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凌晨三點鐘的時候,我已經困意上涌,無論如何也堅持不住了,此時我仰天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眯開了一道縫隙,突然就看到了在天花板上有個人影。
因為我們的房子不遠處是工地,所以晚上燈火很亮,再加上我們的出租房裝的窗簾,本來就是非常普通而且淺薄的窗簾子,外面的光線很容易就透過來,我們也住的習慣了,平時也不怎麼在意。
但此時我看到天花板上的人影,造型就像是一隻蜘蛛,就像是粘連在天花板上一樣,顯得格外恐怖,我簡直不相信這畫面會出現在我家裏,此時我眯着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與此同時,我甚至於還看到了那天花板上的人,竟然還是一個女人,披頭散髮的,和剛才看到的那鬼影一模一樣,我心中忐忑,暗道不會是見鬼了吧,此時我尿意上涌,卻怎麼也不敢爬出被窩出去尿尿,只能別着,然後忍着尿意抱住了詩漫,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就像是睡覺一樣。
但是我看到,那鬼影的身體突然怪異的扭曲了起來,然後反着身體猶如蜘蛛一樣爬了過來,那脖子突然伸長,我都感覺到了,它的頭髮打在了我的臉上,她正在看我,那倒掛的臉上竟然有一雙空洞的的眼睛,嘴巴突然張開了,像是在笑一樣,但我看不到她的牙齒,也看不到她的眼珠子,整個看起來就某個東西穿着一身人皮一樣,尤為恐怖詭異。
我身上都是冷汗,而此時也將詩漫給熱醒了,詩漫伸了個懶腰,貌似要坐起來,我當然不希望她坐起來,生怕她看到那鬼東西,畢竟我女朋友的膽子比我小得多,由於家庭的緣故,她從小就被嬌生慣養,相信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十分天真,我不想在她純潔無暇的心中印上這麼一個恐怖的印象。
&恆,你身上好燙,是不是發燒了?」詩漫揉着惺忪的眼睛正要去開燈,而我卻看到了那道黑影閃電一樣的,急速的朝着客廳裏面潰逃過去,那張始終都在看我,仿佛就盯准了我一樣,詩漫將等打開,我這時候也睜開了眼睛,當周圍恢復了一片光明之後,我內心的恐懼也就不那麼強烈了。
&剛才做了一個噩夢。」我說到,有史以來我是第一次和詩漫撒謊,其實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因為我沒辦法才這麼撒謊,我不希望她被我說出來的事實給嚇到了。
詩漫臉上綻放着笑容看着我,猶如一朵嬌艷的花朵一樣,她突然抱住了我,將我的頭埋在了她那豐滿的胸脯上,甜甜的說到:「不怕不怕,老公,有我在這裏呢,不會有誰來抓你的,我小時候做噩夢,我媽就是這麼安慰我的。」
我一陣苦笑,將詩漫摟在懷裏,心中已然十分不安,我抬頭看向天花板,但是一幕讓我都想不到的畫面出現了,在天花板的角落裏,竟然有一個血色的腳印!
