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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婦之玉面玲瓏:第八十八章刁難

    兩人用過早膳後,林瓏就陪蘇梓瑜在行宮裏漫步,這行宮的建築很是精美,處處雕樑畫棟,哪兒都有隨處可見的風景,可在她眼裏卻是不及紅葉山莊那驚心動魄的美。

    「不喜歡這兒?」蘇梓瑜看她的眉頭輕皺,一臉和善地問。

    「我只是覺得紅葉山莊更美些。」林瓏老實地回答,正正因為她喜歡蘇梓瑜,所以更不想說出違心之話。

    蘇梓瑜示意晉嬤嬤和紅菱在那亭子裏輔上軟墊,攜着林瓏一塊兒坐上去,坐在亭子裏賞那河岸的風光,這行宮引有一處活水流淌而過,初冬的早晨寒涼卻不刺骨,披着厚重的氅衣坐在這兒倒也憑添詩情畫意。

    「紅葉山莊再美又如何?曾經我以為那是一塊淨土,如今倒是明白,人間何來的淨土?」蘇梓瑜接過綠素奉上的茶水,輕茗了一口,晉嬤嬤越不讓她喝茶,她就越要喝,至於懷沒懷上,她也不太在意。

    林瓏按住她的手,將那碗茶盞拿開遞給一旁額眉糾結的晉嬤嬤,得來晉嬤嬤一抹感激的笑容,「夫人還是少喝些比較好,要不和我一樣喝甜湯吧。」

    「你倒是連我也管上了?」蘇梓瑜歪着頭看她,似笑非笑的模樣讓她的美更加驚人。

    「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只是我喝不得,也要娘娘一塊兒做陪。」林瓏掩嘴笑道,扯自己來做大旗。

    蘇梓瑜也不真惱她,憐愛地摸了摸她頭頂的秀髮,「如果你真是我的女兒,那該有多好。」接着就是一聲長長地嘆息。

    「往事如煙,蘇夫人還是向前看較好些。」林瓏可不敢真認皇后當乾娘,這可不比鄭夫人,皇室的乾女兒是那麼好做的嗎?

    蘇梓瑜把身子往石椅的椅背一靠,目光清澈而透明,她不是沒想過認林瓏做女兒,只是現在宮裏形勢不明,貿貿然認她為女,只怕會給了別人攻擊林瓏的機會,尤其是這小婦人還懷着身孕,一切還是要以安全為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氣氛非常地好。

    這讓進來後只在迴廊一端看着的朱翊捨不得說話打破這一刻的和諧,很久沒有看到蘇梓瑜笑得如此開心了,這樣的她,他只在成親那會兒見過,後來她一年比一年沉默。母后說她過於重情擔不起一國之後的重擔,他也漸漸感覺到她的不足,他是皇帝,她不能跟不上他的步伐,後來漸漸就有了高凝珍,比起蘇梓瑜,高凝珍其實更符合他對一國之後的設想。

    雍容、端莊、典雅、處事有方,大度等等,這一切的一切高凝珍似乎都能勝任,而他放在心底的那個人卻是一直都像個十七八歲的姑娘,以情為生,以愛為重,所以他們一步步走來,離初衷越來越遠。

    就算是帝王,他也會有疲憊的一刻。

    當然現在的高凝珍也不是當初的高凝珍,掩在那張端莊賢良的面具下的她只怕更讓他失望,轉了轉拇指上的翠綠板指,他再一次掩下自己真實的心思,就像父皇教導他的一樣,不要讓人試圖猜度你的心意,為帝者,就要高深莫測才能御下。

    「你的妻子很好,皇后很喜歡她,回頭朕會賞你們夫妻二人。」他朝一旁的葉旭堯道。

    與朱翊一樣,葉旭堯一進來目光也落在妻子的身上,只是他心下微有不滿,妻子沒有他在身邊似乎也能過得很好,看她在蘇皇后面前笑得燦爛即可知,此時聽到皇帝低沉的話語,他做揖道:「臣謝主隆恩。」

    兩個大男人的目光,涼亭裏面的女人們哪裏會沒有發現?

