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板快壓不住了。
「噠噠噠噠噠……」
不斷跳動的棺材板發出激烈的響聲,在這黑夜中尤為滲人,棺材板跳動的時候,時不時的能夠通過縫隙,看到裏面皮包骨頭的靈鬼。
如果視力比較好,就能夠透過縫隙,看到靈鬼的雙眼正放出恐怖的凶光, 直直的盯着陳定和黑袍。
黑袍覺得毛骨悚然,他現在不是人,而是一隻厲鬼,但是在看到棺材內的靈鬼時,發現比自己都還恐怖。
那是源於內心的壓力,這隻靈鬼生前絕對不簡單。
不, 豈止是不簡單。
透過這個壓力, 黑袍覺得靈鬼生前必定是個響噹噹的大人物,就是不知為何沒有聽說過。
「怎麼辦?」黑袍問道:「她這個樣子好像完全控制不住了。」
陳定表情非常焦急, 他伸手按着棺材板,但是因為棺材板的跳動,讓他雙手不規則的顫抖起來。
「我剛才受了傷,壓制力被削弱了,引起了她的反抗,快!跟我一起按住她,只要等我稍微恢復,我就能夠重新控制。」
棺材板的跳動變得更加劇烈,陳定一個人按不住了,他甚至被連帶着差點翻了跟頭。
黑袍伸出手想要幫助陳定,至少得把這個危險給度過,不然之後的計劃都是空談。
看着黑袍越發接近的雙手,陳定原本焦急的表情摻雜了一絲怪異,那是期待。
就在黑袍即將按在棺材板上時,陳定突然將棺材板拉開,黑袍的雙手直接朝着裏面按。
「你幹什麼!」黑袍打了個激靈,想要抽回雙手, 但是已經晚了。
還沒等黑袍反應過來, 陳定迅速將棺材合上,剛好將黑袍的手卡住。
棺材裏傳來巨大無比的牽制力,黑袍動彈不得,全身上下都因為這雙手被控制住了。
「我們不是合作嗎?你現在在坑我。」
黑袍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很冷靜,但是眼中的慌亂越來越多。
他看到陳定從他身上拿出了那個銀色的圓球,並且對他露出迷之微笑。
陳定輕輕拋了拋銀色圓球,道:「你的任務到此為止了,作為一個棋子,現在是你發揮自己最大作用的時候,你應該感到慶幸,而不是像剛才那種憤怒的表情,至少你不是被拋棄的棋子。」
黑袍憤怒的道:「你想要殺我?」
陳定搖了搖頭,道:「準確的說,這是我和盟主的交易,你只是交易的籌碼罷了。」
「盟主……」黑袍露出恍惚的神情,喃喃自語:「他果然不打算放過我,原來他真的捨得犧牲一員大將,來換取他所謂的計劃。」
生或者死,黑袍選擇沒有選擇,因為他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但是他想讓自己死個明白。
「狗屁大將。」陳定淡淡的道:「在盟主的眼中你只是條狗,能夠發揮你的作用,在他看來是非常划算的,嗯……不用再多說了,我清楚你的意思,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吧,主宰的人員並不是伱。」
黑袍一愣,他的腦海中正有無數個想法誕生,最後看向了棺材:「是她,成為主宰之後,如果能夠恢復靈智,你會高興,所以你和盟主達成了交易。」
陳定點頭道:「沒錯,所謂的交易,是雙方都有足夠用來交易的東西,現在看來夠了。」
黑袍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陳定覺得很奇怪,剛開始為了活着,甚至想給自己磕一個的人,現在竟然能夠坦然面對死亡。
「你不求饒?」
這個問題問出,黑袍睜開眼睛搖了搖頭。
「你不會放過我,求饒又有什麼用?」
陳定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之後,笑道:「不愧是御鬼者。」
黑袍眼神平靜:「不要再提這個曾經的稱號,它只會給我帶來痛苦,動手吧。」
陳定不再廢話,將銀色圓球按進黑袍的胸膛。
銀色圓球就好像水一般,直接融化在裏面,很快就消失不見。
「生效還有一會兒。」陳定收回手,道:「不如我們聊點什麼?比如說你的曾經,讓眾人敬仰的覺醒者,甚至是很多人的榜樣,為什麼要投靠聯盟呢?」
坦然赴死之後的黑袍,已經沒了那股邪異的感覺。
