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聞言,表示婚禮肯定要辦的紅紅火火。
畢竟這是他和周若的婚禮,他對這件事情特別上心。
有了婚禮這件事,沖淡了周家老祖心中不少的陰影,說句實話,詛咒都這麼多年了,他早就已經看淡了。
今天偶然得知詛咒的另一面, 只能說不敢接受,但是一旦接受了,突然覺得有一種莫名的使命感,
還是一句話,婚禮要緊。
剛好趁着這個時間,幾人開始商量婚禮的各個步驟。
周玥雖然已經化作詛咒,但曾經是周家的長輩,還是創始人的姐姐,自然是有資格在這裏討論的。
討論來討論去, 把所有的細節都討論好了之後,最後大致流程敲定。
接親是必須的,而且這個接親的過程時間很長,不止一位新娘。
鬼廚娘芸釀正在趕來的路上,老王也在趕來的路上。
按照老王的說法,芸釀也是打算在周家等着,到時候老王和方牧一起來周家接親。
這個婚得一起結。
大致的流程商量完之後,就開始置辦各種喜帖。
周家要請的人很多,方牧這邊要請的人也不少。
結婚嘛,圖個熱鬧。
他那些學生要請,劉久要請,嚴州老人是劉久的老師,這個更要請。
不過就在眾人商量該請誰時,一個電話卻打了進來,是老王打來的。
方牧看着電話上的號碼, 一臉明了,接通了電話。
這個時候打電話,除了談論結婚的事情, 那就沒有其他事了。
果不其然,電話才剛剛接通,就傳來了老王急切的聲音。
「方牧,你把你要請的人安排上,然後把十三首請上,還有一些細枝末節的人,反正喜帖多準備一些。」
按老王意思,婚是一起結了,請人方面也要講究,不能夠方牧請一些人,劉久也請一些人。
這樣坐在一起多尷尬,要請就大家一塊兒請。
至於要送兩份禮物,那些被請的人有很多都是家族子弟,他們怕是巴不得能夠送兩份禮物,畢竟這可不是普通人結婚,而是代表着組織勢力巔峰的十三首之二,以及年輕一輩最恐怖的血屠。
哪怕是周若,都是稱號築夢師的存在,周家有名有號的天才。
能參加這幾位的婚禮,講出去也被倍有面子不是。
方牧本來已經敲定了人選, 接到這個電話,把剛才的推翻,道:「你得先過來,咱們把互相之間的人數綜合一下,就說雙方一起請的。」
雖然說習俗裏面沒這麼奇葩的請客方式,但是他們不是普通人,覺醒者結婚嘛,走的路數奇特一點也很正常。
「嘿。」老王回答得很快:「芸釀估計半小時就到,我就不過來了,我在渝市等你,到時候芸釀和你說。」
「好。」
方牧也不墨跡,兩人又簡單的溝通了一下各方面的細節,他讓老王順便在渝市去找劉久,剛好讓老王把渝市給佈置好。
這樣分配更好,渝市那邊老王和劉久置辦,周家這邊就是他來處理。
掛斷了電話,方牧這才攤了攤手,意思是請人方面得等芸釀來了,大家一起商量,不然現在商量了,到時候又要加東西進去,會很麻煩。
周家老祖輕輕咳嗽一聲,略顯尷尬的道:「鬼廚娘要來啊……」
不知道為什麼,方牧從這位老祖眼中,看出了一絲不想見的表情。
還不等他詢問,門直接被推開,本來說好半個小時才到達的芸釀,已經提前到達了。
在門推開的一瞬間,周玥化作了詛咒,消失在房間中。
她不方便讓更多的人知道,所以現在離開是最好的。
芸釀推門而入,環視房間一圈,嘴裏發出小聲的聲音:「剛剛感覺到一個奇怪的傢伙,還有點熟悉,怎麼人突然就不見了?」
這位看着是個美美的女人,其實殘暴着呢,畢竟能有「鬼廚娘」的稱號,意思也不言而喻,更何況身份不簡單,可是堂堂的十三首,代表着覺醒者中巔峰之一。
周家老祖默默後退,抬頭看着天花板,什麼話也沒說。
芸釀笑眯眯的,好看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調侃道:「小周周,姐姐我過來了,怎麼沒有打招呼?」
周家老祖尷尬的道:「咳咳,不要這樣叫我,這都過了多少個年月了,每次見面都叫我這個小名,我很沒面子的。」
「嘁。」芸釀撇了撇嘴:「小周周長大了,不需要姐姐照顧了。」
周家老祖直接陷入沉默。
