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守衛走了兩步,想到什麼,又回身對工甲恆道,「還有件事,門外有個年輕人身上帶着的劍,劍上有雲紋,那個雲紋……」守衛抬眼瞟了下工甲恆,「像是您留的。⊥,」
當時守衛們看着與麓弼戰鬥的那個年輕人掏出金色的劍時,就多了一分注意,在工甲家看門,時日久了對武器的了解也比別人多,也認識雲紋,所以,幾乎在邵玄將劍從皮套里一抽出來,他們就盯上了,即便隔得稍遠,但憑他們的眼力,也能看見雲紋到底是什麼樣子。
「胡扯!我什麼時候打了一把帶雲紋的劍?!」回到王城之後,除了一開始的幾天與工甲家內部的幾個老頭交流之外,工甲恆多半時候都是閉關狀態,關在鑄鍛室鑽研,他什麼時候給人打造一把劍了?就算打造了劍也沒有直接送出去,全放在鑄鍛室內,怎麼可能在外面的人手裏?簡直放……咦?
不對!
工甲恆心中一驚,灌下肚的大半壺水都差點吐出來,「等等,你說的那小子,長什麼樣?」
長什麼樣?那名守衛回憶了一下,發現印象中竟然沒有太多對方的樣貌,當時光去注意劍了。
在工甲恆目光下,守衛硬着頭皮道:「那小子挺厲害的,搶了麓弼的重錘追着麓弼打,看穿着像是部落人,身上的圖騰紋像火焰。」
工甲恆:「問問他是不是炎角邵玄,如果是,帶那小子進來。」
站在一旁的青年人,在聽到守衛說有人搶了麓弼的重錘追着麓弼打時,他就夠驚訝的了,又聽到工甲恆的回覆。更為詫異。
「炎角邵玄?沒聽過這名字啊。恆大師,那人你認識?你真造過一把劍給他?」青年問道。
工甲恆點頭,「若真是他,他手裏的劍是我給的。」不過一提起那把劍,他就想起在炎角部落試劍砍石頭時的囧事,他對上門求劍的人提出砍石頭試劍。也是受了那時候的啟發。不過,那些事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炎角,這個名字倒是有些耳熟。」青年低聲道。
「那不是人名,是部落的名字,炎角部落。」工甲恆道。
「啊,是他們!」青年人想起來了,「我曾聽族中長輩提起過炎角部落,他們說,炎角人每次來王城。總會鬧出一些事情。不過,距離上一次炎角人來王城,已經有些年了,那時候別說我,恆大師你都未必出生。沒想到現在他們又來了。」
想到族中長輩對炎角人的評價,青年人道:「還真是,這次的動靜也不小,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搶了麓弼的重錘還追着人打,這夠王城人議論好久的了。」
工甲恆心中有話沒說。他很是懷疑,不快點讓邵玄進來,那小子會不會直接在大門前踩一腳?又或者,已經踩了?!
「稷放,你之前一直坐在這裏,聽到外面的動靜了吧?是不是特別大?」工甲恆憂心。
青年人。也就是稷放,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轟隆轟隆的。」
工甲恆更憂心了,前來匯報的守衛已經離開。他也沒法問那邊的具體情況。不過,邵玄怎麼這時候來王城?莫非,他們部落的千粒金熟了?這個倒是很期待。
見工甲恆心不在焉地想事情,稷放也沒再詢問,不過,炎角邵玄這個名字,他記住了,回去讓人好好查一查,再去詢問一下關於炎角部落的事情。恆大師是如何認識的對方?聽這語氣,兩人還很熟悉?
那邊,得到工甲恆命令的守衛,帶着滿腦子疑惑和驚訝,回到門口。
黑熊商隊的三百來人與林鹿部落那邊過來的一群人正對峙,兩邊領頭的正在爭執,眼睛都跟噴火似的,就要拔刀開打。
守衛也顧不上那麼多,出了門之後,朝着黑熊商隊那邊一溜小跑邵玄和廣義就站在黑熊商隊那邊。
原本眼看着就要打起來的兩方陣營,因為那名守衛的到來,暫時停住,黑熊和林鹿部落那邊的人都盯着小跑過來的人,雙方心中也打鼓,這時候稍微冷靜些了,頗為後悔。莫非工甲家的人生氣了?出來放狠話?失策失策,還是衝動了,不應該在工甲家的門口聚眾開戰的!
周圍都為之一靜,圍觀的人也閉緊嘴巴,安靜下來才好聽到那邊的對話。
幾百雙眼睛,再加上周圍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群眾注視之下,那名身材並不高大的守衛跑到黑熊商隊這邊,「黑熊」周圍的人還趕緊讓開道,方便讓那守衛跟自家老大說話。
可是,那守衛並沒看「黑熊」,而是一直來到邵玄面前。
「這位小兄弟,可是炎角邵玄?」那守衛問。語氣還算客氣,沒有像往常一樣帶着冷漠和疏離。
「我就是。」邵玄道。
「恆大師有請!」
唰!周圍黑熊商隊的人,齊齊扭頭,全部看向邵玄,眼冒綠光。
「黑熊」在毛達耳邊叮囑了幾句,毛達趕忙點頭,然後「黑熊」將大刀往背後的皮套里一插,搓搓手,壓根不看林鹿部落那邊的人一眼,緊跟着邵玄就過去了。那守衛是沒說要請他,但也沒說不請啊,這種時候就是要厚臉皮!
