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起的一瞬間,鄭亞亞突然覺得後脖子發涼,下意識的停下了車。
小電動停在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幽暗無比,周圍都是一陣一陣的冷風吹拂,讓她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晝夜溫差大,確實是這個季節常有的,但是冷到這個地步,鄭亞亞還是第一次遇到。
看了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除了她之外,這個點回家的人幾乎為零。
這年頭加班都加成習慣了,人就是這樣,如果你不加班,別人就加班,加班的人會被老闆看在眼裏,那麼升值的空間就會更大。
套用一句流行的詞,那就是內卷,各行各業都在內卷,沒有一個行業輕鬆的,就算是做一些網上的自媒體行業,也是卷的不行。
鄭亞亞甚至想到了她的一個好閨蜜,是一個網絡作者,專門在網上寫小說的,也是內卷到令人髮指的地步,每天寫個四五萬字,想要把同行給卷死。
不知不覺間,她想的很多。
看着天色已經越來越晚,這個點兒再不回去的話,明天早上起不來,那就白加班了。
鄭亞亞趕緊將心頭的想法甩開,擰了擰電動車的把手,準備離開十字路口,趕緊回家。
可是就在她轉過頭的時候,突然眼睛一亮,看到十字路口前方擺着一個東西。
一雙繡花鞋孤零零的擺放在十字路口,看着異常的漂亮,上面的刺繡讓人眼睛一亮,給人一種特別精美的感覺。
鄭亞亞下意識的多看了一眼,沒想到眼珠子就拔不出去了,時時刻刻都在看着前方的繡花鞋。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她突然間生出一種想法,想把這雙繡花鞋帶到家裏去。
這是一種怪異的想法,突然間出現,讓她都摸不清楚出現這種想法的原因,甚至覺得一頭霧水,但是就是想要帶走這雙繡花鞋。
一陣陰冷的風又刮起來,她的這種想法就好像生根發芽了一般,迫切的讓她來到繡花鞋旁。
鬼使神差般,鄭亞亞低下頭,將繡花鞋放在了電動車的踏板前。
「好像沒人要啊,帶回去看看。」
平常她可不會搞這事,今天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毫不猶豫的將繡花鞋帶走。
電動車啟動,趁着黑夜,她朝着自己的家裏開去。
……
不多時,鄭亞亞已經回到了家中,將房門打開之後,她一進屋就脫掉了鞋子和外套。
累了一天,她想洗個澡,早點休息,繡花鞋被她隨意的放在鞋架上。
客廳顯得異常的冷清,她是一個人住在這裏,前男友早就已經搬出去了,原因很簡單,她的前男友沒錢。
四年的大學生活,他們談了四年,但是在畢業之後,鄭亞亞突然發現所謂的感情根本就比不上優越的物質生活,所以毅然決然的分手。
一想到她前男友分手前哭着喊着說不要的情況,鄭亞亞有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發笑。
什麼樣的馬配什麼樣的鞍,她覺得自己的前男友配不上她,尤其是那種柔弱的哭泣,求着她不要分手的情景,讓她至今都嗤之以鼻。
鄭亞亞來到浴室,簡單的洗了一個澡之後,站在浴室的玻璃前,想着今天早上發生的事。
公司的經理突然想約她吃個晚飯,但是被她拒絕了。
那個經理家裏特別有錢,也是個小富二代,但是鄭亞亞知道,要讓一個男人死心塌地,就必須要學會欲擒故縱,吊足了胃口才行。
她所謂的加班,更多的是做給這個人看,讓這個富二代知道她平時也是努力上進的,不像其他女人一樣,只想着嫁一個有錢人。
長得漂亮,還有上進心,這才是眾多光環加持,也是立足的根本。
鄭亞亞對着鏡子看了很多遍,這才轉過身,離開了廁所。
回到客廳,她疲憊的靠在沙發上,打算玩一會兒手機再睡。
沒想到眼角的餘光下意識的瞧見鞋架,看到鞋架上的繡花鞋。
鄭亞亞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光是看上一眼就眼睛發直,下意識的起身,將繡花鞋拿到手上。
「真好看啊,也不知道是誰扔的。」
鄭亞亞把這雙繡花鞋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越看越是喜歡,尤其是上面的繁雜刺繡,襯托出了一種高級感。
做工精美,造型獨特,而且顏色也是很鮮亮。
這幾種要素加起來,讓鄭亞亞下意識的比了比自己的腳。
「唉,好小。」
比對之後她才發現,這雙繡花鞋竟然按照古代的三寸金蓮做的,自己根本就穿不下去。
鄭亞亞非常無奈,只能將繡花鞋放在一旁,拿出手機玩耍起來。
她先是玩了一會兒遊戲,覺得枯燥之後,又看了一會兒新聞,本來是打算看一下就睡覺的,沒想到有一條新聞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某男子從七樓一躍而下,目前已沒有生命體徵,據調查,該男子是因為感情所困,所以選擇了輕生。」
這條新聞出現在首頁,吸引了鄭亞亞的注意。
鄭亞亞本來也沒當回事,可是當她打開新聞,看到上面的圖片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圖片被打了馬賽克,但是這個人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個紋身,上面的圖案很特別。
鄭亞亞抬起自己的手腕,那裏也有一個紋身。
這個紋身是獨一無二的,因為這是她和她前男友共同設計的,當時分手之後,她本來想去洗掉,但是考慮到太疼的原因,就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現在突然看到這則新聞,再看到手腕上的紋身,鄭亞亞怎麼會不知道跳樓的是誰?