「呵……」黑袍笑了一聲,緩緩道:「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同樣的選擇,那個時候的我確實風光無限,但是死亡啊……會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我看着越來越多的同伴死去,總覺得有一天我也會消失,你知道死是什麼含義嗎?什麼都沒有了。」
「你怕。」陳定道。
黑袍嗤笑:「誰不怕?」
這個時候黑袍感覺到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他就不再說話,安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躲了一輩子的死亡,現在降臨了,他反而淡然了。
意識模糊,眼前出現了一片片景象……
……
「弟弟,我們一定要成為最強的覺醒者,為這個世界而戰。」
年輕的黑袍握着首席的手,滿臉都是鬥志昂揚。
「即使死了,我們也會成為後人侃侃而談的榜樣,保護普通人,是我們的職責。」
那一片青草地,黑袍拉着他弟弟,兩人一同面對蔚藍的天空,發下沉重的誓言。
那個時候的黑袍,一腔熱血。
……
「呵呵呵……」黑袍意識模糊中,發出笑聲,笑得很開心。
陳定看着這笑容,搖了搖頭。
畫面切換。
黑袍渾身傷口,站在荒野,在他身後是一座城市。
前方,強大的厲鬼蓄勢待發。
「我是稱號御鬼者。」黑袍的眼睛被鮮血遮蓋,但他忍着刺痛,睜着眼睛:「我是他們的保護者,今天要想過去……」
黑袍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殺了我。」
……
厲鬼會流淚嗎,不會。
黑袍雖然意識模糊了,但是他現在想哭卻哭不出來。
畫面再度切換。
「不要死!不要死!」
一座廢墟前,黑袍雙手不停的翻找,聲音不住的顫抖。
「求求你不要死,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強行對付厲鬼的。」
「我錯了,好兄弟,好戰友,你快出來吧……」
一邊翻找,黑袍一邊大哭。
片刻後,一具已經不完整的屍體被翻了出來,他是黑袍的搭檔。
黑袍坐在地上,看着面前已經冷透了的屍體,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倒在地。
周圍沒有其他人,這裏是一片廢墟。
黑袍伸手撫摸着屍體,淚水混合着血水,將他的雙眼覆蓋。
「呵呵呵呵……原來,死是這種感覺。」
「有什麼意義?」
「費盡一切保護那些普通人,到最後卻連自己的朋友都保護不了。」
「我要活着,我受夠了!」
見慣生離死別,讓黑袍變了。
接下來,畫面再度調轉,那是壞事做盡的黑袍,加入聯盟的黑袍。
不知道為什麼,意識早已模糊的黑袍,在模糊的視線中仿佛看到了一座碑。
那是他死去的戰友。
黑袍短暫的恢復了清醒,讓旁邊的陳定都嚇了一跳。
「我錯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選擇戰死,我現在做的一切,給那些死去的戰友抹黑了,我死之後……無顏面對。」
「你……最好遠離聯盟,覺醒者永遠都是覺醒者,不能夠失去責任。」
話語一次次傳出,黑袍的身體在變淡。
「走了,到頭了,遺憾啊。」
黑袍閉上了眼睛,化作黑色的影子,徹底消失不見。
棺材恢復平靜。
陳定將棺材合上,久久都沒有說話。
片刻後,他鬆開手,嘆了口氣。
「你曾經也是無數人的榜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離開聯盟重新做回覺醒者嗎……不,你不懂我,我正在做着一件偉大無比的事。」
陳定用手輕輕撫摸棺材,臉上帶着幸福:「很快,很快你的靈智就要回來了,可惜的是……我並不是全為了你。」
棺材早就已經陷入平靜,並沒有回答他什麼。
陳定嘆了口氣,重新背起棺材,離開了這處地方。
……
方牧正在和眾人敲定接下來的斬殺厲鬼計劃。
就在這個時候,首席突然蹲了下來,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像非常不舒服。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
