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國師
如今青楚真人開山立派忙得不可開交,又要收徒傳道又要修煉仙法,這事兒在黑水縣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所以當喬雅搬去山頂之後,黑水縣的人都不會主動來求見了,這麼突然又冒出個人來要找青楚真人,這不得不讓靜虛有些懷疑。
&那三家的夫人?」靜虛指的是白、楚、秦這三家,問完就見長瑩搖了搖頭。
&是,面生的很,但穿着打扮,我瞧着倒是精緻,可不比幾個夫人差。」
不比幾個夫人差,那說明真的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來的。長瑩是這黑水縣土生土長的人了,她都瞧着面生,只怕是外地來的。
來了錦西道這幾個月了,她和老師也只去過廣陵府,莫不是廣陵府那邊來的人?靜虛想到這裏,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
&人如今在哪?」
長瑩忙道:「說是下榻在黑水縣的悅來客棧里,若是掌門能見人了,叫我去通知她。」
靜虛點頭:「我知道了,這事兒你不必管了。」
長瑩一走,靜虛便關門換了衣裳,她回來時已是黃昏,換好衣裳,天色正好大黑。靜虛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一個翻身跳上圍牆,接着就不見了。
悅來客棧的天字一號房裏,正住着那來拜訪青楚真人的婦人,她身邊跟着兩個大丫鬟,此刻丫鬟們正幫她摘下首飾,準備服侍她上床歇息。
&太別傷心,表姑娘只怕還不知道您是她姨母,若是知道了,別人不見。怎麼也是要見您一面的。」
吳氏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這孩子三歲就出家了,我又與妹妹鮮少見面,她自然是不知道我的。她要靜心修行這是好事,可我見不着她,總擔心她是不是被人挾持了,欺負了。」
左邊那個丫鬟聞言便道:「太太既然這樣擔心。為何不向那長瑩女冠表明身份。旁人她自然不會幫忙通傳。但是親戚,她怎麼也會給個面子。」
那吳氏聽了眼淚直掉:「萬萬不可,她已被流放。如今是帶罪之身。雖然身份看似高貴,可麻煩不少。我這次偷偷來看她,也是私自為之,若是給人知道。要給老爺惹多少事兒?」
右邊的丫鬟立刻說:「這還真是左右為難,苦了太太兩邊周旋了。若不是老爺如今還在朝廷為仕。咱們大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看看表姑娘了。」
吳氏又哭了一回,這才躺下無語。
窗外的靜虛聽了,心中大驚不已。原來是老師外祖家的人,這不見只怕是不妥了。老師一家被滿門操斬。可外祖家鮮少來往,所以沒有牽連。
如今老師的姨母來看望她,攔着不見也不是個道理。
想到這兒。靜虛忙趕回雅心派,向喬雅稟報了這件事。
喬雅聽完非但沒有大喜。心中反而咯噔一下。外祖家啊……她倒把這個給忘了,袁呈紫一家雖然死絕了,可袁呈紫她老媽還有親戚呢。
&三歲時便出家,就是以前見過,也早不記得了。如今我潛心修行,不想這俗世煩心,你替我見她一面,讓她回去吧。」
靜虛想了想,有些不忍:「如此就更應見她一見了,老師三歲便不問世事,家中親戚也斷了來往,可老師一家遭此大難,親戚們心裏也不好受。就想着能見見老師了了心愿,若是她沒見着,心中必定憂慮不斷。若是想她安心離去,沒見着老師,怕是不能成的。」
喬雅鬱悶極了,她就是不想見啊,自己可是個冒牌貨,萬一給人發現不是原裝的可怎麼辦?但靜虛已經說得這麼深情大義了,自己還不見,就有點不妥了。
&日你安排一下吧,我午時下山回聶雲觀。」
靜虛鬆了口氣,笑着起身離去,留下喬雅一人縮在房裏愁眉苦臉的,要見親戚了啊,壓力好大!
喬雅倒不怕來什麼窮親戚打秋風,靜虛交代的很清楚,來的人是她姨母,穿着打扮都是上等,連住客棧都帶了兩個丫鬟伺候着,說明她很有錢。
再一個,這姨母聽說還是偷偷跑來錦西見她的,說明是瞞着家裏出來的。以喬雅現在這個身份,那些個京官可是想躲多遠就躲多遠的。
能瞞着丈夫來這荒蕪之地探望自己,說明這姨母是真心在為袁呈紫擔心。喬雅雖然不是什麼心軟的人,可也不是冷血到無情的地步。對她好的人,她還是想回報的。
這一晚喬雅根本就沒睡着,到中午時,喬雅回了聶雲觀,才剛進上房坐定,就聽門外有人說話。
&太太這邊請。」
喬雅趕緊理了理衣冠,正坐在主位上,端着拂塵裝着一臉的高冷,一動也不敢動。
靜虛立刻帶着一人進了上房,喬雅看着來人,年紀不大,三十多歲,保養的還不錯,她納悶了,自己都十二了,這姨母看着咋這麼年輕啊?
吳氏見到喬雅,也是激動萬分,她嘴唇顫抖着半天,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最後化作無語,上前拜了一拜。
&過青楚真人。」
感情吳氏這會兒還不知道喬雅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啊?
喬雅心中對這婦人又軟了幾分,忙起身不敢再坐,上前來親自伸手扶了。
&量天尊,善人不必多禮。請上座!」
靜虛感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趕緊一扭頭出去端茶倒水準備點心,長瑩見她忙成這樣,忍不住嘲笑起她來。
&是哪來的天母娘娘,值得你這般殷勤?」
靜虛白了她一眼,拍了她一下:「胡說八道,那是掌門的姨母。」
長瑩收了嘲笑,臉色肅穆道:「當真?掌門來錦西這麼久,一直沒人給她寫過信,我還以為她家親戚都死完了呢。」
靜虛無語了,伸手掐住長瑩的嘴直罵:「你這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什麼死完了,就不會說點好話?」
長瑩掙脫了出來,捂着嘴怒了:「誰說不是?錦西離京城再遠,打師傅一出發,不就該有人送信來了?車隊自然比送信的慢,怎麼也該早就有信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