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基地有些大的超乎想像,要不是有古拉姆,他可以看見整個基地的立體圖,否則的話,還真找不到想找的東西。
白色的走廊兩側,燈光逐漸的變的昏暗,紅色的警告燈在整個走廊內一閃一閃的發出刺耳的警笛,在夏亞那敏銳的聽力中。
四周有着許多人的腳步聲,他們各個都荷槍實彈,而且身強體壯。
夏亞本身就沒有隱藏身形的意思,否則的話,憑藉古拉姆的技術,入侵這個地方的數據系統其實不是問題。
看起來確實如同那個影子所說,這個基地的內部有着一個強大的以太流的限制陣法,控制以太流的流通,看上去應該非常古老的,使用的原初盧恩。
原初的盧恩符文雖然看上去就只有那麼二十多個,但是其中所蘊含的信息,其實都比得上一個國家服務器內所儲存的信息數據了。
只有繼承了神的智慧的半神可以理解,每一個人原初的盧恩符文的組合擁有着強大的力量。
最為著名的,就是大神奧丁的剛哥尼爾槍上烙印的原初盧恩了——必中之槍。
那時逆轉了因果的武器,在那長槍拋出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了刺穿胸膛的結局。
所以,這個時代的魔法師所學會的盧恩符文,大多都是簡化版本的盧恩。
顯而易見,這個魔法陣的創造者,只可能是繼承了艾莉絲的原初盧恩記憶的哈達莉。
四周的一些軍人的實力一般,只能用槍械,但是槍械對於夏亞來說已經免疫了,鋼鐵之軀加尼米亞雄獅的獅皮,尋常武器根本無法破開。
隨着他的一路推進,夏亞的面前就見到了自己進入基地遇見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敵人。
那同樣是一個瘦弱的中年人,看上去略顯猥瑣,感受着他身上不同尋常的以太,這應該也是一個魔導師。
是夏亞在這個世界遇見的第二個魔導師。
「你應該就是剛剛通知的入侵者吧。」瑪耶的眼中閃爍着微光。
「能突破基地的防禦系統直接進入基地內部,你應該使用了某種特別強大的空間魔法,你是一個很厲害的魔導師,但是,在這個基地內,即使你有着再怎麼強大的魔法都無法使用。
因為,這裏有着曾經的魔法女王留下的以太流的限制陣法,就算是再怎麼強大的魔導師,在這個陣法下都無法使用以太。
但是我們不一樣。」
夏亞沒有說話,只是那麼靜靜的注視着他。
瑪耶的面色一滯,臉上帶着些許慍怒。
「真是個狂妄的小傢伙。」
他打量着夏亞。
「你是哪個魔導師教導出來的?既然是來調查這個基地的,那就應該是皇黨的人,難道是宮廷魔導師?可我也是宮廷魔導師,為什麼沒有你?」
魔導師是戰略資源,並不是他們的戰鬥力,而是他們所學會的關於盧恩符文的知識。
整個世界目前最重要的戰鬥力——印刻着盧恩符文的魔導獸,都是這些魔導師製造出來的。
只有他們,才有着烙印盧恩符文的能力,這些都是無法流水線生產出來的。
但只有一些特別強大的魔導師才會成為宮廷魔導師,駐守皇都。
到了這一個位置,榮譽、資源與財富應該都不缺,沒有背叛的理由。
所以,這也成功勾起了夏亞的好奇心。
「他們允諾給了你什麼?」
「你腳下的東西。」
瑪耶的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輝。
「你知道底下這個大陣是誰製造的嗎?」
夏亞點了點頭。
「那上面,可都是魔法女王印刻的,早已經失傳的原初盧恩!那是通往真理盡頭的唯一方向標!就這,就已經足以讓所有魔導師為止瘋狂!」
「為了知識嗎。」夏亞低聲輕喃,「這個國家,一手栽培了你,教會了你現在擁有的知識,並且提供給你無盡的資源讓你研究,為了知識,就可以反叛這個國家嗎?」
「知識是沒有國界的。」
「可魔導師是有國界的。」夏亞道。
瑪耶的面色一滯,怒道。
「廢話少說,我所反叛的,只是這個腐朽的皇室而已!從來都不是這個國家!立場問題,又有何對錯!」
夏亞點了點頭。
「看起來你們這些人似乎都喜歡用這種理由來安慰自己,如果你們真的是為了這個國家的革命者倒還好說。
可惜,這只是一個屠龍者終成惡龍的故事。」
「無需廢話!」
瑪耶抬起手中的魔杖,頂端的寶石閃耀着以太的光輝,很多魔導師體內的以太量並不多,他們只能將以太儲存在寶石內,在需要使用的時候再溝通寶石使用。
以太洪流被他調動,盧恩符文在空中勾勒,在許多文化的魔法符文中,盧恩符文是最適合戰鬥的符文魔法。
因為無需任何載體,直接憑空刻畫就可以產生戰力。
「年輕人有些傲氣很正常,但是,你顯然沒有認識到,宮廷魔導師這五個字所蘊含的意義。」
強大的魔法光輝自手上凝聚,然後,一頭以太形成的巨狼在這純白的走廊上向着夏亞沖了過來,一聲狼嚎猶如遠古巨獸的咆哮,仿佛大地都在震顫。
巨狼狂奔着,雖然只有一頭,但是卻有着萬狼奔騰的氣勢,四周的鐵皮被這洶湧的以太洪流掀起,一起被裹挾着衝擊向夏亞。
這魔法對付當初追殺艾莉西亞的那支軍隊完全不是問題,夏亞心想。
雖然這個世界的魔法發展並不長,但高端魔導師的力量卻絲毫不俗。
如果夏亞沒有遇到斯卡哈,他或許無法在不近身的情況下戰勝眼前這人。
可惜.....
