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梧桐河東北方向的一棟二層別墅,一個看起來身材十分魁梧強壯的青年男子站在陽台上。
他一副國字臉,鼻樑高挺筆直,眼神充滿靈活多智,嘴角旁始終掛着凌駕眾生之上的高傲。他肩寬腰窄腿長,堅實賁起的肌肉看起來沒有任何多餘的脂肪,一看就知道是經過長期鍛煉的結果。
他便是張猛,一個不知因何而來到這裏,但卻知道自己將要為何而戰的人。
沒錯!他會為國家和民族而戰,殺光日本鬼子,殺光漢奸,殺光一切侵略者!
他有這個能力。
在和平年代,他是一個從特種部隊退役後轉業到拆遷辦工作的一個小小職員。一身本事無處發揮,只能被輿論指責為欺負窮苦老百姓的暴力拆遷工。他不想給領導和開發商背黑鍋,卻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能認命。但在這個民國時代里卻沒有任何約束,他可以為所欲為的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為了他的理想和信念而戰。
張猛雙手抓着圍欄,靜靜的瞅着眼前的湖光山色。想起十年後中日即將爆發全面戰爭,想起八年抗戰的殘酷,想起死難的無辜百姓,他的手不由得收緊了。
「小鬼子們,既然爺爺我來到這裏,就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啪」的一聲,欄杆硬生生的被抓斷。
「少爺,該回房休息了。」
身後傳來了小昭的聲音,張猛頓時鬆開了手,微微一笑,轉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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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一抹陽光沉入伶仃洋時,天色頓時暗了下來。
張薇再次來到張猛房間時,心情似乎已經整理好了。
「張大哥,上午的事情薇兒很抱歉,在此給你道歉了。」
「沒關係!你哥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還請節哀。」
張猛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對方,畢竟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多說,因為越安慰對方越是會幫倒忙的。
「謝謝!」
張薇似乎鼻頭有些酸,眼眶中珠花打着轉兒,但最終還是堅強的忍住了,這令張猛感到眼前的女子雖然外表柔弱但是內心還是剛強的。
「對了,我還不知道張大哥家住哪裏?從何而來?你是做什麼的?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的?」
張猛很難跟她解釋,又怕出紕漏,於是索性說他是孤兒,四海為家,為了掩蓋他的軍人生活軌跡魄,謊稱幹過僱傭兵。
「僱傭兵?那是什麼職業?」
「算是給有錢人當保鏢吧!」
「這麼說張大哥很厲害了?」
張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三年特種兵加上五年城管拆遷隊,不敢說無敵,但也算是很厲害吧。於是笑道:「看家護院肯定沒問題。」
「那你不如就留在我家吧!我請你當保鏢如何?」張薇似乎有些急切的樣子,顯然她很想留下張猛。
張猛想到自己身無分文,無家可歸,加上張薇好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做人總得知恩圖報。
「那就多謝張小姐了。」
「不用客氣。」
這時,張薇看着張猛,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猛於是道:「張小姐有話請講。」
張薇緊盯着張猛,老半天仿佛下了決心似的說道:「薇兒有件事情想求張大哥你幫忙。」
張猛立即回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欠你的恩情,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幫你。」
