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為什麼不讓海螺師妹驅散那些凶獸?」小鳶兒說道。
陸州搖頭道:
「海螺雖然能輕鬆駕馭不計其數的凶獸,但那些凶獸與想要吞食人類的不同。這些凶獸更難以控制。海螺的修為還不足以應對。即便能擋住那些飛禽,但若要對付巨獸,最低需要九葉。」
不管是蠻蠻,窮奇,還是赤鰩……都不是八葉以下修行者所能應對的目標。
「哦。」
小鳶兒轉過頭,說道,「海螺師妹,你要加油了。」
海螺點了下頭道:「嗯嗯……九師姐,昨天晚上我好像三葉了。」
「……」
陸州怔了一下,轉頭看了海螺一眼。
目光重新回到於正海的身上。
陸州眉頭微皺,這讓他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於正海服用過半個赤鰩之心和紅魚之心,有七百年壽命,還剩下半個赤鰩之心,加起來只有一千三百年,如果他和自己一樣,金蓮汲取超過這個數字,豈不是會死?
「赤鰩之心。」陸州提醒道。
於正海暗自點頭,取出赤鰩之心,將其服用。
金蓮旋轉的速度越發可怕。
「夏長秋。」陸州沉聲道。
夏長秋立刻趕來,看到眼前場景,便知事情緊急:「老前輩請吩咐。」
「你手中可有生命之心。」
「這……」夏長秋有些猶豫。
「老夫不會虧待你。」陸州抬起手掌,攤開便要。
夏長秋想了想,咬牙道:「好……老前輩請稍等。」
事實上,金蓮汲取壽命並不精準,之所以要生命之心,是求個穩妥。
升九葉之事不得馬虎。
不多時,夏長秋返回,恭恭敬敬奉上一個錦盒:「此物名為鰲魚之心,一百年前,千柳觀跟隨飛星齋,天武院一同進入黑水玄洞,走運獲得。」
「黑水玄洞?」
「說來話長,總之那段時間,黑水玄洞連續傳出了數月的異響,因為有鸞鳥的阻擋,沒人敢靠近。我那時還只是千柳觀的內門弟子,沒人在意,拼着性命,只深入了黑水玄洞,但沒敢深入太遠。家師在黑水中撿到了此物,將此物傳給了我。」
「你還真夠走運。」
多少八葉九葉都沒這個機遇。
陸州接過鰲魚之心,靜候於正海的變化。
……
與此同時,金蓮界,魔天閣,南閣中。
司無涯的面前擺着厚厚的各種白紙,以及典籍資料。
長時間的畫圖,以及思考,讓他看起來像是原始人似的。
「你這是瞎操心,有我在,沒事的……」明世因把玩着荒級離別鈎,自信滿滿。
「防患於未然,四師兄實力超群,對付那些普通凶獸不成問題,但若是再出現像窮奇這樣的凶獸,法空這樣的業火修行者呢?」司無涯說道。
「師父已經過去了,他老人家出馬,震懾整個紅蓮,不就沒事了?」
「紅蓮若真有那麼容易對付,師父早就回來了。」
司無涯從旁邊抓起一幅字和一張地圖,調轉一百八十度,說道,「我有一個新發現。」
明世因對這些玩意是真的不喜歡,但礙於面子,不得不看了一眼,念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前面九個字,分別是你我同門的名字各取一字。」司無涯說道。
明世因摸着下巴又看了一遍,點了下頭,說道:「還真別說,沒發現師父以前這麼有文化,這麼會挑徒弟。那還差個『時』字兒啊,海螺師妹可沒這個字。」
司無涯再次抓起一張紙,上面寫着:洛時音。
明世因心中一驚,道:「這麼巧?你是說,海螺小師妹,就是洛時音?」
司無涯說道:
「還不確定,但從洛時音留下的所有筆錄來看,洛時音和洛宣未必是同一個人,寫下筆錄的人必同一人,她的研究,探索和發現,很難被冒充。三百多年過去了,如果海螺是洛時音的話,按照修為,也應該是婦人模樣。海螺師妹精通音律,獸語,又在極短的時間內踏入元神,也的確只有二八年華。」
「類似大師兄那樣的無啟族?」明世因說道。
「不會。我和大師兄相處多年,很清楚無啟族的特性。」司無涯搖搖頭。
「怪物?」