    蘇梓瑜抬頭看過去,一眼就與朱翊的目光膠着在一起,隔空相望,似乎比近在咫尺更讓人覺得心動,只可惜這都是幻象,她在一重又一重的失望中,早已失去了愛他的初衷。

    她沒動,朱翊卻是一步一步走向她。

    林瓏看着帝後二人的互動,在皇帝的面前,她哪敢坐下?忙起身行禮,見皇帝不理睬她,識趣地起身,急忙步向自家男人。

    她迫不及待地到達他的身邊,葉旭堯一把抓住妻子的手,給皇帝行禮退下去,同樣也知情識趣地一聲不吭,現在他更想的是抱一抱整宿沒見着的妻子,與妻子腹中的兒子親近親近。

    與晉嬤嬤等人一樣,他們也快速地離開涼亭。

    走在林瓏暫住的寢殿的迴廊上,葉旭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出口卻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我不來接你,你就不想回了?」

    林瓏瞥了他一眼,「又想說什麼來編排我?」手扭了扭,做勢要扭出他的大掌。

    葉旭堯卻是握得死緊,看了眼身邊跟着的人,終究沒有做出出格的舉動,這回他老實了些,低聲地道:「我想你。」

    林瓏的身軀一陣酥麻,晶亮的眼睛看着他,學不來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示愛,只能咬着唇瓣看他。

    哪個男人會忍受得了妻子這般的愛慕眼光?葉旭堯的喉頭一陣滑動,拉着她快速朝那寢室而去,一進屋,他就把門關上阻止侍女偷窺的目光。

    香椽已經是婦人了,看到自家男主子這舉動,臉上一紅,忙帶着人到外面等候,待看到這回隨男主子而來的是匪鑒時,他也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臉蛋更紅,上前問侯起來。

    兩人雖是夫妻,但彼此其實還不太熟,一時半會兒更是親昵不起來,不過這不代表兩人努力地想要熟悉對方,所以氣氛尚算和諧。

    屋裏的林瓏卻是被丈夫吻得暈頭轉向,伏在他的懷裏,她也低低地道了一句,「我也想你。」

    這話不亞於最好的媚藥,葉旭堯情動地一把抱起妻子就往大床上而去,吻在她的脖頸上游移着,想起兩人相識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膽地在他面前表露心聲。

    「以前還說要和我做姻親,現在還想嗎?」他一面撥開她的衣物,一面調侃着往事,那句話他介意到現今。

    林瓏睜大一雙美目,她都懷了他的孩子,兩人還做個毛姻親啊?握緊粉拳在他背上重重捶了幾捶,「你就會欺負我,虧你還是大男人,陳芝麻爛穀子也要拿出來曬曬,丟不丟人?」

    葉旭堯被她並不疼痛,與撓痒痒差不多,遂由得她糊鬧,只是親吻她的尺度漸寬,反正最後得了便宜了人還是他。

    與別人的濃情蜜意不同,涼亭里的帝後二人卻是互相對峙着,蘇梓瑜最先轉開目光看向光禿禿的河岸,朱翊卻是站在她身後,彎身把雙臂撐在她的兩側,「是不是很恨我?」

    「你明知故問。」蘇梓瑜從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怨恨之情,「她不過是哭一哭,再發了個什麼毒誓,你就丟盔棄甲,不丟臉嗎?」

    這天底下的女人,除了生養他的太后之外,就屬懷裏這女人說的話最真,他在她的頸項親吻着,熱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上,她的身子微微打顫,不過這回她不再拒絕他的親近。

    看到她沒再發出尖銳的拒絕,他的心下一喜,「梓瑜,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為你討回公道……」

    蘇梓瑜的身體打了個冷顫,猛然回頭,情急之下卻是碰上他的唇,這會兒想要抽身太晚了,朱翊是什麼人?他一碰到她鮮艷柔美的唇,立即就吻了上去,舌尖撬開她緊閉的唇瓣,隨後長軀而入……

