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來的突然,更加令人無措。
但卻火熱,且洶湧澎湃。
像是積蓄了許久的情感與思念,在那瞬間爆發,如海嘯一般,將夏亞瞬間淹沒.....
良久,唇分。
二者間拉出了一條銀色的絲線,隨後斷開。
片刻後,斯卡哈的眼神逐漸的恢復了清明,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隨後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恍然的看向夏亞。
「你的魔法造詣要比我想像的要好啊。」
而夏亞則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你剛剛在耍我?」
「?」
斯卡哈緩緩的打出了一個問號,歪着頭疑惑的問。
「什麼?」
見斯卡哈這一副裝傻充愣的磨樣,夏亞的血壓瞬間就上來了。
他剛想與她對峙,就聽斯卡哈帶着考究的目光看着夏亞道。
「你剛剛,是不是乘着我被你催眠的時候,對我做了一些過分的事情。」
【我tm!!】
夏亞直接被斯卡哈這惡人先告狀的行為整懵逼了。
他想要反抗,但是看她那危險的眼神,夏亞感覺,自己要是真的說出剛剛她對自己做了什麼,絕對會被她反咬一口,然後做一些夏亞不敢想的更過分的事情。
呵,都是套路。
還好夏亞及時反應了過來。
「沒有,只是讓你摘了口罩而已。」
說這句話的時候,夏亞還刻意加重了語氣。
斯卡哈點了點頭,「這樣啊.....」
【裝,你繼續裝,我就靜靜的看着。】
夏亞看着這個沖徒逆師,心中如此想到。
「你的魔法造詣,我大概已經了解了。」斯卡哈說,「你的技藝與魔法都有着不小的基礎,只需要六年的時間,你就可以到達庫丘林的地步。」
「六年?」夏亞挑起眉毛,「要那麼久?」
「庫丘林的力量,足以一個人單挑你們來的所有半神了。」斯卡哈道,「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一個那個時代的半神,那是真正的,在血火之中誕生的英雄。」
「不過.....」斯卡哈頓了頓,繼續道,「你要是想速成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夏亞道。
「geis。」斯卡哈吐出了一個單詞,「在凱爾特語中,譯做誓言亦或者是禁制。」
「它在凱爾特神話中佔有相當重要的分量,卻又是最隱秘的部分。
geis是凱爾特戰士們的神聖誓約,無論是自願發誓許下或是他人用法術或誓言立下,基本上不可違背。
它是神話英雄通常不為人知的禁忌或致命弱點。
比起奪命詛咒,它更像是「xx情況下,不可/不應/不能不如何做」這樣的嚴格行為規範。
英雄和勇士加入神聖的團體或得到什麼超自然的贈予時,通常都會有禁制加諸於身。
它有予以加持祝福的一面,也有設限抑制的一面,遵守則得益,違背則受害。
因為geis而獲得力量,卻反被geis殺死的英雄不計其數。」
斯卡哈注視着夏亞,眼中閃爍着灼灼的微光。
「這是一個,危險但卻強大的力量。」
「庫丘林也有geis嗎?」夏亞思考了片刻後問。
「當然,不止是庫丘林,迪盧木多、還有芬恩也擁有着geis,但前兩者,都是因為geis而死。」
斯卡哈走到了自己那張椅子上坐下,而夏亞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擦了擦自己的嘴上的口水,靜靜的聽着斯卡哈訴說着這段故事。
「凱爾特神話中半人半神的「光之子」,愛爾蘭偉大的英雄。光之神魯格和黛克泰爾公主的兒子。出生在公元1世紀左右康奇厄伯·麥克·涅薩王統治下的愛爾蘭部族國家阿爾斯特。
他原名瑟坦達,他七歲的時候,赤手空拳的殺死了鐵匠庫蘭所養的兇惡的獵犬。之後他宣稱要代替獵犬保護失去愛犬的庫蘭,因此被稱為庫丘林(意即「庫蘭的猛犬」)。
成年之後庫丘林通過了我的考驗,學到了精湛的武藝、兵法。組建了著名的「赤枝騎士團(red branch knights)」,活躍在前線保衛自己的祖國。
