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相成停頓了一下,似乎給黃老反應的時間,隨即才繼續順着絲線,向着洞窯中心,那顆巨大的心臟走去。
黃老微微回神間,皺眉的跟上。隨着接近,心臟越發巨大,黃老在其面前,宛若人和螞蟻的對比。可以想像,這個東西的主人的體型。
當接近的差不多後,晏相成突然停了下來,隨着他靈光再次微動,腳下宛若渡橋的絲線快速的發散開,在兩人腳下,編織成了一片紅色的毯子。
「如今大劫當前,這裏也受到了嚴重影響,只能如此了,招待不周,望黃老海涵。」晏相成站在紅毯上,略帶歉意的對黃老說道。
張德明的全部心神全被面前這怪異的心臟吸引,根本沒功夫在乎什麼禮節。他看着心臟,神情凝重間,詢問的道:「你師父·······?」
晏相成沒有回話,而是快速的動手掐訣。隨着他的動作,洞窯下方,血管組成的地面下,微弱的靈光透過血管的縫隙,閃爍而出。
張德明可以感知到,整個洞窯大殿中,應該有個驚天陣法,只不過如今全被血管遮擋了罷了。
讓靈光有些虛幻,應該是時間太過久遠,被封印物磨損嚴重。也可能是這地面的血管鋪就的太厚,靈光投射艱難。
等待了小片刻,靈光才從四周蔓延而來,在心臟的位置匯聚,慢慢冒出了無數的靈光,一顆虛幻的巨樹緩緩浮現間,將心臟籠罩在其中。
巨樹遮天,宛若擎天古樹,更加詭異的是,樹木純白,帶着一股極致的淨化氣息。在這樣污穢的地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環境有些割裂。
與此同時,在巨樹虛影成型的那瞬間,張德明清晰感受到,他育靈空間中,被他分出的藏寶區域的核心區域中,存放他最頂級寶物的一個小格子裏,僅存的一片樹葉隨着虛幻巨樹的成型,跳動了一下。
「嗯?」
他瞬間有感,意識立即查看了過去。
只見育靈空間儲物格里,一個被下了無數層封印的小盒子中,此刻一片白色的樹葉,正散發着最純淨的進化光芒。
看到這一幕,張德明有些錯愕,這可是他為數不多的頂級材料,當初在探索十二時辰界中,清理玉兔界核心傳送區域時獲得的七星靈材。
來自九星頂級神樹------月桂樹的樹葉,淨化道中的頂級靈根,屬於當今這世界最頂級的進化道材料了。
「難道······」
想到了什麼,黃老雙眼大睜的看着眼前慢慢成形的虛幻古樹,那和周圍污穢氣息格格不入的純潔氣息,驚駭的道:「上古頂級靈根----月桂?」
「當今這世界,還能一眼認出月桂,道友莫非真是哪位故人?」
在黃老驚駭間,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響起。與此同時,月桂巨樹虛影下,樹幹核心處,無數靈光匯聚間,一個身形佝僂的老歐凝聚而出。
老歐穿着一身青色的素衣,衣服有些古樸而陳舊,面容蒼老,背有些駝,手中杵着一根宛如樹根般的彎曲拐杖,似乎是隨意截取的一節樹枝。
單從形象來說,對方看上去極其普通,宛若一個八十歲的老婦,唯一紮眼的就是她那一頭宛若綢緞的青絲,不太符合她的形象。
此刻老婦面色帶着略微的疑惑,不斷上下的打量着黃老。黃老聞言,略微回神間,看着凝聚而出的老歐,愣然了一下。
『女的?所以和自己猜的不一樣,不是月老,或者月老所留手段?』
『不對啊,根據鴻蒙聖地的相關記載,月桂樹雖然毀於諸神黃昏的第三紀,但是從始至終就是被月老掌控才對啊?』
『難道記載有誤,月老是女人?』
『娘化版?月娘?』
黃老心思電轉間,面帶略微的疑惑,看着老婦道:「你是?」
打量黃老的老婦人,聽着這樣的問詢,微微一愣,隨即看着黃老,答非所問的道:
「本來我聽小晏說了些嗯······道友的事情,聽聞道友說是當年神庭遺孤,加上小晏對聯盟的描述,讓我想到了當年神庭。
我還以為,是當年哪位留下的手筆,或者還有不知道的哪個老朋友也活了下來,所以才引道友前來一敘,如今看來,道友似乎並不是當年故人?」
一旁低頭旁聽的晏相成微微一愣,略微偷瞄了一眼黃老,再無其它動作。
『嗯?這話的意思······她真是神庭時代的老不死麼?』
『而且還是知名人物,只要是神庭的神仙,應該一眼就能瞧出那種?』
『或者說她也是當年中央仙宮逃出的五人之一?』
『難道她真是月老?』
