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蠟燭紅的好像鮮血一樣,上面的火焰因為人走動的關係微微晃動。
活人吃飯,死人燒香。
方牧皺着眉頭,回憶起剛才所聽到的內容。
他又將目光看向擺放牌位的地方,那裏確確實實放着三碗潔白的米飯,尤其是上面插着的一根筷子引人注目。
最讓人不解的是,這三個牌位上面連名字都沒有,空白一片。
一個空曠的房間,擺着三個沒有名字的牌位,尤其是前面放着的三碗白米飯,處處透露出詭異的氣氛。
死人吃飯,活人燒香,可不就是陰陽顛倒了嗎?
這個吳總要是沒有問題,鬼才相信。
「你要和我談什麼?」
就在方牧暗中思索的時候,吳總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了。
方牧回過神來,笑道:「吳總今天是佳人有約嗎?還擺上了紅蠟燭,看來是要吃燭光晚餐,我來的是不是有些冒昧?」
吳總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上前一步,準備把蠟燭抓在手中。
他這個動作沒有完成,甚至沒有碰上火紅的蠟燭,就停了下來。
方牧順着看去,吳總的表情非常的糾結,好像對這個蠟燭有些難以抉擇。
過了一會兒之後,吳總嘆了口氣,鬆開了手。
「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吳總疲憊的道:「就算是天大的事也明天再說,你先走吧。」
方牧饒有興趣的道:「來都來了,乾脆在這裏吃個飯吧。」
吳總眉頭緊皺,盯着方牧,語氣不明的道:「我看你好像話裏有話,到底什麼意思?」
方牧指了指牌位上的三碗白飯,笑道:「可惜了,給死人吃這些東西,好像沒有加菜,也不知道它們喜不喜歡吃。」
房間一瞬間陷入詭異的安靜,吳總的臉上出現一大片冷汗,順着他臉頰流動。
「什麼意思?」吳總嘴角微微抽搐,勉強笑道:「我怎麼聽不懂。」
方牧眼睛微眯,上前一步,抓住吳總的衣領,道:「死人吃飯,活人燒香,你這是在顛倒陰陽,難道你想養鬼嗎?」
吳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瘋狂的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這樣做!」
方牧鬆開手,拿起桌上的蠟燭。
就在這個時候,吳總飛快的趕過來。
「不要!」
話才剛說出口,就已經晚了。
方牧只覺得手上一冷,低頭看去時,發現是一個小孩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這隻手蒼白的好像紙一樣,順着這隻手看去,方牧看到一個渾身蒼白的小男孩正蹲在桌子底下。
小男孩的眼睛沒有眼白,全被黑色填滿。
似乎是察覺到了方牧的目光,小男孩的眼睛緊緊的盯着他。
陰冷呆滯,還有一種令人瘋狂的氣息從這雙眼睛中傳出,讓人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陰氣順着接觸的位置,鑽進了方牧體內。
好在方牧事先已經給腎加上了機能活化,獲得了真氣,在真氣的流動之下,這股陰冷的感覺被抵消。
【你的腎看到小鬼,覺得很無趣。】
【你的手看到小鬼,覺得很無趣。】
【你的大腦看到小鬼,覺得很無趣。】
全身上下各個器官都在表達自己的看法,大多都是表示自己沒興趣。
方牧本以為是這樣,沒想到就是冒出了一個特立獨行的傢伙。
【你的嘴突然陷入沉思,似乎有股噁心的感覺。】
【看到這個小鬼之後,你的嘴想起了之前路燈下乾的噁心事。】
【你的胃覺得很淦,開始想吐,並且叫右手對嘴巴豎起了中指。】
方牧:「???」
合着你們聊了半天,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吵這個架。
他的器官們在吵吵,他現在也不能停下來。
看着面前的小鬼,方牧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小弟弟,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話還沒說完,他體內的器官又開始了。
【你的胃看到你虛偽的笑容,覺得更難受了。】
【你的腎表示真男人就該挺槍躍馬,策馬崩騰,絕對不能廢話。】
【你的大腦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個小鬼不太尊重你,決定找一種簡單有效的方法。】
【經過慎重的思考,你的大腦決定採取驅鬼的手段。】
【你的手認為你不會,開始行動,打算給你演示一下。】
方牧抬起右手,直接掄起了巴掌,一巴掌呼在小鬼的臉上。
真氣已經全部灌注在手掌,這一巴掌扇下去,就算小鬼不是實體也打到了,發出清脆的響聲。
「啪!」
「啊——」
小鬼發出悽厲的慘叫,開始不斷的翻滾起來。
在它的臉上,有一團白色的火焰正在不斷的擴散。
片刻之後,小鬼翻滾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漸漸停止,化作灰燼消失不見。
【驅鬼成功,你的大腦覺得很滿意。】
方牧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這驅鬼的方式,是不是太物理了一些?
旁邊的吳總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呆立在原地,根本不敢動彈。
這人……能打鬼?甚至能扇鬼的耳光?最後還一巴掌把鬼扇死了?
如果在以前有人告訴吳總,人可以一巴掌把鬼扇死,吳總絕對會給那個人一巴掌。
但是現在,吳總只想給自己一耳光。
方牧回頭道:「別這麼看着我,驅鬼嘛,這種方式很常見,對不對?」
吳總肩膀開始顫動起來,緊接着他做了一個動作。
在方牧的目光之下,吳總直接跪在地上,眼中帶着乞求之色。
吳總的雙手撐着地面,不住的磕頭,將地面磕的砰砰作響。
磕了十幾個頭之後,吳總抬起頭來,額頭已經一片血紅。
吳總眼中帶着一絲希望,顫抖着道:「救我!救我!」
方牧皺眉道:「有什麼話你就說,不要做出這幅姿態。」
吳總沒有站起來,他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的一根稻草,死死的不肯鬆手:「上個月起,我家裏就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而在上個星期,甚至延續到了我的公司,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方牧指了指牌位上的三碗白飯,道:「那這又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