但是方牧看得到,周家老祖的臉色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周若小聲的重複了一句:「小周周……哇,老祖到底還有什麼秘密沒告訴我們?」
有的時候周若的智商和情商很高,但是有的時候她的情商又挺低的,就比如說現在。
說實話,女孩子嘛,稍微八卦一點也沒什麼,只要不影響別人就行,周若這句話說的很小聲,普通人肯定聽不到,但是在座的各位都不是普通人人。
周家老祖揉了揉額頭,對於這個晚輩感到非常頭疼。
芸釀卻笑着解釋:「我們都是同個時代的人,年輕的時候關係很好,結為了異性姐弟,我是他乾姐姐。」
周家老祖沒說話,算是承認了。
方牧恍然:「怪不得你要把出嫁的地方選在周家。」
看周家老祖這樣子,年輕的時候沒少受欺負。
芸釀攤手道:「我的家鄉沒了,親人們都死絕了,一個親人都沒有,這婚就結得沒意思,還不如在周家出嫁,熱鬧得多嘛。」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沒什麼講不通的。
再說了,對方牧來說,這樣也更方便。
接下來,幾人就開始對最後的事做商討,目的就是為了請人的事。
其實也很簡單,芸釀拿來一個名單,方牧也做了一個名單,周家的人同樣做了一個名單,幾個名單互相加起來,就是共同要請的人。
完全不需要擔心這裏面的人有不認識的,畢竟他們把自己請的人都加起來了,有不認識的也正常。
最重要的是,這裏面的人都認識他們就行了,想不認識都難了。
美食家和血屠,現在的覺醒者圈子裏,還有幾個不認識的。
事情全部敲定,接下來就是製作請帖。
周家老祖拍了拍方牧的肩膀,道:「請帖的事情拜託你了,我們沒錢。」
這話說的很耿直,也很正常。
方牧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問題不大。」
喜帖而已,簡單。
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幾人又開始將一些細枝末節給弄完,這才紛紛離開,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方牧則帶着周若,找了一個房間,這是周若的閨房。
喜帖就是一個電話的事,交給這個城市的青年堂,方牧一句話,這個城市的青年堂堂主巴不得去跑一跑,畢竟誰也不想幹得罪血屠的事兒啊。
才剛剛進了周若的閨房,方牧就忍不住一把抱起周若,扔到床上。
「不行。」沒想到周若迅速爬起來,很嚴肅的制止了方牧,道:「馬上就要結婚了,不能幹這個事。」
小臉嚴肅,看着卻很可愛。
方牧厚臉皮道:「都老夫老妻了,以前又不是沒有做過這事兒。」
周若聞言,臉色發紅,低頭啐了一口:「流氓,當時要不是你非要,我可是很……唔……」
話沒有說完,因為說不下去了。
想着第一次發生關係時的場面,周若就很羞澀。
方牧摟着周若的腰,聞着她發端的香味,柔聲道:「我就摟着你睡覺,放心吧,我不會做其他事的。」
男人需要給女人尊重,女人也需要給男人尊重,尊重是雙方的,像這個時候,周若很明顯的拒絕了,方牧也不是下半身思考的人,當然懂得尊重。
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方牧是個很傳統的男人,雖然他們兩個早就發生了關係,但是該守禮節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墨跡。
周若抬起頭,看着方牧的眼睛,心中仿佛有團烈焰,順手環住了方牧的腰:「結婚之後……隨便。」
這句話說的很小聲,越是說下去,周若的頭就越往下低。
方牧打趣道:「什麼隨便啊,我怎麼聽不懂啊?」
周若錘着方牧的胸口,一臉憤憤。
方牧翻身上床,連帶着把周若也帶翻,摟着周若的腰,道:「別動,休息。」
周若也習慣了,在渝市的時候,都老夫老妻了。
反手環抱方牧的腰,周若閉着眼睛。
兩人開始小聲的說話,房間安靜,只有他們的話語時不時的傳出。
……
覺醒者圈子出大事了!
