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風水,經過了一晚,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書神屋 m.shushenwu.com夏芍第二天醒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開天眼看向王家,只見王家白虎位上的聚靈陣聚集了不少煞氣,才一晚便能看見有龍捲般的陰煞聚集在西側。
民間有「寧讓青龍高百丈,不讓白虎抬半頭」的說法,在風水上,白虎方不能高於青龍方。白虎抬頭,強賓壓主,下屬不安分,失威信。一般來說,懂風水的人在選擇住宅的時候絕不會讓白虎方高於青龍方,在家居擺設的時候,也定會讓白虎方保持低矮和安靜,衣櫃、空調、冰箱等物不會放置在白虎方,否則家中女主人脾氣易暴躁,掌權奪位,男主人暗弱,易生不快和兇險。
王家的白虎方並非實質上的高於青龍方,但是煞氣暗聚,一夜之間已成龍捲之勢,從氣場上早已蓋過了青龍方,也算是白虎抬頭的一種形式。而且,煞氣躁動,白虎方不靜,王家必有好戲看!
眼下臨近年關,京城大學已放了寒假,夏芍在公司要安置一下事情再走。回到青省後,她還要去趟青市,今年公司擴張動作很大,有不少主管她要見,有很多年終會議要開。雖然華夏集團旗下諸公司落戶京城這幾個月,出了不少事情,並不算太順利,但夏芍處置及時,都沒有給公司造成實質性的影響,因此雖然外部麻煩不斷,公司的運作勢頭還是喜人的。尤其王卓想要開的拍賣公司被迫計劃延遲,給華夏拍賣公司來到京城後爭取客戶提供了最寶貴的時間。而這段時間,當外界得知徐家承認了夏芍之後,公司的發展近期更是順之又順。
今年,是華夏集團成立四周年,又是一個豐收年。
而臨近年關,忙的人不只是夏芍,徐天胤也忙。軍區元旦前剛剛進行了諸兵種聯合軍演,很多軍演之後的總結會議要開,很多年底的工作要做,夏芍在京的最後一晚,徐天胤晚上從軍區趕回來,兩人一起度過溫馨一晚,說好大年初二,徐天胤去夏家拜訪。因為夏家的習慣,總是大年初二那天一家團聚,徐天胤要正式見夏家人,那天人都在。
第二天天不亮,徐天胤便趕回軍區,而夏芍也早早起來,回了會所。
今天,她和元澤、柳仙仙、周銘旭約好了一起自駕回青省,三人在學校等她,而她在去學校前需要把溫燁和衣妮送去機場。
溫燁回香港跟海若團聚,畢竟在他心裏,海若就像他的母親一般。過年雖然他可以跟着夏芍回東市家裏,但是夏芍知道,他更想跟母親團聚。於是,她早早就給溫燁訂了機票,訂機票的時候訂了兩張,其中一張是給衣妮的。
衣妮這些年來一人在外,過年的時候都是獨自一人。如今仇雖報了,她卻依舊沒有可去的地方。唐宗伯年前就打電話來交待夏芍,讓衣妮過年來香港,跟玄門一起過。畢竟衣妮的祖母和唐宗伯也算故交,如今故人的後輩流落在外獨自一人,他總要照顧照顧。夏芍也很贊成,勸了衣妮好幾回才把她勸動了。
這天早晨,當夏芍開車把溫燁和衣妮送去機場的時候,卻意外地見到了海若。海若特地來京城接兩人去香港,當在機場大廳遇見的時候,穿着大衣的男孩站在原地,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海若眼圈紅着過來,將男孩往懷裏一擁,上下細細打量一遍,笑道:「長高了!有沒有惹你師父生氣?」
「沒有。」男孩癟着嘴,看起來像是在極力忍着不哭。
夏芍在一旁看着,輕笑,打趣道:「有長高麼?我怎麼沒瞧出來?這小子從認識他起,就是個小豆丁。」
