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營地。」
駕駛者戰車的拾荒者小隊姍姍來遲,逐漸的靠近遠方的盆地。
操縱着戰車的傑克低聲輕喃。
「那頭巨獸一定是花園時代的科技,這樣的速度,而且還可以在任何地形上行走。」
「剛剛從我們頭頂上飛過去的時候,我還看見它直接跳上了個五米高的山崖。」艾米莉有些震驚的說,「那真的不是魔導獸,是人造物嗎?」
「先下去看看,那個人敵我還未曾辨別,擁有那樣的力量,即使不是神族也一定跟神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雖然有隊長看着,老師的力量也十分強大,但是還是要小心。」
傑克道。
幾人也都點了點頭,然後從戰車的上方走了出去,走到了盆地邊緣,然後,就看到了自己的老師呈現五體投地狀跪拜夏亞的景象。
除此之外,整個營地的所有人都在跪拜着那個年輕人。
傑克與艾米莉面面相覷,誰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詫異與驚恐。
.......
夏亞靜靜的注視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藏斯。
藏斯,也就是在上一個世界,蒸汽都大轟炸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神父,他以自己的靈魂向夏亞做了一個交易,那就是讓夏亞拯救蒸汽都。
夏亞答應了,也履行了這個約定,說實話,那時他對於藏斯的看法,只是旅行上的一個意外,並且處於好奇,想要實驗一下金蘋果。
沒想到,意外種下的因,卻得出了這樣的結果。
看藏斯這模樣,看起來他似乎以為,自己賦予他這漫長的壽命,就是為了延續人類。
也就是……他所言的,賜予他的命運。
他獲得的金蘋果確實有着延壽的特性,但究竟會延壽多久,他並未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但是,看着面前的老者,他或許得到了答案。
說實在,夏亞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個世界見到過去見過的人。
雖然他與藏斯說過的話沒有多少,但是遇見熟悉的人,心情確實有些愉悅。
但這麼說的話......特古拉是否也在這個時代?
夏亞伸出手,將老者攙扶了起來,平靜的說道。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老師,這些人,是因為你活下來的?」
「只能說,是每一個人,數代人的不屑努力,我只是一個引導者,是他們對於希望的渴望,成為了他們堅持下來的緣由。
每一個人都始終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下去,他們的後代,他們的未來,人類,終將獲得希望。
但現在.....「
藏斯激動的看着夏亞,「他們的堅持並未白費,您,回來了.....您,重新降臨了這個世界!」
他的面色有些紅潤,夏亞那強大的聽力能明顯的感覺到老者的心率正在快速的上升,對於一個千歲的老人來說,這樣的心率可不太健康。
夏亞笑了笑,「我並不是希望的代名詞,我也只是一個力量稍微強大些的凡人罷了,這個世界上,依舊有着我的力量根本無法完成的事情。」
「我明白。」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老者心中的激動卻並未減少。
夏亞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讓他們都起來了吧,我有許多的問題想要問你。」
「我也有很多話想要對您說。」藏斯道。
「不要將我的身份大肆的宣揚。」夏亞靠近藏斯低聲道。
夏亞可不想再尷尬一次。
藏斯有些疑惑的看着夏亞,他沉默了片刻,隨後還是轉過頭,看向了身後那些跪着的人,道。
「你們都起來吧,回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那些倖存的人們更加疑惑了,本來以為老者會向他們介紹這位年輕人,但竟然只是讓他們來迎接一下就讓他們離開。
但這不但沒有打消他們心中的顧慮,反而對眼前這人更加好奇了。
不過,處於對老者的信任,他們還是繼續從地上起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進行着自己的工作。
雖然物質匱乏,但是他們依舊有着自己的工作,衣物的生產,還有能量條的製作,都是與種族延續有着至關重要的關聯。
「老師。」藏扎斯站起身想要詢問什麼,就對上了老者那示意他無需多言的眼神。
「藏扎斯,命運就是如此,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刻它給予你的,是邪魔還是幸福,但是,無論如何,都需要堅強的面對,死亡確實輕鬆,但想要依靠死亡逃避一切,不過是懦弱者的行徑罷了。」老者道。
藏扎斯有些羞愧的低下頭,「我明白了,老師。」
老者上前拍了拍藏扎斯的肩膀,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藏扎斯,或許前路永夜,即便如此我們也要前進,因為星光即使微弱也會為我們照亮前路。
因為無論是怎樣暗淡的夜空,都會有星光指引着我們前行。
希望一直都存在,只不過,需要等待。」
「老師......我們,等到了嗎?」藏扎斯抬起頭,與老者對視了一眼,似乎無需言語,雙方都能知曉對方心中所想。
老者笑了笑,「命運從來不會辜負願意等待的人。」
老者那不意味的話語,卻已經回答了藏扎斯的疑惑。
他那平穩的呼吸,在那一刻開始失守,眼底不知為何晶瑩流轉,此刻他的心情,或許只有他知道了。
那是在看似永夜的前路一直前行,終於看見光輝的感動。
那是在地獄中痛苦掙扎,一遍一遍的重複着失去與悲痛的絕望中前行至今,終於等到結果的激動。
他過頭看向夏亞,眼神與之前完全不同,如果說過去初見夏亞時候,他的眼神是疑惑、期待、警惕與迷茫。
現在,就是激動與敬畏。
「好了,先下去吧。」老者拍了拍藏扎斯的肩膀道,「我跟祂,需要談論一些事情。」
藏扎斯點了點頭。
「大人,跟我來。」
夏亞轉過頭,看向身後的金鬃公豬。
西亞正緩緩的走出了那扇大門,站在了夏亞身側。
老者顯然要比藏扎斯要見多識廣,在見到白髮少女的瞬間,就認出了她的身份,他微微張大了眼睛。
「她是......」
「我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率先見到的,就是她們。「夏亞笑道,「她們在西方,建立起了一個龐大的基地。」
「這樣啊.....」老者臉上露出些許欣慰的神色,「原來她們還有倖存者嗎,當初的求援信息,其實是我發送的,她們的傷亡,讓我至今都感到不安。」
「我們只是工具,人類創造的工具,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證人類的存活,所以,只要人類存活,我們的毀滅就是有意義的。」西亞認真的說道。
老者有些意外的看着說話的西亞,雖然說的話有些奇怪,但是他卻聽出了少女話中的意思,這是在....安慰自己?
他那蒼老的眼神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輝,他與這些機械人打過交道,眼前這個少女,倒是與過往的機械人完全不一樣。
頓了頓,他道。
「這些孩子雖然只是機械之軀,但在我看來,卻已經與真正的人沒什麼兩樣了。
她們有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所堅持的東西,只不過,她們需要靠自己,去想通一些東西。」
老者看向西亞。
「你們救了我們,是我們的恩人,所以,你也是我們的貴客,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好好逛一逛這裏。」
說着,老者就領着夏亞等人走進了那個山洞中。
藏扎斯目送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沉默着,並未言語。
不過很快,拾荒者小隊的其餘人就大步流星的跑到了藏扎斯的身側。
「隊長,那個人對老師做了什麼?」艾米莉有些急切的問道,「難道他是敵人?」
「不,不是敵人。」藏扎斯低聲輕喃。
「可剛剛我們看到了......」
「那是老師的命令。」藏扎斯回答道,「跟祂沒有任何關係。」
不止是艾米莉還有一側的即可跟埃里克都齊齊一愣,「老師?可他為什麼要.....」
「因為那個人.....」
藏扎斯轉過頭,看着在場的所有人。
「就是我們所等待的人。」
四周的拾荒者齊齊張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