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的看着鏡中的自己,自己都有種眼睛為之一亮的感覺。一身白衣如雪,頭髮自然的束在身後,一雙極美卻又有些冷淡味道的眼睛,雖然臉上掛着一塊精緻的白色帕子,但任誰都不會懷疑這雙美目下的臉卻是……
「怎麼樣?還算滿意嗎?」林姐微微笑道。
聽到林姐的話,我回復原先的淡然道:「林姐滿意就好。」
林姐仿若未聞,只是含笑的盯着我看,像是在細品一件自己精心打造的作品一般。我暗嘆一聲收回望在鏡上的目光,真不知在沒有自保能力的時候被弄成這樣是福是禍,不過若有人對我不利,相信看了帕子下的臉後應該會退卻吧。再次抬眼望向鏡中的自己,曾是男性的我自然知道越是神密的美就越是誘人,我可以肯定,自己現在的裝扮比之以住更加讓人……讓人嚮往吧……
林姐抿嘴一笑道:「看樣子,這次算是掙大了,原本我只是因你會鋼琴而買下的你,沒想……呵呵,現在看來,即使你不會鋼琴都沒有什麼關係了,就你這迷人模樣,隨便往那一站就不知會有多少人爭破頭呢!」
對於林姐的話我無言以對,剛剛還有隻做藝人的打算的,可現在聽林姐話中的意思,大有讓我坐枱的感覺。其實這未償不是一件好事,我現在最大的憑籍便是自身功力的恢復,如果現在有了這種身份,食宿與待遇自然會好很多,然後多弄些益氣補血的藥來補補,相信可以讓經脈恢復的更快些。若有機會還可以練些補氣丸,這樣一來想在短期內恢復經脈也並非不可能了。想到這,我放下擔心,心想:就任林姐安排自己的「工作」吧。
跟着林姐走出她的房間,娜兒和雅兒還在門口候着,見到我的新模樣時,兩張臉寫滿了難以置信。我沒有理會她們,徑直跟着林姐行去。
還在走廊時我就遠遠的看見廳中擺放的那架鋼琴,我不禁有些疑慮,那幾個英國人給賈字正獻曲到現在不過半個月,這樂閣怎麼這麼快就有了架鋼琴呢?別說他們有沒有多餘的鋼琴賣,即使有,相當於全球循回演出的他們怎麼會肯呢?一艘遠洋的船怎麼可能帶許多鋼琴航行,他們又不是樂器商人。我驀然感到一些東西,能得到這鋼琴的人必定是最高層的人物,也只有這樣,那些個英國人看在錢和權的面子上自然不會不肯。剛想到這裏,腦中現出一個讓我挑眉的想法:這裏是那女人的勢力圈……
我只是前後想了一遍就幾乎確定了自己的猜想與推測,我也算明白了那女人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對一個女性來說,容貌幾乎可以說是除了生命以外最重要的東西,她把我的容貌毀了,即使賈字正知道我是誰也肯定不會再要娶我,你想,皇后能是個毀容的主嗎?這樣算是解決了皇上那邊的問題,這然後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把我安排到這定是她在慕後控制的,雖不清楚她如此大費周章的目的所在,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暫時不會有危險,最起碼到經脈恢復的時候不會有。
想到這裏我得出幾個今後要注意的事情:一,不能表現出有恃無恐的樣子,免得讓她認為我有所憑籍;二,儘量不要說話,如果有必須說的也得含些心死般的語氣;三,不能打坐,不能調息,不能進補,不能煉藥;四,等!得出這四條注意事項後我不禁一陣煩躁,如此看來,想知道碧蓮有沒有事不知又要等到什麼時候,現在只能強自壓抑,不然,連給碧蓮報仇的機會都會失去。我暗嘆一聲,原來自己潛意識中早就認為碧蓮凶多吉少了。
「碧心」,進得廳中,林姐轉身笑道,「來,彈一曲讓林姐聽聽,聽說這東西只有潘陽的一些官員和皇上聽過呢!」
