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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院南路有很多二層樓。

    都坐落在院校之外的正街上，有理髮店，有房產中介，有飯店，有網吧，有你能想像到的一切。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職業介紹所，也就是所謂的人才市場，且不止一家。

    這天下午上完課，有些上火的趙小凱就被陳最拉走，來到了一棟名為『大學城職業介紹中心』的二層小樓前。

    被要求拎着筆記本的他一到這就納悶道：「三哥，咱幹啥，來找活干？我和你說，只有鴨子才符合我對工作收入的期許...」

    陳最昂着頭：「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不可能打工。」

    【趙婉柔：？？？】

    【弟弟，你在裝什麼逼呢？】

    看着彈幕，他只好在心裏補了一句：「好吧，除了給老闆娘打工...」

    趙小凱這時道：「那來這幹啥，昨天航校的小賣鋪剛開就被查封了，我正上火想招呢....」

    陳最：「這很正常，有些學校裏面的便利店和學校領導關係複雜，影響人家的生意，治你也沒招，不讓開就不開了，這麼多院校呢，誰讓開就開在哪兒就可以了。」

    趙小凱想想也是這麼個理，並悟出了一個道理：「這才商場上是不是叫做抓大放小？」

    「孺子可教。」

    趙小凱一臉的痛心疾首：「但還是可惜了，你還沒去過航校吧，不說長相啊，就純論個頭，那小姑娘一個個的...」

    陳最看着他：「你還真適合當鴨子，天天滿腦子姑娘。」

    「你不懂，當鴨子都是給大老娘們嚯嚯的，我只想給年輕姑娘當寶貝。」

    說着趙小凱抬頭，看着眼前二層樓的牌匾，又道：「請問這裏能介紹一下寶貝這個職業嗎？」

    陳最搖了搖頭：「不能，但能讓我們的流量變現。」

    趙小凱：「嗯？」

    雖然之前就聽陳最提過這個詞，但他以為陳最的騷操作只是租倉庫招加盟，通過其他學校盈利，在經濟學校招貧困生當配送員贏得好名聲的同時壓倒競爭對手。

    當時他還驚為天人，覺得這一招暗度陳倉，簡直不要太完美，一箭不知道多少雕。

    但現在，他來到這棟二層樓的樓下，又聽到陳最提到這四個字，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好像只在第一層...

    悟個勾八了...

    極有自知之明的趙小凱想了想，有點想通了又有點沒想通的，只好：「三哥，您請..」

    陳最一邁步，推開了大學城職業介紹中心破舊的大門。。

    『咯吱』一聲。

    當大門敞開後，廳里的光線照了過來。

    趙小凱迎着光一眯眼，不明覺厲的感覺在心頭蕩漾，總覺得這好像是自己光明的未來...

    ……

    ……

    上了二層樓，走進主管辦公室，早有一位中年人在這裏等着。

    他叫郭連達，穿着一身黑色卻看起來有些廉價的西服，皮鞋有些舊，領帶有些髒，但他的長了一張特別和善的臉，即便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也笑眯眯的，十分和氣的樣子。

    看到陳最之後，他立刻站了起來：「陳小老闆，這麼早啊，我才剛到，差點遲了。」

    而之所以有此稱呼，是因為上一次火鍋店招人，也是在這裏招的。

    雖然火鍋店店裏的員工並不全部是在他這裏招到的，但也在短時間內招了七個，算是一大半。

    由此可見，當時找了很多家職業介紹所之後，郭連達能在短時間招到最多符合陳最條件的人，是有些能力的。

    所以這一次陳最直接約了他見面。

    「郭經理，客氣了，您早到了吧，應該在這等半天了。」

    郭連達一笑，不再提早不早到不到的問題，迎着陳最和趙小凱坐下後，他嫻熟的在茶海上給兩人沏上了一杯茶：「陳小老闆的火鍋店現在火啊，要再招點人？還是怎麼，其實電話里告訴我就行啊，跑一趟怪麻煩的。」

    火鍋店的生意現在其實一般。

    主要原因是過了初期營銷期，也過了大學生剛開學兜里還都有點小錢的紅利期。

    但陳最相信蟄伏一段時間會越來越好，因為畢竟海底撈提供的服務，是現在至少松城來說其他火鍋店提供不了的，且細節還在不斷完善中，回頭客是真的需要時間逐步累計出來的。

    而郭連達說火，當然有捧的意思在。

    陳最搖了搖頭：「火什麼火啊，火鍋店不招人，今天來是有別的事兒。」

    郭連達放下茶杯：「您說。」

    陳最也不客氣直接開口：「您這有招大學生兼職的工作嗎？」

    郭連達沒懂，開火鍋店的老闆，問這個，是給旁邊的這位同學找工作嘛...

