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沒有留下消息嗎?」我皺眉不解。
「我還不知道,也許長老們彼此之間有過交流。」愚可搖了搖頭,「我一直猜測是軒轅笙出手了。」
「軒轅笙?」我搖了搖頭,「她應該左右不了妖族的決定,除非她是妖族,我想應該不是,畢竟她有過一位凡人夫君。」
「你說什麼?」愚可的表情很有意思,似是聽到了比路小池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愚師兄不知道?」
「還有這種事?」愚可居然笑了,「娃娃親嗎?」
「跑題了,師兄。」我無奈輕笑一聲,提醒道。
「咳~咳~」愚可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掩飾自己的尷尬,「確是奇談,令人不敢相信。」
我抽了抽嘴角,「是位飽學之仕,名叫解晉元,軒轅笙大乘境後嫁給了他,並且將他帶回了瑤池宮,師弟只知道這麼多。」
愚可舉杯示意,算是感謝我告訴了他一個八卦,喝完一杯,自顧倒滿,原本凝重的氣氛也消散了些許。
「玄極宗的歷史,師兄知道多少?」
「說來慚愧,此前以修行為重,對於宗門淵源,師兄知曉得零零散散,只對最近幾萬年間的是是非非有些興趣。」
愚可說得很委婉,我也聽得明白,只好捋了捋思路,捋了好一會兒,話道嗓子眼兒,我給咽了回去,問道:「五師兄可有龍髓玉,這段淵源實在太長,師弟不想以後見着其他峰主時再說一遍。」
「正是此理。」愚可笑了笑,翻出一枚雙獅玉符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
此刻我驚訝得無以復加,神念浸入龍髓玉後,我瞳孔大震,竟是不顧禮數,手指愚可,舌頭都不利索了:「你,你,你是,是丙一!」
「嘿嘿,賀師弟。」愚可燦笑道,「赤霞島初次見面,愚兄對你這位便宜師弟確實輕慢了幾分,望師弟不要介懷,今日一敘,愚兄甚感欣慰,這枚龍髓玉本就是你想要之物,當初奪人所好是愚兄不太地道,愚兄與你道歉了,這枚龍髓玉便算作愚兄的見面禮。」
說完,愚可竟是真的坐直了身子,與我施了一禮。
我自是不敢當此禮,立刻掰直了身子回禮道:「師弟常常自恃聰穎,偶有不敬之處,不論是對宗門亦或師門,望師兄見怪勿怪。」
「不至於,師弟名為小凡,實則頗為不凡,愚兄認下你了,往後遇事,盡可報愚兄名諱。」
「謝五師兄抬愛。」我變坐為跪,再施一禮。
愚可端坐受了這一禮。
「請愚師兄稍等片刻,師弟這就把齊師的猜測記錄在龍髓玉中。」
「不着急,記錄在這一枚上吧,那一枚里的地圖頗有收藏價值。」說罷,愚可又掏出一枚空的飛鳥玉符遞給了我,與御衙所用的統一制式的玄極宗龍髓玉並不一樣。
「是,師兄。」說完,我以茶代酒敬了愚可一杯,隨後仔細記錄起我與齊長老交流的收穫。
半晌後,我睜開雙眼見到愚可自顧添着麒麟木枝,正在悠閒地煮茶。
「師兄覺得此茶如何?」
「呵呵。」愚可擺了擺手,笑道,「愚兄並不好茶,只是師傅他老人家喜好此道,有些感懷舊事罷了。」
「原來如此。」我恍然,難怪初次見齊長老時,大殿內擺滿了極品茶具。
「對了,你鄧師兄浸淫茶道,若有興趣,以後可以與他交流交流。」
「原來鄧師兄還有這個愛好,聽師傅說他在宗內閉關,現在情勢危急,是否已經出關?」
「那倒沒有,鄧師弟天資絕頂,此次閉生死關,不破不立,宗門特批不與打擾。」
「天資絕頂。」我訝然。
愚可夸道:「鄧師弟是萬年難遇的啟元竅。」
「是他?」我微微一怔,「太康朝的皇帝?」。
「原來師傅與你說過了。」
「這倒不是,其實是我結拜二哥郝胖告訴我的。」我坦言道,「我早知道玄極宗囚禁着一位啟元竅皇族,只是不知其名諱,更不知他拜師齊師。」
「郝胖?」愚可目光瞥向爐火,仔細回憶了一番,「是那位抱着一隻小狐狸的胖子?」
「是,師兄好記性,他是渭東省龐源府涪城郝平的子孫。」
「郝平,沒什麼印象。」愚可微微搖頭。
「師弟有兩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我的好奇心已經翻騰起來了。
「嗯,說。」
「敢問師兄,光臨四海閣是為了何事?晏都大劫那一夜,師兄追那賊人而去,可有建功?」
「你怎會認為是我追的那人?」愚可笑問道。
「師弟猜的,岳掌門和四長老在行宮現了身,國師杜晨主持陣法被破,恐怕受了些傷,當時在晏都的前輩,我只知道還有師兄你了,所以猜測是師兄追去的。」
「猜得倒不錯。」愚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可惜猜錯了。這些都是後話,待愚兄看完要緊事再說。」
說罷,飛鳥玉符緩緩飄向愚可的手心,愚可撐開神念,緊握玉符,好像對此很是重視。
「師兄自便。」我見茶水又煮開了,茶湯色澤已經淡去,知曉愚可等待中獨自飲完了一壺茶水,這是第三壺了,想不到我記錄內容花費了一壺茶的功夫。
倒滿一杯茶水,學着陳道友傳授的方法,細細品了品。果然第三壺雖然茶湯淡去,但是澀味也隱去,清香之氣反而濃郁了幾分,頗為神奇。如今秘密交出,盡了人事,心裏好似放下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喝着茶,看着窗外麒麟木的樹葉隨着火靈氣流轉而微微擺動,猶如呼吸一般,竟覺甚是有趣。
百無聊賴中,一時看入了神,模仿起天地的呼吸,一呼一吸隨着樹葉一左一右,躺經竅穴的律動跟隨着呼吸的節奏,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在原本律動的基礎上,每一顆竅穴都在模仿身體呼吸的節奏,兩種節奏緩慢地疊加起來!
原來這就是火靈氣!
我開心得想要手舞足蹈,端着茶杯的手向上一揚,茶水灑了一身,原來茶水已經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