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蠍老祖似是得了失心瘋一般,剛剛降臨便自爆肉身,大笑聲中接連自爆元嬰和元神,始料未及的瘋狂,造成了強弱異位的局面。
一位仙人境妖族徹底消散,抹殺了四位大乘境修士,重傷六位妖族大能,也重傷了六長老以及另外五位峰主。
六長老方覺事不可為,若是此時六位大妖中任何一位再瘋狂一次,在場所有人有死無生,只好下令暫避鋒芒。
朱名等大妖瘋了一般,不顧重傷在身,糾纏而來,最終又拼死了三位峰主,碧蜥也在此戰隕落,另有兩位不出世的大妖隕落。
六長老和另外兩位峰主各自遁逃,終是擺脫了三位大妖的追殺。
回來的兩位峰主中幸有一位參與了談判的全部過程,如此流長老才了解了六靈山之議的經過,告訴我這些,算是給了我一個交代,就算他不告訴我,我名義上的師兄也會告訴我這些,這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不死不休的仇怨了。
而流長老發現我的經過還是因為我那一拳轟在了核心陣法所在的石室上,核心密室四周一共有四個甬道,分別對應四扇石門。我被困的密室是齊長老所有的,鑰匙只有齊長老有,流長老通知了宗門拿到了齊長老鑰匙的法陣,花了半個月煉製了一把新的鑰匙,這才找到了我。
我在赤霞島養傷期間,大戰正式開始了,流長老暫代長老主持赤霞島一應事務,隨後又來了四位峰主,整座赤霞島上聚集了八位大乘境,其中一位還是我的便宜師兄,名叫愚可。
六靈山之議是一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慘敗,玄極宗失去了十三位大乘境戰力,對玄極宗的打擊相當嚴重。妖族此次也算是元氣大傷,我想這件事應該只是一個引子,妖族已經得罪死了玄極宗,根本就是放棄所有孤注一擲的瘋狂。
我有一種預感,路小池的根本目的還是為了妖族,否則我實在想不通,雷蠍老祖為什麼甘願灰飛煙滅。
鶴鳴大陸再無寧日了。
有關路小池和她佈局目的的猜測,我沒敢說給流長老聽,玄極宗內唯一能給我信任感的齊長老已經飛升了,而且我的猜測並沒有確實的證據,只是綜合齊長老和我的所見所聞,我不可能僅憑一些蛛絲馬跡和天馬行空的想像去說服他人放下刀戈,何況妖族已經闖下彌天大禍。
最近赤霞島經常移動位置,調度繁忙,我在明師兄處住了兩個月,僅見了他兩次,第一次是帶我去他的住處療傷,第二次見他,他將我交給了愚可師兄。
愚可師兄是個瘦高個子,中年相貌,長臉,髮髻上插着一根黃里透紅的木簪,披着一身青白道袍,初見時他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交流之後才知道他是齊長老的第五位親傳弟子,愚可還告訴了我其餘幾位師兄分別是大師兄崔伯易,十一師兄拐武,十二師兄李成,十八師兄鄧恩熹。
我在閣內住了近三個月,平時也無瑣事,自從與五師兄見過第一面,聊了些各自的基本情況,愚可便吩咐我在閣內修行,再沒有人限制我的自由,岳正宗好似將我忘記了一般,也未有人安排我進入戰場。
在此期間我想過是否要離開赤霞島,但是在我向別人打聽到我們現在的位置以及鶴鳴大陸如今的現狀後,我打消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十月五日夜,愚可師兄歸島見了我一次,他推開房門時,我在他臉上看到了疲累的神色,明白如今的局勢確實不容樂觀,甚至替他捏了一把汗。
「老么,你傷勢恢復如何了?」
「謝五師兄關心,已經無礙了。」我見來人是愚可,趕忙坐起身將他迎到靠近窗台的茶几邊,「師兄請坐!」
「沒打擾你修行吧?」愚可倒是先客套上了。
「不敢不敢,師弟資質愚鈍,小睡了一會兒。」說罷,我輕輕吹了吹爐里未燃盡的香灰,添了把木屑,又塞進幾根麒麟木枝,重新點燃了煮茶的茶爐。
愚可盯着跳躍的爐火,出神了片刻,笑道:「師弟還是好茶之人。」
「師弟不敢,只是前陣子師兄不在,師弟出閣轉悠了一圈,碰巧遇見一位麓山院的陳道友,與他閒聊了幾句,臨別時陳道友送了我一套茶具,還有些麓山院自產的茶葉。」
「你們聊了些什麼?」愚可一副閒聊的姿態,目光卻是一直盯着爐火。
「師弟有一好友,名叫謝松,師承白玉崖,不知師兄可曾聽說過?」
「白玉崖?」愚可眉頭微微皺起,輕輕搖了搖頭,「不認識。」
「前任帝師句長青,師兄可有印象?」
愚可仍是搖了搖頭:「未曾聽說。」
我輕嘆一聲:「這兩人在晏都大劫中被言擄走,如今生死未卜。」
愚可轉回目光看向我,深深呼出一口氣,緩緩道:「言最近一次出現在北潢省,現在應該已經闖進雲州了」。
「還沒抓到嗎,人手不夠?」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愚可微微一怔,看我的眼神銳利了不少:「確實抽不出人手。情報說此人功力極其深厚,與大乘境只有一線之隔,宗內安排了十二人追捕言,只要人沒跟丟,抓到他是早晚的事。」
我一聽玄極宗抽不出人手,愈發確信了陳道友的消息:「島上在傳,三宗北伐的事是真的?」
「那位姓陳的小友說與你聽的?」
「嗯。」我點了點頭。
「無非是討個說法,本宗屹立鶴鳴大陸十萬載,風浪再大也自巋然不動。」愚可沉聲道。
「如此說來,三宗挪移陣果真全都失效了?」我驚訝於路小池的佈局,難道她並不是想通過我把起靈陣傳授給玄極宗,還是說她這步棋是雙線並舉?
「你給流長老的起靈陣是真的?」愚可語氣平靜。
我腦子一片混亂,陷入了自我懷疑,一時沒顧上回答愚可的問題。玄極宗麓山院肯定是沒有起靈陣的,這起靈陣又一定與路小池有關係,既然不是我交的,難道是?
「司義?」我身子微微前傾,眼神中滿是驚訝。
愚可明白了我的意思,解釋道:「司義自縛時為表誠意交出了起靈陣,並且以挪移盤為餌佈下了六靈山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