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只要開始戰鬥,頭髮會變得火紅,眼光懾人,令敵人望而生畏。
在阿爾斯特和康諾特的戰爭中,庫丘林在七年裏一直支持着居於劣勢的阿爾斯特軍,對抗自康諾特發動進攻的三國聯合軍,終於將他們打退,並抓住了戰爭的元兇梅芙女王,以「不得再侵犯阿爾斯特」的條件將她釋放。
然而跟他在戰場上的風光相比,他的一生非常不幸,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殺死了自己的唯一的兒子肯拉克,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殺死了最好的朋友弗迪亞。
最後被敵人的奸計所害,破壞了自己的geis,死在自己的魔槍之下。
在戰爭的最後,庫丘林打退三國聯軍,活捉梅芙,但是他堅持「不能殺女人」,因此以梅芙不得再侵犯阿爾斯特為條件放她回國。
敗在庫丘林手上的美伊芙將此視為這奇恥大辱,發誓要報仇,她從庫丘林的geis上找到了突破口。
庫丘林許下的geis中有這麼三條:
一、因為自己名字的緣故終身不食用狗肉,不靠近火堆;
二、不能拒絕比自己身份低賤者送上的食物;
三、不能拒絕吟遊詩人的要求。
在庫丘林前往最後一戰的途中,梅芙裝扮成路邊烤狗肉的老婦人邀請他吃狗肉,使其陷入兩難的境地,不得不違背了自己的geis,從而失去了守護的力量。
然後梅芙找來了吟遊詩人里奧,讓他命令庫丘林交出gáe bolg(穿刺之死棘槍)。
(註:吟遊詩人在西方的傳說里很多時候都有着很高的社會地位,他們說的話甚至能夠作為審判的證詞或被記入史書。這也意味着吟遊詩人需要擁有崇高的品行,而里奧則是因為父親死於庫丘林之手所以對他進行復仇。)
梅芙說着「王者之槍刺中王者!」的詛咒言語三次投出魔槍。前兩次殺死了操車手和庫丘林的愛馬——馬中之王摩喀灰,第三擊讓魔槍貫穿了庫丘林的身體。
庫丘林把掉出的內臟用水洗淨塞回肚中,扶着自己的愛馬把自己綁在石柱上,並大聲嘲笑貪婪吮吸自己流淌進河水裏血液的水獺。直到一隻烏鴉停落在他的肩頭,人們才知道,這位偉大的英雄已經死了。
他就這麼望着自己的祖國,就算死亡也屹立不倒。」
夏亞點了點頭,「迪盧木多呢?他又是因為什麼geis死的?」
「迪盧木多是棟恩之子,棟恩為費奧納勇士團中奧迪那的兒子。
迪盧木多的母親是克洛紐特,與芬恩是近親。
迪盧木多出生時,棟恩正因為與勇士團成員的爭吵而被放逐。
於是安格斯(愛神)把這孩子帶回布魯納波恩撫養。
不久後,克洛紐特懷上了另一個孩子,他的父親是安格斯的管事長洛克·迪奧凱恩。
於是洛克去問棟恩是否願意像安格斯撫養迪盧木多一樣收養這孩子,可棟恩說他不會讓一介平民的兒子進家門,因此安格斯把他也帶走了。
某天,芬恩正在倫斯特省的阿爾美恩大山上,陪同的除了棟恩就只有幾個費奧納勇士團的詩人和學者,還有他們帶着的獵狗。
這時布蘭·貝克提醒芬恩曾許諾不會在阿爾美恩停留十晚以上。
芬恩問隨從們哪裏可以過夜,棟恩答:「請讓我領你前往布魯納波恩,達格達之子安格斯的住所,我的兒子寄養在那裏。」
於是一行人來到布魯納波恩。小迪盧木多在那裏很得安格斯的寵愛。
管事長的兒子當晚也在,那裏的人們對待他就像安格斯對待迪盧木多一樣好,這讓棟恩非常惱火。
過了一會,讓他泄忿的機會來了。芬恩的兩條獵犬為了搶奪一塊肉打了起來,在場的女人和平民紛紛跑開,其他人則站起身想把兩條狗拉開。
一團紛亂中,管事長的兒子從棟恩胯下跑過,棟恩兩膝奮力一收,立時就害死了他。棟恩把他的屍體扔到兩條狗的爪下。
管事長發現兒子死亡時發出了哀嚎,他對芬恩說:「今晚這場騷亂中沒有任何人比我蒙受的苦難更深,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可他被害死了。你要怎麼補償我,芬恩?」
「你看他身上是否有狗的牙印或爪印,」芬恩說,「如果有,我會補償你到滿意為止。」
