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們從來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兒。
但陳最知道他們只是打打嘴炮,也沒什麼壞心思,反而自己如果真的去703敲門,他們會立刻給他講三從四德,唾棄他,嫌棄他,鄙視他
所以他當然不會給彈幕們這樣的機會。
那張留有蘇沫婷電話號的紙條被團了一下,和擦手的衛生紙丟在了一起。
陳最一邊欣賞着魔都的夜景,一邊吃着豐盛的晚餐,但內心並不富足,竟真的產生了些孤獨感。
都說優秀的人要學會和孤獨相伴,他決定今晚和孤獨嘮嘮。
於是在結完賬之後,他回到了酒店的房間裏,關閉了彈幕,一個人獨處了三個小時後,發現自己果然不夠優秀,沒和孤獨嘮明白。
太t無聊了
陌生的城市。
沒有熟悉的朋友。
也沒有熟悉的家人。
唯一熟悉的人還過不來。
他一個人呆在酒店裏,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最關鍵的是,因為期待值太高落空,強烈的反差感讓他更加鬱悶。
所以,莫得辦法,看了看套房裏桌上有瓶紅酒,陳最就找到了高腳杯自己給自己倒一杯。
然後十分小資的來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高樓大廈,晃了晃杯子一飲而盡。
難喝。
嗝
漱了漱口,陳最決定睡覺。
就是躺在空空蕩蕩的大床上,心裏也開始空空蕩蕩。
於是不再故作堅強,拿出手機給姐姐發了一個短訊。
「睡了嗎?」
「沒呢。」
「幹嘛呢。」
「想你。」
「嘿嘿。」
「嘻嘻。」
「短訊一毛一條,不考慮多發一點字嗎?」
「那你想我了嗎?」
「我都快想死你了!」
……
這天晚上陳最和趙婉柔發短訊發到了凌晨一點,頗有半天不見如隔三秋的意思。
內容上不能說是不堪入目吧,總之糖尿病患者觀看之前需要多打兩針胰島素,齁甜,齁膩。
之前在松城,陳最上學住寢室,趙婉柔住在家裏其實和現在的情況也沒兩樣,按理來說不至於如此。
但可能是酒店都訂了一間房還不能住在一起的怨念,導致他們產生了現在這種狀況。
但感覺好像還不錯。
尤其是,在期待中沉沉睡去,一覺醒來已經第二天天亮,兩人接着昨晚的話題繼續聊着時。
酒店裏的陳最一頭雞窩,臉上卻帶着笑,大伯家裏的趙婉柔一邊刷着牙一邊眼眸很亮的看着手機的兩幅畫面似乎頗具美感。
所以這好像印證了一個道理,在真正相戀的情侶當中,小阻力永遠都是調和劑。
不會產生什麼起到什麼真正的阻攔作用,反而會讓戀人變得更加甜蜜。
陳最想通這個道理後,覺得自己要感謝嬸嬸,有機會一定給她一個大嘴巴子。
然後他就將自己整理的溜光水滑,由於怕在餐廳再次遇到蘇沫婷,他叫了客房服務來了一份豐盛的早餐,吃完後就開始安心等待。
沒過多久,電話打來。
陳最乘坐電梯而下,在酒店的正門口,看見了一夜未見的姐姐。
今天趙婉柔身着了一身黑色連衣長裙,領口不高不低,將一對鎖骨暴露在空氣之中。
俏臉上未施粉黛,可能是因為化妝品都在酒店裏來不及取的原因,不過仍難掩她的天生麗質。
本來清冷的容顏在看到陳最的一刻融化,取而代之的笑顏如花,然後她就快步的走了上來,旁若無人的和陳最來了一個可以慰藉陳最心靈的抱抱
開着車的趙勇翻着白眼吹起了口哨。
哨聲的旋律似乎很容易配詞
於是副駕駛上的女子五音不全的哼了起來:「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趙勇停止吹口哨。
坐在她旁邊的勇嫂,也就是之前在松城相遇,如今已經身懷六甲的女人一皺眉:「怎麼不吹了,我唱的難聽?」
「不是,是太好聽了吸引了讓我忘記了吹口哨。」
「伱騙我,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唱歌好聽,都說很難聽。」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趙勇目露柔光,看着自己未來的老婆:「在我這,你說話都和唱歌似的好聽。」
勇嫂:「……」
然後看了一眼趙勇的妹妹,正抱着年輕的弟弟,不由得說了一句:「你們趙家人都好會啊。」
……
趙家人會不會陳最不知道。
但他知道了接下來,他和姐姐終於會有一些獨處的時光。
趙勇在投行混跡多年,人脈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再加上投資人的身份,天南地北的朋友着實不少。
由於時間上比較緊,突然懷孕,突然訂婚也很突然,所以能來的這些朋友們大多集中在這兩天趕來,所以今天他們將分兵兩路,輾轉於火車站和機場,將賓客接回來。
趙勇給趙婉柔弄了一輛牌面還行的寶馬。
陳最當然就屁顛屁顛坐在了副駕駛上。
他也不關心去接誰,反正就和姐姐坐在一起,就感覺十足美好。
一路上說說笑笑,兩人來到火車站尋了個位置停車,然後趙婉柔就拿出手機,單線的聯繫起了即將要接上車的賓客。
「你好,張先生,對,我是趙勇的妹妹。」
「好的,好的,你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告訴你怎麼走。」
放下電話後,陳最好奇問道:「你還挺熟?」
趙婉柔一樂:「來過幾次,魔都我就對機場和火車站熟。 .」
【嘿嘿,姐姐,姐姐,我的姐姐。】
【柔柔,晚上約嗎,你不約的話,我和你說,703可有人等着呢。】
【703的估計還會一字馬】
又聊了一陣,姐姐電話響起,賓客到站了。
放下電話後,兩人下車,來到了有顯著標誌的約定地點。
不久後一個身高不高,有些瘦弱,穿着格子襯衫和牛仔褲的男人找到了他們:「你們好,請問你們是趙勇的」
「對的。」
趙婉柔輕聲回答,然後伸出手:「你好,我是趙勇的妹妹趙婉柔。」
「你好,張億鳴。」
陳最聽到這個名字後瞬間瞳孔放大。
同時彈幕們在瘋狂刷新。
【張總最會跪了。】
【跪不跪是另一說,該說不說,只有字節突破了bt的封鎖。】
【陳最,就是他,就是他,讓我天天什麼都干不下去,就刷抖音玩了。】
【告訴張總,麻煩在這個世界,請把萬惡的美顏功能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