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很年輕,也長得很漂亮,臉色有些蒼白,估計是因為很少出門的原因。
楊晨是這樣想的,他一直都會遇到這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都是在上班的時候遇到他,估計沒有工作,也很少出門。
沒有接觸到太陽,皮膚白一點很正常。
現在門打開了,楊晨卻不知道說什麼,聲音也變得磕磕巴巴。
「你、你好,我一直……我……」
話到嘴邊,楊晨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讓自己說的通暢些。
他平時工作很累,除了加班就是加班,還真沒和女生接觸過。
至於今天為什麼會突然上來,他都覺得不可思議,就好像莫名其妙的被什麼東西引誘了一樣,下意識的就跑上來。
可是上來之後,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長發女人低着頭,在楊晨這句話還沒說完時,突然伸手拉住楊晨的手腕。
「碰……碰到了!」
楊晨呼吸加快,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
他從未想像,自己竟然這麼害怕,對方竟然這樣直接。
長發女人仰起頭,皮膚略微蒼白,聲音沙啞:「進來嗎?」
楊晨現在什麼都不想了,瘋狂的點頭。
剛來就邀請自己進去。看來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那就……進來吧。」
長發女人拉着楊晨的手,消失在門口。
楊晨被拉扯着,跟着進了房間。
「啪!」
沉悶的關門聲響起,在走廊里尤為清晰。
……
楊晨進了房間,首先就聞到一股發霉的味道。
房間很大,入目之處很整潔,佈置也非常的精緻。
「奇怪了。」楊晨鼻子動了動,發霉的味道還是很重。
房間明明很乾淨,為什麼會有發霉的味道?
他想不明白,下意識看向窗戶的位置。
窗戶禁閉,沒有透風。
楊晨恍然大悟,估計是不透風的原因吧。
想到這裏,他將目光收回,看到客廳的餐桌上,擺放着十幾個菜。
有魚有肉,有葷有素,看着讓人食指大動。
「還……還沒吃飯啊。」楊晨尷尬的說了一句。
他只能說些尷尬的話語,畢竟沒有經驗,他甚至想拿出手機搜索一下,這個時候到底該說些什麼。
長發女人沒有回答,拉着楊晨坐在飯桌旁。
「我請你吃……」
沙啞的聲音令人不舒服,楊晨聽在耳中,卻覺得悅耳動聽。
「這怎麼好意思呢。」
飯桌上擺着兩碗飯,其中一碗放在楊晨前方。
「吃……」
長發女生端起碗,揮動起了筷子,速度飛快。
桌子上的菜被夾在飯里,長發女人一直沒有表情的臉出現了變化。
這副表情就好像幾天沒有吃飯,突然見到山珍海味一樣。
「咔咔咔……」
空曠的房間內,響起筷子和碗交擊的聲音。
在楊晨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長發女人如同風捲殘雲般,飛快的吃着。
「吃吃吃……」
時不時地,長發女人還發出兩聲呢喃。
「哦哦,好好!」
楊晨還以為是和他說的,下意識的拿起筷子,卻發現無處下手。
就在這個時候,楊晨突然覺得身上一陣發冷,接着意識有些迷糊,在長發女人夾菜的空隙,夾了桌子上的一道菜,送入嘴裏。
嘗不出什麼味道,淡得令人難受,還有一絲腥味。
迷迷糊糊間,楊晨也不知道怎麼吃完的。
他只是覺得,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飯,幾乎是硬着頭皮吃下去的。
也不知道吃了多久,當筷子與盤子傳來交擊聲時,楊晨這才發現已經吃完了。
他沒有吃多少,大多是長發女人吃的。
吃完之後,長發女人放下碗筷,緩慢的來到窗戶旁,盯着下面的街道。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安靜,楊晨額頭出現汗水,他想要努力打破這種安靜。
鼻子尖有發霉的味道,楊晨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辦法。
「這屋子得透風,我來幫你把窗戶打開。」
很尷尬很生硬的對白,但是這是楊晨唯一能想到的。
楊晨看着站在窗戶旁的背影,走了過去,手伸向窗台。
他能夠聞到長發女人身上的味道,或許是在發霉房間住的久了,身上也有一股霉味。
「努力踏出一步了!」
楊晨很高興,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龐。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蒼白的手伸了出來,抓住了楊晨的手腕。
長發女人目光呆滯的道:「你該走了。」
「啊?哦哦,好好好。」
楊晨一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大腦現在昏沉一片,下意識就朝着門外走。
手放在門把手上,他打了個激靈,回頭看了一眼。
窗戶旁邊,長發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搬了凳子坐在上面,從窗台內看向外面的街道。
楊晨鼓起勇氣道:「我以後還能來嗎?」
長發女人背對着他,低下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回答他。
楊晨嘆了口氣,總覺得是不是自己哪裏沒有做對,惹到對方不高興了。
打開門,門外的空氣清新,聞久了霉味之後,突然聞到清新的空氣,讓他有一種愉悅感。
「我會努力變好,然後再來看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楊晨將房門關上,離開了。
幽暗的走廊上響起沉悶的關門聲,趁着夜色,楊晨離開了這棟樓。
……
門關上之後,屋子內燈光驟然暗了下來。
長發女人坐在窗台旁,用手扶着窗台的邊緣,蒼白的手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滲人。
「嗒……」
一道聲音在黑暗的房間內響起,是有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
借着月光和街道路燈的照射,掉在地上的東西露出輪廓。
那是白色的布條,布條的一端落在地上,另一端握在長發女人手上。
長發女人站了起來,動作僵硬的爬上了凳子,雙腿站在凳子上,抬頭看向窗戶上方。
那裏有一顆膨脹螺絲,螺絲都有些生鏽了。
「好餓……好痛……我的脖子,好痛……」
如同破玻璃摩擦的聲音響起,長發女人抹了抹脖子,她的脖子上除了蒼白之外,浮現出一抹深深地污痕。
布條揚起,凳子栽倒在一旁。
長發女人懸掛在半空中,盯着下方黑暗的街道。
「好餓……好餓……」
陰冷的聲音在房間內盤旋,久久沒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