剛要答好,想起自己所列的四項注意,當下覺得應該儘量把這溶入到自己平常的言行中去,要是不小心露出馬腳,那就得不償失了。我微微頷首,沉默的走到鋼琴邊上坐下,翻開琴蓋放好手指,一曲藍色多瑙河飄揚而出……
……
陵巴城。
這裏原本只是江南的一座古城,只因這裏盛產文人,所以冠以文城之名,隱為文人雅士聚會之所。現在的陵巴城聲勢更盛往日,近半年來這裏匯集了越來越多的騷人墨客,全城的客棧與酒家幾乎房無虛置。若是有人一打聽這陵巴城為何引得如此多的文人如趕集般前來,大多數換來一個白眼,「孤陋寡聞!你先去城南樂閣看看罷!」
「哥」,飯桌前的一個模樣清秀看上去弱不經風的少年對邊上一位樣貌英俊成熟舉止穩重的青年說道,「樂閣?這地方是幹什麼的?怎麼柔兒以前都沒聽過?」
青年眉頭一皺,朝少年低聲道:「你怎麼又忘了?說話時要說『我』!」接着神色有些閃爍的續道,「這樂閣嘛,就是……就是一些樂師奏樂的地方……」
「只是樂師奏樂的地方?那我們潘陽也有很多奏樂的地方啊,怎麼就沒那麼多人來看?」少年奇聲問道。
「嗯……呃……因為,這樂師……是女的……」
「女的?……哦~~,你的意思的說這樂閣是,風樂場所?」
「……你一個女……,別不知羞,……不過,這和你說的應該差不多。」
「哼哼,不過,就算是風樂場所,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跑來聽?聽剛才那小二的介紹,好像是有近半年如此了。」
「我也不清楚,……你看那邊那幾個,我認得他們,他們可是天下才子中最自命清高的幾個,不知這樂閣中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竟然引得他們從北邊趕來。」
「……哥,那……不如……」
「嗯!別忘了你自己是誰!你一個……怎麼能進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什麼地方?我只是想去聽曲,呵,哥,你想哪去了?」
「……」
……
我緩緩取下遮在臉上的帕子,鏡中隨着我的動作映出一張帶着一條條令人心驚條狀物的臉龐。我運起內力,使靈覺更加敏銳,這樣一來,房間十米內的範圍別想避開我的感應。確認四周無人之後,我收回加注在臉上的吸力,臉上如疤痕般的條狀物紛紛脫落,鏡中馬上映出一張毫無瑕疵的臉,令人為之驚嘆,滿室生輝。
呼,我暗吐一口氣,臉上貼着幾條東西確實讓人不舒服,每天的這個時候我都會把它們取下來透透氣。不知是什麼原因,隨着經脈的恢復,臉上的劍傷也隨之復原,現在竟然好的沒有一絲痕跡。剛發現此事之時,我高興了一段時間,必竟是人都不可能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不是?經過大半年的慢慢休養,全身的經脈差不多都已經恢復過來了,只是有些經脈還比較脆弱,內丹也恢復了自行運轉的功能,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復原如初了。
人都喜歡美好的東西,我也不例外,自從自己穿上這白摺裙後,那清淡高雅的形象連我自己看着都舒心異常,也算緩解了一些對碧蓮的生死如噬心般的記掛,自此,我所制的衣服全都是同一類型的白色服飾,連房中所用的綢緞與縵帳都是全白的。大半年都等下來了,也不差這麼些時日,我想等經脈完全恢復之後再離開,最好就是悄無聲息的離去,至於怎麼離去的,就任他們去猜吧。
我把落在梳妝枱上的「傷疤」重新貼回臉上,掛上帕子,等待服伺我的丫環靈兒到來,她的腳步聲,我不用感應就知道她來了。
「小姐,那些過關了的才俊公子已經在外面等候着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