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劉經理是華夏拍賣京城分公司的總經理,名叫劉舟。一筆閣 m.yibige.com
他來得很快,秘書用內線電話通知的他,五分鐘,他便上來了。而他一進來,便愣了愣。
辦公桌後,少女一身翠色白芍的旗袍,姿態優雅淡然地坐着,眉眼含笑,抬眸望來的時候,卻不知為何,那淡然的,或者說散漫的目光,竟令人心頭突地一聲,陡然心驚。
而少女身旁,一名身穿少將軍裝的冷峻男人筆直立着,他不看人,低頭看桌上的電腦屏幕。腰也不彎,只是手指在鍵盤上敲打着,不知道在幹什麼。
祝雁蘭站在辦公室里,看他的目光帶着猜疑。
劉舟便心裏又是一驚!
「劉總,我想聽你解釋解釋,這件事。」這時,夏芍慢悠悠地開口,手指輕巧地一指,落向旁邊一面牆上的屏幕。
劉舟驚愣轉頭,這才發現屏幕是開着的。而當他看見那屏幕上的定格住的金錯刀的畫面時,便目光明顯一閃!接着便不解地看向夏芍,笑問:「董事長,這……有什麼問題麼?」
夏芍輕輕挑眉,不待她說話,祝雁蘭便訝異地開了口。
「劉總,你沒看出有什麼問題?這枚新莽年制的刀幣,不在我們們今天慈善拍賣的拍品名單里!」祝雁蘭也不說這枚刀幣是贗品,即便是物件放在眼前,也未必能一眼斷定真假,何況在屏幕上看?她覺得最不可思議的是,劉舟竟問這有什麼問題?
他看不出來這有什麼問題?
劉舟看向祝雁蘭,訝異,「祝姐,你跟我開玩笑吧?這種玩笑可不好開,這枚刀幣明明就在拍品名單里,你不是也看過很多遍了嗎?」
祝雁蘭一懵,接着大驚!她這年紀,自認什麼事都經歷過了,但今天還真是把她給繞懵了,「劉總,我什麼時候看過?我今早看見的名單里還沒有!我身上就帶着份兒,你可以看看!」
祝雁蘭這一上午忙得腳不沾地,去庫房看拍品的時候,身上還帶着單子,看完了就收在身上。只是剛才被突來的事鬧得有些發懵,一直在想問題出在哪裏,倒是忘了身上還有張單子。剛才聽了劉舟的話,心急之下這才想了起來!
於是她趕忙找出來打開,自己先確認了一遍,然後鬆了口氣,遞給了夏芍。
夏芍垂眸瞥了一眼,笑看向劉舟。
劉舟很鎮定地接過來,一眼掃過,詫異,「呀?怎麼會這樣?這、這是哪個工作人員的失誤吧?」
夏芍看着劉舟,目光定在他臉上,緩緩笑了,「劉總,近來財運如何?」
劉舟一愣,抬起眼來!他不知道夏芍為什麼突然間轉了話題,問起了他的財運,他只是心裏咯噔一聲!華夏拍賣京城分公司今天剛開業,他是新任職的總經理,跟夏芍之前沒還見過,但是聽說過這位董事長的傳奇事跡。
聽說,眼前這少女是名風水大師,看相問卜極其精準!
怎麼,她看出什麼來了?