「死……死了?」
鄭亞亞滿臉驚訝,當然,除了驚訝之外,再也不剩下什麼。
感情?
有那麼一點點,但是在她已經了解到這個世界的金錢後,已經把這不值一提的感情忘得差不多了。
現在更多的是一種好奇,好奇心驅使之下,鄭亞亞看了一眼時間,想起了事故發生的前一天。
當時她前男友也是來找她複合的,手上還提着一個盒子,說裏面裝着她最喜歡的鞋子,光是價格都是好幾千。
但是鄭亞亞拒絕了,甚至拒絕的很直接,把那雙鞋子也扔在了外面。
她很喜歡那雙鞋子,但是不喜歡送鞋子的人,用一個月的工資給她買鞋子,這樣的人就算結婚,得到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受不了打擊就自殺?」鄭亞亞語氣裏帶着鄙視。
她是有點受不了這個男人,死了就死了吧。
時間已經不早了,鄭亞亞看了一會兒手機之後,身上有點疲憊,打算早點回房間睡覺。
剛剛走了兩步,她突然停了下來,猛地轉過頭,看向鞋架的位置。
鞋架上,繡花鞋擺放在第二層的位置,看着毫無異常。
鄭亞亞盯着鞋架上的繡花鞋,滿臉疑惑,自言自語道:「我記得是擺在第一層的呀。」
她清晰地記得,繡花鞋應該是擺放在鞋架第一層,當時她順手就放了上去,怎麼現在又變成了第二層。
「難道是我記錯了?」鄭亞亞來到鞋架旁,拿起了繡花鞋,仔細打量了一下,懷疑是自己記錯了。
她又將繡花鞋放回,以為是自己多想,轉身離開了客廳,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睡覺。
「明天就可以再進一步了,先答應和他吃飯。」
鄭亞亞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計劃。
一邊想着,她的睡意漸漸來襲,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連燈都忘記關掉。
……
空曠的房間內,只剩下她均勻的呼吸聲。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聲音非常輕盈。
「踏……踏……踏……」
本來已經關閉的房門,驟然打開,房門外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
但是將視線往下挪,就會發現在地面上多了一雙造型精美的繡花鞋。
繡花鞋的鞋尖對着房間內,好像有人穿着,正站在房門口觀望。
緊接着,冷風從外面傳來,繡花鞋動了。
「踏……踏……踏……」
伴隨着腳步聲,繡花鞋竟然順着牆面行走,走到牆面的電燈開關處,用鞋尖將電燈關上。
「咔!」
清脆的聲音響起,臥室陷入一片黑暗。
一團朦朧的光將出現,順着繡花鞋漸漸凝聚成一個扭曲的人形。
繡花鞋開始挪動,來到床邊。
扭曲人形彎下腰,靜靜的和仰躺着的鄭亞亞對視。
鄭亞亞正睡得香甜,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扭曲人形翻身上床,抬起了鄭亞亞的雙腳。
床輕微的晃動,帶着咯吱聲……
……
翌日。
「叮……」
鬧鐘聲響起,熟睡中的鄭亞亞在鬧鐘的聲音中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鄭亞亞將床頭的手機拿起,順手關掉鬧鐘,打了個呵欠。
「又是倒霉的上班。」
鄭亞亞躺在床上,哀嚎了一聲,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捂着自己的胯部,尖叫一聲直接摔倒在床。
酸疼!