    良久,寒風吹不去兩之間漸升的溫度,不過蘇梓瑜就算身體再熱,她的心還是起了一絲波瀾後就歸於平靜了,雙手抵着他健闊的胸膛,「你那話是什麼意思?」

    「你聽到是什麼就是什麼。」朱翊愛憐地捧着她的臉輕輕地吻着,拉着她的手圈住的脖頸,他的梓瑜。

    蘇梓瑜的唇瓣微微一笑,什麼她聽到是什麼就是什麼,她差一點就要再信他的話了,心底自嘲這定力還要再練練,等回去時,她就會是一個全新的刀槍不入的蘇皇后。

    「你的兒女呢?也不重要了?」蘇梓瑜挑釁地問道,沒有人比她更明白皇室對後嗣的看重,幼時那個翊哥哥會為她做任何事,但成年後的朱翊卻是大順社稷的,他的心太大,再也不滿足滿一個小小的她。

    朱翊的身子一震,慢慢地鬆開了對她的擁吻,「梓瑜,你想要說什麼?」

    「我與你的兒女掉進湖裏,你救誰?」她的玉指指了指那流淌漸緩的河水,問出了一個讓人為難的問題。

    「梓瑜,這沒有類比性。」他略為煩躁地回答道,為什麼她就那麼恨他那些個兒女,他已經失去了她生的,這個帝國需要子嗣。

    蘇梓瑜的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看他這矛盾的樣子,她竟覺得開心無比,真是風水輪流轉,曾經只要他皺一個眉頭,她就會心疼上半天,現在真覺得以前的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梓瑜,你笑什麼?」他猛然抓住她的手問道,額角青筋直跳,證明他的內心波動得厲害。

    這天底下能讓他失控的人不多,而她蘇梓瑜是惟一的那個,她就非要這麼桀驁不馴嗎?

    蘇梓瑜看出他的中干外強,湊近紅唇在他的耳畔道:「朱翊,如果我說,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的兒女都幹掉,那你還要讓我回宮嗎?」

    毫無意外地,她感覺到手腕上一疼,似要鑽進心肺當中,果然,她一個人的份量及不上他那一堆小妾生的兒女。

    半晌,她微微一笑地吐了吐舌,「我跟你打趣的話,你也當真?」

    朱翊不知道自己的心臟在緊縮後又放鬆會不會是這樣的感覺?這個話題他並不想談,也不希望成真,「梓瑜,這個玩笑不好笑。」猛然收緊手臂,把她拉到身前再度肆虐她的紅唇。

    「梓瑜,給我你的孩子,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他鬆開她後,大拇指摸着她嫣紅微腫的唇瓣輕輕地要求,他想再養他們的孩子,彌補曾經的遺憾。

    蘇梓瑜伏在他的肩上喘息,只是一雙冰冷的眸子再沒有了溫度,手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肚子,這一次,她不會再讓任何人得逞,孩子只是她自己一個人的,她連身邊這個男人也不會再相信。

    還沒到午時,葉旭堯就攜林瓏去向蘇梓瑜道別,這兒是行宮,林瓏不可能久待,再加上離家也快一個月了,再不回去怕是要遭人詬病,葉秦氏不止一次念叨她這個長孫媳婦在外樂不思蜀。

    蘇梓瑜捨不得林瓏,卻也沒有強留下她,拉着蘇翊要他給林瓏題下玉膚坊三個大字,然後摸出朱翊的印章,在上面蓋了個紅紅的印記。自己也輔開宣紙,寫下不輸給朱翊的大字,更是用了自己廣為人知的印記。

    待墨跡干後,她親手遞給了林瓏,「拿去好好掛起來吧。」

    林瓏一陣心潮澎湃,這太珍貴了,她忙跪下道:「臣婦謝皇上、娘娘恩典。」

    朱翊一邊喝茶一邊看着這嬌小的婦人鄭重地接過妻子手中的墨寶,臉上不禁帶笑,「你陪伴皇后有功,朕再給你賞賜黃金千兩、珊瑚盆景兩座……」

    林瓏原本以為得了這些墨寶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哪裏會知道皇帝還額外給了她賞賜,這真真是老天掉下的金元寶,彎下腰就揣進袖袋中。