黃老聞言微頓,回答道:「老道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上古古神,我只說過藍天聯盟的根源,起於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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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麼?」老婦打量着黃老,微笑道:「如此怎會連吾也不認識?道友還是說說真正跟腳吧。」
黃老聞言,眉頭再次一皺,回道:「前輩,且不說咱們才見面就問人跟腳是很忌諱的問題,前輩至今都還未自我介紹,似乎有些······」
老歐聞言,卻打量黃老間,搖了搖頭道:「不禮貌?你用雷部正神之身份闖入這裏,吾便是質問也是應當。即便聞清仲那老東西還活着,來這了,吾該盤問也得盤問。」
『嗯?聞清仲?雷部六御御首?所以這位還是個大佬?』
黃老內心電閃間,心神逐漸緊繃,卻沒半點怯場的道:「前輩似乎忘記了,如今已經不是神庭時代了。而且晚輩沒記錯的話,是前輩引我進來的,何來闖入?」
「呵呵,你是說吾擺錯架子了?」老婦人聞言間,笑了笑,搖了搖頭,似乎覺得黃老的話語有些好笑。
「罷了,不管你是誰,來了這裏,還用的雷部正神之身份混入這裏,吾怎麼也得瞧瞧跟腳的,畢竟······女神手段莫測啊。」
黃老聞言,全身瞬間緊繃,閃爍起了靈光,道:「怎麼,前輩想動手······」
「啾·······」
「爭·······」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一聲奇異的鳥鳴伴隨着一聲清脆的琴音響起,讓黃老和老歐都是一愣。
『嗯?這是,蘭扶搖醒了?』
黃老心中電閃間,卻沒立即分心進育靈空間查看,而是全神貫注的盯着面前的老婦人,畢竟這極可能是個古神的。
老歐也是愣神間,錯愕的看着黃老。
「這是······」老歐神情恍惚間,對着黃老輕輕的揮了揮手。
黃老見此,雖然全身緊繃,卻沒感覺到半點威脅,靈覺也沒預警,因此壓下了出手的衝動。
只見隨着老歐揮手,黃老發現他周身有着七彩的光點溢散而出,光點溢散間,在他身後,緩緩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巨鳥。
『這是······金烏傳承的氣息?』
沒錯,這正是之前在天宇白約城,天宇總醫院地底,接受到的傳承的氣息。
而且隨着黃老身後的金色巨鳥匯聚完成,巨鳥身旁,似乎還有幾個極其模糊的身影並立,只不過太過模糊,完全看不清的樣子,甚至都看不清是人形還是什麼。
看着這一幕,黃老略微有些皺眉:『這是什麼手段,化身都還能被瞧出氣息來麼?還是因為剛才蘭扶搖做了什麼?』
老歐此刻卻看着巨鳥,有些愣然,神情卻哀傷間,又帶着些尊敬,還有許多複雜的情緒,恍惚間,難以言說的寂寥。
「帝女?帝君麼······?」
老歐喃喃自語間,似乎陷入了什麼久遠的回憶中,其渾濁的雙眼中,卻有着些許紅光閃爍。
黃老看着老歐,沒有開口,晏相成更是低着頭,沒有半點說話的意思。
就這樣,整個大廳突然陷入了寂靜中。
這樣的寂靜,僅僅持續了幾息時間。
「嗯!」
突然,老歐虛幻的身影一陣晃動間,發出了一聲悶哼,眼中閃爍的紅光也漸漸退去。她整個人都搖晃了一下,顫顫巍巍的,似乎有些站不穩。
看其樣子,她剛才不僅僅是失神的回憶,應該還在推算什麼。
「師尊!」晏相成緊張的道。
黃老眉頭緊皺的看着老歐,雖然他沒感覺道什麼探查,但是明顯這老東西剛才確實做了什麼。
「無妨。」老歐穩定了一下身形,道:「不過是不自量力的想看清一些事情罷了,帝君他老人家的手段,確實不是吾能看的了的。」
老歐擺手言語間,重新抬頭看向了黃老,神情再次有些恍惚的道:「如此,看來真是吾眼拙了,你說你是遺孤,倒是沒錯的。」
黃老此刻,已經是一頭霧水了。不過他也不是當年的小白了,根據已知的信息,加上剛才的隻言片語,他大概能猜出一些東西。
當然,顯然當前不是問這個的時候。見氣氛緩和下來,黃老再次一禮,開口問道:「若是晚輩沒記錯的話,前輩還未回答晚輩的問題?前輩是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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