劇烈的酸疼!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剛才起來的一瞬間,她就感覺到胯部酸疼無比。
「難道是坐久了,得了職業病?」
鄭亞亞滿臉虛弱,仰躺在床上艱難的活動着,甚至動一下就覺得胯部發酸。
「不行,今天得起床,還得上班,昨天的計劃不能夠破壞掉。」
一想起自己制定的周密計劃,鄭亞亞咬了咬牙,艱難的從床上爬起。
那個富二代必須要釣到手,她可不能放過。
雙腿剛剛沾地,那種酸疼感再一次襲來。
「嘶——」
艱難的挪動了兩步,鄭亞亞無奈的拿起手機,發了一條請假的短訊。
這個狀態只能走路,稍微活動一下就發酸,更別說還要去上班。
她打算請個假,先去醫院看看是什麼情況,是不是久坐之後的職業病。
「奇怪哦,我怎麼偏偏今天難受,就算是職業病,也是慢慢的,怎麼會一次性這麼酸疼?」
這樣想着,她越想越不對勁,急忙晃了晃腦袋,艱難的穿上衣服,打算去醫院看一看。
胯部傳來的酸疼,尤其是穿褲子的時候更加疼痛,鄭亞亞幾乎是咬着牙堅持過來的。
做完這一切,她額頭已經出現了冷汗。
「疼啊——」鄭亞亞忍不住了,艱難的挪動着,來到了客廳的沙發前。
她光是走這幾步,就已經很難受了,這種情況跑去醫院根本就不可能。
鄭亞亞想了想,拿起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關鍵時刻,尤其是她這種獨處的情況下,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健康安全,所以她並沒有猶豫,第一時間就撥打了電話。
「嘟——嘟——嘟——」
奇怪的是,電話那頭竟然沒有人接,這不符合規矩。
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仍然沒有接通,鄭亞亞實在是受不了了,只能艱難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打算慢慢挪到醫院。
她收好手機,費了老大的勁才來到門口,剛準備拿鞋架上的鞋時,整個人突然愣住。
鞋架的第二層,繡花鞋老老實實的擺放着,並沒有什麼異常。
鄭亞亞見到這一幕,額頭瞬間佈滿冷汗。
她明明記得,昨天晚上第二次查看繡花鞋的時候,她把繡花鞋放在了第一層。
如果說第一次認為自己記錯了,第二次絕對不可能記錯,她記得很清晰。確確實實是放在第一層的,又怎麼可能跑到第二層來?
「絕對是放在第一層的!」
鄭亞亞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心中有一個荒誕的想法。
家裏有人!
如果沒人的話,又怎麼可能會把繡花鞋換個位置?
鄭亞亞這個時候似乎忘記了酸疼,飛快地來到廚房,在廚房裏拿了一把菜刀。
從廚房出來之後,她在家裏面仔仔細細的尋找着。
忍着那種酸痛,甚至讓她痛的頭腦發昏。
找了一圈,沒有絲毫的發現,家裏只有她一個人。
門也是反鎖着的,窗戶也是反鎖着的,根本就沒有人進來的跡象。
「不對啊……」鄭亞亞站在牆角,渾身發冷,忍不住顫抖起來。
如果有人的話,房子就這麼大點,早就已經發現了。
更何況假如那個人直接離開房子,也不可能,所有的門窗都是反鎖狀態,要反鎖,只能從內反鎖,如果從房間裏面離開,根本就不可能達到反鎖的狀態。
越是這樣想,鄭亞亞就覺得越是荒誕。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鞋架上的繡花鞋,整個人突然坐倒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又換了位置?」
繡花鞋已經擺在了鞋架的第三層,而且鞋後跟是衝着牆的位置,鞋尖對着外面。
「有鬼!有鬼啊!!!」
鄭亞亞再也控制不住,驚聲尖叫起來。
沒有人,那就只有鬼了。
見到這恐怖的一幕,她哪能不叫出來?
