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背着師父在外面找了個靠山,還被當場抓了個正着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江沉謝邀,他連名帶姓叫我名字的時候我離當場去世就差這麼點距離。一窩蟻 m.yiwoyi.com
「師父……你、你怎麼在呀。」江沉手一抖,差點沒把玉簡扔出去,只可惜傳音玉簡併不是手機,也沒有掛斷功能,他要是把玉簡摔了,把人拆開賣都賠不起。
玉簡那頭的聲音有片刻的沉默,隨後直接跳過了剛才的話題「你找的人現在還在休息,有急事?」
「自然不是什麼急事……」江沉猜到允聽是想隱藏那位老者的身份,於是也沒過多打聽,「那師尊先忙,弟子晚點再去找那位前輩。」
微微泛着冷光的玉簡暗了下去,像是從另一頭主動切斷了聯繫,江沉也終於鬆了口氣。
但他為什麼總有一種出軌被抓的錯覺?肯定是因為最近狗血言情小說寫太多的鍋。
江沉認真思考了番,終究還是不打算上門坦白。一切虛假的謊言,對於允聽曾對他的那些好,都是玷污。
估摸着時辰,允聽該是回聽雲峰了,江沉才帶上了他設計的圖紙,慢吞吞地悠過去。
提前打好的一切腹稿在看到茶室里的一小碟果子的時候全數消失。
允聽是知道他要過來,才特意讓人給他準備的甜食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去玄道峰送冰糖葫蘆流傳出來的謠言,其實他並不怎麼嗜甜。
酸甜的果脯反而將微苦的淡茶襯得格外清香。
江沉只好一五一十地坦白,順帶還將寫好的本子拿了出來。
還好允聽只是掃了那話本一眼,並未打開。江沉都覺得,這話本里烏七八糟的東西會玷污他們家師尊冰清玉潔的眼睛。
「罷了,那位是長輩,你切記不得無禮。」
「是。」江沉趕緊將本子收起來,隨後抽出一捲圖紙,「對了師父,弟子此前不是修了一棟小樓,住起來還算舒適,師尊若是不嫌棄……」
「您看看圖上有什麼不喜歡的,我下去改改,之後也給您修一棟?」
茶几對面的人頓了頓,垂下眼睫看了看被塗得亂七八糟,外人根本無法理解的「鬼畫符」,面上沒什麼波動「你看着辦就是。」
原本還沒什麼底氣的青年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樂得直冒泡泡。江沉還以為允聽不會讓他這般胡鬧呢,畢竟要在聽雲峰動土,此前二人的關係也一直不怎麼和諧。
誰能想到允聽能這麼好說話,甚至允許他胡作非為。
「那弟子先去山上看一圈,這別墅建在哪裏合適。」
允聽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江沉剛收拾好東西出門,就撞見了過來給他帶路的傲嬌師兄。
允聽應該是給傲嬌師兄打過招呼,再加上這還在茶室門口,傲嬌師兄就算臉再黑,那張嘴也沒關靜音。
傲嬌師兄帶着江沉在聽雲峰逛了一圈,可惜江沉不是專業學土木的,最終還是在傲嬌師兄滿臉嫌棄的建議下,才選中了一處向陽又開闊的地段。
江沉規劃好大致區域,便準備去內務峰叫人。羊毛出在羊身上,這請人的工錢到頭來還是聽雲峰出,傲嬌師兄把江沉需要的相應靈根屬性的弟子叫來,直接減去中間商賺差價。
其實江沉原本是打算叫他那幾位老搭檔的,想想這技術重新教一下聽雲峰的弟子也可以,肥水也要流自家的田嘛。
因為是帶新人,江沉不得不從頭教起,傲嬌師兄一開始還以為江沉是在鬧着玩的,在江沉準備好所有建材開始挖基坑土方,給地基做防水層之後,那鄙夷的神色也終於變得嚴肅起來。
江沉發誓自己不是學建築的。
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文藝工作者。
寫小說嘛,什麼職業的主角都可能囊括到,在嚴謹地學習了相關知識之後,江沉成功地掌握了包括但不限於中西醫學類、財經類、建築類、動植物類、釋道儒甚至玄學方面的皮毛。
問就是考究強迫症,以及角色需要。
施工後期,曾經那些對江沉或懼或恨的弟子,眼中只剩下震撼了。
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多奇妙的事物!
