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到了一個。」王七郎在一個透明扭曲的入口前,朝着裏面張望。
雷霆的夾縫之中,偶爾能夠找到一個空間的入口,這是由一座仙府分裂為數十座大大小小的碎片,與其說是仙府洞天,不如說更像是一座座空間亂流形成的陷阱。
裏面哪怕有什麼寶貝,估計也早已被攪得成為細碎。
像土伯那樣保存完整的仙府洞天,估計這地方是沒有幾個的,其能夠完整留下來估計也和土伯早有應對相關。
其早就知道天道佈置下的劫數,雖然沒能熬過但是也算是體面的終結。
香火赤雲傘下,幾個護法如同鬼魂一樣探出腦袋,和王七郎擠在一起向外張望:「這地方,還真是大啊!」
這地方的確大,王七郎感覺這天道之域可能比九州還要大。
瘟神:「你們說說,這天道之域是怎麼來的?」
「是原本就在這的,天地自然形成的?」
王七郎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此地曾經應該是人仙子瑜的洞天仙府吧!」
紫色的雷霆,紅色的雷霆、金色的雷霆,層層不斷穿過。
和天劫有目標的時候不停轟炸不一樣,王七郎從雷海之中只要找准路徑前行這些雷霆就好像死物一般,碰都碰不到他。
最後王七郎若隱若現的看到了白色的雷霆,他竟然在上方看到了一道門。
門兩側有着大批雷獸在巡遊,這些由雷霆組成的神獸也屬於神魔血脈的一種,不過應該是有天罰之眼的神魔之血組成,他們相當於天罰之眼的觸手和香火之民。
王七郎看到這雷獸的一瞬間,就確定自己應該差不多找到地方了。
「到了!」
王七郎小心翼翼穿過雷霆之門,數次和那雷獸擦肩而過。
身上的神甲隱匿去他的所有氣機,讓其徹底化為了虛無,好像一個扭曲的符號穿過這片空間。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這一群雷獸還真的看不見他,讓他溜了進去。
王七郎回過頭去,看向了那雷霆之門。
上面寫着一個字。
「人。」
王七郎隱隱想起,天地法則之間極為特殊的一眾法則。
人道法則。
維護人道法則的有諸般魔神,也有着一些奇奇特特的生靈、法則顯化的器物。
例如傳說之中的執掌禍福的神祇,掌管各種惡念和報應的魔神,災禍魔神也屬於其中一種。
還有一種種傳說之中的古神器,例如有的地方打雷的時候,凡人會看到雷雲之中會出現的風雷鼓。
「莫非那泉城和阿福,也算在了人道法則之內?」
紙女孫珊珊從傘下冒出了頭:「不要回頭看了,趕緊走啊。」
「那些雷獸飛得越來越快了,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那雷獸不斷的穿來穿去,動作快如閃電,每一隻都可以媲美仙神,如此多的存在聚集在一起由不得讓人不慌。
王七郎接着往上飛去,那天上的天罰之眼,如今大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乍一眼望去,竟然感覺好像真的是一顆星辰懸掛在上面,甚至隱隱可以看到不少奇特的生靈棲息在其中。
而原本眼中如果黑點一樣的東西越來越大,變成了種種不可思議之物。
其中大部分都是冥土、小天地的殘骸,也有着磨滅了神紋的巨塔,如同高山一樣的降魔杵,好似可以擊碎州陸的大錘。
甚至還看到了山嶽一樣高的神魔屍骸,展翅百里的九頭神鳥、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巨鯤、斷成兩截的魔蛇等等。
這些東西,最弱的也是入了仙道一重天的存在,也有着不少仙道二重天的。
「這!」
他好像看到了上一個紀元的墳墓,直接呆立在了當場。
「這地方得死了多少仙人?神魔?」
王七郎有些心癢,這地方得有多少寶貝。
中古之時所有的精華部分,全部都被收入了這裏,雖然仙神都被天地給吞了,但是這留下來的東西也是難以想像的。
他也知道,自己如今這可謂是真真切切的到了天罰之眼眼皮子底下了。
這些東西應該早就已經被天罰之眼標上號了,甚至可能和天地之間的某個法則之力對應,不像其他東西。
他只要敢去動,稍微有一些大的變化極有可能立刻便會驚動天罰之眼。
「可惜啊!」
「入寶山空手而回,實在是不符合我的行為準則。」
突然間,被王七郎施了法咒的金絲香囊突然動了,好像感應到了它曾經的主人。
幾位護法立刻提醒王七郎:「快看!」
咒老:「找到了,看起來就在附近。」
紙女孫珊珊眼尖,在一群廢墟的雷霆世界之中,找到了遠處不過麥尖針芒大小的城池之影。
「你們看看!」
「是不是哪個?」
泉城。
原本不斷巡遊在城內各處的影子全部都消失不見,這座古城就好像時間定格住了一般,所有的紙紮鬼全部都變成了死物。
只有在人道法則被喚醒的時候,他們才會重新甦醒過來。
王七郎和幾位護法一同落在了泉城之上,踏上了街道。
他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沿着街道走了一圈。
買包子的小攤、做成衣的商鋪、人群密集的酒樓,一切都好像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
除了人。
來到了東面的城牆下,立刻看到了站在城牆上打着紙傘的身影。
「阿福姐姐!」
王七郎攔住了她:「她身合法則,意識現在鑲嵌在人道法則之上,快要被同化了。」
「你這樣喚她,是喚不醒了。」
孫珊珊:「那怎麼辦?」
王七郎:「我將她從法則同步的狀態之中拉出來。」
王七郎拿出筆,在紙紮人的眉心上點了一下。
金光掀起波瀾,生機從中涌了出來。
阿福醒了。
她看向了王七郎,表情漠然。
最後又看向了孫珊珊,開口說道。
「不是說了!」
「讓你們不要來了嗎?」
紙女孫珊珊:「阿福姐姐,我們來救你們了。」
阿福:「沒有人能夠救得了我們。」
王七郎卻早已看穿了阿福的想法:「別說這種話了,身合法則並沒有你想像之中的那麼好是不是?」
「你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再被同化你就徹底救不回來了。」
「你還是!」
「想好好活下去的吧!」
阿福看着王七郎,半天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