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怎麼就相信了?
這老傢伙是什麼人,難道自己還沒有看清楚嗎?
這就是一個死要錢的!哪有這麼便宜的事給自己!
刀疤臉猶豫着問道:「你確定這個消息值這個價?」
「我只能說這個消息很重要,值不值這個價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有一點你要明白,如果你現在出了這個門,下次你再進來要買這個消息,那就不是這個價了。」老掌柜笑眯眯的說道。
刀疤臉咬了咬牙說道:「要了。」摸着腰間錢袋子的手都有些抖。
「如此就好。」老掌柜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救走這個姑娘的公子叫做白玉,京城人士。家裏面可不簡單,他的舅舅是魏國公。」
「根據我們這邊的記載,魏國公總共有兩位夫人,第一位跟京城沒什麼關係,而且去的早。但是第二位續弦的這一位,那跟京城肯定有關係了。」
老掌柜冷笑了一聲說道:「續弦的這位夫人是劉守有的妹妹。劉守有,錦衣衛都指揮使,這個就不用我多做解釋了吧?」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白公子用的應該是個假名,他的真實身份應該是劉守有的兒子。」
「這個消息重不重要?值不值這個價錢?」老掌柜笑眯眯的說道。
這個消息當然是假的,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
前半部分消息,魏國公娶了劉守有的妹妹這個是真的。
至於說後面的消息,那就全都是編的了。
劉守有的確有兩個兒子,可這一次根本就沒往南來。
「對了,我還能告訴你,這位公子當時就在你們那。那位姑娘跑的時候,這位公子正好離開。」
「招待這位公子的是一個叫做吳子玉的人。除此之外,這位公子說他是陪他父親南下辦差的。」
刀疤臉聞言,臉色瞬間就變得很難看。他知道,這次的事恐怕變得麻煩了。
他說道:「老掌柜的,能不能把這件事查清楚?」
「可以,」老掌柜笑着說道:「當然能幫你查清楚。不過這可是一個大單子,而且是一個委託的單子,這價格可不便宜。」
「如果你們要加急的話,那就更貴了。您還是回去和身邊的人商量一下,這個單子您恐怕做不了主。」
聞言,刀疤臉也不生氣。
剛剛通過老掌柜的話,刀疤臉就明白了,他已經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了;而且在自己的地盤上,他也安插了人手,畢竟連那個白公子去了自家的事,老掌柜的都知道了。
招待那位公子的是吳子玉,甚至兩人說什麼都查出來了。顯然,不是在自己這邊有人,就是在那位公子那邊有人。
無論是哪一邊有人,老掌柜的的能力都不可小覷,真的名不虛傳。這麼一個大單子,也的確不能是自己做主。
刀疤臉對着老掌柜的抱了抱拳說道:「老掌柜的,多謝了。」
說完,他就轉身向外走了出去。
錢自然早就已經有人給老掌柜的送上了。
一行人離開了門口之後,老掌柜的臉色嚴肅了起來,轉回身走進了裏面,對着裏面的人說道:「公公,事情已經辦好了。」
「很好。」裏面的太監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該怎麼做你明白,不要亂出去嚼舌頭。」
「公公您放心,我這幾天哪兒都不去。」老掌柜的連忙說道。
如果消息泄露出去的話,老掌柜的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滿門抄斬都是輕的。他果斷的就準備把自己關起來。
太監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很好,你不錯。」
與此同時,刀疤臉下已經回到了風雅樓。
張老三看了一眼刀疤臉,連忙問道:「怎麼樣,消息帶沒帶回來?」
「帶回來了。」刀疤臉連忙說道:「我這一次走的是加急,人家那邊可多要了錢。」
「行了,現在不是說錢的時候。」張老三怒聲說道:「你快跟我進來,姑娘還在等着!進去把事情和姑娘說一遍。」
「好的。」刀疤臉答應了一聲,轉身就向聽琴姑娘的房間走了進去。
等到兩人進了房門,很快就見到了正在喝茶的聽琴姑娘。
刀疤臉不敢怠慢,連忙將整件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說完,他就站到了一邊,等待着聽琴姑娘吩咐。
張老三沒有想到事情居然還這麼曲折,而且聽到花費之後,嘴角就是一抽抽。
這豈止是多花了錢,這多花的也太多了!