「你肯定能做到的!」張薇顯得有些激動,接着說道:「我希望你能夠繼續裝我哥哥。」
「繼續裝?」張猛有些納悶。
張薇嘆口氣,於是解釋了一番。
原來當天張薇發現張猛時,見他跟死去的哥哥長得一模一樣。張薇出於孝心,擔心一旦家裏的父母知道哥哥的死訊,恐怕身體支撐不住,因此索性讓昏睡中的張猛冒充她的哥哥,跟父母親戚們打電話謊稱她哥哥沒事。
「求你了!」張薇頓時苦求道:「父親和母親的年歲大了,哥哥是張家三代單傳的獨子,如果讓他們知道哥哥死了的消息,他們會受不了打擊的。反正你也是孤兒,你當我哥哥就等於有了家,這不是很好嗎?」
張猛此刻心中也在考慮他的身份問題,如果自己的身份不明的話,會很麻煩的,搞不好被人當做日本特務處理掉的。況且,這個「張猛」的身份很不錯,貌似對自己將來的抗戰大業很有用。
想到這裏,張猛於是說道:「成!看你這麼孝順,我怎能不幫忙?再說了,誰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張薇驚喜道:「真的?」
「恩。」張猛肯定的點頭。
「太好了!」張薇顯得狂喜不已,竟是喜極而泣。
張猛笑道:「別哭了張小姐,看你都變成花貓了。」
「哥,你怎麼還叫人家張小姐的?」
張薇突然間的撒嬌,令張猛有些錯愕,這種感覺很久都沒有了,那是親人的感覺,家的感覺。
「是哥不對!那我以後就叫你薇兒了。」張猛連忙改口。
「嗯!」張薇猛點頭,高興、感激。
接下來的時間裏,二人說了很多話,畢竟要在一起裝兄妹,很多事情要謀劃得當。
張薇是個很有主見的女人,早在她發現張猛時,就第一時間的偷偷的把她哥哥的屍體掩埋了,就在後院的花園裏。張薇也遣散了家裏的英國管家和幾個菲傭,重金封口,並打發他們離開香港不得再回來。小昭是張薇的貼身丫頭,很懂事,因此得以留了下來。
張猛看了張薇哥哥生前的照片,果然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現在的張猛略微高一些,更強壯一些,眼神更加凌厲一些罷了。
另外,張薇也通知了黃埔軍校,香港警察局和中國駐香港辦事處,稱張猛並未死,已經搶救了過來。在張猛昏迷的時間裏,原來的張猛的黃埔教官、同學,以及駐香港辦事處代表和香港警察局的人都紛紛過來探視和詢問,都相信了張猛真的沒死。而且那個給張猛下毒的酒井一男也來探視了一番,更是驚訝張猛的命大。
提到酒井一男,張薇頓時面露恨色。
「看到酒井一男時,我真想一槍打死他!」
酒井一男給張猛下毒的事情幾乎不再是秘密,但中國國弱日本國強,英國香港當局最終以張猛沒死為由放了他。
張薇提到槍,張猛突然想到了他衣物和隨身東西都不在了。
「對了薇兒,我的衣服和身上的那些東西……」
「都在地下室的箱子裏保存着。」
忽的,張薇帶着疑惑的看向張猛,問道:「哥,你錢包里的東西怎麼感覺怪怪的……」
「啊……那些都是我偽造的!你知道的……那個……我四海為家……那個……」
張猛哪裏敢跟她解釋,支支吾吾的說了幾句搪塞過去。好在張薇並不好奇那些東西,否則追問下去還真不好糊弄。
張猛於是趕緊轉移話題,問道:「既然我要冒充你哥哥的身份,我想為他做件事。這樣,我幫你殺了酒井一男,算是替你哥報仇如何?」
「真的嗎?」張薇猛的抓住張猛的手,很是激動的樣子。
張猛肯定的點頭。
「如果你能殺了酒井一男,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一輩子都感激你。」
說着,張薇作勢要跪下。張猛急忙扶住她,說道:「什麼恩人不恩人的,見外了不是?我們不是兄妹嗎?殺酒井一男,就當是哥哥我給妹妹你的見面禮如何?」
張薇頓時破涕為笑,潛意識的撲到張猛的懷裏,緊摟着他,嬌聲道:「謝謝你,哥。」
軟玉在懷,換做以前,張猛早就想歪了。但此刻,張猛卻是內心平靜,一點兒歪心思都沒有。
「少爺,小姐,晚飯準備好了,請下樓吧。」
小昭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房門口,張猛和張薇二人條件反射式的掙脫開彼此,不約而同的靦腆一笑。但畢竟不是真兄妹,張薇的笑容中明顯帶着一絲酡紅,這點被張猛輕易地捕捉到了。
二人隨着小昭下樓,用餐結束後,張薇從地下室里把張猛的衣物和隨身東西都還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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