果然,這話離開引來男孩殺氣騰騰的眼光一記,並且一蹦三尺高,瞬間炸毛,「誰說我沒長高!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到你這裏,現在到這裏!這裏!」溫燁拿手直比劃,惹得夏芍和海若忍俊不禁。這小子是臘月的生日,雖說十三歲,但身高一點也不像十三歲的孩子,看起來也就十歲。身高是這小子最介意的事,在香港的時候,同門弟子喊他小豆丁,他都是要炸毛的。
「長高了就好,希望你過年的時候多吃些,再長高點,不然過年回來你上學,我怕同學們把我們們溫大師當小學生。」夏芍笑道。
海若聽了一笑,溫燁上學的事,夏芍跟她提過了。以前在國外,溫燁就沒有去學校讀過書。不是她不想讓他去,而是這孩子那時候一心想給他師父報仇,一門心思撲在學習術法上。她幾番都勸不動,最後只好退一步,請了家庭教師來教他。後來到了香港也是一樣。海若真的沒有想到,夏芍能勸說得動小燁子,讓他去上學。她努力了幾年都沒做到,這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並沒有那麼不可思議,夏芍的性情跟海若雖然都有溫柔的一面,但夏芍要決斷得多。她只說了句「不上學你就給我回香港,看看你海若師父會不會對你很失望」,然後,小正太就乖乖的了。
不管怎麼說,溫燁能和別的孩子一樣有共同的校園經歷,不再是每天圍着風水命理轉,心境每天都逃不過「人生無常」這四字,海若就很滿足了。她感激地對夏芍點點頭,夏芍便道:「時間差不多了,趕緊準備辦理登機手續吧。」說完又轉頭看向衣妮,見衣妮正望着海若和溫燁,眼裏有羨慕和懷念的情緒,值得夏芍的聲音傳來,她才回過神來。
「去香港好好過個年,我過完年開學之前會去香港給師父拜年,到時候咱們再見!」夏芍拍拍衣妮的肩膀。
衣妮只是點了點頭,她的性子不是把感激掛在嘴上的,只道:「好,你過年回家一切順利!」
送海若、溫燁和衣妮辦理了登機手續之後,夏芍離開機場,開車回學校。
而就在她開車去學校的時候,華苑私人會所門口,發生了件小插曲。
一輛黑色奧迪停在了會所門口兩百米開外。從車窗看不見裏面坐着什麼人,只看見車子在停在會所外頭的牆根兒下,大白天的,竟然瞧着鬼鬼祟祟。
車子後座,女子肩上披着件昂貴的羊毛披肩,頭上裹着名牌絲巾,遮了側臉,就連正臉也用太陽鏡擋了大半。而車子前頭的駕駛座里,男人轉頭望過來,皺着眉頭,一臉不耐煩,「你到底進不進去?」
女子皺了皺眉頭,看起來正在人神交戰,「我、我不去!讓我去求那丫頭?這也太丟人了!」
「你最近丟的人還少嗎?」男人頓時有些惱,氣極點頭,「好!你不去是吧?那你回去,晚上繼續做惡夢?」
女子頓時噎住!
這兩人,正是徐彥紹和華芳夫妻。
徐彥紹和華芳近來過得很不好,華芳原本還在住院,她的腿其實可以回家休養了,但她卻一直住在醫院裏。原因無他,正因醫院裏能躲過那條神出鬼沒的蟒蛇。但她哪裏知道,好日子沒過幾天,從她醒來三天後,她晚上就開始做惡夢,夢裏總有那條蟒蛇纏着自己。一開始,她以為她時受驚嚇太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讓華芳沒想到的是,徐彥紹也開始做惡夢,夢境幾乎是跟她一模一樣!
就在前天晚上,兩人夢見了一名穿着黃衣的無頭女子,血淋淋地在病床旁走。夢裏,華芳幾乎能聽到那女子赤着腳在地板上走過的「啪嗒」聲,以及那女子在自己耳旁不住念叨的「我的頭呢?」
華芳滿身冷汗地被驚醒,她慌忙把病房裏陪睡在裏面臥室的徐彥紹喊起來,徐彥紹起來之後,夫妻兩人沒看見無頭女人,卻在床邊看見一排血腳印!
華芳嚇得從床上摔下來,癒合的傷口再次裂開,尤其是那兩刀深及大動脈的傷口,她當晚險些又進手術室。但是等醫生護士趕來的時候,卻發現地上什麼也沒有。眾人都以為華芳是心情抑鬱,醫生準備給她心理輔導和對她的精神情況進行評估,並開導她好好休息。但是昨天晚上,她又做了同樣的夢!
