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e———」
阿拉索雙手插進地面,黃金色的秀髮已經變成了一團枯草,跳蚤在裏面做窩。
哪怕胃已經吐到什麼都不剩,但喉嚨依舊在乾嘔。
根本不用抬起頭,他就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
腐爛的屍體沿着道路四散着倒下,嗡嗡作響的蒼蠅們像是烏雲一樣從一具屍體轉移到另一具屍體。
肚子溜圓的鬣狗們拖拽着尾巴、吐着舌頭大搖大擺的靠近了趴在地上的阿拉索,不斷審視着他背後那台咆哮個不停的怪物。
「嘿,小少爺,受不了就回去吧。這沒什麼好看的,前面都是一樣的景象。你是部落的朋友,我們不希望你出事。」
幾個倚靠在吉普車上,穿着部落服飾的黑人士兵們見狀抄起了老舊到像是二戰時期的AK,毫不猶豫的朝着鬣狗們打了一梭子。
「惡~~~」
留下了兩條屍體後,鬣狗群們一邊嘶吼着一邊夾着尾巴就跑了。
「哈。沒問題,謝謝你們,讓我們繼續前進吧。」
阿拉索手背擦了擦嘴角,攥緊了手上的相機,咬着牙爬了起來。
「好吧好吧」
隊長敷衍的回覆後,操着土著語重複了命令。
發動機點火,等阿拉索上車,按照命令繼續朝着乾旱地區深處駛入。
「我說,你既然不是那些來殺人玩的變態,幹嘛還要往裏面走?」
看着強忍着不適依然打開相機竭力捕捉着鏡頭阿拉索,隊長忍不住問道。
「我嗎?」
阿拉索思索了一會兒,捋了捋自己被風吹起的頭髮。
「一開始,只是想見識一下吧。攝影界有句話叫做,如果你拍的不夠好,那是你拍的還不夠近。」
「之前,你們這邊很多照片都拿了大獎,出了名。我一開始是奔着出名來的,想拍點震撼人心的照片,告訴朋友自己做出了點成績。」
他右手摩挲着手上被汗水和泥土抹上一層泥鎧的佳能,嘆了口氣,語調平淡卻真實:
「但是現在,我只想多拍一些你們這裏,至少,要讓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至少,對的起送我相機的朋友。」
隊長看着阿拉索,嘲諷的話塞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只能是扭過頭嗤笑一聲。
「沒用的,幾年前你們也報道了,但是也就那麼幾個月,也沒有救到什麼人。只是你們以為做過了,這一切就已經過去了。」
「呵,過去?阿非利卡永遠都用大乾旱,你們只是覺得自己買過一次贖罪券,就可以不管了罷了。」
阿拉索抬起相機,「咔嚓」一聲,又記錄下一張悲劇:
「哪怕能來一個人,那也好過沒有。」
越過地平線後,三台滿載士兵和醫療人員的武裝吉普正追着阿拉索乘車的車轍和灰塵吊在後面五分鐘內隨時能趕到的距離。
阿拉索的聲音通過對講機斷斷續續的傳遞到後面三台車上。
「藍大人,我們就這樣讓爵士他繼續下去嗎?我有些擔心他的心理」
一名女性戰地醫生有些擔憂的說道。
藍搖了搖頭,眯着眼睛,充滿信心:
「這是紫姐姐的命令,而且,我相信阿拉索,他不是軟弱的人,磨難,只會讓他的精神更加閃耀。這,會是他邁向一名真正爵士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