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學校途中。
姜漁全程板着臉,跟蘇業豪零交流。
蘇業豪嘗試挽回,表明自己根本不是那樣的禽獸,只是個迫不得已的意外而已。
姜漁只當耳旁風,連耳機都戴上了,拿着隨身聽背單詞。
見到這一幕,蘇業豪心知不妙,猜到多半生氣了,擔心剛放進池塘里的小魚苗會跑。
知道姜漁臉皮薄,索性作罷。
開始琢磨着今早針對自家的新聞,實際上沒什麼可想的,完全摸不着頭腦。
況且他老爹還在呢,根本不會讓蘇業豪胡亂插手,在父母眼裏他只是個成績不好的學生,別招惹多餘的麻煩,就已經謝天謝地。
勞斯萊斯再次停在學校大門口。
後面。
一輛白色賓利也停下,南宮甜正巧下車。
她見到蘇業豪跟姜漁搭話,而姜漁完全不理會,一溜煙快步走進校園。
頓時有些醋味。
靠近蘇業豪,大大方方摟住他胳膊,南宮甜笑容燦爛,說道:「豪哥!真巧,晚上我們去看電影?」
也是塘里的小……大魚。
而且貌似根本不用花心思釣,自願咬鈎的那種。
想到已經跟尹琉璃有約,蘇業豪隨口道:「改日吧,今晚有點事,好幾家媒體在圍攻我家生意,這簡直喪盡天良,要斷我後路!」
「新加坡的工程?報紙我也看了,只要儘快把工程款結回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那些建材商、工程隊,已經跟你爸合作很多年,不會隨隨便便就相信報紙上的內容,可以拖一拖,不會傷筋動骨,或許是得罪了人。」
扭頭看向南宮甜。
蘇業豪見她說到點子上,心想小妮子果然不是空有大凶之兆,腦袋也很聰明。
南宮甜和蘇業豪對視完,追問說:「真不去看電影?」
「下次,沒心情啊。」
「那就算了,聽說電影內容很騷氣,我還以為你會感興趣。」南宮甜繼續引誘着。
蘇業豪見她壞笑着朝自己拋媚眼,心想再騷氣能有你厲害?
這種話可不敢說出來。
蘇業豪伸手,往被她摟住的胳膊上撓撓。
察覺到什麼,南宮甜果斷跳開,若無其事輕哼一聲,背着手,步伐歡快往前走。
這更讓蘇業豪明白了,小妮子雖然主動,倒也不是沒底線的那種姑娘。
雖然搞不清楚究竟喜歡自己什麼,可相處時候還是很愉快的,不僅賞心悅目,還挺聰明、情商高,整個一樂天派。
要不是似有若無的綠茶味,說是陽光開朗也沒錯。
不過沒關係。
蘇業豪愛喝茶,尤其是綠茶。
猛然意識到什麼。
臥草!
今天出門走急了,茶杯沒帶……
……
黃澤汶今天很不高興。
要問原因,主要是琳達·雲誇讚了蘇業豪的作文,而且這個不講武德的,仍然在認真聽課。
但那又怎麼樣呢?
