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二日。
經過了數輪交鋒,雙方互有勝負,黃巾軍全線收縮,退至高平城一線重新構築防線。
馬騰率先拔營,從烏氏城遷出,重新將大營設在了朝那城的城西,並指揮着大軍北上。
十二月十三日。
韓遂見到馬騰拔營北上,也帶領着麾下的大軍離開了瓦亭北上,將軍營設在馬騰西方的二十里處。
同日,馬騰和韓遂兩人達成協議,向着一望無際的高平川進軍。
韓遂以李堪、張橫為先鋒,馬騰則是直接親率大軍挺進了高平川。
黃巾軍組織了幾波反擊,都被馬騰指揮着騎軍一一所化解,不得不說,馬騰能夠佔據着四郡之地,統領數十萬人,擁兵近十萬,並非是什麼浪得虛名之輩。
起碼這幾次交鋒,馬騰都打的十分漂亮,黃巾軍方面雖然雖然也只是出動南匈奴和上谷烏桓部徵募的胡人,但是畢竟有呂布和張遼兩大猛將的帶領,雙方仍舊是打了一個六比四的交換比。
十月十五日,經過了兩日的激戰,韓遂和馬騰兩人已經在高平川徹底的站穩了腳跟,紮下了營寨。
高平川,高平城南黃巾軍大營。
「報,敵將馬符叫陣!」
一名背負着負羽的斥候匆匆的走入帳中,高聲稟報。
許安坐於上首,眼皮微抬,中軍帳之中,一眾將校並沒有多少的反應,皆是垂頭躬身,聽候着許安的將令。
「看來這幾天,倒是讓韓遂和馬騰兩人麾下的軍將打出了自信……」
許安淡然一笑,臉上露譏諷的神色。
這幾日來,馬騰想要重新進攻高平城,調集了大量的攻城器械,這些攻城器械基本上都是這幾年的時間,為了攻城所製作出來的器械。
雖說涼州工匠稀少,但是多年的積累,還是讓馬騰擁有了不少的攻城器械,雖說五花八門,形制不一,而且有總比沒有強。
高平城對於安定郡實在是太重要了,馬騰因此甚至還臨時在安定郡徵募了一萬多名步卒,準備用於攻城。
這一萬多名步卒之中,有的是涼州本地的漢人,但更多卻是羌族部落的部落民。
馬騰和韓遂兩人在羌族部落之中威望都十分之高,大部分的羌族部落都會賣他們這個面子,願意聽其調遣。
中軍帳中的一眾將校聽到許安的譏諷,臉上也是不由自主的露出的笑容。
這幾日,西涼軍和他們作戰,雙方互有勝負,戰況較為焦灼,倒是讓西涼軍打出了自信。
但是實際上,驍騎營和并州營等主力騎兵完全沒有背調動起來,這幾日出戰的都是臨時徵召出來的義從和普通的騎軍。
這幾天說是在作戰卻是有些勉強了,用練兵更為貼合黃巾軍的目前的狀況。
呂布和張遼在和韓遂、馬騰兩人聯軍的初次交鋒的時候就試出了西涼軍的強度,因此這幾天,黃巾軍一直都是排遣着和西涼軍差不多水平的部曲,在各自將校的帶領下,進行實戰的鍛煉。
「如今韓遂、馬騰兩人已經是徹底進入彀[gou]中……」
一絲殺意從許安的眼眸之中一閃而過。
「那麼如今也沒有什麼必要再隱藏實力了……」
高平城的作用,就是讓馬騰不得不來進攻高平。
許安放下了手中的書卷,銳利的眼神從中軍帳中一種將校的身上一掃而過、
「誰願去取敵將首級?」
「末將願往!」
中軍帳中,呂布和張遼兩人同時走出了隊列,高聲請戰。
「既然如此……」
許安眼神微動,心念微轉。
「那麼此戰,你們二人同時出兵,看誰能先取下馬符的首級,我腰間的這柄雁翎刀,贈於取馬符首級者!」
許安解下了腰間的雁翎刀,將其放在案桌之上,淡然道。
并州營在張遼的帶領之下,已經現出了悍勇,在張遼的帶領之下,并州營比起驍騎營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許安倒是想要看看,并州營和驍騎營兩營騎軍的高低。
戰鼓聲如雷,黃巾軍中那獨特的尖哨也是瞬時響起。
黃巾軍營壘之中,喧譁聲大作。
許安帶領着一眾將校登上了觀戰的高台。
就在高平川的原野之上,一支近兩千人的騎軍陳列於其上,在疾風的鼓動之下,無數玄黑色的旌旗在勁風之中發出獵獵響動。
而就在這時,兩支騎軍已經從黃巾軍的營地之中,一左一右奔馳而出。
猶如悶雷一般的馬蹄聲乍然從許安的耳畔響起,兩支騎軍猶如飛雀一般向着西涼軍的方向啄擊而去,其速度之快,攻勢之猛,簡直難以想像。
在呂布和張遼的帶領之下,裝備了新式騎具的驍騎營和并州營猶如出欄猛獸一般,殺入了西涼軍的騎陣。
鼓聲大振,喊聲大舉,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
只是轉瞬之間,西涼軍的騎陣已經是支離破碎。
許安手中拿着的千里鏡一時間都忘記了調節,不過須臾之間,馬符的旌旗已經倒伏,戰鼓聲也因此驟然一停,兩千餘名西涼軍就此瓦解。
許安想過呂布和張遼兩人出擊的結果,但是他知道驍騎營和并州營的厲害,但是他沒有想到,半刻鐘不到的時間,兩千西涼騎就此土崩瓦解。
兩營騎軍已經返回了中軍。
鸞鈴響處,呂布手提着馬符猙獰的首級,將其擲於高台之下。
西涼軍旌旗倒伏,三軍因此而雷動。
「舉青旗,命各部出擊!」
許安眼神一厲,大手一揮,悍然下達了軍令。
隱藏實力了整整五日的時間,如今韓遂和馬騰兩人統領的大軍已經進入了高平川,事到如今也沒有任何的必要再隱藏實力了。
「大纛傳令,全軍進攻!」
隨着許安一聲令下,黃巾軍陣中登時鼓聲大作,一聲高過一聲的木哨相繼從各地響起。
許安雙手按於高台的扶手之上,神情冷漠的眺望着遠方西涼軍的騎陣。
就在須臾之間,鼓哨聲之間,沉寂了良久的黃巾軍營壘,瞬間沸騰了起來。
無數頭裹黃巾軍,身披戰甲的黃巾軍騎軍魚貫而出,如水泄銀川一般向着列陣於高平川之上的西涼軍騎陣席捲而去,如同拔地倚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