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在半空中打着旋兒,飄到風衣怪人面前。
風衣怪人將地上的人皮撿起,上下翻動打量了一下,收回風衣的口袋中。
醫生旋轉着手上的手術刀,意有所指的道:「你接受的還挺自然的。」
風衣怪人平淡的道:「既然是你送我的,那我接過來也很正常,剛好我還差一點。」
醫生陰冷的笑了一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風衣怪人,嘲諷道:「你怕了?」
怕指的是什麼,他倆心中都很清楚。
風衣怪人搖頭道:「我不是怕了,而是不想白白去惹事,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個男人很古怪,也很恐怖。」
「我不怕。」
醫生將手術刀放回白大褂的兜里,他張開雙手,做出一副擁抱空氣的模樣,臉上有病態的笑容。
風衣怪人見到這一幕,沒有說話。
這個醫生,有病。
不僅僅是有病,而且是有大病。
從風衣怪人和醫生的接觸中,風衣怪人能夠感覺得到,這個醫生的心理非常的扭曲。
但是這並不影響到風衣怪人,只要不關他的事,隨便他怎麼鬧騰。
剛才提醒一句,也是看在這張人皮的面子上。
醫生將張開的雙手狠狠的環抱起來,仿佛在擁抱無形的空氣,那種病態的笑容更加放肆。
「他的皮膚完美無缺,沒有一處是缺點,我想要得到,我知道他很古怪,但是這才有挑戰性,不是嗎?」
這樣說着,醫生又鬆開了手,深深的呼吸了兩口。
風衣怪人冷笑道:「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別把禍水引到我這裏就行。」
醫生笑道:「那是當然,我給你這個人皮,就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小忙。」
風衣怪人問道:「什麼忙,如果你的忙很大,那我就不幫了。」
「很簡單。」醫生笑眯眯的道:「我想要她的皮膚,最完美的地方。」
「轟!」
安靜的環境中,風衣怪人化作一道狂風,抓住醫生的脖子。
「你要是敢動她,我就要了你的命。」
冰冷的聲音,從風衣怪人嘴裏發出,風衣怪人周圍浮現灰白色陰氣。
「急了急了。」醫生笑眯眯的道:「開個玩笑而已,為什麼這麼着急。」
風衣怪人沒有說話,仍然冰冷的看着醫生。
片刻後,醫生無奈的攤開雙手,道:「好吧,什麼也不說了,這張人皮白送了。」
風衣怪人鬆開手,陰冷的道:「你要動她,我即使打不過你,也要和你拼命。」
醫生聳了聳肩,無趣的轉過身,道:「好無聊,你慢慢玩吧,我走了。」
說着,他慢慢消失在黑夜裏。
等到醫生離開之後,風衣怪人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處地方越發安靜,也越來越詭異。
……
黃欣怡,是風靡全國的歌手。
在這個流量為王的時代,她不僅外形好看,而且唱歌非常的動聽,被譽為新一代的歌后。
每逢舉辦演唱會,那都是人山人海的爆滿狀態。
這次來渝市,是她巡迴演唱會中的一站。
這次的巡迴演唱會,她開出了新意,在最後一次綵排的時候,會安排少量的歌迷前來觀看。
今天就是最後一次綵排,黃欣怡正在後台化着妝。
距離綵排開始還有一會兒,她有條不絮的準備着。
化妝師潘蓉收好工具,滿意的看着黃欣怡的臉。
「畫好了嗎,蓉姐。」黃欣怡抬起頭,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
「嗯,畫好了。」潘蓉笑道。
黃欣怡站了起來,順手轉了轉尾指上的戒指。
這個動作被潘蓉看到了,潘蓉凝視着那枚較寬的尾戒。
「好看嗎?」黃欣怡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潘蓉點了點頭,道:「你戴什麼都好看。」
語氣雖然聽着是恭維,但是黃欣怡的每個歌迷都是這樣想的。
黃欣怡低着頭,抿着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片刻之後,黃欣怡抬起頭來,道:「去換裝了。」