尖叫聲持續不斷,就在這個時候,客廳的燈光突然關閉了,外面的窗簾也被拉上。
整片客廳陷入詭異的黑暗,除了一些朦朧的光亮透過窗簾,再也沒有其他的光芒。
反而因為那朦朧的光芒,讓客廳陷入一種莫名的詭異,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鄭亞亞背靠着牆,想要後退也無能為力,胯部的酸痛如同浪潮般及一波一波襲來。
「踏!」
幽暗的房間內響起一道腳步聲,異常突兀。
鄭亞亞猛的回過頭,順着腳步聲的位置看去,看到了讓她呼吸困難的一幕。
在不遠處的鞋架旁,繡花鞋竟然動了!
一步又一步,仿佛人類走路的姿勢一樣,正在緩緩向他靠近。
「不要!不要過來!」
鄭亞亞驚聲尖叫,喉嚨都喊的沙啞。
但是繡花鞋好像置若罔聞,繼續朝着她走來。
扭曲的人形出現,穿着繡花鞋,走動的更加怪異。
鄭亞亞看到這一幕,雙腿使勁的亂蹬,發出求饒聲:「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扭曲的人形突然停住,連帶着繡花鞋也停了下來。
鄭亞亞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自己的求饒管用了,繼續求饒道:「求求你,我錯了,我不該把你拿回來,你放過我吧……」
她的求饒聲戛然而止,因為另外一道聲音響了起來,在客廳中顯得陰冷而又呆滯。
「你說……不喜歡……讓我帶着鞋子……去死……你說……我不配……」
當這道聲音響起來時,鄭亞亞猛的抬起頭,眼中除了恐懼之外,還有絕望和震撼。
這聲音雖然聽着陰冷而又呆着,但是她能夠聽出來,這是她前男友的聲音。
回憶在她腦海中迴蕩,她想起拒絕她前男友的時候,她說讓她前男友趕緊去死,別來煩她。
聯想到他前男友已經跳樓,鄭亞亞眼中的絕望更甚。
「我一個月的工資……你最愛的鞋……我好痛……樓頂的風好大……」
「踏……踏……踏……」
扭曲人形帶着繡花鞋,一步接着一步,來到了鄭亞亞的面前。
它忽然彎下腰,將繡花鞋摘了下來,然後……戴在了鄭亞亞的腳上。
這雙繡花鞋只有三寸,鄭亞亞根本就穿不進去,但是扭曲人形用了蠻力。
「咔!」
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鄭亞亞的腳完全變形,被硬生生的塞了進去。
「啊!!!」
兩隻腳都被硬生生的塞進去,鄭亞亞發出激烈的慘叫,但是毫無作用,她現在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扭曲人形抬起了鄭亞亞的腳,接着……
鄭亞亞猛的睜大眼睛,微微晃動着,它竟然在……
整個房間,響起了怪異的聲音。
鄭亞亞雙目無神,頭歪在一邊,臉上的生機正在慢慢斷絕。
就在這個時候,扭曲人形站了起來。
鄭亞亞眼中的生機徹底消失,除了腳下那雙繡花鞋以外,扭曲人形也不見了。
客廳內再度恢復安靜,片刻之後,鄭亞亞歪在一旁的腦袋突然立了起來,她雙目呆滯,嘴巴微微開合。
「富二代……金龜婿……」
陰冷的聲音從她的嘴裏發出,她緩緩飄了起來,臉上已經發生了恐怖的變化。
有一半是她的樣子,另外一半則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臉下的繡花鞋踏踏作響,扭曲的人形出現,帶着繡花鞋消失殆盡。
鄭亞亞突然倒在地上,徹底變成了一具屍體。
房間再度陷入安靜,什麼都沒有出現。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打破了這股安靜,外面傳來隔壁鄰居的聲音。
「奇了怪了,是這家發出慘叫,要不然咱們報警吧。」
「好吧,別發生危險了,我記得這裏是住着一個小姑娘的。」
「大白天的,應該沒什麼事,我們先報警。」
外面議論紛紛,房間內安靜一片。
鄭亞亞的屍體歪向門口,眼中全是恐懼。
……
渝市,周青的出租房內。
方牧坐在陳舊的沙發上,看着穿着補丁睡衣的周青,催促道:「搞快一點。」
周青哭笑不得的道:「大哥,我才處理完那邊的事,你這邊又讓我幹活,就算是再苦逼的加班黨,也要有休息時間吧。」
他面前擺放着一台掉了漆的筆記本電腦,上面的鍵盤都被磨的沒了文字,屏幕也有很多的劃痕。
從昨天起,方牧就來到他這裏,讓他動用渝市這邊所有的關係,密切關注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命案。
周青很無奈,但是想到這件事情可能和厲鬼有關,他也在拼命的工作。
