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領主正文卷第509章:菜雞互啄奔襲一座城池這種事情不是沒人幹過,鬼方就特別愛幹這種事情,犬戎曾經就偷襲鎬京成功迫使周王室遷都。
異族一再寇城對當代人來說是很久遠之前的事情了,別說是年輕人,老年一輩也沒那種記憶。大概只有一些史官才進行過特別了解?
「俺們何時奪取城門?」
「待騎兵現身之時。」
看穿着就是一些異族,懂得辨認能看出是狄人。
這一幫人刻意弄成了赤狄的裝扮,秦人搭訕就用狄人的語系。
他們拉來了皮革、皮草、奶酪製品以及一些牧畜,幾乎沒費什麼勁就成功進城了。
說起來,沒誰搞過偽裝,混進城再干奪取城門的事情。
負責看守城門的秦軍士兵,他們因為沒有多想,得知商隊在城外有駐地,帶來了數量不少的牧畜,哪怕是看到那些人不時在城門附近轉悠,內心裏只是覺得煩悶,真的沒有往其它什麼方向思考。
事實上是大家的概念中就沒那麼一回事,又怎麼去進行提防?
作為都城的「雍」不可能完全放空,平時要說有數量過分的駐軍則會非常的不春秋。
現在哪個國家的哪一座城,不存在任何時刻都有數量太多的駐軍。一般是等到需要用到武裝力量,某某誰向某某家族發出徵召,某某家的家主再集結家族武力,有建制的軍隊才會形成規模。
所以了,作為都城的「雍」會有城防力量,他們來自公族的一種義務,乾的就是看門和巡邏的活。
第一次干偽裝偷襲的陰氏人員,他們要說有多麼專業就是在開玩笑,破綻和漏洞挺多,耐不住負責治安維穩的秦軍也不是什麼專業人士呀!
加洛進城後根據得到的指示找到陰氏在「雍」的細作,雙方笨拙地互相確認身份,一些交談也就展開了。
他是誰?是第一個投靠陰氏的異族部落首領,數年過去從少年長成了青年,思維方面也變成了晉人模式。
「城內常備秦軍不足兩千,各家『徒』與『羨』大多受徵召出征,餘下之數難以計算。」沛作為一個細作小頭目,該掌握的信息還是有的。
只不過,沛提供的情報一點都不專業。
真正專業的細作小頭目,他應該匯報駐軍數量,再摸清楚城內一共多少人,估測有多少人在爆發交戰後能加入戰鬥;同時,城內留下了哪些身份尊貴的秦人,要攻打「雍」該是先攻佔哪裏,再去解決哪一個家族,之類的也應該說清楚。
硬要有個評價,陰氏在干髒活和秦軍防備上面,弄了個菜雞互啄的既視感出來。
加洛在沉吟,腦子裏則是有些思維空空。
那啥,要咋整?
秦人對他們的到來只是表達過歡迎,接下來就不管不問,沒有多麼森嚴的戒備。
要是加洛的腦子夠用,會發現秦人的心思全在東出遠征軍上面,對近在咫尺的「吳陽」戰事都缺乏關注度,又哪來的多餘熱情去管原來的異族商隊。
「有一事。」沛很是遲疑地說道:「秦公子籍每日皆往東城門而去,隨性護衛不多,或可擒之?」
加洛怔怔地看着沛,一副傻了的模樣。
俺不是貴族啊?
怎麼能夠擒拿秦國公子!
再說了,哪怕是貴族,怎麼都要是「上大夫」的身份,要不哪夠資格去俘虜一國公子呢?
這就很春秋了!
諸侯國貴族不能俘虜一國之君。這個種例子非常多,要說哪次最出名,或許是郤至在「鄢陵之戰」的五進五退?當時楚君熊審厚臉皮就是不跑,搞得郤至每次都要退兵。
沛無比糾結地說:「秦庭刺殺主,無禮儀制度在先,我等亦可效仿?」
加洛精神一振,說道:「主有言,秦庭不復於禮,陰氏何言理栽。」
兩個人找到了幹壞事的理由,嘀嘀咕咕一陣商議。
沛負責聯絡同在「雍」的陰氏細作,查清楚嬴籍出宮城的時間和行動路線,再摸一摸路線上有哪些家族要特別留意。
加洛則是跟偽裝進城的其餘隊伍協商,調來多少武力,合適再什麼時候動手,動手之後又該幹些什麼。
他倆這麼搞,總算是有點干髒活該有的素質。
率領大軍急趕南下的宋斌,內心裏其實慌得一批。
偷襲一國的都城?這事異族有幹過,諸夏的國戰真沒有相關的例子。
諸夏諸侯國的內戰,無外乎就
是派人宣戰,約個地點,再帶軍隊過去,雙方還能陣前嘮嗑,軍隊擺開陣勢干一場,輸了的認慫,嬴的一方不干趕盡殺絕的事。
這種戰爭歷來不以破壞為主,甚至會刻意避開生產區域,哪怕周邊有耕田什麼的,信不信雙方會約束不得踐踏?
真的開打之後,什麼斷掉敵軍糧道,截殺對方傳令兵,干那是絕對不會幹的,玩得就是互相克制,貴族還要顯示出彬彬有禮的一面。
當前的各國,認為出現最過分的事情是什麼?近的只有「鄢陵之戰」中楚軍逼到晉軍營寨之前,沒留給晉軍用來擺陣的空間。
看看,瞧瞧,楚軍沒有偷襲,只是軍隊向前壓進,過程中還一箭未發。這都能被視為過分?能充分了解到現在的主流思想,搞清楚什麼是「君子之戰」的!
楚國被罵蠻夷,大多數時候卻執行諸夏的交戰規則。
時間向後推移個一兩百年,人們再去了解楚國,得出的結論只會有一個:這特麼不是君子之國,又是什麼!
當然,要是時間再流逝個兩千多年,人們的看法又會出現改變:有個傻子明明能打半渡而擊,偏偏要等敵軍過河再列陣。輸了純屬活該,那人就是個24k金的傻逼啊!
「如此作為,是好是壞?」宋斌手抓住車護欄,心裏一片亂糟糟,想道:「國中各家如何看待陰氏,列國會否側目?」
周邊是一再呼嘯而過的騎兵,他們不用帶腦子,執行上面傳達下來的命令就行。
霍擅騎馬靠近過來,大聲說道:「『雍』已遙遙可見,是否點燃狼煙?」
宋斌將心神收回來,一咬牙喊道:「點!」
這特麼,來都已經來了,顧不了那麼多了喂!
一個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