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暗夜如晦。
暴雨如注。
狂風卷挾着雷電在天空中拋下一個又一個閃亮和炸響。
羅爾斯碼頭的一隻貨運集裝箱內,三個stk的調查員正在對峙,而集裝箱外某個更加幽暗的角落,還有掘墓人中最可怕的黑色凱撒虎視眈眈。
所有人焦點安娜·阿瑪斯,這個猶太女孩,卻仍然在毫不受干擾的描繪着一幅註定偉大或者說是奇蹟畫作的最後一筆。
這一幕在高凡腦中似曾相識,普羅旺斯的教堂畫,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完成的,但這一次可不會有『神』的拯救,他必須自行努力才行,他試圖威脅白流蘇。
「呵~」面對威脅,白流蘇露出個溫婉笑容,「姐姐我從民國活到現在你小子以為是被嚇大的?」
白流蘇難得暴露真實年齡,但下一刻她的應對也很激烈。
啪!
她舉手打了個響指,鳴響之咒當即作用在整個集裝箱唯一的光源之上,『啪』一聲暴響,燈光熄滅,整個集裝箱陷入絕對黑暗,只有從破掉的門,還有上門呂雉砸開的洞中,閃電光不時會映亮整個集裝箱內部。
製造黑暗,杜絕了黑色凱撒的干擾。
黑色凱撒即便手中的狙擊槍再利,也需要視野,黑暗會成為他最大的阻礙。
現在白流蘇開始大殺四方了。
轟!
具有暗夜視野的呂雉,首先和白流蘇撞上,意識到白流蘇帶着鳴響之咒,會形成類似電磁場的域後,呂雉開始收斂自己的力量,不過,白流蘇運用這個域時,可不單單只能用來『發力』,當她開始讓『域』向自己滾動時,她製造了一個類似太極陰陽的力場。
『收』與『發』流動成了一個顛撲不破的力場,呂雉那本能式的戰鬥經驗,雖然已經接近人類力量與技巧的極限,但遇到了真正百年錘鍊的戰鬥技巧,仍然只堅持了不到三十秒,就又被『嗖』一聲拋出集裝箱,撞出了第二個孔洞,這就是獨屬於白流蘇的戰鬥方式,陰陽之道。
暫時搞定了呂雉,白流蘇繼續向前突擊,在儀式未曾完成之前,她必須將之毀掉,否則這個儀式就會在未來某個時候,把她毀掉,她才二十四歲,還有大把的青春韶華,可不想給自己未來埋下『擱淺』的陰影。
嘩~
就在白流蘇在黑暗中憑藉着直覺向高凡與安娜突進時。
黑暗中亮起火光。
是高凡劃亮了一根火柴,他站在原地,面孔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詭異。
糟糕。
白流蘇剎那間向左躲閃,果然,一顆子彈射過她原本所在的位置。
啪!
白流蘇一記響指,吹飛了高凡手中的火柴光。
黑暗中,雙方短暫對峙。
「把儀式交給我。」白流蘇說,「我不一定非要抓走那個女孩不可。」
「畫就是我們的命。」高凡幽幽地說,「而且,馬上就完成了。」
這時,轟!
一聲巨大的雷鳴。
挾帶着閃電砸在集裝箱一側。
狂風和暴雨達到一個狂野的巔峰,海中的貨輪已經開始隨着海浪大幅顛簸,無數波stno市民從深夜中驚醒,他們望向羅爾斯港的方向,但吸引他們目光與靈感的並非是突如其來的惡劣天氣,而是一種悸動,來自靈魂的悸動,仿佛他們與他們息息相關的某個神跡正在誕生。
而集裝箱中,白流蘇已經借着這忽閃而過的亮光,繞過高凡,到達了畫作的一側,這時呂雉正在從頂部的大洞重新進入,遠處一隻集裝箱上,身披雨衣趴在頂部,手握狙擊槍的鄧肯·維茲拉,搭在扳機上的手指依然穩定……
就在這個剎那。
所有調查員都覺查到了神秘的誕生。
那是一種超乎直覺的感受。
某個偉大存在把其目光注視到了這裏。
雖然只是一次短短的注視,但所有調查員心靈上都遭到了重壓,其理智值都有不同程度的暫時下降,並且眼前呈現出一種知識洪流般的宏大靈感,簡單來說,就是所有調查員都失神了一秒,其中包括呂雉。
等着白流蘇清醒過來。
她面前已經站着那個黑色頭髮的猶太女孩。
女孩表情肅穆得對着她,口中說出兩個字:「遺忘。」
剎那間,大量神秘將白流蘇包裹,白流蘇駭然失色,她脖頸上所戴的三色蝴蝶,猛得將其翅膀扇動到最大頻率,黑白灰三色光華依次掠過,就要祭動最強的『凋零』之咒,但另外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卻在剎那間襲上白流蘇的心頭……
陰溝裏翻船。她想,然後她就暈倒了。
而在偉大存在目光注視到這裏之時,失神一秒之後,黑色凱撒已經收槍撤走,碼頭另外一頭的集裝箱頂部,只留下一個迅速被雨水浸濕的人形趴痕。
不應該直面任何一個偉大存在,這是調查員必須遵守的守則。
集裝箱內。
高凡又點燃一根火柴。
他先是看看倒在地上的白流蘇,再看看安娜。
「你……」他想問問安娜幹了啥,但下一刻,安娜也暈倒在地。
高凡馬上扶住安娜,現在,他意識到安娜幹了什麼。
安娜使用了儀式,使用了《波士頓人》。
這張《波士頓人》的油畫作品中,在他們靈感殿堂中,亦是包括白流蘇的影子,畢竟白流蘇也在這個過程中被高凡繪製過素描像,她的部分靈魂,也在畫中。
而高凡和安娜都可以使用儀式,去在很大程度上影響畫中每個人,也就是所有波stno人的心靈,安娜操縱畫作抹掉了白流蘇的部分記憶,因為使用的是銀鑰匙的力量,而安娜又沒有系統替她分擔,所以是有反噬的,她相當於使用了一次令咒啊……
「你這傻孩子!」高凡叫了一聲。
……
救護車來到羅爾斯港口,帶走了白流蘇和安娜,當然,車上還有高凡。
白流蘇在幾個小時後清醒,她沒事,只是略有些茫然,她被抹掉了有關《波士頓人》的記憶,現在只記得自己是來波stno度假的,至於為什麼會去港口……嗯?白流蘇皺起眉頭,她在自己身上檢視到了神秘的留存。
我肯定經歷了什麼?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