聽琴姑娘的臉色倒是沒有絲毫變化。
對於她來說,錢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
她抬起頭看着刀疤臉說道:「你馬上去一趟,告訴那個老掌柜的,把這個消息給我弄清楚。我們錢照付,加急的錢也照付。」
「另外,你告訴那位老掌柜的,如果他能在今天天黑之前把消息給我,價錢給他再翻一倍。」聽琴姑娘黑着臉說道。
刀疤臉有些遲疑的說道:「姑娘,人家可說了,這是委託的,委託的單價格可不低。」
聽琴姑娘想了想說道:「五萬兩以下你都能做主;超過了五萬兩,你再回來稟報。」
「是,姑娘。」刀疤臉答應了一聲,轉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他沒有再去詢問其他的事,這個錢數已經說明了一切的問題。
花錢越多,事情越大。這麼大的事情沒什麼好問的。
等到人走了之後,張老三向前走了一步,沉着臉說道:「姑娘,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不如我馬上帶人去,把人搶回來吧?」
「怎麼搶?」聽琴姑娘哼了一聲說道:「聚福客棧是什麼地方難道你不明白嗎?那是你能去搶人的地方?你不怕他把你打回來?」
「再說了,這位公子的身份非同凡響。我們如果真的上門去搶,很可能就交惡了對方。」
「要知道,這位公子背後站着的可不光是魏國公,還有一個劉守有。這個劉守有雖然在錦衣衛,可是身份卻不一般,人家可是張閣老的人。」
「這位張閣老你也知道,我們現在不能和他發生任何的衝突。如果出了事的話,我們就完了。」
「關鍵是現在計劃進行到了關鍵的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
「那也不能這麼等着啊!」張老三一臉焦急的說道。
「我可聽說了,那位白公子長得可是貌比潘安。如畫那個小賤蹄子跟他在一起待的時間長了,說不定就失身了。人家那邊要的可是完璧,這要是失了身,咱們可沒法交代。」
「慌什麼慌?」聽琴姑娘沒好氣的說道:「去,讓人把那個吳子玉找來,我要見見他。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是,姑娘。」張老三答應了一聲,連忙跑出去找人了。
時間不長,吳子玉就被帶了上來。
見到聽琴姑娘的時候,吳子玉的神情早就不像之前和白玉在一起時表現出來的那樣仰慕、敬佩或者歡喜,而是一臉的緊張,還有些畏懼。
聽琴姑娘懶得搭理他,說道:「我問你答。」
「是,姑娘。」吳子玉連忙答應了一聲道。
「跟我說說那個白玉。」聽琴姑娘面無表情的說道:「把你們兩個今天是怎麼認識的、談話都說了什麼,全都跟我說一遍。」
吳子玉雖然不明所以,但也連忙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等到吳子玉說完,聽琴姑娘嘆了一口氣說道:「基本可以斷定,這個人到這裏來就是有目的的,擺明了就是來打探消息的。看來救人只是一個巧合,希望如畫沒有胡說八道。」
「這樣,」聽琴姑娘說道:「你帶着我的丫鬟去一趟聚福客棧。我親自手寫一封信,你替我交給那位白公子。」
「是,姑娘。」吳子玉沒有絲毫遲疑的就答應了。
聚福客棧。
朱翊鈞接到了陳矩的匯報,知道消息已經放出去了,臉上頓時就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現在他也很想知道對方在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會怎麼辦?
自己已經出了一招了,現在就等着對方接招了。
很快,就有人來報,吳子玉帶着人來了。
聞言,朱翊鈞的臉色頓時就精彩了起來。
對方沒有來強搶,朱翊鈞有些失望。
不過自己說了那麼多嚇人的東西,他們要敢來,那真的是厲害了。
看來事情沒有超乎自己的預料,他們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明目張胆的來硬搶。
最煩的就是這種,你真刀真槍干一場不好嗎?
「讓他進來吧。」朱翊鈞擺了擺手說道。
時間不長,吳子玉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丫鬟,看樣子應該是聽琴姑娘的丫鬟。
「吳兄,」見到吳子玉之後,朱翊鈞笑着抱拳拱手說道:「真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白兄。」吳子玉也笑容燦爛的說道:「倒不是我要叨擾白兄,而是有一件事實在是不來不行。白兄,恭喜你,你中獎了!」
聞言,朱翊鈞嘴角一動。
你這表情、你這台詞,你這跟詐騙犯太像了!
「噢,是什麼事?」朱翊鈞一臉迷惑的問道。
「你寫的詩被聽琴姑娘看上了!」吳子玉一臉興奮的說道:「真是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