他遇到的是魔導師的噩夢。
足以咬碎鋼鐵的巨大狼嘴在咬上夏亞的瞬間,牙齒崩碎,狼軀消散,無數的鋼鐵划過他的身軀,卻留不下任何傷害。
夏亞站在原地,始終未曾動過,些許以太流的吹拂着他的髮絲飛舞。
瑪耶猛的張大了眼睛,但是下一秒,他就感覺到一道殘影在他的眼前閃過,接下來,就是一股巨力將他掃飛了數十米。
他狠狠的撞在一側的白牆上,吐出一口鮮血,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可思議的看向夏亞。
「怎麼可能!?」
「人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是會爆發出意想不到的潛力的。」夏亞一本正經的說道,「剛剛我就這樣殺了那頭狼。」
說着,夏亞緩緩的走上前,在他驚恐的神色下,竟然直接伸出手抓住了他的頭髮、
你要做什麼!!?」
夏亞面無表情的抓着瑪耶的頭髮在地上拖行,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彭!」
他將那魔導師拉到一扇大門前,抓着他的頭按在了虹膜掃描儀的面前,他的整張臉都被按在液晶屏幕上,臉都擠扁了,隨着滴的一聲,面前的大門緩緩打開.....
......
「怎麼樣?聯繫上瑪耶魔導師了嗎?」一邊走在白色長廊往地下趕的沃德一邊問道,「他是宮廷魔導師,有着號稱近神的力量,應該可以拖延住祂一段時間。」
拿着液晶屏幕的金髮男子有些驚恐的抬起頭,將手中的液晶屏幕遞到了沃德面前。
屏幕里是監控的視角,瑪耶正以一種l形靠在液晶屏上,鮮血流淌着,一動不動.....
沃德的面色一滯。
「你沒告訴他那個是誰嗎?」
「我想告訴來着,但是.....瑪耶魔導師似乎沒有那個心思聽進去。」金色男子苦着臉說。
「廢物,廢物!」沃德暴怒的吼道,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快走!」
......
而此刻的夏亞,也已經進入到了一個比較曠闊的地下空間內。
四周已經不再是那種科幻感的場地,而是一處古老的,滿是青石磚的地下室,空間差不多有半個足球場的大小。
四周都是一些暗淡的探照燈。
底下是一個龐大的魔法陣,上面印刻着古老的原初盧恩,夏亞覺得這應該就是那個封鎖以太的魔法陣的本體。
而在這個魔法陣的中間,某個高台上。
正擺放着當初他們從蒸汽都地下帶走的那具棺材。
而在四周,都是一些妙齡的少女,他們被割開了手腕,鮮血順着下方的溝渠以一種違反了物理規則的情況下向着那中間的棺材流去。
英雄王當初交代給自己的僕人,徹底殺死永夜之王的方式是用男人的血,但自從聽了他的故事後,夏亞覺得他的目的應該不是殺死棺材中的人。
而是為了在這個,所有人都已經遺忘了那位永夜之女的時代里,復活她。
鮮血與永夜之王是分不開的,即使是一個普通的軍人都知道永夜眷族嗜血。
所以,鮮血是會賦予這種生命能量是一種共識。
英雄王應該也考慮到了兩種可能,一種是想殺死永夜之王的,一種是想要復活永夜之王的。
所以,他特意區分出了男人的血,而其相反的,能賦予永夜之王生命力的,自然就是女人的血。
這樣的話,無論是哪一方,最終都會選擇以鮮血澆灌這具乾屍,全都可以造成復活永夜之女的結果......
四周有很多黑色軍裝,但似乎是為了保持儀式不出意外,這個地方意外的安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乾屍身上,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處女的血液與那乾屍似乎產生了某種特殊的化學反應,只見乾屍的身上湧出了十倍,數十倍的鮮血,逐漸將整個棺槨填滿浸潤了整具乾屍。
接着,在所有人恐懼的眼神下,那具乾屍竟然自主的動了起來,以一種違反人體力學的節奏緩緩的屈起了上半身,這個過程十分緩慢,就像是一個人的起床動作被鏡頭慢放了無數倍一樣。
但就是這樣一幕,看起來尤為詭異。
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都有一種眼看潘多拉的魔盒緩緩打開的感覺,如果沒有其它的任務的話,他們現在就打算扭頭就走,再也不回來的那種。
遍佈乾屍全身的粘稠血液向着棺內滴落,那一頭被血液染紅的長髮像是觸手一樣無主般擺動,濃郁的血腥味遍佈了整個地下密室……
片刻後,乾屍終於直起了身子,她那雙枯槁般的雙手從血水中抽開猛的搭在了棺邊,血液濺射在一側的地板上,嚇的周圍的人一個激靈。
也在這時,一柄血紅的長槍從他們的頭頂疾馳而過,直直的射向了那渾身都是粘稠鮮血的乾屍,但卻被她一手抓住。
她那猩紅的雙目,頓時注視向了不遠處,站在門口的那個,黑髮黑瞳的年輕人,四周的人的視線,也轉移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