「最近發了筆不小的財吧?」夏芍慢悠悠的聲音響起。
劉舟心中驚駭,抬頭,眼裏卻遮掩了些震驚,看起來有些莫名其妙,不懂夏芍在說什麼。
夏芍卻一笑,只是笑意有些冷,「想問我怎麼看出來的?想必你知道我的身份。現在,我不僅看出你三天內發了一筆偏財,還看出你即將有牢獄之災。」
「董事長……」
夏芍一擺手,阻了劉舟的話。而是目光一轉,看向面前電腦屏幕。徐天胤站在她身旁,敲下最後一個鍵。夏芍的目光盯着屏幕上,看了足足有一分鐘,冷笑一聲,把電腦屏幕一轉,對劉舟道:「劉總,給我解釋解釋這一分鐘裏發生的事?」
這兩分鐘裏發生的事可謂戲劇,劉舟支走了祝雁蘭,自己進了庫房,趁着忙碌的員工不注意的時候把那枚金錯刀放在西品齋的拍品裏面,並放上了相應的展示牌。隨後他轉身走出去,站在庫房外頭,看着員工往展廳里搬展櫃和藏品,一副親力親為的總經理模樣。
從劉舟進入庫房到出來,只用了一分鐘。
這一分鐘的監控錄像被剪除了,剪除後的監控錄像上看起來,銜接得很自然,只有劉舟在庫房外頭看着員工們工作的錄像。而且僅僅一分鐘的錄像,從時間上來看,若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但這沒逃過徐天胤的眼力。他從祝雁蘭說在庫房門口遇到劉經理時,便開始用夏芍桌上的電腦察看監控錄像,並在劉舟還沒進來辦公室的時候,便道:「被剪除過。」
夏芍隨即目光發冷,徐天胤接着又道:「可以恢復。」
然後,他便開始恢復,劉舟進來的時候,連眼都沒抬。
劉舟原以為,他會剪除監控錄像,已經是很厲害了,哪知道這玩意兒還能恢復?此刻他盯着電腦屏幕,臉色變了又變,從白到紅再到發青,旁邊的祝雁蘭看了,震驚道:「劉總,你怎麼能做這種事?!這是陷公司於不義!損害的是公司的名譽!你知不知道?!你的職業道德哪兒去了?」
「他的職業道德被錢給收買了。」夏芍淡淡道,「只不過,不知道他的職業道德賣了多少錢,值不值換業界二十年前程和幾年牢獄生涯。」
無論是哪一行業,最忌諱的就是吃裏扒外。而古玩這一行,一旦出現這種事情,無異於毀去他在業界的前程。如果華夏集團起訴劉舟,他確實是要坐牢的。
劉舟發青的臉色一下子又降到慘白!他原本以為夏芍發現不了,也做了最壞的打算。畢竟多出一件拍品來,在下午拍賣會的時候,祝雁蘭是一定會發現的。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咬死不認,跟她各執一詞,沒有證據,夏芍也不好做出處置。
但他沒想到,刪去的那一分鐘監控錄像還能還原,這下子,罪證確鑿。
「董事長,我……」
夏芍還是抬手阻了他的話,「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事情你已經做下,那枚贗品就在我華夏集團的展廳里擺着,我不想聽你說你是一念之差或者有難言之隱。那是你的事,不該讓我為你買單。所以,別給我演苦情戲,懂?」
夏芍說話還是慢悠悠的,但劉舟卻心悸之時,連她的眼都不敢看,額上更是滲出了細汗。直到此刻面對面,他才體會到,外界對這名少女的評價為何如此之高。僅僅是和她面對面,他已感覺不出年齡的差距。
氣場,壓迫感,這就是他感受到的。
而他在這壓迫感里只能點頭,「懂,懂!」
「我現在想聽你說的是,誰賄賂的你,給了你多少錢。」夏芍看着劉舟,目光冷淡。
那枚贗品是藉由西品堂的名義送拍的,夏芍不相信賄賂劉舟的只有於老。於老目前家中經濟緊張,他沒有錢賄賂劉舟,這件事,最有可能是西品堂有參與。
如果真是這樣,夏芍就要想想對方的目的。
是單純的行業黑幕,想通過慈善拍賣會撈一筆呢?還是針對華夏集團的。畢竟同行是冤家,真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是西品堂的謝總找到的我,給了我……一百萬。」並且,對方表示事成之後,還會再給他多些好處。
「這種市無定價的藏品上慈善拍賣,你就沒有懷疑過它的真假?」
「謝總說,有專家鑑定,沒事。」劉舟低着頭。
夏芍冷笑一聲,「他說沒事就沒事了?看來,華夏集團是花錢聘了西品堂的員工。」
劉舟頭再低。
夏芍則盯着他不放,「西品堂的謝總難道不知道,到了下午拍賣會的時候,多出來的拍品還是會被發現?」
這才是夏芍想知道的。對方難道不怕跟華夏集團交惡?當然,如果對方坑的就是華夏集團,那自然不會有這顧慮。但夏芍想不通,如今全京城都知道她有可能嫁進徐家,即便是同行是冤家,也不該這時候明目張胆地坑她才是。
「謝總的意思是,那些出席慈善拍賣的老總沒幾個是真正的收藏家,有專家鑑定他們就信,贗品也看不出來。而且……」
「而且就算華夏集團發現,拍品也已經展出,收回不可能,坦白也不可能,只能硬着頭皮拍了,對麼?」夏芍幫劉舟把話補完。
收回會令見過拍品的賓客猜疑,坦白會令華夏集團的古董鑑定能力受到質疑。西品堂這是想讓華夏集團啞巴吃黃連,不想幫忙他們把這贗品拍出去,也得幫忙?