畢竟現在周家已經徹底的傍上了靠山,就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不然的話,靠山也不會看得上他們。
已經連續查了一晚上,但是渝市這麼大個城市,死兩個人真的算是很正常了,所以查到現在他已經查到七個人了。
照片正在傳輸,通過他的關係網在各個地方進行傳送,還需要再等待一段時間才能傳到他這裏。
其實這也不是他的關係,而是他現在坐到這個位置上了,就可以動用組織的一部分權利。
對於周青的這個權利,方牧也是有了解的。
之前他在麵館帶走那個小女孩厲鬼時,周青就第一時間知道了,所以方牧跑過來,專門要查找信息。
打架他沒問題,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工具人處理,這才是各司其職。
方牧也在耐心的等待着,那個要和他玩遊戲的傢伙,典型的是在挑釁他,甚至可以說是對他構成了威脅。
既然如此的話,對方想和他賭命,他也樂於奉陪,就是不知道對方的命有沒有他硬。
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鐘,所有的照片終於傳了過來,傳到周青的手機上。
周青把手機遞了過去,讓方牧查看。
方牧拿起手機,一張一張翻動着,很快找出了一張照片。
「跳樓自殺。」
這張照片就沒有馬賽克了,因為是周青通過他的渠道搞來的。
照片能夠反映出一些髒東西,方牧看出了異常。
這張照片上有灰白色陰氣環繞,顯然是和厲鬼有關。
照片下方還附了一段文字,簡明扼要的說明了情況,尤其是發生的時間,地點都清晰地指明了。
方牧大致的看了看,暗道:「為情所傷,跳樓自殺。」
他放下手機,就準備前往那個地點,沒有耽擱。
沒想到還沒等他離開,周青又有了新的動向。
筆記本上又傳來一道信息,周青點開信息,大致的掃了一眼,眉頭緊皺。
「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這次傳的的信息本身就附帶圖片,方牧彎腰看了看,雙目微微眯起。
這是一具女屍,躺在地上,頭歪在一旁,眼中帶着無盡的恐懼,顯然生前遇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最主要的就是,這具女屍身上還有灰白色陰氣殘留,尤其是那雙腳已經嚴重的變形,上面的灰白色陰氣最為濃厚。
方牧心中思忖道:「繡花鞋……」
從這雙腳的變形程度來看,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擠壓的,方牧想到了那個幕後人說的東西——午夜十字街頭的繡花鞋。
「我和你一起去。」周青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他現在管轄一片區域,如果發生大事的話,上頭就會覺得他很無能,繼而牽連到周家,這可不是他想發生的。
他的姐姐周若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周家抱上了大腿,他可不想因為他的一些失誤,成了周家的罪人。
所以遇到這種事,他必須去。
方牧點了點頭,道:「走吧,一起去。」
於情於理,周青也應該過去,更何況多一個人,也多一個幫手。
兩人不再猶豫,商量了一下之後,打算直接去最近的那處命案地點,也就是這具女屍所在的地方。
……
經過短時間的路程之後,兩人來到了案發地點。
由於有周青的特殊關係,他們毫無阻礙,順利的到達了女子死亡的房間。
當方牧跨入房間之後,就發現了灰白色陰氣的殘留,尤其是牆角的位置,那裏原本是停放女屍的。
不過灰白色陰氣正在消散,顯然這裏已經沒了厲鬼的蹤跡,找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周青到處找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發現。」
如果這麼容易就發現了,那和方牧玩遊戲的人就根本不配。
方牧陷入沉思,太虛之腦正在瘋狂的運轉。
片刻之後,他突然想到了某種聯繫,最近的兩起命案之間,有着莫名的關係。
方牧道:「一個男人是死於為情自殺,現在又多一個女人,你說他們之間會不會有那種關係,假設男人變成厲鬼,由於和這個女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就跑過來把女人殺害,現在女人也變成了厲鬼,她會去找誰?」
