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蘇東山努力消化記憶,想着自己是個冒牌貨,可得把原主的言行舉止跟脾性都摸熟了。
千萬不能被人發現端倪。
畢竟這個世界有神、人、仙、魔、妖、鬼,能修仙長生。
有修仙就有奪舍、搜魂。
這是常識——蘇大爺是有知識儲備的!
可當他遍尋記憶後就沉默了。
原主這乾的是人事!
測試靈鹿奔跑速度,燒靈鹿尾巴;驗證靈犬是不是比土狗更有靈智,把靈犬拴在茅廁里;幫同窗鴻雁傳情,反手舉報給夫子
他娘的,跟人沾邊的事這廝是一點不干啊!
談不上大奸大惡,在書院內卻也算是人憎鬼厭,狗見了都躲着走。
蘇東山一手恨恨攥拳,一手摸摸下巴自我攻略:還好,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徒,也沒有太多細節要注意,有希望!
他趕忙沖遠處招手:「喂,喂,那位帥,咳咳,那邊好心的師兄,師姐,救命!」
「喂,餵」
看來書院的風氣還是不錯的,雖然隔着很遠,湖面還是飄來兩隻小船。
蘇東山心底確定好對策——對方要是問他為何落水,又是怎麼隔這麼遠跑到湖心亭的,自己就說自己泛舟游湖,人落水了,船不知飄哪兒去了。
在他期盼的目光中,兩隻小船緩緩靠近。
兩條船,五個人,跟蘇東山一樣,都穿書院的制式青白儒袍。
三個沒印象。
另外兩個讓蘇東山有種親切的熟悉感。
一個比他瘦,細眉窄顴,薄嘴唇,頗具女性柔美。
一個略胖,面相白淨,頗顯憨厚。
瘦的名為季博長。
胖的名為王文潛。
見到這兩人,蘇東山眼睛一亮。
記憶中這二人是原主死黨,平時沒少給他出謀劃策,很受原主信任。
按照原主的話,三人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按蘇東山的評價就四個字——狐朋狗友。
這次考校失利,也正是二人攢局,拉着他泛舟游湖,喝酒聊天。
如果沒記錯的話,原主正是受了這二人的「鼓勵」獨自上前跟美人搭訕。
結果對方是書院諸多夫子、學子心目中的「女神」葉繼微
蘇東山心底暗暗猜測原主是中了算計還是一場巧合。
可記憶中這兩人跟原主是一路貨色,應該沒那個腦子,也沒什麼特別動機要算計他。
再說了,這二人也知道自己老爹是副院長,算計他就不怕得罪老爹?
當然,這事沒完!
雖然這些都是原主造的孽,但現在落到了他的身上,讓他剛穿越就要面對這種狗屁倒灶的事。
等他解決眼下麻煩,再去弄清事情真相。
真要是跟這兩個人有關,自然是跟他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蘇東山心底計較妥當,看着小船靠近,眯眼大笑,招手道:「季兄,王兄,你們來得太及時了!
快帶我回去換身衣服,湖風吹得我太冷了!」
話音未落,兩隻小船離岸邊還有近三丈遠的時候就停下了。
蘇東山;???
這麼有距離感的嗎?
季博長、王文潛還未來得及開口,另外三人就叫開了。
「蘇東山,你這不知廉恥之徒,居然輕薄葉夫子!」
「葉夫子一介女流,盡心盡職授業解惑,卻受你這等污糟之人的調戲!」
「做下這等醜事,與禽獸何異?」
蘇東山皺眉。
這三朵奇葩打哪兒跑來的?
印象里喝酒沒這仨。
從他落水再到上岸,沒有多少時間。
幾乎是他剛進省身亭,這幾人就駕船過來了。
時間上銜接的剛剛好。
「有貓膩啊。」
蘇東山收起心思,看白痴一樣看着三人:「你們三個鬼叫什麼,哪隻眼睛看到我輕薄葉夫子了?」
「你!」
三人感受到了濃濃的羞辱。
從對方的眼裏,他們看到了嘲諷、不屑。
他怎麼有臉擺出這樣態度的!
「蘇東山,你厚顏無恥!」
「你枉為儒家弟子,枉顧禮義廉恥,讀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
「你別以為你爹是副院長就可以為所欲為」
蘇東山掏了掏耳朵,打量其中一人,不住咋舌。
那人被看得惱羞成怒:「你看我做什麼!」
「你不是說讀書讀到狗身上去了嗎,我看看能不能從你身上拿回來。」
「你,你」
那學子沒想到蘇東山竟然如此粗鄙!
蘇東山擺了擺手,示意他閉嘴,看向季、王二人:「季兄,王兄?」
他才懶得跟這些嘴炮選手嘰嘰歪歪,趕緊離開這裏,回去換身衣服是正經。
身上的儒衫也不知何種材質,濕透之後緊緊貼着身上,濕漉漉、黏糊糊,實在是不舒服。
然而兩人卻沒有回應蘇東山乘船的要求,反而是一臉痛惜。
「蘇兄,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虞夫子那般嫻靜溫婉的人都動了怒。」
「蘇兄啊,男人點,出來道歉吧!」
「你爹都氣成那樣了。」
蘇東山:!!!
背刺?
還真是我跟兄弟心連心,兄弟跟我玩腦筋。
本以為自己弄清事情真相得費些功夫,沒想到這倆貨這麼「跳」,一下子就驗證了他心底所想。
蘇東山呵呵一笑:「季兄,王兄,是你二人邀我泛舟游湖,也是你二人極力勸酒,更是你二人慫恿我美人在前,不可錯過。
怎麼,現在出來冒充正人君子?」
這時蘇東山發現原主潑皮無賴身份的好處了——說話不用顧忌這個那個的,爽!
反正自己名聲在外,這二人往日又與他相熟,拉他們下水還不容易?
然而季、王二人卻憤然道:「蘇兄,你這話什麼意思?嘴長在身上,酒是我二人勸你就喝的?那些混賬話是我們讓你說的?」
「蘇兄啊蘇兄,你可真是不識好人心。我等前來本想勸你認個錯,爭取院方個寬大處理,沒想到卻遭你如此詆毀,真是讓人失望!」
「蘇兄既然如此不識好歹,便自己在這等着領罰便是!」
二人說完,蕩舟離去。
旁邊三人也隨之調頭。
沒走兩步,他們似乎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回頭怒斥:「蘇東山,讀書、做人失敗至此,你有何面目立於天地間?」
「蘇院長那樣人物,卻因你顏面盡失,你可有一絲愧疚?」
「我若是你,就該投身入這聽潮湖,自溺而亡!」
蘇東山眯眼而笑。
好好好,紅酒鴨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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