江沉依舊把鍋推給某處世外桃源,深藏功與名,每日除了修煉控制靈力,有空就往聽雲峰跑,聽雲峰的弟子也樂得學習這些新鮮玩意兒,常常留他下來請教,以至於江沉都沒有更多的心思分在兩個小傢伙身上。
別墅建好的那日正好輪到學堂休沐,在陸千行怨念數日的小眼神中,江沉心虛地答應帶他們來參加宴席。
喬遷鬧房也算是默認的風趣了,就算身為修者,也是要慶祝一下的。
允聽喜靜,卻也不會掃了徒弟們的興致。他知道這屋子是聽雲峰的弟子們花費不少功夫建的,因此簡單地設了宴,算作犒勞。
聽雲峰的弟子哪喝過允聽請的酒,一個個興奮得眼冒金光,仙人醉直接抱着罈子喝。
江沉看到陸千行伸着手臂去夠酒罈子,一手拎一個小孩兒,換到了允聽的坐席附近。
這酒宴雖說是允聽設的,眾弟子也沒這個膽子過來敬酒。
他們不食人間煙火的師尊怎麼會沾那種玩意兒!
把仙人醉當茶喝的允聽確實沒有醉意,修為到他這種境界,就算是仙人醉也不會起作用,弟子們都喝酒,他自然沒有喝茶的道理。
江沉卻不知道允聽竟然會「偷偷」喝酒。修者的實際年齡比看上去大很多,整個宴會上都沒備仙人醉以外的飲料,江沉以為允聽喝的是茶,坐下後第一件事就打算討一壺去喝。
允聽給他和兩個小孩兒備了果子露,連凡人家小孩兒都喝不醉的東西,應該不至於……
……
由於全程戴着帷帽,誰也沒發現江沉只喝了不到兩杯,臉上就開始浮出醉意了。
天然發酵的果子露本身度數的確不高,再加上釀造時添了大量的糖,味覺不夠敏銳的或許完全發現不了裏面的酒味。
可惜這個世界上有人千杯不醉,有人沾酒就倒。
江沉無疑是後者。
等他醉到意識都不太清晰的時候,腦子裏全都是前世今生的各種前段,雜亂無章地浮現出來。
他覺得腦袋又暈又重,就連戴着的帷帽也悶得礙事。渾身裹着層皂紗的感覺讓人很煩躁,江沉三兩下就把那煩人的薄紗全部扯掉,斗笠一掀趴在了桌上。
原處的弟子已經醉到無心關注這邊的醉鬼了。
扒掉礙事的皂紗後,帷帽下影影綽綽的青年才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江沉本就生得好,並不寡淡的眉眼間含着紅潤的水汽,讓那雙秋水般澄澈得有些冰冷的眸子看上去柔和無比。側臉那蔓延了大半的疤被天青色的廣袖徹底掩去,倒是襯得那細膩如瓷器般的皮膚更加雪白。
只是那細白的肌膚因為酒氣鍍上了一層薄薄的紅,如同被靡麗的夕陽所撫摸下的青花瓷器,易碎地……讓人心癢得想要毀掉。
江沉趴在桌上,看見一旁的穆闕幻化出了七八個影子,像五毛特效似的有趣,嗤嗤笑了幾聲,隨後又像是想起什麼,驀地撐起身子,雙手一伸就要撲過去。
一彎結實的手臂將他攔了下來,雖然動作輕柔,卻帶着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將他限制在了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帶着淡淡的酒氣,似乎比果子露還更加醉人。
江沉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有些生氣地擰過身子,卻在看清那張臉之後整個人一頓,隨後伸出手,死死地拽住面前人的衣襟。
他臉上的氣惱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抽了抽鼻子,可憐又委屈地張口喚了一聲
「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