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上午,參加完議事的聖華耶有些疲累地坐在書桌上,不過仍然不能休息,桌面上還有無數文件需要她審閱。
雖然工作緊張,但聖華耶的心思仍不在這裏。
她的注意力已經跟着遠走的伊恩不知道去了哪裏。
坐在書桌旁,緩和了一會後,聖華耶正要開始工作,書房的門便被敲響了。
「進來。」
聖華耶有些吃驚地看着那個人,她記得好像是薇拉身邊一個叫耐德路的騎士。
「有什麼事嗎?」
耐德路沉吟了一下,然後雙手奉上一封信件,恭敬地說道:「陛下,這是聖女大人讓我送來的信件,說是非常重要。」
「是麼,放桌子上吧。」
「是,屬下告退了。」
等到耐德路出去之後,聖華耶帶着笑意拿起那封信,「嘴上說着不要,結果還是很誠實的嘛。」
拆開信,裏面是一張薄紙。
既沒有使用敬語,也沒有工整的字體。
聖華耶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想像出來,薇拉在寫這封信時的表情。
肯定陰沉的到可怕。
信上用簡單的話語說道:
【收到教廷在王國眼線傳來的消息,獸人部落被不明勢力整合,並且舉兵直指精靈王。】
教廷在世界各處都有眼線,這一點聖華耶一點都不懷疑,因為光明女神的信徒眾多,不止在教國,其他國家的信徒也會成為教廷的信息來源。
所以有時候,教廷的情報來源要比教國本身的情報網輻射範圍更大。
聖華耶繼續看下去,卻皺起了眉頭。
【有確切消息表明,領頭者是被稱作光龍王的女子芙倫娜,並且對方正在四處打聽伊恩和魔王的消息。】
【不知道三人有什麼聯繫,你現在又和伊恩……總之小心。】
早上的時候,好像薇拉說過,有個事情要和伊恩說來着,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個消息了。
不過現在伊恩已經走遠,想要把這個信息告知他,應該是不可能了。
聖華耶看完信,有些惆悵地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所謂的獸人部落,其實是生活在魔森坎普斯和王國邊境之間的亞人種。
因為這一片地帶是一望無盡的大草原,所以獸人們的主要生活方式便是遊牧和打獵。
不過因為生活條件落後,外加頭腦不太聰明,所以經常會被人類欺騙。
王國的商人就非常喜歡和這群獸人做生意。
雖然通常是以物易物,但一小包青鹽就能換一頭雄壯的氂牛。
所以人類商人就非常喜歡跑去草原坑那些長着牛腦袋或者蜥蜴腦袋的獸人。
偶爾也會傳出有的商人被一些野蠻的獸人部落殺害並吃掉的消息。
但只要能賺錢,商人們還是願意鋌而走險。
此時,就有幾個行腳商人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在一頭巨大的老虎帶領下,後面跟着幾百個虎族獸人戰士,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最後面還吊着數千牛羊牲畜,看起來就像是在遷移一樣。
領頭老虎頭頂上坐着一個白髮女子,此時正一臉無聊地看着天空。
虎族、狼族這些兇殘的食肉動物亞人,是商人最不願意碰到的,兇殘不講理,動不動就會殺人。
這幾個人原本是想去牛頭人的族群賣掉他們的貨物,但看到幾百虎族戰士,便打起來退堂鼓。
「那群人,該不會是去牛頭人的部落吧?」
「是不是要打仗了?」
「大草原的生意也是越老越不好做了,走吧,我們去個遠一些的部落,那樣安全一點。」
幾人紛紛點頭,然後準備繞道去更遠的獸人族部落完成交易。
大草原上的紛爭,他們做買賣的商人並不想參與。
……
芙倫娜屁股底下的巨大老虎仰起脖子,竟然口吐人語說道:「主人,那邊有幾個人類,要不要抓來?」
「不要,太弱了。」
「是。」
虎族首領泰格勒斯,如果說被人騎在頭上是奇恥大辱,那他現在只能說完全臣服了。
就在昨天早上,這個女人一個人出現在自己的部落里。
然後輕描淡寫地把所有的戰士打趴下。那時候,他就知道,虎族已經逃脫不掉了。
但為了彰顯王者的尊嚴,他還是發起了挑戰。
無論是人形態還是獸形態,所有的攻擊都被這個女人的一根手指擋了下來。
在他不能理解的目光中,他被輕易擊倒在地。
那個時候,他才認真地看了這個女人的臉,雖然一副柔弱的樣子,但只要對視上那雙眼睛,就感覺自己提前體驗到了死亡的感覺。
但出奇的是,雖然部落全體落敗,但並沒有迎來恐怖的統治,他們也沒有淪為奴隸,而是無論男女老少都被要求遷移。
本來草原上的規矩就是如此,你強就能掠奪別人,你弱就乖乖聽話。
所以泰格勒斯乖乖地讓所有人收拾了行李,帶着自己部落的三千頭牛羊,跟隨芙倫娜進行遷移。
「變成獸形態,載着我去牛頭人部落。」
對於被人騎着這件事,他是手下敗將,所以並不打算反抗,但去牛頭人的部落,可着實嚇到了他。
「那個,主人,牛頭人部落兩三千人口呢。」
沒錯,他怕牛頭人。
在這個草原上,絕不能小瞧的食草獸人部落。
一個成年牛頭人有三米的身高,一身蠻力能直接把虎族戰士扔出去十幾米遠,加上部落裏面團結一致,是草原上所有部落都不願意挑戰的蠻族。
現在這個女人竟然要去挑釁牛頭人。
就算她再厲害,面對男女皆兵的牛頭人部落,整整兩千多戰鬥力,恐怕也不行吧。
雖然他會服從命令,但不想讓自己的部族也跟着送死。
於是他勸說道:「主人,俺知道您的神威,請您允許部族中老弱孩童留在這裏,我帶着戰士跟隨您征伐。」
芙倫娜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你們打架,跟着去就行了。」
看無法撼動她的決定,泰格勒斯只好讓全族出發。
這種忐忑不安的情緒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全族不眠不休的被芙倫娜強迫着趕路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