家裏事情黃澤汶是知道的,昨晚他媽打電話聯繫報社,托關係刊登新聞,捅蘇家陰刀子時候,他就在旁邊聽着。
一想到不僅踩了蘇業豪一腳,而且還有機會撈一筆錢,黃澤汶的得意寫在臉上。
蘇業豪完全不清楚,自己已經間接勾了黃家的野心。
見到黃澤汶偶爾瞥向自己,絲毫不介意給個笑臉,擺明了把黃大少當做散財童子看待。
假如不是黃澤汶請客去群星會所,蘇業豪哪有機會當好人辦好事,成功挽救即將下水的尹琉璃。
想到尹琉璃……完全沒心思繼續聽課了。
滿腦子都是今天該繼續教她什麼新知識,沒辦法,好為人師嘛。
————————————————
同一時間。
黃澤汶的老子黃金肥,再次打電話給蘇老爹,約他當面聊聊,喝杯咖啡。
蘇老爹隱約覺得不對勁,卻也沒敢斷定誰在動手腳。
很快答應了。
剛掛斷電話。
又有合作方拐彎抹角聯繫蘇老爹,找藉口說是手頭沒法周轉了,想讓四海國際儘快結清欠款。
這樣的電話,今早一直沒停過,消息傳得飛快,都知道蘇家生意出了問題。
雖然讓人生氣,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供應商們就跟銀行一樣,崇尚「晴天送傘,雨天收傘」那一套,哪來那麼多情面關係可以講,說來說去都是圍繞利益兩個字。
蘇老爹主要是氣一些債主們,生怕他撂挑子跑路一樣,小心翼翼不斷試探,無論怎麼解釋都沒用。
況且新加坡的工程只是暫時沒結款,又不是直接不給了,港城中環的樓、賭城的球場、商鋪、寫字樓、公寓這些都還在呢。
偏偏謠言說他欠了一大筆錢,傳得有鼻子有眼。
牆倒眾人推。
明擺着是算準了新加坡的工程、以及港城的幾處樓盤,抽乾了四海國際的現金流,欺負他手上資金不多。
一個小時後。
黃金肥約蘇四海,在麗人皇庭俱樂部的咖啡館見面。
俱樂部女老闆親自招呼着,四十歲出頭的年紀,保養極好,身穿紫色旗袍,長腿細腰。
容貌和南宮甜有幾分相似,可不就是南宮甜的老媽。
只不過,這女人遠比南宮甜嫵媚多了。
到了這年紀,透着一絲優雅,早年二三十歲時候,哪怕帶着個女兒,依然讓不少男人團團轉,許多港城和賭城的富太太們,防她如防賊。
蘇老爹同樣動過心思,可惜鎩羽而歸,完敗。
也難怪蘇家二姨太上次見那小妮子送蘇業豪回家,會板着臉不開心,這些恩怨二姨太是知道的。
黃金肥的臉上,此刻帶着笑容,不清楚的人看見還會以為他憨厚,粗大手掌端起杯子,喝口咖啡之後說道:
「海哥,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不喜歡留現金。這兩年在港城股市上撈了幾個億,做生意也賺到幾個億,剛好今早在報紙上看見你有難,有麻煩我可以幫幫你嘛,大家都有錢賺,最後都高興。」
平時不對路。
即使是蘇老爹這個老凡爾賽,這時候也冷哼一聲,聽出了濃濃的炫耀。
不爽歸不爽,正事還是要談,蘇老爹詢問道:「這次是不是你在搞我?上次喝酒你給我打過電話,說要低價收購我的樓盤,怎麼可能那麼不值錢!」
「哪裏的話,我怎麼會害你呢,海哥。」
黃金肥揮揮手,讓司機送來雪茄應酬着,補充道:「我是錢多到真沒地方投了,所以想買些樓盤玩一玩,雖然這幾年港城走了不少人,但局勢已經明了,不會出大的變故,房子比較保值。」
按照目前的局勢來看。
港城經濟蒸蒸日上,走掉的人也不算多,影響也有限,幾大豪門巍然不動。
最重要的是股市大漲這麼長時間,許多股民手上都有錢,有了錢就喜歡換成房子,更加保值。
再加上近幾年那麼多人高價買房,還有房地產公司高價拿地,都不希望房價下跌,這些因素加在一起,足以讓黃金肥產生港城樓市很穩的錯覺。
擱在目前來看,黃金肥這麼想倒也沒錯。
能混成他們這種地位,除了繼承家產的二代、三代們,基本上不會出現傻子,即使真的有,也早就被人玩死了。
除了蘇業豪,沒人敢斷言席捲東南亞的金融海嘯就要來了。
即使察覺出蛛絲馬跡,也不會知道這場風暴有多厲害。
蘇老爹太霸道,聽不進兒子的話,此刻沒來由想到兩位風水大師們的話,心裏突然沒了底氣,看好港城樓市的想法也跟着動搖起來。
抽雪茄,吐出口白霧。
蘇老爹盯着黃金肥,詢問說:「想買我股份,你願意出什麼價?」
「十五億港幣,給我兩天籌錢,立馬就能交易。」
黃金肥邊說邊笑。
他主要是看上港城半山那個高端樓盤,土地就那麼多,能開發的地方已經很少。
這個價錢差不多是市價打了個七五折,既然房子還沒賣出去,自然不能按照售價直接計算。
蘇老爹在那家房地產公司占股51%,幾年來的總投資差不多是七億多港幣,自從拿地以來港城房價地價飛漲,依然有得賺,只是利潤一下子縮水了四五億。
上次直接罵黃金肥神經病,這次底氣沒那麼足了。
思考片刻,蘇老爹只回答說:「我知道了,讓我再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