    「臣婦謝主隆恩。」她忙跪謝。

    蘇梓瑜忙道,「好了好了,你現在是雙身子呢,趕緊起來吧,皇上富有天下,倒也不稀罕這點東西。」斜睨一眼朱翊,明顯在拆他的台。

    朱翊卻是微微一笑並不氣惱,繼續優雅地喝着手中的茶水。

    林瓏看這帝後之間似乎和諧了許多的相處方式,還眨了眨眼,不知道她與夫婿走後,他們夫妻是不是和解了?不過不管如何,只要對蘇皇后有利,她自也是替她高興的。

    葉旭堯看到妻子臉上的笑容,就想搖搖頭,她愛財的性子還是沒變,一個玉膚坊也給她經營出這樣的成績來,可見妻子還是有點天份與氣運的。

    「你們夫妻還要回城,還是趕緊起程吧,本宮就不留你們午膳了。」蘇梓瑜催促了一句。

    「那臣告辭。」葉旭堯拱手道。

    朱翊點了點頭,葉旭堯這才扶着妻子退出去。

    夫妻二人隨着領路宮娥的帶路,走出行宮乘坐馬車準備歸家。

    蘇梓瑜一個翻身,趴在窗前,透過窗戶看着林瓏的身影走遠,眼裏略有留戀。

    「真不捨得她,就讓她到你身邊當個女官得了,她也是個有誥命在身的,給你做陪不算得什麼。」朱翊道。

    「瞎說什麼,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出這鎪主意害她,不然我與你沒完。」蘇梓瑜厲聲警告丈夫,「我身邊不缺做伴的人,而她卻不能少了自家夫婿,分開人家夫妻是天理不容之事。」

    「我又沒說什麼,怎的惹來你這一番話?」朱翊到底是當皇帝的人,不能老在她面前當伏祗,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必定要翻臉,「我看你對她似乎挺特別的才會這般提議。」

    蘇梓瑜這會兒不想與他爭吵來害林瓏,眼神黯然地道:「我只是覺得她像我們的女兒,如果那年她沒掉進冰窟窿裏面,現在也似她一般大,正好可以在我們膝下承歡,我也不至於這麼苦。」

    朱翊一看到她又要難過,忙踱到她身邊,抱住她的身子,「好了,都是朕說錯話了,我們說好不再提這些個傷心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蘇梓瑜一聽,眸子更冷,緊緊地攥着身下的衣裙,過去?真真想得美,她的兒女一個也不能白死,哪能過去?這才是剛剛開始呢。

    「真喜歡她,我們可以收她為義女?。」朱翊為寬她的心,甚至提出了這個建議。

    「再說吧。」蘇梓瑜沒有一個回絕,也沒有乾脆應下。

    朱翊也不強迫她,只是抱她的手收得更緊。

    林瓏坐在馬車裏面,透過紗窗看到行宮漸行漸遠,輕吁出一口氣,轉身又靠向丈夫,「總算要回家了,這段時間發生了真多事情。」

    葉旭堯放下手中的公務,伸出一手攬她在懷裏,「等哪天得閒了,我們再到另外一座莊子去住,讓你輕鬆輕鬆。」

    林瓏笑道:「只怕一年後才能實現了,再到一個多月就是過年了,年後我的肚子漸大,大姑子的婚事又在即,還有那兩個庶出姑子也要尋婆家,等我生了還要坐月子,我算了算,還真的要等到明年年底了。」

    葉旭堯畢竟是男人,心思沒有她細膩,也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多家事,眼裏有幾分心疼勁兒,「倒是有得你忙了。」

    「沒得我忙,我才要操心呢。」林瓏「噗哧」一聲又笑開來,又斜睨他一眼,「還是說你想找什麼人來操心?」

    「又小心眼了。」葉旭堯搖頭道。

    「我心眼寬得很呢。」林瓏瞪眼道,「別給我亂安帽子,不然我可不依的。」

    路面上一個顛簸,林瓏的身子略有不穩,葉旭堯緊張地將她牢牢抱在懷裏,現在就怕她會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承受不住。

    林瓏在他的懷裏吐了吐舌頭,給他撫胸寬慰他緊張的心緒。

    外面駕車的匪鑒也是急忙護住坐在身邊的香椽,因為成了親就是婦人,香椽不適合在車廂裏面侍候,讓她坐到後面如霞如雁的馬車裏,她也沒去,還是堅持坐在他的身邊,這讓匪鑒感動了一把。