「有三種可能:一,海螺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二,洛時音是洛宣的後人,並得到了洛宣的傳承,筆錄上有一個非常重要之處,洛宣洛宣曾在十多年前返回紅蓮,巧合的是,最後十多年的記錄,用的是洛宣的名字;三,海螺是紅蓮界派遣的間諜。」
「……」明世因感覺到腦袋有點暈,有些不太敢相信,「第二種我信,第三種明顯不是……」
「人心難測。」司無涯目光直視明世因道。
「少來,你這人,聰明是聰明……就是太自以為是。我出去透透氣。」
明世因轉身離開。
帶上了房門。
在明世因離開以後沒多久……
司無涯嘆息搖搖頭,將那詩句下面的圖紙露了出來,看了半晌,低聲自語:「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海螺師妹,來自更可怕的地方。洛時音……或許,從來都不存在。」
圖紙上畫的,不只是金蓮和紅蓮,還有一些其他的猜想圖案,只可惜都被墨汁塗抹,看不清了。
……
紅蓮千柳觀。
天空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凶獸。
別苑中,於正海的升九葉也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
「師父,大師兄的頭髮變白了!」小鳶兒指着於正海的頭髮。
「赤鰩之心。」陸州提醒。
於正海點頭照做。
立刻服用了剩下的半顆赤鰩之心。
陸州將手中錦盒打開,看到了和赤鰩之心差不多的鰲魚之心,丟了過去。
「服下。」
「是。」
金蓮汲取壽命的速度加快,在兩顆壽命之心的支持下,於正海的白髮又重新變成了黑色。
田不忌的聲音傳來——
「老前輩,觀主,凶獸盅雕。」
一群密密麻麻的凶獸中。
終於出現了一個塊頭明顯區別於其他的巨獸。
夏長秋喝道:「還好此獸不是很強,我來對付它,足矣。」
縱身一躍飛了出去,千柳觀眾長老,齊齊飛了過去。
那盅雕,是似鳥非鳥的食人怪獸,樣子像雕,頭上長角,叫聲像嬰兒的哭啼聲……
聲音擾人。
「音功?」
嬰兒似的哭啼聲響徹千柳山。
極具干擾能力。
於正海聽得眉頭微皺。
夏長秋和千柳觀眾長老對付這些凶獸沒問題,但這巨獸發出的聲音實在讓人厭煩。
夏長秋甩動拂塵,罡氣將天空的普通凶獸擊潰,朝着那盅雕進攻而去。
砰砰砰!
那盅雕拍打翅膀,調轉方向,朝着另外一個方向飛去,然後繼續叫。
「這畜生。」
夏長秋施展大神通術,渾身散發道印,鋪天蓋地的道門掌印飛旋而出。
嬰兒似的啼叫變得更大了。
巨獸不除……其他凶獸便不會散去。
這時,房頂上的虞上戎抬頭看了一眼,淡然道:「交給我吧。」
夏長秋施展大神通術之後,那盅雕像是明白了一切似的,再次調轉方向。
「不對……這畜生是被人馴服了!」夏長秋做出判斷。
虞上戎懸空道:「被人馴服?」
「馴服以後,會聽從主人的指令,懂得進退,這畜生,難對付。」夏長秋說道。
虞上戎露出一個微笑,說道:
「有趣。」
太過簡單的話,他會感覺到無趣。
噌!
長生劍出鞘,虞上戎虛影一閃,原地消失。
起手便是歸去來兮入三魂。
法身開!
十五丈無金蓮法身當即向前飛了過去,雙手如金色天鈎,一把抓住了盅雕。
虞上戎三道身影合一,閃爍來到了盅雕面前,寒芒閃過,長生劍穿過盅雕的身軀。
夏長秋:「……」
……
與此同時。
在距離千柳觀不遠處的某個山峰指頂,一頭戴兜里的男子,五指一顫,雙掌分離。
「九葉?」
男子面帶八字須,眼中露出殺意道,「殺我盅雕,便拿你的命償還。」
言罷,他縱身躍入山下,身上冒出道道詭異的光圈,似黑似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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