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液不能活動,很是無聊,鑫鵬媽就和小雁說話。
都熟悉了,小雁便說了自己的事情。
原來小雁的家裏有三口人,媽媽早就去世了,只有哥哥和父親。
哥哥傻,沒人肯嫁,快四十了也沒個媳婦。
家裏窮,小雁不想拖累家,她上到初一就輟學了,想下學幫一幫辛苦的父親,可是小雁年齡小不能上班。
後來經人介紹,她去了古橋縣城裏一個幹部家當保姆。
也是小雁運氣好,遇到了好人。
這家人知道小雁的情況後就聯繫了學校讓她回去上學,還給她免了學費。
為了感謝,小雁在假期,經常會去恩人家幫着做些家務。
後來小雁又遇到了一個好心人,這人每月都通過小雁的恩人資助她一些生活費,也是幸運。
有人資助還不留名,小雁自然要問,可是小雁的恩人就是不說,只是告訴她,資助的人是當官的。
就這樣,在兩位好心人資助下,小雁上到了高中。
本想以後上大學改變命運,可是到了高一,那家人再也沒給小雁寄過錢。小雁打聽後才知道,原來這家人的男主人,因為受賄被抓了起來。
從那以後,資助她的人也斷了聯繫,小雁也就下了學再也沒上。
聽小雁說完,鑫鵬坐在她床邊問:「周小雁,你為什麼要跳樓啊·····」
「小敏,你就不能不提這事!」
鑫鵬問小雁自殺原因,鑫鵬媽怕提起這件事,小雁傷心便阻止他。
「哦」鑫鵬也感覺自己問的太直接了,伸了伸舌頭,沒言語,拿着饅頭去餵鳥。
「唉!」看着鑫鵬的背影,小雁嘆了口氣苦笑了一下。
剛進醫院那會,小雁真不想說這件事,當時絕望了,都沒了活下去的信念,又怎麼會告訴別人自己的事情。
這些事情說出來,也安慰不了自己,只能得到別人的一些同情罷了。
「阿姨,沒事的,我現在好多了,也想開了。」
「哦哦,這就對了!」
見小雁不再在乎自殺的事情,為了安慰她,不讓她再有輕聲的念頭,鑫鵬媽開始和小雁講大道理。
「小雁,這人呢,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能自殺。死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別人再對不起你,已經都過去了,既然都過去了你還計較什麼?」
「阿姨,他說要娶我,發了誓的,又不要了,我要他後悔一輩子。」
小雁皺着眉頭,咬着嘴唇,現在還是很有恨意的。
惡意的欺騙在任何情況下,任何事都不能被原諒,
欺騙是一種侮辱。
「唉!」
看着這個清瘦執拗的姑娘,鑫鵬媽很是同情,她沒問小雁和他前男友的事情,不想再刺激她。
。
停了一會才說話。
「小雁,如果說,你想用死的方式來報復他,那麼,你已經自殺死了,又怎麼知道,你已經報復了他呢?既然你感到生無可戀,為什麼還要執着於過去的事情呢?為什麼不重新生活,活給自己呢?」
小雁聽後沒言語,鑫鵬媽接着開導。
「你死了,別人會後悔,那是你自己猜的結果,你並不知道別人的想法。死了,就是沒了,什麼也不知道了,既然這樣,你還計較別人的看法幹嘛,死的心都有了,你還怕啥,還在乎啥?」
「嗯······」小雁被鑫鵬媽的一席話說動了,含着淚點了點頭。
鑫鵬媽見小雁明白了很是高興,笑呵呵的,感覺拯救了一個人。
「這就對了,好死還不如賴活着,醜陋的螞蟻還偷着活呢!」
「媽——那叫螻蟻尚且偷生。」
她沒解釋對,鑫鵬糾正了一下。不過,在別人面前說媽媽不對,媽媽不樂意了,有點生氣。