方牧問道:「你怎麼了?」
這個情況來得快去得也快,首席很快恢復正常,站了起來,眼中帶着疑惑。
「我也不知道,剛才就覺得心口特別疼,估計是戰鬥的傷還沒有好利索,沒事,我們繼續吧。」
方牧見首席已經恢復正常,也沒有多說,開始將最後的佈置完善。
「好了,就這麼辦吧。」
方案敲定之後,方牧讓在場的人按照計劃行事。
除了外國的覺醒者之外,其他人都是青年堂的老手了,各自組好隊伍,按照計劃離開了。
首席還在這裏,左右看了看,奇怪的道:「我們呢?」
剛才分配任務的時候,其他人都有任務,唯獨他們幾個沒有。
方牧笑道:「最強的,當然要擰在一起,從你被襲擊來看,表面上是你被盯上了,其實我也被盯上了,鑄谷傳人不是說過了嗎,他有克制我的方法。」
首席聽到這話,眉頭微微皺起。
來者不善,有備而來。
聯盟對於這一次死鄉,極度的看重,確實如方牧所說,如果他們現在分頭行動,可能會出大問題。
方牧還有一句話沒說,他覺得鑄谷傳人很奇怪,至於哪裏奇怪,就是說出能克制方牧這件事情。
一個隱藏多年的人,還能被聯盟派過來做這麼重要的任務,不可能是個蠢才。
換做是方牧的話,有手段能夠克制敵人,他講都不會講出來,全程都會悄悄的進行。
可是鑄谷傳人不一樣,先是告訴首席,接着又暗示自己。
這裏面到底是什麼情況,方牧想不明白,光從現在的線索來看,鑄谷傳人的做法很奇怪。
想不明白的事,再怎麼想也是無用,方牧暫時擱在一邊,先把目前的困境解決了再說。
幾個人不再多討論,開始朝着一個位置趕去……
……
最近這些年,大型的詭異世界雖然也常有發生,但是很少遇到現在這種情況,波及到整整一個城市。
雖然有外國這邊人手不夠的問題,但是更多的,是這一次的詭異事件太有目的性。
厲鬼出現,直奔自己活着的親人,中間甚至沒有緩衝的餘地,也就是厲鬼只要出現,那麼必然有厲鬼活着的親人遭遇威脅,時間差是很短的。
這也就導致外國這座城市的淪陷,現在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且不說解決這次詭異事件的難度,就算解決完了,要怎麼和普通人說,怎麼進行善後,這也是個大問題。
好在國內的人來了,現在這座城市各個地方,都有青年堂的身影,青年堂的成員們不止來自渝市,還有其他城市的青年堂。
厲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消滅,局勢漸漸穩了回來,這讓外國覺醒者們都鬆了口氣。
能夠逐漸穩定住,對於誰都是好事,甚至於有一個傳說,在這城市流傳。
傳說只有一句話——血屠無處不在。
很多覺醒者都碰到了血屠,有的人在城市邊緣地帶,而有的在中心地帶,甚至於同時碰到兩個血屠的情況,這消息一傳出,大家都明白了。
血屠有分身這件事情,早就不是秘密,現在這明擺着是血屠的分身。
很多覺醒者被打擊到了,打不過血屠也就算了,現在連分身都打不過。
恐牧症又開始擴散,紮下了深深的根,無法動搖。
甚至於在這個城市的小圈子裏,都演變成了一個梗。
「你連分身都打不過,怎麼能夠保護我?」
「要娶我可以,先打贏血屠的分身。」
「恐牧症的根源來自於分身,因為你連分身都打不過。」
……
各種各樣的梗開始流傳,方牧也有所耳聞,對此他表示毫不在意。
周若牽着小霧,歪頭道:「牧,他們把你說的太可怕了。」
方牧還沒說話,首席就開口了。
「一點都不誇張,他們還說的很含蓄,如果誇張點來講,就不是這幾句話了。」
方牧:「……」
只有熟悉方牧的人才知道,其實方牧真的是儒雅隨和的一個人,當然,前提是他不動手。
方牧聳了聳肩,道:「也不知道誰一天吃飽了沒事做,天天在散佈我的謠言。」
周若拍了拍方牧的背,做出老氣橫秋的模樣,另一隻手叉着腰,道:「不要緊,現在的年輕人嘛,什麼東西都看得開。」
方牧抬起手,揪着周若的臉,不斷的拉扯着:「調侃你老公,看我不把你嘴縫上。」
「不敢了不敢了。」周若雙手合十,開始求饒。
首席:「……」
(╯‵□′)╯︵┻━┻
有沒有搞錯啊?咱們是來殺厲鬼的,你怎麼在這裏秀恩愛了,欺負我單身是吧?