於是他們檢查了男孩的屍體,上面完全沒有爪痕和齒痕。管事長對芬恩下了德魯伊的毒咒,要求他說出兇手。
芬恩要來一塊棋盤和一個裝了水的金盆,在水鏡中看到了真相。
他打算自行裁決,但管事長對此不滿,逼他說兇手之名。
當得知兇手是棟恩後,管事長說:「太容易報復了,因為他的兒子就在這裏,我也要那樣對待他的兒子。
如果那孩子能安然逃脫,我就寬恕他。」
管事長的話和棟恩的行為都讓安格斯十分憤怒,要不是芬恩把他拉開,他簡直要把棟恩的頭都打掉了。
之後,管事長拿着德魯伊的法杖回到現場,用法杖點了點兒子的身體,將他變成了一隻既沒有鬃毛也沒有耳朵和尾巴的野豬。
「我允予你geis:你將引領迪盧木多,奧迪那之孫,去往死亡之途;你自身的生命亦不能比他的更漫長。」管事長說。
接受禁制的野豬一躍而起,奔出了大開的門。它之後被稱為「斯利弗桂里昂的野豬」,最後也正是它將迪盧木多引向死亡。
但是它也不能比迪盧木多活的更久。
那也是geis的力量。」
斯卡哈注視着夏亞,「那麼,現在你想要geis的力量嗎?」
夏亞搖了搖頭,傻子才會急於求成給自己製造那麼大的弱點。
「不過,你的身上其實已經擁有了geis。」
斯卡哈的話,讓夏亞微微愣住了,隨後就想到了自己獲得的鋼鐵之軀。
在描述中,他的後背將會是致命的弱點。
「geis只是一種說法而已,其餘神話其實也擁有,阿喀琉斯之踵就是一個,就算他的母親沒有抓着他的腳踝浸泡冥河,他也會因為各種原因擁有些許弱點。
想要獲得什麼東西,就必須得失去什麼,等價交換,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如此。」
「你失去了什麼?」
這時,夏亞突然出聲問出了一個讓斯卡哈略顯意外的問題。
她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四周。
「我會出現在這裏,就是我失去的東西。」
「自由。」夏亞說。
斯卡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這好像,不是你應該考慮的東西,而是,你是否要持有geis。」
「讓我考慮一下。」夏亞道。
斯卡哈挑了挑眉,沒有言語。
夏亞沉默了下來,皺眉沉思,斯卡哈也在對面靜靜的注視着他,眼中閃爍着淡淡的微光。
不知過了多久,夏亞感覺有什麼東西掛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皺眉低下頭,便看見了一雙裹着白色絲襪,像是雪糕一樣的白色小腳丫。
「你做什麼?」夏亞皺眉道。
「穿高跟鞋實在不太舒服,借我掛一掛。」斯卡哈靠在椅背上,放鬆的說。
【不舒服那就不要穿阿!】
「你可以去掛其它的椅子上。」夏亞說。
「其它椅子太硬了,哪裏有大腿掛着舒服。」斯卡哈認真的說,「你想你的,我掛我的,又不是我整個人掛你身上,我的腳又不重,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呢?」
「還是說.....」
斯卡哈曲起小腳,用腳拇指在夏亞的小腹上蹭了蹭,揶揄道。
「你害羞了?」
「兩百多歲的半神,原來這麼純情嗎?」
在斯卡哈的腳拇指蹭着自己小腹的時候,夏亞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那瞬間,原本的賢者境界差點就破功。
不過在聽見斯卡哈的調侃後,夏亞的額頭頓時冒出了井字。
【女人,你在玩火。
你這樣是會挨透的你知道嗎?
小心我在你的身上畫滿正字!】
不過夏亞也只敢心裏爽爽了,他對着斯卡哈面色僵硬的笑道。
「您隨意。」
斯卡哈的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沒有言語,還將腿往裏伸了伸,她的腿很長,這樣才舒服,但是也離危險地域更近了。
夏亞的額頭青筋暴起,他深呼吸了一口,隨後輕吐出一口濁氣,看着斯卡哈。
「我已經做好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