這次不僅她夢到了,徐彥紹也夢到了。
徐彥紹還在工作,精神極度緊張和這段時間的身心疲累讓他的狀態很不好,再這樣下去,可不是好兆頭。而華芳竟然面臨精神評估,萬一評估結果是她有問題,那麼單位里就要長期請假,可能她這個副處長也很快就成了個掛牌的了。
這對徐家和對兩人來說,都不是好事,兩人是心急火燎。就在這個時候,徐彥紹想起了前兩天他出去吃晚飯的時候,秦系的一名關係比較近的部長偷偷問他,是不是近來運氣特別不好?
政壇官場上的人,對官運前程這些事心裏是很在意的,但是表面上都不會說得太明顯,以免被人扣上一頂帽子。但如今外界都知道徐家承認了夏芍,而夏芍的另一重身份圈子裏的人又都清楚。那人是不知道夏芍進警局的實情的,他用很奇怪的語氣小聲問徐彥紹,「徐委員,不是聽說夏小姐會嫁進徐家麼?這事怎麼不請她給看看?」
那人的語氣里大有徐彥紹有大好的便利不懂得用的意思,徐彥紹卻是着實愣了愣!他直到被提醒,才想起來夏芍是風水師!
說實話,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了這段時間的詭異事情,徐彥紹是不信這些的。他恰恰是官場裏那些不需要去問官運前程的人,徐家的背景已經足夠讓他的官途一路亨通了。可是這幾天的事,才讓徐彥紹知道,人有的時候要倒霉,真的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那條蟒蛇的事說出去誰信?可是他和妻子都見到了一樣的,這又如何解釋?
現在每晚惡夢已經嚴重影響了自己的精力,難道真要去找夏芍幫忙?
不行不行!
徐彥紹開始內心是否定這個想法的,自家人不同意夏芍嫁進徐家,一開始就是因為她的風水師身份,如今卻正是因為風水的事有求於她,這不是鬧笑話麼?再說了,陷害夏芍的事,正是華芳和王卓攙和在一起鬧出來的,去求她?她能幫忙?
這件事那晚埋在徐彥紹心裏,幾天沒說出來,但是直到昨晚,徐彥紹才覺得,事情嚴重到不下決心不行了的程度。
「丟面子,還是丟職務,你選吧!」徐彥紹不耐道。
華芳咬唇,臉遮得嚴實也能看出她臉色由青轉黑,再轉回來。
「不進去,那你就繼續回去做惡夢,等着精神評估!」徐彥紹的耐性被磨光,撂下一句狠話,發動車子就掉頭往回走。
但車子沒開出去一百米,便掉回了頭,開進了華苑私人會所。
華芳坐在車裏不出來,讓徐彥紹進去問。結果會所的員工一句話卻讓他覺得心涼了半截:抱歉,我們們董事長今天回家,已經走了!
徐彥紹回到車裏的時候,臉都黑了。華芳見了,眉頭一皺,問:「那丫頭讓你吃閉門羹了?哼!我就知道她沒那麼好心幫我們們!」
「幫什麼幫!人家都回家了!好心還是壞心,你連面兒都見不着了!」徐彥紹回頭就煩躁地爬了爬頭髮,吼妻子,「讓你早點來,別磨蹭,就差這麼一會兒!活該你過不好這個年!」
徐彥紹氣得發動車子,一路開遠。華芳坐在後座里,臉色刷白!她今天出來,想着是求夏芍,心裏自然是猶豫的,她連車都換了,也捂得嚴嚴實實的,就怕有人知道她來找夏芍。她有想過,夏芍很有可能是不會幫自己的,但是她沒想到連她的面兒都沒見上。
那、那回去怎麼辦?
這年,怎麼過?