    「謝謝。」香椽臉紅地從夫婿懷裏掙出來,禮貌而客氣地道了一句。

    匪鑒伸出一手握住她的手,「我們是夫妻,我護你是正常的,你無須向我道謝,香椽,我會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香椽聞言,心下大為感動,淚水凝在眼眶裏,新婚那一夜,他並沒有行駛丈夫的權利,而是抱了被子睡在榻上,給她適應他存在的時間。

    她香椽只不過是一介侍女,老子和娘在府里也是不起眼的那一種,何德何能讓他如此珍視?比起曾經的匪石,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更為耀眼,她的心扉漸漸朝他敞開。

    「回去後,我們就圓房吧。」她低低地道,這回連耳根子也紅透,真是羞死人了。

    匪鑒一臉的難以置信,果真守得雲開見月明嗎?遂也笑得大大的,低聲回了一句,「好。」

    哪怕馬蹄聲不絕於耳,她也能聽到那代表着幸福的「好」字,香椽看了眼筆直的大道,原來放下心中所思,前路是這麼寬闊,對於她與他的未來,她有了更多的信心。

    待她回到南園的時候,南園裏面一縱奴僕都驚呆得合不上嘴,素紋更是借着收拾之名蹭到她身邊,「香椽,你成親了?」

    「你沒看到我梳了婦人髮型嗎?」香椽指了指自己的頭,這時候的她戴了朵粉色絹花,插了只碧綠簪子,手中戴着兩對細金釧,怎麼看比以往耀眼得多。

    素紋砸巴一下舌頭,「在莊子裏成的親嗎?真好,你跟匪石也算修得正果……」

    說到這裏,香椽停下手中的動作,正色看向素紋,一字一頓地道:「素紋,我想你弄錯了,我的夫婿是匪鑒,不是匪石,這話往後不要再讓我聽到。」

    「匪鑒?」素紋驚呼,據她所知,香椽與匪石才是一對的,什麼時候關匪鑒的事了?「香椽,你給我說清楚……」

    「沒有什麼好說的。」香椽明顯不想提,抱着被子正掀帘子出去,卻差一點撞上正要進來的匪石,尷尬地看了一眼,她一聲不吭地越過僵直的人影朝外面走去。

    「哎,香椽……」素紋在後面追着,結果在門前遇上了僵直地看着香椽背影的匪石,她看了看這個比以往沉默許多的男人,不知道前因後果,卻覺得他看香椽的背影很是憂傷,她拍了拍他的肩,「匪石,你還好吧?」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匪石大咧咧地笑着,一如以往那般調侃道:「素紋姑娘,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漂亮,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匪石,你若難過就別笑,很難看。」素紋嘆氣道。

    匪石的臉色一板,轉身就要走。

    素紋忙躥到他的身前,「匪石,我不是故意找你的碴,你與香椽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香椽現在已經嫁給匪鑒了,你,你還是放寬心吧,天下何處無芳草。」

    姐妹一場,她想她還是勸勸眼前這人莫要走極端為好,這也是為了香椽好。

    「我沒事,素紋姑娘不用多管閒事。」匪石**地回了一句,挑帘子就出去了。

    素紋跺了跺腳,「真是米共田裏的臭石頭,臭不可聞。」

    「素紋姐姐,什麼是米共田裏面的臭石頭?」進來的綠春好奇地問道。

    「就是糞坑。」素紋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綠春砸了砸舌,原來糞字還能這樣理解。

    此時的林瓏正由葉鍾氏領着向老太太葉秦氏問安,畢竟回來了就繞不開這個葉秦氏。

    進到葉秦氏的屋子,這裏比起她初進襄陽侯府來的那次顯得冷清許多,屋裏沒有那麼多的兒媳婦坐在一邊,只有老太太葉秦氏和五房的葉彭氏在座。

    「終於捨得回來了?」葉秦氏在林瓏屈膝請安的時候,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林瓏也沒待她喊起來,就徑直站起,「老太太說的是什麼話,我是葉家的孫媳婦,哪能不歸家?」

    「我有讓你起來嗎?」葉秦氏動怒地大矮桌,「出去一趟,果然連規矩都不要了,我告訴你,就算你有皇后撐腰,回到葉府還要聽我的。」

    「婆母,她回來一趟舟車勞頓,你心情不好,拿她一個小娃娃出什麼氣?再說……」

    葉鍾氏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葉彭氏冷笑道:「大嫂,你還是先別忙着維護你的好兒媳婦,我們當人媳婦的都是這麼過來的,現在你這好兒媳婦怎麼着也要學學規矩,不以規矩不成方圓。正好婆母最近身子也不大好,她身為長孫媳婦在床前侍候也是道理,大嫂,你說是不是?」