    他目光剛移動到趙小凱身上。

    趙小凱的注意力卻全不在這裏，他腦袋現在全是陳最的話，恍然大悟...

    麻痹，三哥。

    我特麼終於明白為什麼免費配送必須得加qq群了。

    根本和打擾室友學習休息沒半毛錢關係..

    你早就想好了，要來販賣人口了！

    ……

    郭連達回過頭，正兒八經的回答了陳最的問題：「有啊，什麼工作都有，你也知道學院南路的商家一學期就是一茬，尤其現在剛開學半個多月，招各種兼職的那更是多了去了。」

    陳最看着他，只說了一句：「我手裏有的是學生。」

    郭連達眨了眨眼，然後領悟。

    「我手裏現在有個急單，三十個學生發傳單，和你們剛開業的時候有點像，他們明天要開業，昨天晚上來找的我，我還沒來得及招。」

    「給多少？」

    「一個人頭十五，你要能短時間給我弄來三十個人，今天就發傳單的話，咱倆對半。」

    中介這回事，就是賺的這份錢，在北方有個術語，叫賓縫，就是指賺取買家與賣家之間差額，或暗指回扣。

    陳最：「一個人頭一人七塊五唄？」

    郭連達點頭：「對。」

    「十塊吧。」

    「不是，小陳老闆，這還帶講價的啊...」

    「你給我招服務員的時候一人頭要了我三十，傳單這活少說人家給你一個人頭二十，還着急，實在點。」

    郭連達：「你要人的時候也着急啊....」

    陳最一抬頭：「咱都痛快點，行的話，我現在給你找人。」

    「很快就到？」

    「應該差不多。」

    郭連達：「那試一次？」

    陳最想了想又道：「招人的地方靠譜吧？」

    郭連達一拍胸脯：「放心，絕對靠譜，那麼大店擺在那呢，要是敢欠學生一分錢，找我。」

    陳最：「這有網線嗎？」

    「有。」

    「小凱。」

    趙小凱現在已經明白怎麼做了...

    雖然總感覺心裏有點彆扭，但想來願意來的學生，也是想賺這份錢的，這應該叫做互助...

    於是接過郭連達扯過來的一根網線，插在了自己的筆記本上，他登陸了qq。

    手指有些羞恥的在已經有了十七的二百人大群里，發佈了郭連達口述的招聘公告...

    幾乎一瞬間，本來也挺熱鬧的qq群里倒是還是一如既往，少有幾個直接在群里問的。

    但私聊的對話框，哐哐的就彈了出來。

    是的。

    這比小賣鋪招人好招。

    因為小賣鋪畢竟對口的顧客都是同學，很多人還是放不下身段的。

    但如果是在外面，那情況就完全不同，兜里緊，家裏也不富裕的同學還是很多的。

    而且對於經濟學院發展最好的十多個群里的人來說，陳最和趙小凱的名聲極好，這必然是要比街頭廣告，職業介紹所，甚至現在剛有的一些網站，值得信任的多。

    他們發佈的招聘廣告，在這個還沒有那麼多套路的時代，對認識他們的學生來說應該算是顯而易見的熱心幫助...

    所以很快，經過溝通，確定了現在能來的三十人後，趙小凱在群里打出了『報名終止』的四個大字。

    郭連達在一邊看着..

    就一個想法，這群他能加嗎？

    顯而易見，不可能...

    但其實即便加了，他的招聘效果也不會這麼好。

    這其中還有一種無形的信任壁壘。

    趙小凱和陳最已打通。

    但他沒有。

    ……

    半個小時後，來自各個群里現在有時間可以參加工作兼職的三十名學生來到了樓下。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趙小凱花了三十塊錢，給大家一人買了一根冰棍，然後在郭連達的通知下，那邊的客戶來了，人都沒帶走，直接給了他們印好傳單，約定好了工作內容，直接上街發就成了。

    而客戶會在街上開車溜着，以防學生們有偷奸耍滑的把傳單扔進垃圾桶里。

    趙小凱沒管這些，他就是看着眼前這群大多還都熟悉的面孔走向了街頭，覺得這事其實也沒什麼。

    賺錢嘛，不磕磣。

    無論是我賺，還是你賺。

    大家都賺了，就總歸是好事。

    而且這就賺了三百塊錢，前前後後也沒非什麼力氣，比小賣鋪跑出三百塊純利...那可輕鬆一萬倍。

    就是陳最，不，三哥這狗幣，腦袋瓜子怎麼長的啊..

    原來這特麼就叫流量變現啊。

    要是按照這個思路....

    站在街頭的趙小凱四十五度仰望街頭還沒點亮的路燈，忽然開始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