「黑熊」一離開,毛達就招呼人趕緊回去,老大讓他們準備一些賠禮,畢竟在人家家門口鬧成這樣,總要表示表示,以平息大師的怒氣,這樣以後才好上門求刀劍。
至於林鹿部落的人,這種時候,誰管你啊,你們自己玩蛋去吧,恩怨什麼的,等我們搞定工甲恆了再上門踢場子!
黑熊商隊的人,就這麼無視林鹿部落的人,直接走了。
周圍的圍觀群眾炸開了鍋,剛才守衛的話他們都聽到了,嘰嘰咕咕議論。
邵玄沒去聽圍觀群眾是如何議論的,走進工甲家之後,外面的聲音就隔去了很多,至於那把重錘,他交給工甲家的守衛了,帶着這麼大一個錘子在屋子裏走也不方便。
時隔多日,再次見到工甲恆,邵玄發現工甲恆有些變化,有了那麼點大師的風範和氣勢。
「嘿,果然是你小子!」工甲恆起身上前幾步迎過來。
「恆大師,上門打擾了!」邵玄笑着道。
「哈哈,好說好說!」再次見到邵玄,工甲恆還是很高興的,「聽說你小子將麓家的麓弼打了?」
「被人打上門來,也不能挨打吧。」邵玄攤了攤手。
「來王城有地方住沒?沒地方的話就住我這裏,我這兒有的是地方!」工甲恆道。
其實工甲恆也是擔心邵玄惹了事,遭到王城其他勢力的報復,住在工甲家內的話肯定會安全一些。
邵玄心裏明白,但也謝絕了。
黑熊見工甲恆跟邵玄說得興起,在旁邊並沒有插話,直到邵玄說起他,他才出聲。
「黑熊商隊貝覓,見過恆大師!」
「嗯。」畢竟是同邵玄一起來的,工甲恆也沒甩臉色,再說,算起來,錯也不在他們。
工甲恆又給邵玄介紹了旁邊的稷放:「王次子稷放。」
對於部落人來說,王的兒子跟隔壁部落首領的兒子是一個意思,所以邵玄也跟着其他部落人的思維來辦,並沒有什麼惶恐的樣子。
邵玄這次來,順道看望工甲恆,送點千粒金,也為了求把刀。
「走,進屋子裏詳談。」工甲恆帶着他們道鑄鍛室不遠處的一個屋子,那裏是會客的,而鑄鍛室,根本不允許外人進入,屬於私密之地。
對於工甲家的人來說,住的地方可以沒有臥室,但是不能沒有鑄鍛室,鑄鍛室有他們太多的秘密,也太過重要,當然不能隨意帶人進去,就算是王二子稷放前來求劍,也只能坐在外面等。
邵玄在一張白色的布上,畫下了廣義曾經使用過的那把刀的圖,工甲恆看一眼之後心裏也有了數,知道邵玄會在王城留一段時間,時間也不急,他有空就給廣義將這把刀給造了。
「行,我知道了,放心,打出來的肯定讓你們滿意,不滿意我繼續改,對了,你小子那把劍怎麼樣了,需不需要修一修?」工甲恆問道。
「確實需要。」邵玄將劍拿出來,劍身彎了個弧度,這是他擋住麓弼兩錘之後造成的。
「也放這裏吧,我給你修一修。」工甲恆還想明天請邵玄過來小酌一杯,他升級為匠師之後,得到了不少人送的酒。
「明日不行,我答應人了,要過去那邊。」邵玄道。
「答應誰了?面子比我還大?」工甲恆這話帶着點開玩笑的語氣,並不嚴肅,但也透着自傲,他有這資本。
「我明天去稷居他老人家那邊。」
工甲恆:「……去吧。」
論資論輩,他都比不上稷居。雖然他們工甲家的人一向自傲,但金谷稷居之名,他們還是承認的,吃了二十年金谷,工甲恆對稷居也熟悉。
就連本來打算告辭離開的稷放,剛起身又坐了回去,繼續在旁邊聽。
邵玄卻不多說了,簡單聊了幾句,便留下帶過來的一個小獸皮袋給工甲恆,然後離開。
在邵玄離開後,稷放看着工甲恆手裏的獸皮袋,抬手就要去搶,他直覺這個與稷居一直瞞着的東西有關。
可惜工甲恆手更快地藏身後了,「想看?不給!」邵玄離開前特意給他使了眼色的,還是不外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