「都一樣,都一個意思。」
「什麼嗎?不一樣,螻和蟻是兩種昆蟲,不是醜陋的螞蟻······」
鑫鵬在餵鳥,沒注意到媽媽已經生氣了,還解釋呢,媽媽打斷他
「就你明白!去,打水去,一會你給小雁洗洗腳。」
「阿姨,不用洗了!」
小雁和鑫鵬差了才4歲,大姑娘讓小伙子洗腳,哪能好意思,不過鑫鵬媽還是讓鑫鵬去打了水。
鑫鵬出去後鑫鵬媽又說:「洗洗吧,看你腳那麼髒,護士也不給你洗洗,全是血,看着怪嚇人的。」
「阿姨,讓別人洗腳,我不好意思。」
「進了這醫院,就不用害羞了,你還不知道,我生孩子時,還有男醫生在場呢,還害羞呢,命都沒了!」
「真的啊?」
「可不是的······」
。
鑫鵬會照顧媽媽自然會照顧別人,他打回水來,拿了媽媽的盆子,倒上水。
輕輕地抬起小雁的腳,把盆子放在腳下,用手捧着水把腳濕了,然後從下往上一點,一點地給小雁洗腳。
小雁是個大姑娘,這那裏受得了,臉通紅通紅的。
一會看看鑫鵬,一會看看鑫鵬媽,手指一會抓抓大腿,一會抓抓床單
鑫鵬每摸一次她的腳,她就激動地顫抖一下,那種酥酥痒痒的感覺,讓她紅着臉很不好意。
就感覺心裏有東西一會上去,一會下去,一會感覺什麼都丟了
「小雁,別動,別崩開傷口······對了小敏,再洗洗側面。」
「媽——我知道怎麼洗!」
本來給小雁洗腳就不好意思,媽媽還在一邊一指揮,鑫鵬不自在,有些埋怨,
鑫鵬媽聽後這才沒說話,躺下後看着小雁笑。
。
也許是鑫鵬長得太像小雁的男友了,他每次來醫院,小雁就盯着鑫鵬看,
鑫鵬媽看到後也沒在意,鑫鵬細心地照顧小雁,小雁感激他很正常。
再說,小雁喜歡看鑫鵬,說明自己兒子長得帥。
。
「咳咳」
當鑫鵬和小雁目光正對時,鑫鵬能感覺到小雁眼裏流露出的感情是特別的,一激動心跳就加速。
「媽,我出去背一會英語。」
每次對視後,鑫鵬就會找藉口出去,也好避開小雁熱情的目光,讓激動的心平靜下來。
「哦,回來時買着飯吧,快要吃飯了。」
「知道了!」
。
鑫鵬說是出來背書,可是來到醫院的綠化帶里,看了幾個英語單詞後就放棄了,坐一會走一會心神不定。
小雁很漂亮,才20歲,鑫鵬也處在青春期,看到小雁激動也很正常。男人嘛,生理動物,看到美女不激動就不正常了,可以理解。
。
「媽吃飯了」
買了飯,鑫鵬收拾好了先讓媽媽自己吃,他照顧小雁吃飯,這樣也能給小雁省下一些特別護理費。
「吃吧,不熱了。」
鑫鵬把一碗餛燉來回倒了倒,感覺不熱了又自己嘗了嘗,然後才拿着勺子餵給小雁吃。
小雁的胳膊還不能大幅度活動,鑫鵬餵她,她就會直直的看,有時候眼裏還含着淚。
鑫鵬被看的不自然了就別過頭,這時小雁會調皮地咬着勺子不放,鑫鵬回過頭她就咽下飯,看着他笑,
笑的幸福,滿足。
。
「周小雁就在這個病房」
她們剛吃完飯,門一開,一位值班的護士將一位老大爺領進來,然後便離開了。
老人直接走去了小雁病床邊,看樣子是小雁爹。
他來的好晚,已經是小雁住院的第九天了。
藍色外衣很舊,還打着補丁,臉黑黑的,皺紋很深,有六十多歲的樣子,
很瘦,還有些駝背。
一看就是歷經滄桑,是受過罪,受過苦的人。
「雁啊,你這娃啊!咋想的啊!怎麼要自殺啊?這,這不是要我的命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地,那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娘啊!」