「嗯。」潘蓉應了一聲。
黃欣怡沒有再說,去了更衣室。
此時,距離綵排還有一個小時。
外面的場地里,已經坐了幾十個人。
最後一次綵排畢竟也是秘密,就算是搞粉絲的福利,也只有這么小的一部分人。
劉久抱着狸花貓,正在到處看着。
狸花貓很懶,半眯着眼睛。
「奇怪了,方牧怎麼還沒來?」劉久輕輕撓着狸花貓的頭,疑惑地道。
他倆約好了時間,可是方牧還沒有到來。
演唱會的觀眾已經來了不少,座位也在不斷減少着。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喲,位置還挺靠前的。」
方牧坐在劉久旁邊,饒有興趣的道。
劉久還沒什麼,他懷裏的貓突然炸毛了。
狸花貓警惕的盯着方牧,眼中的戒備越來越多。
自從獲得了靈智之後,狸花貓越來越聰明。
它知道這個叫方牧的男人,是它主人的朋友,但是它就是很怕。
之前已經給它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這次的陰影更多。
作為動物,它有極為靈敏的感覺,但是它甚至不知道這個男人什麼時候來的,就好像突然出現一樣。
狸花貓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面前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變得虛無縹緲,要不是出聲,甚至不知道他來了。
很可怕,要是突然發起攻擊,沒有人會知道。
方牧感受到了狸花貓的目光,笑眯眯的道:「不要激動。」
劉久也安撫起了懷裏的貓,一邊安撫一邊道:「牧啊,待會兒咱們去後台要兩張簽名。」
方牧一愣,問道:「這麼隨便的嗎?」
能夠有這種專場已經難得,劉久還能去後台要簽名?
劉久湊了過來,小聲的道:「試試,到時候去後台看看,能賣不少錢。」
追星這事兒,方牧和劉久都不喜歡。
劉久帶他來看演唱會,也是為了圖個樂呵。
方牧笑道:「行吧,到時候去逛逛。」
他肯定是要去叫黃欣怡的,一想到那個尾戒,他就覺得問題很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時間漸漸流逝,演唱會的最後一次綵排開始了。
「啪!」
燈光驟然熄滅,周圍陷入黑暗。
本來在聊天的歌迷們安靜下來,會場變得落針可聞。
一束聚光燈降落,出現在舞台的正中心。
正中心出現一個升降台,黃欣怡站在升降台上,隨着升降台上升,站在了舞台的最中心。
「大家好!」黃欣怡舉着話筒,對眾人鞠了一躬:「歡迎大家來聽我的演唱會,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來到了美麗的渝市……」
簡單的開場白,讓在場的觀眾特別激動。
方牧卻沒有留心這些,而是看着黃欣怡的手。
因為是特殊的門票,他們離得很近,方牧能看得清楚。
舞台上,黃欣怡右手舉着麥克風,在黃欣怡的右手尾指部位,有一個尾戒,很顯眼。
劉久抬起狸花貓的爪子,輕輕的揮舞着。
狸花貓被迫營業,滿臉寫着不高興。
開場白之後,正式的演唱開始了。
要說黃欣怡能夠被評為新生代歌后,實力確實強,聲音很有感染力,唱功也非常紮實。
開局第一首歌,就是最受歡迎的歌曲,立刻引發了全場共鳴。
歡呼聲開始,響徹現場。
方牧暗道:「是時候了。」
趁着人群沉浸在歌聲中,方牧打開了幽冥輪轉。
墨鏡後面,月紅色月牙瞳孔微微旋轉,方牧身上的霸道氣勢朝着四周蔓延。
在方牧眼中,黃欣怡的手指位置,有灰白色的陰氣出現。
方牧正準備仔細觀察,突然感覺到周圍有目光看來。
他環視了一圈,發現旁邊的人都停下了吶喊,全都看着他。
這些人目光呆滯,顯然被他激發的氣勢給鎮住了。
尤其是女生,眼中甚至帶着迷離。
劉久奇怪的道:「怎麼感覺我這兄弟變帥了。」
他也是覺醒者了,受到的影響稍微低些,但仍然被影響到了。
方牧趕緊收回真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當真氣收回,他的氣勢變得縹緲起來。