劉舟低着頭,擦汗。
「西品堂是京城老字號,應該知道顧客心理。收藏了件古玩,少有不尋着朋友四處賞玩的。金錯刀這物件稀罕,一旦拍出去,整個收藏界都會震動。民間有眼力的高人多得是,若是發現有假,華夏集團的名聲且不說,這物件可是西品堂送拍的,謝總就不怕惹信譽官司?」夏芍淡淡問。她覺得,劉舟還有很多話沒說。
果然,劉舟聽了這話雖然沒抬頭,但是眉頭皺了皺,似乎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夏芍把手中拿着的屏幕遙控器往桌上漫不經心一放,「砰!」
劉舟肩膀一抖,趕緊開口,但表情還是古怪,甚至抬眼瞟了眼徐天胤,「董事長,您初來京城,可能不知道。西品堂背後的東家是王少。吃了王少的虧,也就只能忍着。更何況……慈善拍賣是華夏集團主辦,西品堂選送的拍品,一旦曝光,兩家榮辱在一根繩子上。您不是跟徐司令……咳!徐家和王家,哪有人敢惹啊。」
夏芍蹙眉,王少?
她這才想起來,似乎剛才在下面是聽見了這麼句話,大抵是西品堂有背景,背後的人是王少。
夏芍忽然便垂了眸,腦中似有什麼念頭乍閃!
莫非,是京城四少的那個王?
夏芍自然知道這些人,京城四少——徐秦王姜,共和國權力的中心、京城軍政兩界四大家族的公子哥兒。
徐,自然是徐家。不過,徐少指的可不是徐天胤。他不常在上流圈子裏活動,這位徐少指的是徐天胤的堂弟,徐天哲。
秦,是共和國紀委副書記秦老爺子的秦家。秦少便是秦瀚霖。
王,是軍界世家,也是四大世家裏唯一一家身在軍界的。
姜家則是四家裏在軍政兩界都有人的,實力雄厚,目前跟秦系爭得最狠。
京城四少,從四大家族鼎盛的權力地位來講,這四人自然可稱「四少」。但也並不是每個都那麼實至名歸。
徐天哲和秦瀚霖,一人是共和國最年輕的市長,一人是共和國最年輕的市紀委書記,前途無量,可謂實至名歸。姜家的大少姜正祈目前也在地方上任職,也是市長,不過他年紀已有三十二歲,比徐天哲和秦瀚霖年長,成就和外界評價也就比兩人低些。但若是不做比較,三十二歲的年輕市長,姜正祈也是前途無量。
京城四少里,最有名無實的便是王卓。王卓完全是個紈絝子弟,不在政也不在軍,他的身價完全靠着他的父母。王家王老爺子曾是共和國的軍委副主席,但如今已經過世。王卓的父親如今是軍委的委員,母親是軍區文工團的。但他母親的娘家是經商的,有些家底,見王卓一事無成,便拿錢給他開了公司。
但他的公司應該不在古玩這一行才對。
畢竟夏芍是這一行起家的,同行的事,她總是有些了解的。沒聽說西品齋的幕後是王卓啊。
祝雁蘭在一旁,似是看出夏芍的心思,便說道:「西品齋剛換了幕後老闆,才三個月。這段時間正忙着拍賣會的事,我忘了跟您說了。」
夏芍輕輕頷首,她不在意這點,而是在意……
「師兄,王家跟哪派走的近?」夏芍轉頭問,「我記着好像是姜系?」
徐天胤低頭看夏芍,話很簡潔,「姜。」但他的目光盯着夏芍,似乎跟她一樣想到了。
這件事西品齋或許不怕曝光,假如曝光,在外人眼裏,會是華夏集團和西品齋勾結。而夏芍剛跟徐天胤鬧出求婚的事,西品齋的幕後又是王卓,指不定這件事就被看成了徐王兩家有走得近的意思。
這樣的話,秦系有可能被很多觀望的人孤立,姜系勝出的可能性便大了。
夏芍蹙眉,她實在不願意這樣想。一枚小小的刀幣,竟能牽扯進京城的派系爭鬥,攪亂政局?
可即便是她想多了,這件事僅僅從錢財的利益角度上來講,西品齋也是不虧的。別看這是慈善拍賣會,拍品的起拍價還是要付給眾家送拍藏品的古玩行的,畢竟古玩收回來都是要本錢的,而且大部分錢都不少。說白了,慈善拍賣會,確實是不盈利,但本錢還是要給人保住的。
但不盈利是針對真品來說。若是贗品,按照真品的起拍價,可不是要賺錢?