擁有着2級的太虛之腦,方牧思維能力擁有着強大的提升,很輕鬆的分析出了其中的不同。
周青聽到方牧的分析之後,突然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妙啊!牧哥!」
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周青看向方牧的眼神,越發的狂熱。
光是能打只是一個莽夫,光是聰明又沒有硬實力,能打又聰明,那才是真男人。
周青突然明白他姐姐為什麼如此推崇方牧,甚至覺得家族抱方牧的大腿更重要,力排一切要和方牧結盟。
如果只是一個莽夫,他姐姐根本就看不上,這人不僅莽,還是那種有理有據的莽,這才是最厲害。
方牧不知道周青是怎麼想的,道:「查這兩個人的關係,還有他們的生平和所接觸到的人,趕緊查一下。」
「好勒!」
周青毫不猶豫的拿出手機,開始仔細的盤查起來。
片刻之後,周青得到了有用的消息,把手機遞給方牧。
方牧接了過來,大致的掃了一眼之後,明白了一些東西。
這個女人把男人踹了之後,好像正在釣一個富二代,不過使得欲擒故縱的把戲,這種小把戲在方牧看來簡直令人可笑。
有的時候可不能小瞧男人的洞察力,估計那個富二代也知道這種手段,只是陪這個女人玩玩。
方牧把手機遞了回去,道:「走,過去看看。」
周青答應下來,和方牧一起,飛快的離開了這個房子。
……
趙明賀是一家公司的經理,表面上看也算是公司的管理層,其實這個公司是他爸的。
平日裏他是在這個公司工作,其實也就是鍍鍍金,畢竟是一個私人公司,早晚有一天他會接手。
來到公司之後,他瞧上了公司的一個女職員。
本來以為很簡單就能搞到手,沒想到這個女職員對他不屑一顧,甚至還很冷淡。
當然,趙明賀心裏面很清楚,不過是些欲擒故縱的把戲。
他知道這個女職員條件並不好,可是穿着上卻往名牌上發展,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不過是為了吸引更多的男人。
還真別說,這一套讓公司的很多員工都對這個女職工心生傾慕,甚至把這個女職工當成一個女神。
其實對於這種狀況,趙明賀很不屑。
所謂的女神,他早就已經看透。
這不,他剛剛就接到一個短訊,正是那個女職工發的。
短訊的內容很簡單,讓他趕緊去最近的一個酒店,並且給了他一個門牌號。
「嘖嘖。」趙明賀不屑的道:「終於還是裝不下了,看來還是沒有耐心啊。」
他還記得最開始,有一個網絡上很出名的清純女神,結果和他去了酒店,那可不能用清純來形容了。
「去看看,今天有的玩了。」
趙明賀伸了個懶腰,收拾收拾之後出了門。
……
離開公司之後,他直接前往了最近的酒店,按照短訊上的門牌號,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咦?這位置挺偏僻的。」
門牌號在這層樓的最角落,趙明賀也只是吐槽了一下,並沒有當回事,趕緊走了進去。
「咚咚咚!」
他輕輕的敲了敲門,耐心的等待着。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發出吱呀的聲音。
房間內很暗,沒有燈光,窗簾也是死死的拉上。
不過在趙明賀的眼中,借着微弱的光芒,他能夠看到有一道人影,就在不遠處。
「想我了嗎?小寶貝?」
趙明賀搓了搓手,順手關上了房門,道:「你看我多重視你,你一說我就過來了。」
「你……」
前方的人影發出了一個字,但是還沒有說完,就被趙明賀撲了上來。
「開始吧!」趙明賀興奮的道。
人影好像有點不適應,但很快也放開了。
……
三分鐘後,趙明賀打開燈光。
當他看到床上的人時,兩眼一翻,差點暈倒在地。
床上躺着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旁邊的地上,零散的擺放着清潔工的衣服。
「怎麼會是你???」趙明賀突然想到自己開始的所作所為,做了一個乾嘔的動作。
剛才燈太黑,真的沒有看到。
大媽「嬌羞」的道:「小伙子,身體不太行啊,只有三分鐘,大媽我知道一種補腎秘方,要不要我教教你。」
這句話說完,大媽甚至拋了一個媚眼。
趙明賀再也忍受不了,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床上。
暈倒之前,他突然想着,這輩子都沒什麼意思了。
……
酒店天台。
厲鬼被吊在天台的一個支架上,發出悽厲的慘叫。