周圍的人恢復正常,怪疑自己看錯了。
「奇了怪了,剛才明明看到了。」
「你也看到了,好帥啊。」
「沒錯沒錯,不只是帥,還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就好像……特別特別有男人味。」
周圍開始議論,方牧滿頭黑線。
這特麼自帶特效,實在是難受。
好在這個時候,新的歌曲開始了,周圍的人都以為自己看花了,又開始加油助威。
台下發生的一幕,台上的黃欣怡並沒有發現,正在全心全意的投入唱歌。
歌曲一首接着一首,黃欣怡非常的敬業,中途休息的時間很少。
不知不覺的,時間到了,演唱會完畢。
黃欣怡又說了幾句客套話,離開了會場。
人群高喊着黃欣怡的名字,聲浪久久沒有停歇。
過了好一會兒,聲浪才開始變小。
人群開始退場,劉久悄悄拉了拉方牧的衣袖,對着方牧使了個眼色。
「走,跟我來。」
說完,劉久帶着方牧朝另外一個地方走去。
方牧邊走邊問道:「你怎麼熟門熟路的?」
這路數,好像在自家客廳逛街一樣。
劉久回過頭,神秘的道:「我叔修建的,我當然熟悉。」
方牧直呼好傢夥,怪不得這廝說去後台要簽名,原來認識路啊。
兩人熟門熟路的穿行,很快就被攔住了。
幾個安保人員將他們攔在外面,顯然不讓他們進。
畢竟是國內一線的歌后,哪怕只是綵排,也有相關的安保人員。
安保人員身後就是後台的門,劉久左右瞧了瞧,打算上去問一下。
不過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讓他稍微停頓。
方牧戴着墨鏡,走了上來,道:「算了,咱回去。」
劉久一愣,正想說兩句話,可是看到方牧的眼神後,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
兩兄弟心有靈犀,劉久知道方牧另有打算,也不再多說。
兩人順着來時的路往回走,剛剛過了拐角,方牧停了下來。
劉久抱着狸花貓,疑惑地道:「怎麼了?」
方牧笑眯眯的從兜里掏出兩個口罩,道:「戴上,咱們掩飾掩飾身份。」
劉久愣住了:「這……」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做賊一樣。
方牧將口罩戴上,道:「她可能和厲鬼有關。」
見過幾次風衣怪人,倒是給方牧一個啟示,有時候簡單的掩飾身份還是很重要的,所以這次過來,順手帶了兩個口罩。
至於和劉久直說,那是因為劉久有了能力,也需要實踐攢攢經驗。
劉久聽到方牧說的話,已經經歷不少的他很快就明白了,將口罩戴上,道:「惹到事了?咱倆一起,弄掉這個麻煩。」
這哥倆讀書的時候,喝的酒不少,打的架也不少。
兄弟惹上事,那就必須給幫忙解決了。
就像他這邊出事,方牧馬上趕過來一樣,方牧出事了,他劉久也不含糊。
方牧揉了揉額頭,無奈的道:「只是懷疑,先別激動,進去了再說。」
戴上口罩之後,方牧悄悄在拐角看了一眼,接着運轉了真氣。
「呼——」
他仿佛化作一道狂風,將門口的安保人員全部放倒。
門口的安保人員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暈倒在地。
劉久抱着狸花貓,戴着口罩走了上來,使了個眼色:「開整?」
方牧點了點頭,將門推開。
房間內,黃欣怡正在卸妝。
工作人員很多,都在做着自己的事。
當方牧推門而入後,所有人都將目光看了過來。
不過還沒等他們看清楚,就很快失去意識。
劉久化作殘影,抱着貓回到原位。
方牧詫異的道:「行啊,練了不少啊。」
劉久揚了揚頭,道:「那必須的。」
現在啥世道劉久也清楚,他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實則粗中有細,這段時間可沒少訓練。
黃欣怡被眼前的一切嚇蒙了,就連她的化妝師潘蓉都倒在地上,唯獨她沒事。
「你們……你們是誰?」
黃欣怡後退兩步,聲音帶着顫抖。
方牧笑了笑,身上浮現龍鱗暗紋,凝視着黃欣怡手上的戒指,道:「別激動,問你一點事。」
全身龍鱗,頭頂雙角,四肢有朦朧的寶光,尤其是腰部,還有火紅色的光芒。