況且,西品齋弄了這麼個市無定價的物件來,起拍價可不是要高?他們這不是要賺錢,是要狠賺!
這件事,曝光與不曝光,對西品齋,或者說對王卓來說,都有好處。
夏芍怒極反笑,好算計!這橫豎不虧本的算盤,打到她頭上來了!
這事若真是王卓的主意,他也不算紈絝!倒是挺有腦子的。不過,算盤打錯了人!
「董事長,現在怎麼處li?馬上就到中午了,宴會過後,拍賣會便開始了。」祝雁蘭問道。
夏芍看向劉舟,劉舟以為夏芍想給他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便趕緊說道:「董事長,其實哪一行都有內幕,很多拍賣公司搞慈善拍賣,底價都是抬得很高的。說是不盈利,其實還是盈利的。只不過比正常的拍賣賺的少就是了。咱們公司卻按照最低價來,這已經跟行內很多規則有些矛盾了。這樣下去,同行會有很多說法的。我的意思是,就像謝總說的,那些企業老總有幾個懂古玩的?冤大頭就是了。金錯刀很冷門,不一定有能看出來是贗品的。就算是對方知道被坑了,給他點好處就是了。他退一步,能攀上王家,虧了錢攀上人脈,想必也不算吃虧吧?這等於花錢買個關係就是了。而且咱們藉此還能跟西品齋搞好關係,以後在京城行走順暢,有什麼不好的?」
夏芍靜靜聽着,邊聽邊點頭,聽完笑了,「你真是人才。」
何謂無奸不商,今天是領教了。
劉舟一愣,低頭,覺得這話聽着是誇獎,可又不像是。
「你當初競聘總經理的時候,也是這麼通過的?」夏芍慢聲笑問。
劉舟不語。這當然不可能,競聘的時候,這些話自然是不好說的。
「你這麼優秀的人才,華夏集團留不住,請你另謀高就。」夏芍的聲音慢悠悠傳來。
劉舟霍然抬首,「董事長?」
他其實對被解僱的結局不意外,畢竟他收了對方一百萬。但他以為,他說了剛才那些話,董事長應該能聽明白其中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說不定能對他刮目相看,給他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看着劉舟錯愕的臉,夏芍微笑,「哦,我忘了。你即便是想另謀高就,在這一行也沒有前程了。你的前程在牢獄裏,請你等着接律師函。」
劉舟錯愕的臉頓時變得大驚!
「董事長,我……」
「你自以為聰明,可惜事事陷華夏集團於無德無義!」夏芍看着劉舟,斂了眸,「慈善既為慈善,便不以盈利為目的。打着慈善的旗號盈利,沽名釣譽,騙取民眾敬重信任,豈非無德?樓下展廳那些賓客,個個是為祝賀華夏集團諸公司落成典禮而來!明知拍品有假,卻坑他們的錢,豈非無義?!你這麼個無德無義的人,我留你何用?」
夏芍聲音發冷,劉舟聽得臉上被甩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
夏芍的話卻沒說完,字字戳向劉舟!
「我聘你為總經理,你拿着華夏集團的高薪,收着西品齋的賄賂,是否無德?身為華夏集團的員工,吃裏扒外,聯合外人算計自己公司,是否無義?無德無義,有臉讓我留你?」
「我辦慈善,就是不盈利,同行也不會有微詞。你忘了我的身份!」
「我不需要跟西品齋搞好關係,也能在京城行走順暢。你還是忘了我的身份!」
「我的賓客,不需要花着錢吃着虧窩着火當着冤大頭去攀附王家!你把他們看得太卑微!」
「我的員工,不需要拿着我薪水收着別人的賄賂來為我着想!你把你的老闆看得太賤!」
夏芍笑了,笑得發冷。自從華夏集團成立至今,她沒發過這麼大的火,「聽着,誰要是用脅迫的算計的方法來逼我和他同流合污,我會先讓他身敗名裂。」
這一刻,夏芍的聲音溫柔,「從你開始,下半輩子,請吃牢飯。」
劉舟霍然抬頭,臉色發白。
夏芍已按下桌上的內線電話,「保安!」
劉舟發懵,看看董事長辦公桌後坐着的少女,他怎麼就忘了呢?沒多考慮她還有重超然的身份,沒太考慮她和徐家的關係。他只是看見那一百萬,覺得她一定會給王家面子,然後便頭腦一熱……
他又看看少女身旁,男人一身冷厲氣息,讓劉舟的目光一跟他對上,便被看成了死人。
劉舟一直覺得,即便是徐家,為了諸多考量,也不會選擇跟王家交惡的。但是,看看眼前這兩人,真的會是這樣嗎?
