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蘭花沒有注意到張嘆的表情,自顧自地說,小白的親生爸爸不是姜平,而是另有其人,他們一直想找到對方,討要個說法。
張嘆問道:「找到了要怎麼樣?」
馬蘭花說:「我要打死那個龜兒子!」
張嘆:「……」
他嚇得都不敢說話了,第一次在馬蘭花面前氣短。
馬蘭花特別信任張嘆,所以對他沒什麼隱瞞,把關於白雨新的事情詳細地講給他聽,基本和張嘆所知道的一致。
聽完後,張嘆沉默良久,就當馬蘭花以為他在想工作而準備走時,他說道:「我,想提個請求,能不能和小白做一次dna鑑定?」
「哦好啊……嗯——???啥子????」
馬蘭花先是不經意地同意,旋即反應過來,那震驚的樣子,足以維持一整年。
既然已經說出口,開工沒有回頭箭,張嘆便一口氣說道:「我是說,我想和小白做一次dna鑑定,在鑑定出來前,多的我就不說了,一切等三天後我們再詳談,你同意嗎?」
「我——你啥子意思你?」馬蘭花突然變臉,捏起缽大的拳頭,似乎要揍人。
張嘆連忙舉手:「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我說,我前幾天想起了很多事情,而這些事情之前我都沒有印象,不知道你會相信麼?而這些事情中,就有關於白雨新的。事實是,我和白雨新認識,我發誓,我以前真的不記得這些事了……」
看馬蘭花的表情,她顯然不相信,失憶?狗血電視劇現在都不這麼拍了,知名編劇的張老闆還來這一套?
馬蘭花先是下意識地想要抓住眼前人的衣領子,質問他啥子意思,旋即想到這是張老闆啊,幫助過他們很多的張老闆!
「呵呵呵,莫和我開玩笑噻張老闆。」
馬蘭花思考片刻後,不相信張嘆的話,覺得張老闆莫不是在和她開玩笑,這玩笑就開大了。
張嘆說:「這種事情我怎麼敢和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馬蘭花一下子心思急轉,腦袋嗡嗡響。
「你說你和雨新認識?」
「對。」
「你說你想和小白做一次dna鑑定?」
「也對。」
「你曉得你在說啥子嗎?」
「當然知道,做鑑定是最後的確認手段,已經到了這一步,前面的推斷都做完了,就差這臨門一腳。」
馬蘭花聞言,特別想罵他一頓,找來找去,要找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雖然張嘆說還要做dna鑑定,但是他也說了,這是最後一步,臨門一腳,前面的推斷已經做完。
她想,這種大事,這種要求,如果不是有**成的把握,誰也不會煞有介事地提出來。
雖然鑑定還沒做,但是馬蘭花下意識地把張嘆和小白聯繫在了一起。
然後一下子就想到她那可憐的小姑子,想到小白慘兮兮的童年。
想到這裏,想到這些,她就怒不可揭,胸中湧出一股衝動,給說這話的人哐哐兩耳屎。
但是,她怎麼能這麼做呢,眼前的人是張老闆啊。
在她們最困難的時候主動幫過她們的人!
在浦江這座繁華冷酷的大都市裏維持着這座城市的溫度!
想到這些啊,她胸中仿佛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情緒。
她不禁想到,如果張老闆是騙她的,他不是最近才想起來,而是早就知道,那麼,他對她們好,是不是因為心懷愧疚而為之的?他以往做的那些,是不是有預謀的故意為之的?是不是為了靠近他們,套近乎,以便現在這個時候能夠更容易取得他們的原諒?還有,張老闆是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沒有想起來?還是藏不住了,知道她要把小白帶走而不得已為之的??
不,不可能!馬蘭花不願相信這種陰謀論,她更願意以樂觀和美好的視角看待張嘆。
她胸中的怒火很快被壓制,繼而湧上心頭的,是那無處發泄的悲傷情緒。
她側轉過頭,飛快地抹了一把眼睛,再轉過頭來面對張嘆時,眼睛只是有點紅。她點點頭,澀聲說:「好,聽你的安排。」
「謝謝。」張嘆說,「我想今天下午就去,快的話,後天能出結果。」
「好。」
說完這事,張嘆沒有半點輕鬆,反而心中更加的沉甸甸。
馬蘭花顯然也是。
她心事重重地走了,走的遠了,想到這些年的經歷,她不禁放聲大哭。
邊走邊哭,哪怕身邊經過的人紛紛把目光看過來,她也沒有控制自己的情緒,任由那心中的悲傷翻騰。
中午,吃過午飯,
馬蘭花來了,還有白建平,白建平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張嘆。他已經從馬蘭花那裏得知了事情,心思複雜。
張嘆說:「不需要小白去,暫時不要告訴她,鑑定的話,只需要她的幾根頭髮就行。」
在他們三人的共同見證下,馬蘭花趁小白睡午覺的時候,拔了她五根頭髮,拔的太狠了,驚醒了小白,見是舅媽,委屈地問舅媽為啥子在夢裏打她。
馬蘭花鬨她繼續睡,把拔下來的頭髮裝在信封里,寫上小白的名字,然後和張嘆來到鑑定機構,信封交給對方,醫生再取了張嘆的血液樣本,叮囑後天可以來拿鑑定結果。
出了鑑定機構,三人要分開時,白建平沒忍住,詢問張嘆,他當初是怎麼認識雨新的。
他暫時不知道該以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對待張嘆,但是讓他現在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問,他做不到,他想知道他妹妹當年有過什麼樣的經歷,怎麼會那麼悲慘的結束一生呢。
張嘆想了想說:「夏天的時候,有一次我去酒吧,當時她是駐唱的歌手之一……」
白建平感性地聽着他的敘述。
他妹妹從小喜歡唱歌,還是初中的時候,唱的山歌就遠近聞名,長大成年後歌美人更美,她懷揣着夢想,從山窩窩裏飛出來,來到大城市闖蕩。
張嘆回到小紅馬學園時,小朋友們都在畫畫,興趣班已經開了好幾天了,她們學的像模像樣,到了下午一般就是自由繪畫時間。
此刻喜兒正在hiahiahia畫畫,小白和嘟嘟站在她身後看,時不時插嘴,說這裏應該這樣畫而不是那樣畫。
額,好吧,這話其實都是小白說的,嘟嘟不知道說了啥,但她看起來蠻積極的,建言獻策小能手。
張嘆湊上去打量,只見畫的一個奇形怪狀的人。
小白在說:「沒有鬍子~~~~」
喜兒說:「有鬍子~~」
嘟嘟說:「&……¥%¥%#」
小白和喜兒爭辯,一個說這個奇形怪狀的人不能有鬍子,一個說要有鬍子,嘟嘟嘰里咕嚕插一腳,但是爭辯的兩人都沒理她,她一急,看到張嘆,指着他跳腳,讓他蹲下來,忽然親了他一口!!!
這下小白和喜兒都注意到了,小白質問嘟嘟:「你住啥子?!!」
嘟嘟:「&……%¥%¥%¥」
喜兒hiahia大笑。
張嘆懵圈,問:「你們在爭什麼?還有嘟嘟,你突然親我一口,那我是不是要親回來呢,嗯????」
「hiahiahia~~~」嘟嘟捂着自己的小臉,不讓親。
原來小白和喜兒在畫爸爸,因為不久前張嘆問過她倆,還記不記得自己的爸爸,她們記在了心裏。
小白說爸爸沒有鬍子,喜兒說有,嘟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但看樣子,大概意思是她爸爸親她,用鬍子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