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
在這段時間裏,林素、赫卡蒂和劉四喜三人一直按兵不動,就按照外交人員該做的那樣,今天這裏看看,明天去那邊參觀,美其名曰『學習』,為了裝得像點,他們出門的時候甚至人手一本筆記本,看到『值得組織學習』的地方就掏出來撰抄,一時間連尤里德都有點迷惑,覺得是不是誤會了林素他們,這陣仗怎麼看都只是普通的文化交流啊。
不過在沒人注意到的暗地裏,赫卡蒂利用狼形態的分身在不斷與黑市的情報網交流,在近期已經傳回了一些情報。
作為莫斯科混合黑白兩道的地頭蛇,黑市的情報網有時候比雄獅團的還要管用,短短几天就給他們送來了一些疑似銜尾蛇成員的名單,這些人都是最近才來莫斯科的外人,所以相對更好找一些。
天機星那邊也傳來一些疑似情報。
別以為天機星那邊只負責把林素三人投放到莫斯科然後就不管了,他們其實一直在關注着這邊,天機星的情報部門會是林素等人的護盾。
而天機星第一份遞來的情報是書信形式,劉四喜在一次外出中藉口上廁所在約定好的廁所水箱裏找到了天機星情報部門人員留下的信封,裏頭有他們搜集到的情報。
情報中聲稱,這個月莫斯科的入城人數比上個月要高出百分之八十,而且好像還在不斷增加,事實證明莫斯科有大量不明人員湧入,這還是表面上能查得到的,至於那些偷渡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至於蘆屋道滿和無面兩名曾被目擊到出現在俄國境內的銜尾蛇核心成員,則沒有半點消息,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當劉四喜毀掉情報信並將內容轉達給林素和赫卡蒂之後,三人一致認為,莫斯科這次真的要出事了,而且多半不是什么小打小鬧。
人口流動增大其實不是什麼稀罕事,國內過年過節的也有這個待遇,可在這個檔口偏偏是莫斯科出狀況,這很難不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天機星既然讓他們冒險進入雄獅團內部來調查蹲守,多半也是覺得出事概率太大,不派人過來不安心。
銜尾蛇的異常舉動雄獅團方面本應該可以察覺的,可最近他們因為伊凡總統的一紙命令,偌大一個雄獅團直接被一分為二,理所應當的帶來了很多問題,牽扯了雄獅團內部人員大部分心神。
他們連明天還在不在這裏上班都不知道,哪還有心思探查這些有的沒的。
而這種時候,恰好就是銜尾蛇行動的最佳時期。
林素他們也不好直接去提醒尤里德,說到底這裏還是人家的地盤,輪不到他們幾個天機星的人指手畫腳。
而且跟尤里德說了這件事,解釋情報來源也是個問題,相當於不打自招。
更何況就算林素他們不說,尤里德也未必沒有察覺到。
畢竟近期對他的刺殺行動簡直層出不窮,均攤下來一天也有兩起,搞得雄獅團總部異常緊張,只要是送進團長辦公室的東西都需要徹底的盤查,乃至毒藥檢測。
可兇手的手段依舊防不勝防,林素他們就有幸近距離看到過一次,當時是早上,他們出門要去參觀雄獅團放在野外的特殊訓練設施,結果恰好撞見要離開總部去應酬的尤里德。
兩撥人只是打了個照面,隨後一個小男孩突然從街那邊哭着衝過來,跑向尤里德。
就在他們猶疑的時候,小男孩突然在尤里德面前炸開。
這是最瘋狂的恐怖分子行徑,人肉炸彈襲擊,林素感覺自己仿佛一下子從莫斯科穿越到了中東。
炸彈襲擊沒有造成太大傷亡,只有兩名雄獅團人員受傷,尤里德的汽車受損。
不過最大的傷害還是精神摧殘,在面前爆開的小男孩血灑了尤里德滿臉滿身都是,不少內臟碎片還掛在上面,十分滲人,現場四處都響起尖叫。
可尤里德表現出了異常的鎮定,他甚至還有空指揮身旁的秘書善後,然後轉身返回雄獅團總部,應該是去清洗外表了。
也只有在看到尤里德眼神的剎那,林素才察覺到他眼睛裏靜靜燃燒的怒火。
尤里德從來不是一個感情淡薄,脾氣好的人。
但就算是脾氣再爆的人,一天經歷兩三次這樣的刺殺襲擊,也會慢慢變得麻木的。
或許最開始尤里德確實是會暴跳如雷,怒吼着要找到兇手,但現在的他已經明白光生氣是沒有用的,而且最丟臉的還是針對尤里德的暗殺行動一次次的出現,但雄獅團上下卻依然無法鎖定兇手是誰,仿佛每一次的暗殺事件都是由身份不同的隱形人做的一樣,留下的線索極少,極其詭異。
這幾天雄獅團的解體問題還有接連不斷的暗殺讓尤里德心力憔悴,已經沒有功夫再發怒了,找到根源解決問題才是關鍵。
林素三人在雄獅團總部門口看完了全程,心情也變得很糟糕。
他們可以確定這種手法絕對是銜尾蛇沒有錯,除了他們,還有誰敢這樣明目張胆,用如此反人類的瘋狂行徑去針對雄獅團這樣的國家組織,這已經不是膽子大的級別,純粹是老鼠在貓臉上跳舞,活膩了屬於是。
雄獅團肯定也將銜尾蛇列為了重點嫌疑名單,但雄獅團一直找不到兇手,就一天無法確定兇手到底是不是銜尾蛇的人幹的,愈發疑神疑鬼,這是最典型的轉移注意力。
在那之後的幾天,林素、赫卡蒂和劉四喜都儘量不離開雄獅團總部,就算要離開也不會走太遠。
不是擔心錯過什麼關鍵事件,而是隨着時間推進,他們愈發感覺到莫斯科整座城市都開始散發出危險的感覺,每走到一條街道,就仿佛有數道充滿殺意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但凝神去查找卻完全找不到蹤跡。
劉四喜明言說,這讓他找到了當初冒充戰地記者穿越戰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