    葉鍾氏一聽這話,瞄了眼葉秦氏不善的目光,原來打的是這主意,頓時覺得可笑得很,這老妖婆也配她的兒媳婦來侍候?瞄了眼林瓏不顯懷的肚子,嘴上卻是輕笑道:「五弟妹說得對,她身為長孫媳婦侍候床前,倒也合情合理……」

    得了葉鍾氏這話,葉秦氏立即打蛇隨棍上,「還是老大家的明事理,堯哥兒媳婦,你可要與你婆母好好學學,別整日心思都往外飛,搞什麼胭脂鋪子,我們葉家難道還缺你一口飯吃?淨在外面瞎搞搞,也不嫌丟人……」

    林瓏一聽這話,以前剛嫁進來時她未站穩腳跟不得不低頭做伏祗,這會兒仗着肚中這塊肉,不張揚更待何時?遂笑着打斷葉秦氏挑剔的話,「回老太太的話,我那胭脂鋪子確實不起眼,不過我卻得到皇上給我題的店匾,還有皇后娘娘賜我的『天下第一脂粉鋪』的牌匾,不知能不能入得您老的法眼?」

    皇帝和皇后都給我題字了,她這玉膚坊入得帝後二人的法眼,難道還入不得你一個小小的葉秦氏的眼?莫非你的眼睛比帝後更高不成?

    葉秦氏和葉彭氏婆媳頓時臉色一變,連皇上和皇后都給她那間小脂粉鋪撐腰?

    葉鍾氏一看這兩人傻眼的樣子,頓覺大快人心,滿意地看向自家兒媳婦,「得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墨寶是你的造化,可不是拿來嚇人的。」

    「是,兒媳謹遵婆母教誨。」林瓏忙道。

    葉秦氏聽着這對婆媳如唱雙簧的話,臉色非但沒有轉好,反而更為鐵青,不過她要不敢噴帝後二人,也不敢罵林瓏張揚,「就算你在外有多風光,也別忘了你嫁進葉家就是葉家的人。」

    「孫兒媳婦未曾敢忘。」林瓏回應一句。

    「那好,從今兒起你就住進我這院子裏侍疾。」葉秦氏恬不知恥地要求着。

    林瓏正要說自己懷孕了不能侍疾的話,門帘處又是一陣騷動,隨後見到二房的葉王氏領着個年輕俏麗的媳婦進來,這媳婦上身穿着一年玫紅色的牡丹花桔紅鑲邊的褙子,下着一條大紅鳳尾裙,看來像個新媳婦。

    只看一眼,不用人介紹,她即想起二房長子葉旭衍前不久剛娶了房媳婦,因他們夫妻在莊子上,倒也沒有趕回來喝喜酒,不過據府里來稟告的人說,因着三房被抓的原因,這二房的婚禮辦得很低調,並沒有大操大辦,兼之二房乃庶出,老太太葉秦氏不可能會重視。

    此時葉王氏臉上堆笑給老太太請安,領着她的新兒媳婦給林瓏見禮,「這是堯大嫂子,你喚一聲。」

    細眉瓜子臉的葉桂氏上前給林瓏屈膝行禮,狹長的眼睛微微向上打量林瓏,長得不怎樣,聽說家世也比不上自己,好歹她也是四品官的嫡長女,這比她年紀還小的女人憑什麼站在她的頭上,掩下心中的不滿,細聲細氣地道:「見過堯大嫂子。」

    「弟妹趕緊起來。」林瓏道,自己身形未動,給如霞使了個眼色。

    如霞會意地上前扶這位衍大奶奶起來。

    「我剛回到府里,給弟妹備的見面禮稍後再讓人送過去。」

    林瓏這話,葉王氏聽得心花怒放,誰不知道現在這大房的長孫媳婦抱着個金叵羅,估計這禮也挺豐厚的,現在她看到六房的葉田氏穿戴一新,可見賺了不少,後悔得直捶胸,為何當初不摻一腳進去?不然這時候數錢數到手軟的就是自己。