在厲鬼身上,有青色的絲線纏繞着,被束縛住之後,根本不能動彈。
方牧他們兩個在來的路上,剛好就經過這個酒店,看到酒店有灰白色陰氣環繞。
順着灰白色陰氣,剛好就來到了酒店的房間,把厲鬼直接抓上天台。
至於之後那個房間發生了什麼事,方牧他們就不知道了。
方牧並沒有急着殺這隻厲鬼,他想試試能不能查出什麼東西。
月牙型的血紅色瞳孔在眼中微微旋轉,三個月牙帶着一股朦朧的邪異,讓人看着就感覺望而生畏。
方牧圍着這隻厲鬼走了一圈,皺眉道:「這個傢伙還真挺能藏的。」
所有的線索都沒有,除了這隻厲鬼以外,其他的東西都斷了。
周青奇怪的道:「可是看着好弱的樣子。」
這隻厲鬼確實很弱,估計是新生的女鬼,所以根本就沒什麼殺傷力,當然這只是對他們來說。
方牧搖了搖頭,道:「不在於強弱,而在於另外的東西。」
他沒有直說,而是想到了那個幕後人。
幕後人的目的,就是要和他玩遊戲。
如果沒有及時查到,這隻貌似很弱的厲鬼,對於普通人來說也具有極其強大的殺傷力。
周青問道:「殺了還是怎麼辦?」
既然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這隻厲鬼就不能留了。
方牧想了想,直接一拳將厲鬼轟碎。
一道黑氣出現,鑽入方牧體內。
方牧道:「你再找找看,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這條線索是沒有了,那就查查其他的。
周青點了點頭,道:「我馬上動用關係去查。」
說着,他拿出手機,準備繼續查看一下。
就是這個時候,方牧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方牧將手機拿出,是那個恐怖論壇的推送。
「恭喜,那麼快就破解了遊戲,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手機上出現帖主的私信,帶着一種驚訝的感覺。
方牧皺了皺眉,回復了一句:「太弱了,沒意思。」
帖主很快給了回復:「那是我沒想到你這麼快查到,你知道嗎,這隻厲鬼可是殺的人越多越強,而且會連貫性殺人,沒想到才開始就被你查到了,本來我還以為你要到後面才查的到,到時候肯定能給你造成恐慌。」
方牧挑了挑眉,恐慌,不至於,最多也只是有點麻煩。
周青那邊也完成了,搖頭道:「沒有新的消息了。」
他剛才又動用關係找了一遍,但是卻沒有新的命案發生。
方牧點了點頭,正準備說什麼,手機又響了起來。
帖主似乎是看到方牧沒有回答,文字間帶着憤怒:「你怎麼不回復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告訴你,我現在正在給你準備一盤大棋,你等着,我接下來把這盤大棋準備好之後,我再讓你嘗嘗絕望!」
憤怒?
看不起他?
剛才對方的情緒和文字中的憤怒,反而讓方牧產生了疑惑。
至於其中的內容,還有這個傢伙要下什麼大棋,他現在不感興趣,因為沒有相應的線索。
不過……方牧似乎發現了盲點,拿出手機回了一個表情。
「看不起.jpg」
只是一個小小的表情包,沒想到引來了對方的秒回。
「好好好!」帖主的回覆仍然憤怒無比:「你竟然真的看不起我,你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要讓你們知道看不起我的後果,這個遊戲你必須陪我玩到底,到麼我死,要麼你死!」
方牧看着私信,沒有再回復,將手機收起來。
既然是遊戲,那麼接下來就看對方想怎麼玩了,無論玩什麼,他這邊都接下。
至於剛才的聊天內容中,方牧用一個表情包,似乎探查出了很有用的東西。
這個東西很簡單,就是帖主的情緒。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和一個表情包,讓這樣一個變態的遊戲狂產生了憤怒的想法,甚至憤怒到無法控制。
方牧有一種感覺,這個傢伙應該是曾經受到了什麼打擊,造成了心理陰影,所以才變得這麼脆弱。
雖然現在看來,這個線索沒有什麼大的作用,但是他感覺在後面也許會起到翻盤的作用。
方牧越想越有可能,暗暗的記下這一條。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周青突然發出一道聲音,帶着一種特別驚訝的語氣。
「臥槽!牧哥!剛收到的消息,渝市馬上要發生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