此子,面相真奇怪,命中多災多難。明明此間事了,應已是亡魂,不知為何,命中仍有其他劫數。」
胡先生手指掐了個決又說道「這血光大劫就在最近,衛大老爺,能護則護,別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開泰在衛東旁邊小聲給他介紹道「這胡叔叔,是個瞎子,但說來奇怪,他沒瞎之前是個相面高手。胡叔叔是外姓人,妻子是衛家莊的人。突然有一天,他妻子離奇死亡了,說是被厲鬼所害。胡叔叔悲痛欲絕,知道姑父有些降魔的法子,於是請他斬妖除魔。姑父告訴他厲鬼無法被殺死,只能被封印,胡叔叔為了不讓殺害他妻子的厲鬼逍遙法外,就以自身為容器把厲鬼封在了自己身體裏面。每天摺紙,燒紙祭奠亡妻。因為自身有厲鬼的緣故,所以折出來的紙人有着靈異力量,會看着命不久矣的人。」
衛東撓撓頭說道「我在他身上沒看見鬼啊?」
「東哥怎麼這麼笨,等級高的厲鬼是無法被輕易看見的了。胡先生身上的厲鬼靈異力量非常強大,所以哪怕胡先生這些年來沒動用過厲鬼的能力,但依舊被動的被厲鬼力量影響着,譬如雖然眼睛瞎了,但依舊可以通過厲鬼的力量看見周圍,所以胡先生也日日夜夜每天被厲鬼的力量折磨,要不是胡叔叔本身也有點本事,早沒命了,不過也日漸消瘦,現在的模樣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開泰扣了扣鼻子繼續說道。
「姑父對他說話的態度你別看現在蠻客氣,那是因為你的事情有求於他,之前對他的態度可是很差的,因為原本姑父是準備把那厲鬼分割開,削弱他的靈異力量。可惜這種辦法治標不治本,用不了多久這厲鬼就能修復好自身,胡先生提出用自己封印這厲鬼的時候,姑父是堅決不同意的。
一是覺得胡叔叔身體孱弱卻要用人體去對抗厲鬼,一個不小心就會喪失一條無辜的生命,是對生命的不負責任。
二是覺得如果胡叔叔堅持不住,好不容易才降住的的厲鬼脫困,又給村子裏帶來一陣腥風血雨,就算支持住了,也不過身邊多了個定時炸彈。
三是當時胡叔叔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呆在衛家莊,想獨自離開,在外面自身自滅,但姑父覺得只有把這個定時炸彈放在身邊,出了什麼問題,自己可以及時解決。兩人因為觀點不一樣產生了分歧又大吵了一架。」
衛東看了看胡先生。
「怪不得看上去像病癆鬼一樣,不是我詛咒他,他面色好像時日不多一樣。」
「你說的是事實啦,這個年過的可真是多事之秋,黑棺里跑出來的一隻厲鬼,村子裏案件頻發疑似導致人溺水的厲鬼,再加上胡叔叔要是到了大限,身上封印的厲鬼脫困,到時候那我們的鎮上就熱鬧咯。」
看着開泰語氣沉穩,說話有條不紊的樣子,衛東好奇道。
「小傢伙你這麼大年紀成語倒是用的不錯,怎麼不去上學,不過我在這鎮子上轉了轉,倒也沒有私塾。」
「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十七了。我們鎮沒有私塾,想上學得去隔壁鎮。我都是偶爾跟着姑父他看剩下來的書,我就跟着看,也能學到不少東西。」
衛東看着開泰這小不點這點身高,想起這個年代,吃不飽穿不暖,人的身高普遍都不高,不自覺嘆了口氣。
三叔公不知什麼時候,去了趟塘邊,蹲在地上,手指搓着他那八字鬍開口道。
「行了,別爭了,過來看看。有東西上岸了。」
姑父和胡先生走了過去,衛東和開泰也急忙跟上。只看那塘邊不起眼的草地里多了幾個黑色腳印,就像墨汁撒上去的一樣。
三叔公繼續說道「我剛剛想了半天,那鬼東西,估計我們打過照面了。就在剛剛,而且這鬼東西就是從黑棺里跑出來的。」
「何出此言吶,三叔公?」姑父此時摸不着頭腦,要知道,他們從早上一直到現在都在一起沒分開過啊。
衛東此時卻想到了什麼說道「難道是報信的女聲?」
「聰明,我和你姑父何許人也,對方是正常人的話,速度能這麼快嗎,剛有了聲音我們就出了門,卻連個面都沒見到,還是我們自己找過來的。我剛剛問了鎮長,還沒來得及喊人給我們報信,我們就來了,還誇我學會預卜先知了呢。」
「那我們中了調虎離山了?沒襲擊我們,那姑媽不是遭殃了嗎?」
說完衛東轉頭就想往家跑去卻被三叔公拉住了。
「沒事,東子,我們家門不是那麼好進的。暫時確定了對方身份,至少也有了個對策,這鬼雖然不知是何能力,怎麼殺人,但想來估計不是尋常厲鬼,既然沒有襲擊選擇了調虎離山,恐怕也是有着自己的顧慮,沒有硬拼說明這厲鬼還是對我們有所忌憚。」
三叔公掏出旱煙,抽了幾口又說道「大白天陽氣重,今晚老頭子倒要看看是什麼妖魔鬼怪,他來這裏應該是奔着那口棺材來的,我們先回家吧。胡先生,保重身體吶。」
胡先生朝三叔公拱了拱手,掉頭回了鎮子。
衛東和開泰一家人走在回家路上,表面看似平靜,心裏卻起了一絲波瀾。
今晚可能就要掀開這個世界的一角,也許解決了今晚的厲鬼,自身的安全問題也就有所緩解,至少不會在下一次跟胡先生見面時,開口就被對方說一聲將死之人。
衛東懷着忐忑的心情,隨眾人回到家。看到家裏相安無事,衛東也是緩了口氣。
姑父也沒多說什麼,吃完飯讓姑媽帶着蘭芝進了房,自己一個人在廚房洗着碗。
三叔公一個人圍着黑棺,東看看西碰碰,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衛東和開泰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大堂外面的石階上,除了廚房傳來的洗碗聲。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靜止一般。
衛東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可能過了子時,自己說不定沒命繼續呆在這裏發呆了。這種靜靜等待的氛圍,仿佛要讓衛東窒息了。自己來這個世界滿打滿算不過一天,連個自保的本事都沒有,在這裏大家都為了他的事情而費心,把一家人的安危與自己掛鈎,衛東想到這,不禁心裏一暖。
門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小雨砸在屋檐上。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小雨下了半天,雖然是冬天,但院子裏的地看上去連濕都沒濕。
三叔公離開黑棺走進了大堂說道「東子,帶着開泰進去睡覺吧,這裏有我和你姑父呢。天這麼冷,別生病了。」
衛東順從地點了點頭,帶着開泰進了屋。
衛東躺在床上,他剛剛從老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堅定,那是一雙閃爍着充滿智慧光芒的眸子,與之前上了年紀而顯得有些渾濁的眼眸截然不同。他明白此時的老人很認真,也知道自己和開泰在那幫不上什麼忙。老人似乎對他有所隱瞞,但衛東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大堂里,姑父洗完了碗一直坐在椅子上沉思。等衛東和開泰進了屋,姑父開口問道「三叔公,你剛剛好像有了什麼重大發現,是什麼讓你這麼凝重」
三叔公猛吸了口旱煙,語出驚人。
「那厲鬼就躺在棺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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