我大驚失色,立刻下了床朝着客廳十分警惕的走過去,然而我發現在客廳新買的沙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一片黑色的污漬,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全身都是煤炭,然後在沙發上滾過去,沙發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印子,我走了過去。
突然有人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立刻閃過身子,手已經捏成了拳頭,卻發現是詩漫在我身後,詩漫說道:「你餓不餓?」
&還好……晚上就不要吃東西了,會給內臟造成負擔的。」我說到。
詩漫溫柔一笑:「偶爾吃一次也沒關係咯,我給你下點麵條吧?我也先吃麵。」
我拗不過她,也就答應了,此時她去了廚房,而我坐在沙發上,既然沒了睡意,我也就乾脆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看了起來,現在是下半夜,正好是某一場足球賽重播,我立刻拿了點餅乾一邊吃一邊看,只是我下意識的看向那沙發,卻發現沙發上的黑色印子又離奇的消失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暗道是不是最近自己工作辛苦了,所以產生幻覺,畢竟買回來沙發之後,我就一直心緒不寧,這沙發總不可能有問題吧。
我撫摸了一下這沙發,突然有一個女人的呻吟傳入了我的耳朵,我以為是詩漫在說話,悄悄的走了過去,從後面將穿着圍裙的詩漫抱住,咬着她的耳朵說到:「老婆,剛才你在叫?」
&什麼呀,你趕緊去擦擦桌子,我們吃夜宵了!」詩漫非常麻利的將麵條下好,又煎了兩個荷包蛋,而後也就沒發生什麼事情了,晚上那神秘的鬼影也沒再出現,下半夜相對於安穩了很多,也許是詩漫做的那道飯菜太溫暖人的緣故吧。
到了第二天一早,詩漫早早的離開了家,而我收拾了一下家中的衛生,也出門了,因為是在動物園工作,所以早上通常都是9點上班的,我家離動物園很近,根本不用坐車子,在去往動物園的路中,我會經過一座橋,這是一座小橋,叫做寸連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它是這個名字,反正每次經過這座橋的時候,我就會看到很多相師在橋面的行人路上擺攤。
他們排的很整齊,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其實這些都是老上海,有些人能說會道,非常擅長忽悠人,好幾次他們都叫停了我,想給我看相,但隨着我每天都路過這座橋,他們也就不再追問我了。
寸連橋一共才二十來米,很平坦,所以也不能稱之為橋,下面似乎是一道暗河,但河水渾濁,灑滿了各種的漂浮物。
我經過最後一個相師的時候,那相師似乎是個瞎子,高高的暗道:「閣下身上陰氣濃重,想必最近應該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了吧。」
我一愣,腳步也停頓了一下,我看向那相師發現,這個相師和別的相師不一般,看起來道骨仙風的,有點像是電視裏那些下山遊走的老道,不過卻是個瞎子,而且坐在一張椅子上,旁邊是一面旗幟,上面寫着心誠則靈的繁體字字樣。
我猶豫了一下,但現在離上班刷卡也很近了,我如果停下來,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呢,而且這如果是個神棍,看到我上門就會套錢,套錢是上海人的說話,意思和東北的仙人跳差不多,就是上當受騙開了一個頭,後面就像是電視連續劇一樣,對方會不斷套你口袋裏面的錢。
我還是選擇離開了,來到動物園的時候,我發現大家早早的一群人都聚在一起了,這天是周一,周一早會應該是九點半才開始,但現在才八點半而已,我一時間想不通怎麼這麼早園長就召集了我們。
園長遠遠的看到了我,朝着我招了招手說道:「小蘇,你過來,過來快點!」
我過去了,朝着售票處的程橙打了個招呼,讓她幫我刷卡,程橙是園長程國慶的女兒,大學畢業後找不到工作,就來她父親管轄的動物園裏面,混了個售票處的噹噹,其實這個女孩子專業是教育,不過在上海這個地方,不缺有教師資格證的大學生,尤其是外地人。
我加入了員工的隊伍中,站在了最末尾,因為我是資歷最輕的,園長開了個會議,說是馬上要五一長假了,讓我們將動物園各個地方都打掃一下,通常人們放假的時候,就是我們最忙碌的時候,像是昨天,我也是不得已才請假和詩漫去買家具。
在動物園裏的工作,無非是和動物們打交道,也和平常一樣,忙着忙着就到了晚上的六點鐘,一般到這個點也就下班了,下班之前,一般我們都會在單位裏面洗澡的,因為身上沾滿了動物的毛髮和糞便,總不能帶着一身臭味回家吧。
我也和其他大老爺們一樣,正在澡堂的單人淋浴室裏面洗澡,準備洗掉一身的疲憊,突然在這時候,我問道了一陣怪味道,我連忙睜開眼睛,卻發現澡堂裏面的水不知道什麼時候衝下來的時候變成了血了。
我身上也都是血,地上更是瀰漫成一片,我大驚失色,里麼後退,但我準備出去的時候,突然發現門上鎖了,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朝着澡堂裏面喊道:「有人麼?有人嗎?!我這邊門被上鎖了,誰幫我一下!」
但我喊叫了很久都沒有人回答我,明明剛才洗澡的時候是一大群人進來的,到現在才不過七八分鐘,竟然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