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沒有徹骨的冷。
但翩翩飛葉飄蕩漫天的畫面看起來總有些蕭瑟之感。
尤其是那顆陳最熟悉的垂楊柳,禿了後孤零零的站在路口支着無數個樹杈,張揚舞爪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可笑。
今晚不回寢的陳最也有些可笑,由於時間還早,他就又挑起了電視櫃抽屜里的dvd,這次十分長心,沒有挑什麼《楚門世界》給自己添堵,而是選中了一盤島國經典恐怖片《午夜凶鈴》!
陳最之前沒看過,但久聞大名。
想着一會兒,姐姐被嚇的往自己懷裏鑽的樣子,他的嘴角就勾勒出了笑意。
機智如我!
為此他還特意調大了電視的音量,關閉了客廳旳燈,營造出了該有的氣氛。
「你選的不是恐怖片吧?」
「呃,你怎麼知道。」
「我會害怕的。」
陳最一拍胸脯:「沒事,我在你旁邊。」
「好吧」
光着腳丫坐在沙發上的趙婉柔沒有要求換碟,還在陳最走回了的時候,拍了拍身邊的地方,示意讓他坐到這裏。
在一片漆黑,只有電視放出光亮的夜裏,陳最帶着一臉笑意的坐在姐姐身邊,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就是當影片開始播放之後,他發現自己低估了趙婉柔的膽子,高估了自己對恐怖片的承受能力。
當電影中播放着,主角正在觀看恐怖錄像帶,其中白衣黑髮的女人出現,眼眸里出現了一個『貞』字時,他下意識的挽住了姐姐的手臂,並且整個人都貼了過去
這不是演的,他真有點害怕
尤其是聽着聲音有些大的音效,感覺心臟突突的
感受着陳最發自內心的驚懼。
趙婉柔十分貼心的給他遞過去了薄薄的被褥:「害怕的話就擋着點。」
於是接下來的陳最愈發可笑了起來。
被電影中的懸疑勾着他還十分想看,但恐怖片裏面偶爾的一驚一乍他又受不了,所以觀影過程中,他拿着被褥卡在自己的鼻樑前
遇到害怕的就趕緊提起被褥遮擋視線。
等影片平鋪直敘時,他就放下被褥繼續觀影。
身體不由自主的越來越靠近姐姐,最後乾脆腦袋斜斜的搭在姐姐的肩膀上,一副驚弓之鳥,受驚過度的樣子。
趙婉柔本來覺得自己也是會害怕的,但見弟弟這麼害怕,她樂的不行,反而沖淡了心中的恐懼。
時不時,她還要埋汰陳最一兩句。
「白長一米八的大個子。」
「我以為我才是需要被保護的對象。」
「陳最,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對此,陳最的回答是:
「一米八和膽子有什麼關係」
「我也以為你才是被保護的對象」
「我就這點出息了,愛咋咋地。」
說着,陳最又舉起了被褥擋住了自己的眼睛,還好奇的問:「現在嚇不嚇人?」
趙婉柔拿起遙控器將音量調小:「真不嚇人。」
陳最將被褥放下,於是看到女主角正和前夫終於找到了恐怖錄像帶的線索,深山,古村,老井,白衣黑髮的貞子被一個男人一把推進了井下。
他立刻別過頭,雙手纏住了姐姐的腰,腦袋埋在了她的肩膀後,在趙婉柔忍不住的笑聲下。
陳最感受到了驚人的柔軟,手再也不放開了。
呵,笑吧
老子雖然並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害怕。
但這一波反向操作,屬實達到的效果都是一樣的。
唔姐姐好香。
趙婉柔也並沒有推開陳最,而是有些臉紅心跳的繼續觀影。
但抱住姐姐的陳最其實已經無心觀影,但還要裝作要看電影的樣子
於是時而他會抬起頭看一眼電視,但更多的時候是,聞着她的發香,感受着雙臂輕觸單薄衣料內的柔軟,心猿意馬。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
陳最到後來乾脆再也不抬頭看電影了,由於音量也被姐姐調的很小很小,甚至已經能聽到窗外的風聲,他也不再害怕,就這般抱着姐姐,舒適着,幸福着。
沒有越界的舉動。
只是如此,小處男陳最就已心滿意足。
於是在這舒服的環境下,小鳥依人的他居然漸漸困了
不知道是不是地推了一天實在太累,沒過多久他還真的睡着了
隨着失去意識,他的雙手不再抱的那麼緊,腦袋也從肩膀滑落,倒在了趙婉柔的大腿根上,看似睡的十分單純無邪。
起初趙婉柔以為陳最是在裝睡,撥弄了幾下他的睫毛,看他沒什麼反應,這才確定弟弟不是裝的。
然後她單手輕撫起了陳最的臉,抬頭繼續觀影,就是全程小腦袋裏不知在想什麼,嘴角帶笑的看完了一部經典恐怖片《午夜凶鈴》。
尤其影史經典的最後一幕,當貞子從電視機里爬出來的時候,她一點沒害怕,反而是笑意最盛的時候。
影片結尾,字幕開始滾動時,趙婉柔這才回過了神。
拿起了遙控器將電視關閉,但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她鋪好軟軟的沙發。
趙婉柔想等陳最在睡熟一些時再回到自己的房間,於是在這電視被關閉後,房間裏的兩盒和聲音全部消失的黑暗中,她輕輕的靠在了沙發背上,享受起了靜謐到只有窗外些許風聲的夜。
安靜的環境中,她沒有一絲困意。
極度舒適的昂着頭,想着明早要給陳最做些什麼吃。
越想,越嘴角越是上翹。
紅燒肉?
早上吃有點膩吧
雞胸肉好像還成,有營養,就是清水煮的話會清淡一些吧。
煎呢?
好像還不錯,油膩程度多少比純油炸的強些。
配些什麼呢?
西藍花,還是涼拌一個黃瓜?
要不小蔥拌豆腐,吃起來很清涼,就是冰箱裏好像沒有,得出去買。
還有,主食呢。
米飯,粥,還是面,亦或者是包子,油條……
面算了,剛剛吃過。
那在其他二十來樣早餐主食里選一種吧
不知花了多少時間構思,總之在確定了明早要做什麼之後,趙婉柔忽然意識到自己以前並不太喜歡做飯啊?
於是她低頭看起了微微張着嘴的一副痴呆狀的陳最,有點憤憤不平的捏了捏他的臉。
力度輕柔。
沒有驚醒。
自己只是想給他做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