    葉桂氏倒是不以為然,皮笑肉不笑地道了謝,誰稀罕她的見面禮,這破落戶的女兒還好意思受她的禮?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

    正在喝茶的葉秦氏一看,就知道這二房的新媳婦在想什麼,一想到林瓏給自己的難堪,她就招手讓葉桂氏到她面前,拉着這新媳婦坐在自己身邊,一副親熱勁兒。

    葉桂氏受寵若驚,瞄了眼林瓏昂了昂下巴,果然還是她更能討得老太太的歡心,聽婆母說,就算分了家,這老太太也是極有錢的主兒,多討好准沒壞處。

    林瓏只是冷眼旁觀,這葉秦氏要寵誰與她何干?再寵也占不去爵位,這偌大的侯府還有她丈夫的私房錢,都是她手中的,葉秦氏搶也搶不去。

    葉鍾氏也只覺得好笑,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葉王氏,只看到這二弟妹尷尬一笑,果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這老太太是好是壞誰不心知肚明?

    葉彭氏看到侍女端來茶碗,朝林瓏道:「堯哥兒媳婦,愣着做甚?還不趕緊給老太太換碗茶盅?這是長孫媳婦的責任。」咬緊責任二字。

    「還是孫媳婦來吧。」葉桂氏想要表現。

    葉秦氏一把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攥着,攥得葉桂氏眼眶泛紅,耳中聽到她道:「堯哥兒是長房,如今我歸長房贍養,這是她應盡的孝道。」

    林瓏覺得葉秦氏的眼睛真像蛇,又滑又陰冷,起身緩步上前端起茶盞正要遞給葉秦氏,卻是突然「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那嘔吐物正好落在葉彭氏的身上,連葉秦氏也未能倖免。

    葉秦氏一愣之下手一松,葉桂氏下意識地往外一跳,明顯不顧葉秦氏。

    「堯哥兒媳婦,你這是什麼意思?」葉彭氏尖叫出聲。

    「大奶奶,您又孕吐了?」如霞這回反應機靈,忙拿着痰盂上前讓林瓏吐,然後又解釋道:「我們大奶奶自打懷孕後就聞不得茶味,爺連茶都戒了,這不,一聞就要吐。」

    「怎麼吐得這麼厲害?」葉鍾氏忙上前幫忙拍背,責備地看了眼挑事的葉彭氏。

    葉彭氏頓時顧下上衣衫的髒污,瞪大眼睛指着林瓏道:「懷……孕了?」

    葉秦氏也是被嚇了一跳,這消息葉鍾氏居然捂得那麼緊,半個字也不透露,若早知道林瓏有孕,她斷不會提出侍疾的話來,「老大家的,你知道為何一個字也不說?」

    「我能說什麼?婆母也不是不知道這胎兒月份小哪能到處張揚?免得到時候您的寶貝曾孫小氣,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如何擔責?」葉鍾氏回嘴道。

    葉秦氏被這一嗆,頓時吃鱉地挑不出刺兒來,隨後才不甘心地又道:「那是對外人,我可是孩子的曾祖母……」

    林瓏漱了漱口後,這才道:「老太太息怒,那是婆母憂心您老的身子才不告訴您的,並不是拿您當外人,就怕您的身子有個三長兩短,這責任誰擔待得起?」又朝五夫人葉彭氏屈膝,「五嬸母,抱歉了……」

    葉彭氏忙道:「好了好了,你現在是雙身子,就甭行禮了,這不吐也吐了,我能說你什麼?」只能自認倒霉,林瓏懷的是葉家的嫡長曾孫,她還哪有資格抱怨林瓏故意吐了她一身,待會兒傳遍府里,指不定老侯爺要大擺筵席呢?

