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風如刮骨鋼刀一般,吹在人身上似乎能生生的削下一層人皮。一筆閣 www.yibige.com
陳佑怡呆坐在地上,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穿越了的事實。
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穿越到這麼羞恥的一個原主身上。想到原主,在這寒冬臘月的天兒里,陳佑怡的臉皮都不由得燒得滾燙。
原主本來是這大陳國的公主,可因為自己作死為了養面首逼死了官家小姐的丈夫,官家小姐也隨之自殺。
事情鬧大,原主被貶為庶人,而那時候原主在皇上面前撒潑求來的丈夫也受到了牽連,一家人被發配回原籍的村子裏過活。
可偏偏原主到了村子裏依然不知好歹,好吃懶做又潑辣無賴,之前有作為將軍的丈夫打獵供養着,原主倒不至於挨餓。
可自從原主把婆婆氣得大病,丈夫一怒之下帶着婆婆和小叔子去了鄰村生活之後,她就三餐堪憂了,只能靠着每日厚顏無恥卻鄰居家裏蹭飯度日。
今天原主是因為搶村里小孩子的大餅被孩子父母推搡着撞到石墩上,給撞死了。
可原主撞死了不要緊,偏偏她穿越過來了,原主做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羞恥事也就變成她做的了!
「嘻,我就說她怎麼會死,這是又唬咱們想要詐幾頓吃食呢!」
「還公主呢,竟然連小娃的吃食都搶,我呸!」
陳佑怡接受着周圍一片憤然厭煩的謾罵聲,燒紅着一張臉,勉強着爬起身就想離開。
她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好好消化一下今天這對她而言翻天覆地的世界變化……
只是陳佑怡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一中年女子高喊道:「站住!」
陳佑怡轉過頭去,那叫住她的人正是被她搶了大餅的小孩的娘,她兩三步走到陳佑怡身邊便一把將陳佑怡手中的大餅奪了過去,眼底滿是厭惡。
「臭娘們,你還當自己是公主呢,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都啥樣了,你在咱們村里混吃混喝也就算了,連俺鐵蛋的大餅子都搶,你還要臉嗎?俺要是你娘俺都替你臊得慌!呸!」
說着,她還往陳佑怡身上吐了一口口水。
陳佑怡想要躲開,卻因為腦袋疼而行動有些遲緩,還是被吐了一臉,不由默默握拳,因為失血而發白的臉上透出一絲紅。
雖說這些事都不是她做的,但被這樣罵還是…… 陳佑怡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鐵蛋娘還要罵,卻被身邊一婦人扯住勸道:「算了吧,她好歹也是個公主,萬一哪天皇上又想起她了,咱們也都吃不了兜着走,回去做事去。」
這話一說,原本都在圍觀的村民們看到陳佑怡流滿了血的臉時眼底也不由閃過一絲懼意。
陳佑怡雖說是個被貶了的皇族,可那也是皇室中人!
他們畢竟都是小老百姓,交不起賦稅已經是他們需要擔心的最大的事了,可不敢再去招惹些別的,這也是之前他們一直忍受陳佑怡在各家中蹭吃蹭喝的行徑的原因。
有了一個人離開,其他人便也都三三兩兩地離了去,鐵蛋娘惡狠狠地瞪了陳佑怡一眼後便也和自家男人轉身離開了。
陳佑怡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嘶地吸了一口氣後便循着腦中的記憶向住處走去。
她剛要進屋,卻被一婦人攔住。那婦人一雙倒三角眼緊緊地盯着陳佑怡,顴骨橫露,一看就是個尖鑽刻薄不好相與的。
「喲,公主這是又去哪找吃的回來了?弄得這一身腥回來,可別髒了老娘的地啊!」
陳佑怡想了好半晌才想起來,這是原主丈夫的大伯母曾氏。自從丈夫帶着婆婆去鄰村住了之後,原主就把家裏的屋子抵給了大伯娘換了一點銀錢揮霍光了,只剩下院子裏一個原來養牲口的茅草棚棲身。
陳佑怡抿了抿唇,也不理會曾氏的嘲諷,轉身便向茅草棚走去。
身後的曾氏冷嗤了一聲後便也進了屋,還順手把門鎖了。
只是陳佑怡還沒走近那個茅草棚,就聞到從草棚里散發出的陣陣惡臭時,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屋子裏亂作一團,桌子上堆着一層厚厚的灰,牆角里亂扔着幾件髒兮兮的衣服,甚至床上胡亂丟着的床單上還有早已經乾涸的血跡,女生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分明就是原主上次月經留下的痕跡。
陳佑怡已經冷得不行,可找遍了屋子裏的每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一點柴火,更別說是吃的東西了。
陳佑怡忍不住扶額呻吟一聲。她到底是撞上哪路神仙了,要把她一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送來這裏收拾這所謂公主的爛攤子……
別人穿越到公主身上都是縱享榮華富貴,身環極品美男,她穿越到這倒霉公主身上卻要面對這片窘境?
摸着自己雖大了些但尚且完整的臉,再思及自己那慘絕人寰的死狀,陳佑怡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算了,能再次活過來已經是萬幸了,就不要再挑剔那麼多了,一切總歸是會變好的。
而且方才她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了自己在河中的倒影,這身子雖然養得着實肥了些,但五官看起來還是挺漂亮的,想來瘦了以後應該不會太醜。
外貌協會資深長老陳佑怡不由默默想,明天起一定要開始減肥才行。
一陣冷風吹過,陳佑怡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身上的肥膘也隨着顫了幾顫,思緒也被拉了回來。
現在正是寒冬十分,外面還飄着雪,肚子裏也空蕩蕩的餓得人心發慌,她就算靠一身肥肉扛住了餓說不定晚上也會被凍死。
頭上的傷也需要處理一下,看來得出去找點柴火和吃的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