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隨着幾道氣刃又一次對撞抵消,狂暴的空氣亂流四散爆發,在牆壁和地面上留下一道道傷痕。
繼續灌下第六瓶精神藥水後,飛奔着的周夜回過頭,看了看身後越發壯觀的隊伍。
那些提着長劍和火把追殺他的守衛,此時已經達到了四五十人之多。
除了那些在固定位置駐守的,絕大多數巡邏中的守衛,都被周夜給引了過來。
守衛數量的激增,令周夜承受的壓力也是直線增加。
如果不是有月石護甲保護,如果不是剛剛還灌了一瓶生命藥水。
此時的周夜,恐怕已經被身後那幾十個狂暴壯漢給按在地上摩擦了。
好在,距離逃脫小鎮的大門,也就只剩下百米不到的距離。
而這一點距離,對如今的周夜來說,也就只是兩三秒的事情。
門口值班的兩名守衛看見周夜,毫不猶豫的拔出佩劍。
對於違反規矩的人,這些守衛們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瞬間明白是犯了什麼事。
面對逃出小鎮的最後阻礙,周夜果斷出手,以重斬逼退一人,又用月石護臂硬生生接下了另一人的攻擊。
儘管手臂被震得又痛又麻,但對方被攻擊反震的時機,周夜瞬間越過兩人,終於是成功逃出小鎮!
小鎮外,一隻只畸形的怪物,正瘋狂襲擊着穿越者們。
這些怪物體積與大型鱷魚相當,身體像是蜥蜴,腦袋卻像是放大了啄的禿鷲。
它們全身都好像被剝了皮一樣,顯露出暗紅的肌肉血管,那怪異的鳥頭上,還長着如同蜘蛛般大小不一的密集眼球。
這玩意就是恐懼夜魘?
看到這些怪物長相的瞬間,周夜忽然它們為什麼要以恐懼為食。
尼瑪的就這長相,不去鬼屋工作那都是屈才了好嗎?
特別遇上那些密恐患者,把這些玩意往他們面前一丟,那絕對是一嚇一個準!
隨手砍掉一隻「熱情迎接」的恐懼夜魘,周夜轉過身體,面對着魚貫而出的守衛們。
對着那名領頭守衛微微一笑後,他突然高舉長劍,聲音傳入周圍每一位穿越者的耳朵。
「大家快像我這邊靠攏啊!我帶着守衛大哥們出來保護大家了!」
全力發動着重斬的星鋼長劍,亮起了遠超火焰的耀眼光芒。
在這令人恐懼的黑暗中,那光芒就如同暴風雨中的燈塔,給眾人指引了方向,帶去了希望。
「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是之前救了我們的那位兄弟,他把守衛都帶出來了!」
「大家快往這邊跑啊!」
眾人喜悅着、哭泣着,帶着身後窮追不捨的怪物,發瘋似的奔向那光明傳來的方向。
有許多人沒有聽到周夜的聲音,但他們能看見那耀眼的光芒,也能看見其他人向着同一位置狂奔。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集。
隨之而來的,還有越來越多的恐懼夜魘。
追着周夜跑出來的守衛們,臉色已經變得相當難看。
他們紛紛怒視着周夜,可身體卻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主動迎向那些靠近的怪物。
受到保護的人們喜極而泣,他們歡呼着、感激着,將目光投向那位銀甲青年。
不過,並不是每一道目光都充滿着感激。
「告訴我,你的名字!」
人群中,領頭守衛揮劍斬殺夜魘,他的雙眼始終盯着周夜,仿佛要將他的模樣刻入靈魂。
追殺和追殺也是有區別的。
一種是迫於無奈,被規矩裹挾着行動,另一種則是充滿殺意,真正想至目標於死地。
這些守衛們明顯偏向於後者。
儘管追殺行動已經徹底宣告失敗,但對於行動本身,領頭守衛的內心,卻沒有絲毫後悔。
他只恨自己沒能成功殺死周夜,只恨自己必須被這些該死的規矩束縛。
特別是在見識過周夜的實力與天賦過後,心中的憤恨與不甘,更是達到了極點。
這樣一個可怕的傢伙,怎麼能讓他繼續活下去!
周夜並不知道領頭守衛的內心活動,也不想問對方為什麼對自己懷有殺意。
反正也問不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
所以,面對滿臉不甘詢問自己名字的領頭守衛,他只是露齒一笑,並用左手豎起一個大拇哥。
「不用跟我客氣,我做好事從不留名,但如果你非要知道,那就叫我張三吧!」
「張三嗎……」
領頭守衛剛要記住這個名字,眼角餘光卻撇見不少穿越者臉色古怪,其中還有幾個更是抵住嘴巴,仿佛是在憋笑。
「你騙我!這根本就不是你的名字!」
反應過來的領頭守衛,心中出奇的憤怒。
該死的混蛋,人與人之間的基本信任呢?
你妹,現在的異界人都這麼難騙了嗎?
謊言被當場拆穿的周夜,稍微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假如這個世界的人都這麼難騙,那以後自己還能不能騙到精靈妹妹、獸娘妹妹什麼的啊?
這可真是件令人擔憂的事情呢。
至於留下自己真正的名字……
呵,你見過有哪個犯人在犯罪之後,會在犯罪現場給受害人留下自己名字的?
就算那些故事裏很牛逼的反派,在滅人家滿門然後牛逼哄哄的留下名字後,不也被主角之類的人給滅掉了嗎?
所以說,哪怕有十年腦溢血,也不該做出這種操作吧?
沒有再理會領頭守衛的無能狂怒,周夜走到一處火堆旁,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火把。
點燃火把後,他面向着森林,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又得一個人走了,這也真夠沒意思的。」
嘆息過後,周夜舉着火把,抓着長劍,獨自走進黑暗的森林。
「兄弟!路上小心啊!」
一個聲音在穿越者中響起。
隨後,望着逐漸消失的火光與背影,有人大聲告別,有人默默鞠躬。
而回應眾人的,是周夜從黑暗中傳來的最後聲音。
「淦!精神藥水喝多了,肚子好他媽難受啊!」
在場眾人:「……」
此時此刻,剛才還充滿感激與尊敬的人們,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多好一個小火汁啊,怎麼就生了一張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