    「五嬸母不怪罪就好。」林瓏謙遜了一句,故意笑了笑。

    葉彭氏的氣越發不順,這個乳臭未乾的丫頭倒真的小瞧了她。

    葉桂氏卻是驚訝地看向林瓏的肚子,記得這堂長嫂進門未及三個月,這就懷上了?這速度怎麼這麼快?她下意識地摸摸肚子,不行,她一定也要這麼快懷上,絕不能輸給一個破落戶的女兒。

    葉王氏卻是忙上前恭喜葉鍾氏,看了眼林瓏的屁股,挺圓翹的,果然好生養,都快要羨慕死她了。「但願我那兒媳婦也能有堯哥兒媳婦這福氣。」

    葉鍾氏故意瞄了一眼葉桂氏瘦削的身子,依她來看,只怕一年內能懷上也算是早的,當然她不可能說這個去嗆葉王氏,攻擊她沒有什麼意思。

    侍疾一說,在林瓏有孕的前提下沒人再提及。

    唯有在葉老侯爺得知長孫媳婦有孕,高興得召集一家子人用膳慶賀時聽聞,當即板着臉喝斥髮妻,「淨胡鬧,你身邊還缺人侍疾?那麼多奴僕都是吃乾飯的?一天到晚生事,果然連老三也沒教好。」

    因着葉明惻夫婦還在獄中,連帶庶出的一乾子女也沒能逃出,三房現在空蕩蕩的,一干姨娘和通房也遣走了,更有的私下夾帶銀兩早早逃之夭夭。因而葉老侯爺現在連葉秦氏也氣上,當眾更沒給她好臉色看,私下說的話更是帶刺的。

    葉秦氏聞言,臉色大變之餘回頂了一句,「養不教,父之過,你怪我做甚?也怪也先怪你個兒。」

    「你還敢說?」葉老侯爺站起來怒斥。

    葉秦氏不忿,還想要再駁嘴。

    一乾的兒子兒媳忙起來勸架,這兩老才住嘴,不過家宴的氣氛卻是完全破壞了。

    葉旭堯卻是不為所動,侍候自家懷孕的娘子用餐,林瓏也敞開肚皮吃,自從懷孕差不多三個月,她的吃量也見長了,每每都覺得餓。

    葉鍾氏勸完了架,看了眼兒子兒媳,頓時哭笑不得。

    用完了家宴,葉旭堯本想送林瓏回去歇息,葉老侯爺卻是留他下來問話,他惟有囑咐如霞和如雁要小心侍候大奶奶,再三吩咐才肯放心讓林瓏回南園,連林瓏都笑話他囉嗦。

    剛走了幾步,葉田氏追了上來,與她一道乘着騾車。

    「你在莊子上,我也不好去打擾,這鋪子裏的事務賬冊我現在倒是可以好好地與你說一說。」葉田氏笑道,瞄了眼她的肚子,「真沒想到你這麼快有喜訊。」

    看着這肚子有說不出來的苦澀,她想要再懷卻是音信全無,那納回來的兩個妾侍也是沒有消息,急得她現在嘴裏起泡,每每看到丈夫去妾侍屋裏睡,她都會一夜無眠,望着帳頂眼睛發澀,卻是毫無睡意。

    「都是意外懷上的。」林瓏道,在這失意人的面前,她也不好表現得自己很幸福,六房現在急於求子的事情,她早已聽說。

    葉田氏再度笑了笑,她沒有動別的心思,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林瓏一聽到葉田氏說到玉膚坊又賺了多少銀兩,頓時喜出望外,沒想到這京城的生意比蘇州城好了不止一倍,這一個月的淨利潤是蘇州城兩個月也及不上的,尋思了一陣,「現在生意勢頭很好,我瞅着倒是適時可以擴充一下人手……」

    「我也正有此意,好多貨品都要預定,人手確是不足……」

    騾車到達南園,林瓏邀葉田氏到南園一坐。

    兩人談了約莫大半個時辰,葉田氏才起身告辭。

    林瓏等了一會兒沒見到丈夫回來,就先歇息睡下,後來丈夫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也不知曉了。

    因着懷孕,她在南園歇息了兩天,期間把香椽調到別的崗位,身邊的大丫鬟自然以素紋為首。

    這日,她剛用了午膳打算小憩一會兒,就聽到人稟報說是五夫人葉彭氏過來了,她神色一凜,「請五太太進來。」

    素紋領命,出去迎這葉彭氏,一看到這五太太,自然一眼就看到她身後跟着一個身材苗條,長相妍麗的年輕姑娘,看那穿着不似下人,心下不禁大為揣測。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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