劉舟突然間覺得,他錯了,錯得很離譜。
保安很快就進來了,拉走劉舟的時候,他還發着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只知道,這輩子的前程,就這麼毀了。
辦公室里靜悄悄的,祝雁蘭覺得,她活了半輩子,經歷不俗,但也少有像今天這樣,大氣不敢出的時候。
然而,夏芍的情緒卻比她想像中收斂得快。或者說,劉舟一走出她的視線範圍,她就平復了情緒,一刻都沒多耽擱地朝她招了招手。
祝雁蘭一愣,走近一點,夏芍對着她一番吩咐。祝雁蘭聽得臉色頻變,幾度想問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但是看看眼前少女處變不驚的沉穩姿態,她選擇了沉默。夏芍一番吩咐之後,祝雁蘭便趕緊離開,去辦事了。
直到祝雁蘭也離開了,辦公室里又安靜下來,夏芍才臉色又沉了下來。
她想想今天的事,想想西品齋,想想王卓,想想劉舟,忽而氣不打一處了,握緊了拳頭重重往桌上一砸!
「砰!」
並沒有預期的暢快感,甚至連聲響都是沉悶的。聲音,手感,都不像是砸桌子。
夏芍一愣,目光往桌上一落,然後什麼氣都沒了。
她的拳頭之下,是一隻男人的大手,截過來,阻在了她的拳和桌面之間——怕她傷着。
夏芍抬眸看向徐天胤,抬眸的一刻,男人卻握着她的手,把她往懷裏一帶,輕輕撫摸她的背。他雖然安撫她只會這一招,但現在也做得好多了,並不顯得生硬。
夏芍頭枕上男人的胸膛,看着面前軍綠的軍裝,笑了,問:「手疼不疼?」
「不疼。」徐天胤仍給她撫着背,「你不喜歡王卓?」
夏芍覺得這話問得有趣,笑問:「他坑我,我當然不喜歡。你想幹嘛?」
「殺了。」徐天胤的氣息有一瞬的冷厲,但說完又好了許多,繼續給夏芍撫背。
夏芍抬起眸來看着徐天胤,她知道,他不是說謊。在他眼裏,沒什麼京城四少,沒什麼軍政世家。他想殺,有的是手段,不留痕跡。
「不用。我說過,不讓師兄為我再背惡業。忘了?」夏芍目光極柔。自從在青市一中的學生會事件之後,她便驚着了。她不想讓他為她背負太多,畢竟,她還想讓這男人好好地和她過一輩子呢。王卓這樣的人,要治他,也是她自己動手。
「沒忘。」徐天胤答,「但你不喜歡他。」
夏芍噗嗤一笑,「我不喜歡他,你便殺了他。那我要是喜歡他,你打算怎樣?」
徐天胤一愣,然後似乎真的認真在想夏芍說喜歡王卓。夏芍只見男人的眸都逼出血絲來,一瞬間氣息不是冷厲,而是有她沒見過的暴虐。
夏芍愣住,接着哭笑不得,一拳捶在徐天胤胸口,「呆萌!讓你想你還真的想!這怎麼可能呢?」
男人卻抱住她,緊緊。似乎他自己被剛才的想法嚇到了,此刻抱着她,像怕把她丟了。
夏芍目光一柔,把戴着戒指的手往徐天胤腰間搗了搗,「也不看看這是什麼。」
徐天胤伸手握住,低頭看了那戒指一眼,覺得前幾天發現這戒指作用不大。
唔,也許,還是有點用的?
被徐天胤這一安撫和鬧騰,夏芍的心情也平復了許多。華夏集團如今已是家大業大,公司里這種人許以後還能遇到,但這種公司的蛀蟲,只要被她發現,必不留後路!
「好了,我們們下去吧。還有好多事呢。」夏芍道。
徐天胤點頭,牽了她的手,兩人出了辦公室,一路乘電梯又往展廳去。
但剛走出電梯,夏芍便敏銳地感覺到展廳里氣氛不對!
她和徐天胤快步走過去,遠遠便見人群都跑去了展廳外頭,展廳裏頭,只有兩個男人站在,相互拿着槍指着對方。
夏芍頓時扶額,黑線。
這兩人,每次見面,都玩這一套嗎?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