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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吳斯本來想上前去打個招呼，和他接觸一下，可是2級肉眼視力看到他這副憔悴的樣子，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選錯了時機……

    鮑洪斌看到電梯間門口的吳斯，立刻收起了那副六親不認的樣子，滿臉堆笑：「呦！巧啊吳哥，下班啦？」

    「我們icu哪有5點半下班的時候，你這是回科里？」

    「出外勤剛回來，去科里報備一下就沒事了。吳哥找我有事？」

    見電梯間還有其他人，自己故意一副親近的樣子，也不知表情算不算自然：「嘿，你小子上次才說要請我吃涮鍋子，這麼快就準備賴賬了？」

    鮑洪斌這方面明顯比自己有天賦，一秒的停頓都沒有，立刻一副恍然之色：「哪能呢，那吳哥你等我會兒，我回來咱就出發！』河邊撈』，敞開吃！」

    說罷一步三搖地去了。

    儘管他一副演技高超的樣子，終究不是專業演員。

    偏偏自己觀察入微，聽到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微微蠕動的喉結，肯定不是因為饞的……

    沒等很久，大約十幾分鐘的時間，他就又回來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吳斯覺得他給人的感覺好像輕鬆不少，就像卸去了包袱。

    不再像剛剛，哪怕強顏歡笑依舊顯得有些沉鬱。

    遇見什麼好事了嗎？漲工資了？

    「走吧吳哥，』河底撈』隨便點，隨便造！皺下眉頭，我鮑洪斌的鮑送給你！」

    ……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呢？

    自己也裝出一副非常期待的樣子，跟着他去了停車場。

    反正只是說說而已，上車之後肯定會開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說正事兒。

    ……

    ……

    滄海市湖上公園附近，這裏有一家離醫院最近的』河邊撈』。

    「吳哥，這兒的店長我認識，不用排號兒等座位！走着！」

    「……」

    看着一臉得意的鮑洪斌，吳斯有些無語。

    你咋還真來吃飯啊？！

    有點緊迫感沒有？

    不是你給我寫的紙條嗎？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了？」自己一臉深意暗示道。

    「哦！你看我。」鮑洪斌一拍腦門，顯然記起了重要的事情。

    吳斯鬆了口氣，就說嘛，怎麼會有這麼沒溜兒的人。

    肯定和他那麼憔悴有關係，一時搭錯線了吧。

    自己連續上班時間太長偶爾也這樣，可以理解。

    「這麼重要的事我居然差點忘了……」鮑洪斌輕扇了一下自己嘴巴。

    「沒事，那我們現在去……」

    「差點忘了問，」鮑洪斌歉意一笑，很真誠的問道，「吳哥你有什麼忌口的東西嗎？」

    「……」

    ……

    吳斯坐在桌前，看着四種不同的湯底，在四個格子裏翻滾。

    旁邊擺着蝦滑、毛肚、鴨腸、牛羊肉卷……擺滿了一大桌子。

    「嗨，吳哥你說你非跟我這麼客氣，最後菜全是我點的，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我那是客氣嗎？！」吳斯心中瘋狂吐槽，「我那是無語好嗎？誰要和一個大老爺們兒倆人吃河邊撈啊，這是公開處刑嗎？」

    心中想着，把兩片羊羔肉蘸着碗中的醬料送進嘴裏。

    肉香濃郁而不膻氣，搭配着濃厚咸鮮的蘸料……真香。

    不知道這鮑洪斌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那就先宰他一頓好了。

    反正河邊撈這麼貴的火鍋，自己也不可能總來，逮着他先吃個夠本兒再說。

    月入五萬，存款25萬，還有兩項報告獎勵錢沒發（起步每項十萬），周方還在幫他申請科研補貼……的「icu吳哥」，轉着自己的沒出息小心思。

    ……

    菜過五味，眼見鮑洪斌從頭到尾除了吃，就是吹噓他當年的把妹技巧。

    直把自己誇成了時間管理帶師，卻絲毫沒有要換個地方談正事的意思。

    畢竟事關重大，時間一久，吳斯可有點坐不住了：「你就真沒什麼別的事，要和我說的？」

    正吹得滿面紅光的鮑洪斌聞言一愣，隨即苦笑道：「得了，當初確實是兄弟我有眼不識泰山，壞了icu的規矩，我這就正式給你道歉。」

    說罷，他舉着杯檸檬水當酒，就要站起來賠禮。

    「哎哎，沒說那個事，你先坐下。」眼見周圍食客紛紛投來好奇的視線，吳斯連忙攔住了這傢伙，「那都什麼時候的老黃曆了，何況苦頭你也吃了，我又怎麼會一直揪着不放。」

    眼見他打算裝傻到底，吳斯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給我的那張紙條，到底什麼意思。」

    鮑洪斌又是一愣：「紙條？什麼紙條。我只在上學時給女生傳過紙條……吳哥你雖然也是相貌不凡，但我又沒有特殊的嗜好，怎麼會給你傳……」

    眼見吳斯面無表情的審視着他，鮑洪斌的玩笑開不下去了。

    他也開始變得嚴肅起來，似乎在冥思苦想。

    吳斯心中更納悶了，這麼大的事，說忘就忘了？

    忽然，鮑洪斌臉色一變：「吳哥你稍等，我馬上回來。」

    說罷他直奔衛生間。

    沒有讓自己等太久，大約十分鐘後，他又重新回到了飯桌前。

    只是這一次，他的氣質再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就好像自己今天在電梯間那裏碰見他的時候一樣，整個人顯得沉鬱。

    似乎背着很大的包袱，快要被壓垮了。

    「走吧吳哥，我們換個地方聊聊……」

    ……

    ……

    車停在了奧林匹克中心附近，雖然地處市區，但晚上的這裏沒什麼人會來，是一處鬧中取靜的所在。

    「你給我的紙條，到底是什麼意思？」吳斯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鮑洪斌拿出一支煙，想想卻沒點上，就那麼拿在手裏把玩：「就字面意思，最近發生的這些事，真兇很可能就是我們異能科的科主任——高仁啟。」

    從他口中直接聽到這句話，吳斯還是覺得很震撼。

    自己和高主任雖然接觸不算太多，但那位也是個專業水平過硬，很有責任心的醫生。

    這點吳斯有自信不會看錯。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這一系列的慘無人道事件的主使者和真兇呢？

    「你知道嗎？康氏少董康佳琦已經死了，在他躲藏的基地中，我們發現了大量食屍鬼，還有幾隻魔嬰。」吳斯緊盯着鮑洪斌的臉，試圖不錯過任何表情變化，「甚至臨死前他自己都承認了，還把自己也變成了怪物……」

    這些事情經過陳科長同意，是專門用來試探他的。

    「可以說事情已經結了，你現在跑來對我說，高主任才是真兇？」自己故意說的有些冷嘲熱諷。

    沒想到鮑洪斌還是一臉篤定：「你說的這件事我暫時沒印象。但不管死的是誰，都不妨礙我的推測。因為我自身就是最好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