一個消息猶如重磅炸彈,瞬間讓覺醒者圈子炸鍋了,凡是在圈子裏的人,全都感到不可思議。
美食家要結婚了,要娶鬼廚娘。
血屠要結婚了,要娶築夢師。
準確的來說,這是兩個消息,但是關鍵就在於這兩個消息,其實都是傳達的一個意思。
因為他們選擇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一起結婚,無疑是讓覺醒者圈子這潭湖水泛濫了,瞬間泛起了濤天巨浪。
而由於這場隆重的婚禮拉開序幕,喜帖也開始如同滿天花雨,傳到了很多覺醒者手中。
收到的覺醒者自然歡天喜地,高高興興的去準備禮物,能夠參加這幾位的婚禮,那可真是榮幸。
沒有收到的,也在準備禮物,沒請帖不代表不能去,很多情商比較高的覺醒者發現了這一點。
如果能夠在這個時候混個臉熟,那是再好不過的。
哪怕混不到臉熟也沒事,收到喜帖的人大多都是和這幾位關係比較好,和其他人混個臉熟,那總行了吧。
覺醒者的圈子開始忙碌起來,像這種大事,真的是很少見到一回。
方牧把周家的事情處理完了,就被周家趕了出來。
婚禮已經定下,他當然也要尊重習俗,這個時候見新娘子確實不太好。
回到渝市之後,恰好就碰上了老王。
「試試這套衣服。」
劉父和劉母正拉着老王,不斷的讓他試衣服。
在得知這位的身份不小,劉父和劉母自然要親自操作。
劉久在一旁,已經覺得生無可戀。
好在美食家對普通人脾氣很好,很有耐心的試着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還真別說,老王平時打扮並不出眾,現在打扮之後,真有一番氣度。
此刻的方牧像極了一張圖片——有一隻羊被薅羊毛,另一隻羊在旁邊看笑話,沒想到下一刻就輪到看笑話的。
「方牧,哪裏跑!」老王看到方牧,身形一閃,雙手還是習慣性的揣着衣袖裏,道:「你也得來試試。」
還沒等方牧說話,劉父劉母就把手伸了過來,抓住方牧,開始往試衣服的地方拉。
「回來的正好,馬上就要結婚了,你還不早點回來,先過來試衣服。」
方牧一把拉住老王:「別走,一起。」
老王速度很快,不愧是十三首,讓方牧抓了個空,再看去時人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句話。
「這身衣服挺好,不過你們得把方牧整帥一點,畢竟怎麼說這也是他第一次結婚。」
方牧無語,暗道一句老王坑他。
轉過頭時,看着旁邊的一堆衣服,他覺得很頭疼。
「試!」
方牧咬了咬牙,開始從第一件衣服試起。
……
各個地方都充滿了歡樂和喜慶,而在一處遙遠的荒郊中,有一個黑影正在不斷的閃爍着。
黑影沒有形體,就像是個破麻袋,隨着風的吹拂,搖搖晃晃的,隨時都可能會被吹散。
「我是誰……」
「我現在在哪裏?」
「我要幹什麼?」
……
一句句話充斥着黑色影子的心頭,它仿佛麻木的機器,在不斷的向前走着,即使前方一個人也沒有。
越往前走,它的身體就越是虛無,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黑色影子突然停了下來,接着蹲在地上,嘴裏開始重複一句話。
「方牧……首席……」
「他們是誰?」
「我又是誰,為什麼我會覺得很憤怒。」
「不對,我到底是誰?」
黑色影子不再選擇前行,就這麼蹲在地上,盯着前方的地面,一直在重複着,這幅模樣非常的詭異。
「踏~」
就在這個時候,黑色影子的身後響起腳步聲,他回過頭,看向腳步聲的主人。
可是奇怪的是,當他轉過頭之後,卻什麼也沒發現。
「啪!」
肩膀傳來微微的沉重感,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黑色影子再度轉頭,接着看到了一隻巨大無比的東西正蹲在他面前。
三米多高的身軀,渾身都是隆起的肌肉,更加恐怖的是,這個生物有五個腦袋。
每個腦袋顯露出來的情緒都不同,分別是喜怒哀樂悲。
這五種情緒出現在五顆腦袋上,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當五種情緒混合時,情緒充斥黑色影子的心頭,讓他的情緒出現失控,瘋癲的在地上滾來滾去。
「哈哈哈!」
「我是誰!我是誰!」
「我是黑袍!我死了,我被血屠殺了!」
黑色的影子漸漸凝結,最後化作黑袍的模樣,渾身上下都是恐怖的傷痕。
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這個黑袍身上都是灰白色陰氣,已經不屬於人的範疇,而是一隻厲鬼。
有意識的厲鬼。
「伱們……沒有死……」黑袍看着面前有五個腦袋的厲鬼,道:「可是為什麼呢?」
這就是他所操控的厲鬼,可以融入四肢和頭顱,給他帶來無窮的戰鬥力,但是他死了啊,這些厲鬼為什麼還會活着,還找到了他?