粗燥乾裂的手一接觸繃帶,顫抖的眼淚便掉在了床單上。
老人這一哭,哭了個滿屋。
小雁更是受不了,叫了聲「爹」後扭過頭去流淚,鑫鵬媽也是不住地用手擦淚。
「你是周小雁的家屬嗎?」
她們正在傷心,進來一個護士,拿着瓶子站在門口看着老人。
「啊,啊是啊,我是她爹。」
老人擦去眼淚,慢慢地站起來,護士嚴肅的表情讓他有些緊張,不停地摸着大腿。
「你們醫藥費已經欠好多了,快去交吧,很多藥已經停了。」
護士說完並沒有走,看那表情,就是等着和老人一起去交錢。
「哎哎,好好」
老人趕緊跟着護士出去。
。
人往銀行窗口存錢那是喜笑顏開,病人家屬往醫院窗口交費時那叫提心弔膽。
「欠費七百,您再交兩千住院費。」
小雁爹來交費是有準備的,可當聽到收款員的話還是讓他瞪大了眼,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要交這麼多?」
「不知道,你要去問大夫。」
收款員見小雁爹不拿錢,便放下筆,雙手拿着圓珠筆玩,靠在椅子上有些不耐煩。
小雁爹考慮了一下後問她再交一千可不可以,收款員便打電話問了問然後說可以,還說藥費很高,要他儘快湊錢交。
「哎哎,好好,謝謝同志!」
老人答應着解開外衣,然後從貼身內衣口袋裏拿出用手絹包着的一卷錢,遞給了收款的女人。
錢的溫度太高有些燙手,收款員先拿着錢在垃圾桶上方來回扇了扇,這才開始點錢。
。
「雁,還痛嗎」
「爹,不痛了」
小雁爹交了錢回到病房,此時大家的心情都平靜下來。
老人詢問了小雁的傷勢後,坐在凳子上和小雁說話。
「雁,聽說你住院了,知道要很多錢,這不,我去親戚家借錢了,要不早就來了。你哥要來的,是我不讓他來,現在地里的活很忙。」
「嗯······」
小雁難過地閉上了眼。她這一跳,跳出了好多債,唉!都是衝動惹的禍。
皺着眉,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爹,花了多少錢?」
「雁啊,你別擔心,不多,不多,安心治療,啊——」
老人說完,拿毛巾擦眼,後來直接出去抹眼淚了。
等老人再次回來,小雁問他,他還是沒說花了多少錢。
小雁是病人,若是她知道花了很多,對她的康復也不利,所以老人只是說花的不多,讓小雁別擔心好好養病。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
。
小雁今天掛的藥瓶里可能有安眠藥,因為下午打完吊瓶後,小雁就一直打哈欠,吃完晚飯不一會就睡着了。
鑫鵬在一邊寫作業,鑫鵬媽沒事了便和小雁爹聊天。
「啊,真是太感謝了」
小雁爹這才知道,小雁住院這幾天都是鑫鵬在照顧她,於是他千恩萬謝地說了好多。
「媽,媽」
兩人說話時,睡着的小雁冷不丁地叫了兩聲,說夢話。
小雁爹過去給小雁蓋了蓋被子,然後拿出手巾擦了擦眼淚。
「小雁為什麼自殺,您知道原因嗎?」
「不知道啊,唉,這孩子命苦啊······」
小雁爹也是搖頭不知。
因為小雁爹帶來的錢不夠交住院費,第三天小雁爹回去湊錢了,這裏有鑫鵬照顧小雁,他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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