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佐恩。
返回的路上,納德的臉色一直很陰沉,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米勒,爹地……」納德欲言又止,如鯁在喉。
「爹地,你想說什麼?」我心裏也會難過,不知道該怎麼勸說。
「……沒什麼。」納德收了一口氣,面色又恢復平靜。
看着他的樣子,我隱隱覺得不安,總感覺他有什麼事情要交代,但又不好讓我知道。
「爹地,到底什麼事情?你就告訴我吧!」
納德臉色更加凝重,「沒什麼,現在佐恩出了這種事,我們兩家的聯姻怕是要失敗了。」
「現在唯一所能期盼的,就是佐恩能夠脫離生命危險。只要他能保住性命,哪怕你們的婚期延後些時日,也是最好的結局了。」
我聽了,徹底傻眼,「什麼?」
「現在鬧成這樣,我還要嫁給佐恩嗎?」
「對,你必須嫁給他。不管他成什麼樣子,只要他活着,你都得嫁給他。」納德一臉堅決,不容置疑。
「……」我瞪圓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當然了,佐恩現在成了這樣子,很大原因都是我造成的。
為了彌補,即便他成了植物人。我也應該要嫁給他,好好陪伴他,照顧他。
可是…
我現在心亂如麻,根本沒有心思去想結婚的事。
「爹地,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我心意已決,你不要再說了。」
我張了張嘴,還想再爭辯幾句,可看到納德那決絕的神情,又把話咽了回去。
一路上,我都沉浸在低落又糾結的情緒里,心亂如麻。
回到城堡。
我被關進了房間,傭人和保鏢們24小時看守着我,根本不允許我出房間半步!
我沒辦法,只能每天呆在房間。
……
五天後。
佐恩經過搶救,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就是還住在重症監護室,沒有甦醒過來。
這個好消息,讓兩大家族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
我得知這個消息後,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然而,佐恩脫離生命危險後,杜邦家族卻態度強硬地要求取消婚約。
這一消息,無疑在本就緊張的局勢中又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整個威爾遜家族似乎陷入了滅頂之災,個個愁眉不展。
家庭聚餐時,就連我那兩個高傲的姑姑,也都顯得心事重重。
納德終日坐在昏暗的書房中,眉頭緊鎖,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他的憂愁而變得凝重。
威爾遜家族的其他成員,也每日都聚集再一起開會。
當然了,這些會議從來不允許我參加。
而我也沒有興趣參加這些亂七八糟的會議,我現在想的是怎麼離開家族,怎麼去尋找池宴忱和那個花匠。
……
轉眼。
已經到了九月份。
整個家族的成員似乎又放鬆下來,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樣愁眉不展。
很顯然,他們找到了解決的方法。
同時,我那兩個姑姑,又恢復了之前傲慢又尊貴的樣子。
「這是什麼情況?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整個城堡似乎在隱藏着一個秘密。
而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秘密是什麼?
只有我不知道。
而城堡裏面,最近傭人們總是在忙忙碌碌的裝飾,把城堡打造的煥然一新。然後,城堡的各個角落都貼上三角形的印記,像是某種祭祀之前的準備。
看到這些,我心裏咯噔一沉。
之前,是誰對我說過,威爾遜家族每隔十年就要獻祭一個家族成員?
看現在這個情形,不會是又到了獻祭的日期吧?
「這些人到底在搞些什麼?」
我試圖向傭人和保鏢詢問,但他們都對我避而不答,眼神中甚至帶着一絲憐憫。
尤其是納德,最近看我的眼神總是帶着無奈和憐憫,態度更是無限慈愛。除了限制我的自由,其他方面基本上無微不至。
「天吶~,要獻祭的人不會就是我吧!」我心底越發不安起來,如墜冰窟。
現在加族已經沒有合適的祭祀成員,只有我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夜幕降臨。
趁着夜色,我佯裝熟睡,等看守的保鏢稍有鬆懈,我便偷偷溜出了房間。
城堡里一片忙碌的景象,那些三角印記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
我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走廊中,避開忙碌的傭人,朝着家族祭祀的禁地走去,我記得那裏有一些古老的典籍,或許能從中找到線索。
剛走到禁地附近。
就聽到裏面傳來納德和幾位長老的聲音,「這次祭祀不能出差錯,必須確保家族的平安。」納德的聲音低沉而嚴肅。
「可是用這種方式,真的能平息災難嗎?而且米勒她……」一位長老有些猶豫。
「沒有別的辦法了,這是家族的傳統,也是我們生存下去的希望。」納德決絕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難道這次的祭品真的是我?難怪他們對我的看守如此嚴密,難怪他們似乎不再為婚約的事而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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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想要逃離,卻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花瓶,「嘩啦」一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誰?」裏面的人聽到動靜,大聲喊道。
我顧不上許多,拼命地跑了起來。
「站住。」
我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我心慌意亂,連忙向禁地後院跑去。
後院特別的大,也特別的空曠。
當然了,守衛也特別的嚴格。
我剛一靠近,一大批保衛員就警惕的端着槍,氣勢洶洶的向我靠近,「是誰?」
我心裏一慌,立馬報出自己的身份,「是我,米勒!」
「小主人,你怎麼會來這裏?」
「呃…我晚上睡不着,就閒逛了逛!沒想到就逛到這裏來了……」
保衛員一臉凝肅,「小主人,這是威爾遜家族的禁區,沒有經過同意,不可以擅自進入。」
我吞了一口重氣,心有餘悸的說:「哦哦,我這就走,這就走。」
說完,我立刻腳底抹油,想往回走。
「嗚哇嗚哇…」
剛走兩步,屋內忽然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在這寂靜的夜晚,嬰兒的哭聲顯得格外悽厲和慎人。
我下意識又停住腳步,扭頭看向我身後的別墅。
「怎麼有小孩子的哭聲?」
我滿心疑惑,這禁地中怎麼會有嬰兒的哭聲?