看着還在打鬧的兩人,首席不得不把手放在嘴邊,握成拳頭,輕輕咳了兩聲,想要提醒這二位注意一點形象。
不過……效果不太好。
「咳咳。」
首席稍微咳的用力一點。
還是沒用。
小霧奇怪的道:「你有病嗎?怎麼咳的這麼嚴重?」
首席嘴角抽搐,聲音提高了兩度,道:「我沒病,不過我覺得該加快進度了。」
聲音特別大,並不只是對小霧說的,其實另有含義。
一邊走一邊打鬧的兩人聽到,都停了下來。
方牧拍了拍周若的腦袋,順手揉了一下:「正事兒要緊。」
按理來說結了婚之後就會有點不同,但是這兩人結婚之後,反而比之前更加如膠似漆,比以前的程度更重了。
周若同樣聽到首席的聲音,馬上變成了一副正經的樣子。
「走吧。」方牧在前面帶路。
幾人繼續朝着前方趕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怪異的景象出現了。
天空籠罩着的烏雲正在消散,但是伴隨着烏雲的消散,光卻沒有直射下來,反而顯得更加陰沉。
有一股奇怪的感覺浮現在方牧心頭,方牧回頭看向周若,發現周若和首席都點了點頭。
小霧更是興奮的跳了起來,揮舞着小拳頭:「熟悉的地方,我又回來了。」
熟悉,自然是說的是死鄉,這是死鄉降臨的前奏。
「要開始了。」周若轉頭道:「小心一點,牧。」
方牧嗯了一聲,抬頭看着天空,雙目微微眯着,血紅色的月牙瞳孔正在旋轉。
此時不僅僅是他們,在這個城市中的覺醒者都看到了,天空中出現了異常。
夜晚的天空烏雲密佈,但是卻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漩渦由黑色的雲組成,將這座城市籠罩,而在旋渦的中心正發出朦朧的光亮。
普通人能夠看到漩渦,但是中心的光亮,普通人卻看不到。
唯有覺醒者能夠看到光亮,那是死鄉的入口。
伴隨着光亮出現,黑色的烏雲開始微微旋轉,旋轉的速度也在逐漸加快着。
中心的光亮越來越亮,緊接着一道光芒從中心射出,落在地面上,形成一道巨大無比的光柱。
「走。」方牧看了一下光柱和他們這裏的距離,簡短的說了一個字。
眾人沒有停留,朝着光柱趕去。
……
城市的各個角落,覺醒者們發現他們正在對戰的厲鬼消失了,因為死鄉的出現,厲鬼全部歸攏進去。
「走!去死鄉!」
所有人都朝着那個地方趕去。
陳定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背着棺材,看着不遠處的光柱。
「終於開啟了,你準備好了嗎,當死鄉的主宰。」
他似乎是在和棺材對話,語氣溫柔到了極致。
棺材傳來微微的震動,像是在回應他,不過這回應很暴躁。
陳定笑道:「我知道了,你也很開心,那麼我們就出發吧。」
他不再停留,背着棺材走出陰影的角落,朝着光柱的位置趕去。
……
當方牧趕到時,發現這裏已經聚集了大量的覺醒者,包括鄭悅聖他們。
這些人裏面還有其他城市的青年堂成員,全都看着面前的光柱。
已經有一部分人先進去了。
方牧他們的到來,讓所有人精神一振。
「血屠。」
有人認出了方牧,喊了一句。
方牧點頭示意,道:「為什麼不進去?都在這裏等着幹什麼?」
鄭悅聖率先走出人群,道:「老師,每五分鐘,只能進去十個人。」
方牧挑了挑眉,道:「有沒有背棺材的男人過來?」
鄭悅聖搖頭道:「在我們來之後就沒有看到他。」
方牧打量着奇特無比的光柱,伸手碰觸,接着被反彈回來。
「五分鐘進十個人,情況很不妙。」
先不說進去之後是什麼情況,光是這個限制,就讓所有人都分散了。
退一步說,哪怕是進去之後,會被隨機分配到一個地方,那也是所有的人都進去,而不是像現在。
分批次的話,就相當於把力量給削弱了。
其他人也想到了這一點,臉上或多或少都帶着凝重。
「我們幾個最後進去。」方牧看向首席,道:「必須要防一手。」
防誰?
當然是防鑄谷傳人。
如果鑄谷傳人沒有事先進去的話,現在肯定在某個地方貓着。
他們不能先進去,要留在這裏。
萬一他們進去之後,鑄谷傳人在這裏搗亂,沒人治得住。
鄭悅聖他們清楚,沒有見過鑄谷傳人的覺醒者不知道,鄭悅聖只好說了一下。
這沒有隱瞞的必要,甚至於更多的人知道也會更安全,讓他們都提高警惕。
當然,鄭悅聖這裏稍微修改了一下,只是說鑄谷傳人很強,並沒有說首席都敗了。
畢竟大家都是混同一個圈子的,互相之間還有可能再接觸,情商這個東西,有的時候真的很重要。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才明白方牧的用意。
他們也不再多說,就耐心的等待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越來越多的人投身於光柱。
不多時,人都進完了,除了方牧他們幾個留在外面。
「走吧。」方牧揮了揮手。
不管鑄谷傳人是提前進去了,或者在旁邊躲着,他都要進去,因為比起這個人來說,死鄉才是更重要的事。
方牧帶頭,幾人走進了光柱。
光柱並沒有消失,仍然存在着。
雖然方牧進了關柱,但不代表他沒有後手,十幾個「方牧」出現,守在原地。
器官們把守着,它們和方牧有特殊的傳送方法,只要方牧願意,可以把所有器官瞬間招回去,哪怕是死鄉都阻擋不了。
現在留在這裏守着,就是想斷了鑄谷傳人的後路。
隱秘的角落裏,陳定看着那十幾個方牧,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