黃欣怡見到方牧的模樣,越發的害怕了。
她想要尖叫,卻沒有尖叫出聲。
劉久來到方牧旁邊,道:「應該是學了一些應對方法,我聽說有些當紅明星,都會學一些應對綁架的方法。」
說着,他又瞥了方牧好幾眼。
自己這個兄弟,怎麼越來越不像人了。
方牧聞言,上下掃了黃欣怡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幽冥輪轉之下,黃欣怡除了尾指的戒指有灰白色陰氣以外,並沒有其他位置有異常。
黃欣怡低着頭,不敢說話。
方牧冰冷的道:「把戒指摘下來。」
黃欣怡一愣,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還是聽話的把戒指摘了下來。
尾戒被摘除,尾指光滑如玉,並沒有傷痕。
方牧暗道:「沒有疤痕,難道不是風衣怪人?」
風衣怪人手上有傷疤,而且沒辦法消除,可是黃欣怡的尾指沒有傷痕。
劉久小聲道:「有發現嗎?」
方牧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發現。
黃欣怡小心翼翼的把戒指遞了過來,問道:「兩位大哥,你們要這戒指嗎,這是我粉絲送給我的,你們要的話,我就給你們。」
「粉絲?」方牧雙目微眯,饒有興趣的道:「哪個粉絲?」
黃欣怡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有一次演唱會郵寄給我的,那場演唱會也只收到這一個東西,我就好奇的拆開,沒想到挺好看的,就一直戴着。」
方牧將戒指接了過來,灰白色的陰氣剎那間被他的真氣衝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了?
戒指恢復正常,看起來和普通戒指沒有區別。
表面非常光滑,沒有任何的異常。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那個粉絲,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黃欣怡低着頭,道:「沒有。」
「呼——」
風聲傳來,黃欣怡只覺得脖子一緊,已經被方牧捏住脖子。
方牧聲音冰冷的道:「郵寄,連快遞單都沒有嗎?」
黃欣怡被方牧掐住脖子,呼吸變得困難,可是久久沒有言語。
「很維護你的粉絲。」方牧慢悠悠的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命可保不住了。」
黃欣怡渾身顫抖,如同篩糠。
她能夠感覺得到,對方有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壓迫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殺了我的話,你犯法了。」黃欣怡顫抖着道。
方牧搖頭道:「讓你崩潰的方法有很多,不只是要你的命。」
在方牧身後,劉久嘴角抽搐。
他感覺自家這個兄弟,越來越像一個反派。
聽聽這話,是正派說出來的?
劉久看不下去了,抱着狸花貓,上前道:「我有辦法。」
方牧回過頭,問道:「什麼辦法?」
劉久指了指狸花貓,道:「我獲得了一些能力,並且經過開發之後,有一種方法,可以讓別人說實話。」
「那你來。」方牧放開了黃欣怡。
有簡單的辦法,他也不想嚇唬人。
劉久面露難色:「牧啊,你能不能不看。」
方牧摸了摸下巴,好奇的道:「到底是啥辦法?」
搞得神神秘秘的,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劉久咬牙道:「反正……不能看。」
「那不行。」方牧果斷的拒絕道:「你第一次接觸,我得保護你的安全。」
劉久無奈的道:「那你別說出去。」
方牧表示道:「咱倆啥關係,我絕對不說。」
劉久嘆了口氣,將狸花貓放在自己肩膀上,接着做了一個動作,讓方牧這輩子都會做噩夢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