而且祭司的祭台,就在禁地後面。
很顯然,這是與家族祭祀有着某種不可告人的關聯。
保衛員們也面露驚色,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低聲呵斥道:「小主人,別管閒事,快離開這裏!」
但我怎能就此離開?
那哭聲仿佛有一種魔力,吸引着我去探尋真相。嬰兒每一聲悽厲的啼哭,都像用力抓在我的心弦上,將我的心抓的好疼。
「這裏面關着嬰兒嗎?」我不顧保衛員的阻攔,朝着哭聲的方向走去。
「小主人,你不能進去。」保衛員死死攔着我,不讓我靠近一步。
我冷硬的看着他們,迎着他們的槍口往前走,「讓開,要麼你們開槍打死我,要麼讓我進去。」
我知道,他們絕不敢對我開槍。
同時,他們也休想攔住我。
「小主人,請別讓我們為難。」
「讓開,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保衛員們一臉凝肅,不敢讓路。
「別忘了,我是你們的小主人,是威爾遜家族未來的繼承人。我現在要進去,你們誰敢攔我?」
說完,我不管不顧的向裏面走。
保衛員們想要阻止我,卻又不敢對我動手,只能在後面焦急地呼喊。
我快步來到別墅門前。
門虛掩着,輕輕一推就開了。
裏面瀰漫着一股神秘的氣息,昏暗的燈光搖曳不定。
「嗚哇嗚哇!」嬰兒的哭聲越來越清晰。
我順着聲音來到一個房間,推開門,看到一個搖籃。
裏面躺着一個小小的嬰兒。
嬰兒車周圍環繞着奇異的光芒,光芒中似乎有一些若隱若現的符文。
我走近一看,一個大概只有三四個月的嬰兒正在啼哭。小傢伙孤零零,身邊沒有一個人陪伴。
我的心猛的一揪,下意識上前想抱住嬰兒。
「哦哦,不哭不哭。」
「嗚嗚嗚…」嬰兒顯然是餓了,我一抱起他,他就張開小嘴在我懷裏亂拱。
我有些手足無措,看着懷中這可憐的小傢伙,心裏滿是憐惜。
我環顧四周,想找找有沒有什麼能餵他的東西,可這房間裏除了那散發着奇異光芒的搖籃,再沒別的顯眼物件了。
就在這時。
納德他們也追了過來,看到我抱着嬰兒,納德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米勒,你把孩子放下,你不該來這裏,更不該碰他!」
我抱緊了嬰兒,警惕地看着納德:「爹地,這孩子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麼?」
納德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着怒火:「米勒,你不需要知道這些,這是家族的機密,你現在趕緊把孩子放下,回你的房間去,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不,爹地,你要是不告訴我真相,我是不會放下他的。」我倔強地說道,目光堅定地與納德對視着。
一位長老在旁邊焦急地勸道:「小主人,這孩子關乎着家族祭祀能否順利進行,關乎着整個家族的存亡啊,你不能任性。」
「關乎家族存亡?就靠用一個嬰兒來祭祀?這是什麼殘忍的傳統!」我又驚又怒,眼眶泛紅,「難道我們家族的平安就是建立在這樣無辜的生命之上嗎?」
納德無奈地嘆了口氣:「米勒,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這是先輩們流傳下來的規矩,每十年必須要有這樣一場祭祀,獻上特殊的祭品,才能平息家族面臨的災禍,這些年我們一直都遵循着,才能保家族至今的安穩啊。」
「那也不能用一個孩子啊,這太沒人性了!」我大聲反駁着,懷中的嬰兒似乎感受到了緊張的氛圍,哭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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