甚至於……融合在了一起。
五個腦袋的厲鬼蹲在地上,雙手垂下,剛好垂在地面的位置。
它沒有說話,眼中也沒有靈智,就怎麼呆滯的盯着黑袍。
黑袍試着運用自己的能力,接着就發現一股巨大無比的吸力,將自己吸向這隻厲鬼身上。
「轟!」
黑袍和厲鬼對撞在一起,灰白色的陰氣瞬間擴散,凡是灰白色陰氣籠罩的位置,植物變得枯萎,化作一片死域。
「我是黑袍……我是……厲鬼!」
灰白色陰氣中傳來黑袍沉悶的聲音,緊接着,所有的灰白色陰氣就仿佛聽到了號令,伴隨着這句話的結束,開始急速收縮。
一個人影漸漸出現,黑袍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但是露在外面的手掌變成了變成了猙獰的鬼爪。
那張臉上從原本的面無表情,化作了喜怒哀樂悲的匯聚,五種不同的情緒融入在一張臉上,很難想像這張臉的模樣,給人的感覺不只是怪異,更是恐怖。
莫名的毛骨悚然。
「珠子!珠子!」黑袍抬起雙手,仰頭對着天空大喊:「盟主!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你說了,那顆珠子可以保我一條命,原來就是這樣保命,我現在不是人了!」
周圍無人應答,除了他的聲音之外,一片安靜。
「啪!」
黑袍跪倒在地,雙手用力的錘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盟主,好深的計謀,原來你的計劃並不是什麼第三次詭異事件,而是……死鄉!」
他聯想到了很多,現在突然就產生一種明悟,是那顆珠子帶給他的信息。
去了,能活,不去,死。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信息。
黑袍慢慢的收攏自己的情緒,最後化作一聲嘆息:「去。」
雖然已經化作厲鬼,但是他仍然沒有死去,他還是有靈智的活着。
他不想死,因為他清楚盟主那通天徹地的能力,他想活。
即使是以厲鬼的方式活着。
但是……
黑袍自言自語道:「我該怎麼去死鄉呢,去了之後,我又要做什麼呢?」
珠子留給他的信息就是讓他去死鄉,也沒告訴他後續的步驟,他現在一臉茫然,甚至連怎麼去都不知道。
不過很快黑袍就恢復心情,死鄉畢竟還沒開,等開了再說。
「方牧……首席!還有那個小女孩!」
黑袍身影漸漸消失,留下一句話。
「我說過會回來的,我要讓你們對我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
渝市。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半個月,經過半個月的佈置,方牧終於迎來了步入婚禮的一刻。
婚禮的地點選在渝市的一處酒店,這酒店有劉久父母的股份,剛剛合適。
值得一提的是,從司儀到攝像,凡是參與婚禮流程的人,都已經換上了覺醒者。
他們有的是渝市青年堂的成員,有的是周家的子弟。
本來都不是幹這一塊兒的人,但是經過半個月的魔鬼培訓,他們甚至比專業的人還要專業。
此時這家酒店的整層樓都被用作婚禮,而這層樓堆滿的都是覺醒者。
無論是收到請帖的,或是沒收到的,都紛紛趕過來。
劉久父母負責記賬,但是覺醒者送的禮物,簡直是刷新了他們的三觀。
奇奇怪怪的兵器,奇奇怪怪的丹藥,還有奇奇怪怪的材料。
總之送的東西就沒有錢,都多少沾點「奇怪」。
好在劉父劉母都清楚這群人的身份,也都習以為常,只是記賬的時候,很多東西的名字讓他們都覺得繞口。
最後沒辦法,只能劉久親自過來。
劉久是副堂主,過來當個記賬的人,看起來大才小用,但是也恰到好處。
至少來的人清楚他的身份之後,送禮的時候都多少帶點尊敬。
嚴州老人的關門弟子,還是副堂主,怎麼說也是個有身份的人。
劉久一邊記賬,一邊看向一個位置,那裏是一片空地,只有寥寥幾個人站在那裏。
不是沒人,是因為那個位置沒人敢去。
首席在那裏站着,也都顯得畢恭畢敬。
因為那幾個人,是組織的十三首。
十三首沒有全部過來,有些人有要務在身,所以並沒有參加。
但是有一個人過來了,那就是鬼道人。
這年頭覺醒者們誰都可以不認識,唯獨必須認識鬼道人,這位可是十三首中的最強。
所以這幾位站在這裏,哪個覺醒者都不敢靠近。
老王和方牧不在,已經跑去接親了,由於跨了城市的原因,他們提前去了,今天應該就要過來了。
「來了來了!」
酒店熱鬧,到處都是吵吵嚷嚷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鄭悅聖穿着一身正裝,從外面跑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個話筒。
他是司儀,很難才爭取到的活兒。
「來了?」
本來鬧哄哄的酒店瞬間安靜,他們明白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