華芳這年怎麼過,夏芍是不管的。她只想着自己回去陪父母好好過個年,而且今年這個年,對夏家來說只怕是隆重的,現在家裏人還不知緊張忙活成什麼光景。
這天天氣出奇地好,京城連下了幾天的雪,從兩天前就開始放晴,路況很好,因此夏芍打算和朋友們自駕回家。
京城大學的校園裏,一輛白色的奔馳車停在宿舍樓下,出入的學生們望去,不免露出羨慕的目光。車外,一名穿着白色棉衣的女孩子立在冬日淡淡的陽光里,膚潤似玉,眉眼含笑,微微側臉望着正往車後備箱裏放京城特產的男生,道:「你是不是該考慮買輛車了?難不成,以後就打算蹭我的車坐了?」
元澤放好東西,關上後備箱,少年只背着個單肩包,淺色棉衣,手往牛仔褲里一放,笑道:「夏董應該不缺油錢吧?那就當做好事,關照下我們們這些買不起車的子弟吧。」
夏芍噗嗤一聲笑了,這小子越來越貧了。他買不起車?他不是買不起,而是元明廷對兒子的家教實屬嚴格,在京城官二代富二代子弟普遍有座駕的年代,元明廷卻不允許他兒子買車。這點夏芍倒是挺欣賞,而元澤身上並沒有官二代的某些習氣,對這些事也不在意,所以車他是不打算買的。
「不是吧?我這麼大的魅力,你們兩個在外頭吹冷風等我?」這時,柳仙仙從遠處提着大包小包過來,誇張的程度趕上夏芍開學報到的時候了。
元澤笑看一眼夏芍,「你當初買車買寬敞的,真有先見之明。」
「說什麼呢?快來幫幫忙啊!」柳仙仙在遠處招手,都快累癱了。她買的東西可真不少,除了京城的特產,還有名牌男裝、女裝,大包小包,足有二十來樣。
這可有點誇張,夏芍知道,柳仙仙是不回家過年的,她平時從來不提家裏人,這些東西自然不是給家人買的。
元澤幫忙把東西塞進車裏,柳仙仙才在車旁叉腰喘氣,眼裏全是興奮,「胡嘉怡來電話了,說她跟學校請了假,帶朋友回家過年!你今年過完年一定要來青市,咱們好好聚聚!」
夏芍一聽,自然高興,但聽說胡嘉怡要帶朋友回來,便輕輕挑眉,但沒多說什麼,只想着到時再看。
柳仙仙這些東西,看樣子是給胡嘉怡的父母帶的了。她今年果然還是在胡嘉怡家裏過年。
東西放好之後,三人便上了車去等。
等周銘旭。
這小子去機場送苗妍了,苗妍是唯一家不住青省的,她坐飛機回家,拿的行李自然不多,但周銘旭卻還自告奮勇地去幫忙送她,這小子的心思,夏芍等人自然是看出來了。
柳仙仙坐在車裏拿出包瓜子來,邊嗑邊笑:「你們說這小子楞不楞?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苗妍是玉石大王的女兒,家裏資產百億。」
其實,華夏集團慈善拍賣會那晚,苗成洪也在,而苗妍和周銘旭都去了。原本,周銘旭是可以知道的,但是發生了徐天哲和劉嵐去舞會的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上面了,很多事便也沒顧得,因此周銘旭到現在也不知道,還以為她只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子。
不僅是周銘旭,其實京城大學估計沒人知道苗妍的父親是苗成洪,苗妍不喜張揚,低調的程度比夏芍讀高中的時候還過。
「你覺得他楞,怎麼不提醒他?」夏芍笑問。
「呸!」柳仙仙一吐瓜子皮,「我傻啊!告訴他了,老娘到哪兒看熱鬧去!」
夏芍和元澤跟着一笑,看樣子,兩人也是這個心思。
如果周銘旭此時知道朋友們看好戲的心思,不知道是不是感慨一句交友不慎。
「你們說,等這傻小子哪天知道了,會是什麼表情?」柳仙仙興致高昂。
夏芍卻垂了垂眸,別有深意一笑。不管是什麼表情,她只希望這不會嚇到這傻小子,更不會讓他產生退卻的心思。感情的事,很多時候是要爭取的,但是現實太大的差距有的時候會令人退卻,也會遭受身邊許多人的非議。周銘旭現在對苗妍的好感有多少,那時候或許是個檢驗。
正想着,有人在窗玻璃上敲了敲,正是周銘旭回來了。他凍得臉都紅了,一進來就直哈氣搓手,搓到一半兒發現朋友們正看他,便傻乎乎問:「你們看什麼?」
「沒什麼,就等你了。」夏芍一笑,讓朋友們繫上安全帶,便發動了車子,在學生們的目光中駛離了京城大學。
一路,往青省。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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