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一過,很多人又要和家人離別,到異鄉打拼,離家帶着滿滿的愛和食物。
唐沐萱坐在電腦桌前拿着手機,看着沐洛河給她發的消息,她以為沐洛河會讓自己過完十五,沒想到這一切來的這麼快。
唐沐萱站起身走到門口看着熱鬧的樓下,她不知道該怎麼對媽媽說出這話,自己15歲被帶走,時隔七年未見,七年後沐洛河難得放她回家和家人團聚,相處不到一個月又要分開了嗎,可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以前媽媽因為自己不知病倒了多少回,身體大不如以前,這次終於回家和家人團聚,短短半個月媽媽沒有吃藥臉色比以前好太多了。
哥哥說的對,
第335章勾結外敵,滿門抄斬
一大早上我就被一大群人吵醒,吵鬧聲夾雜着尖叫聲。
我揉了揉眼睛剛從床上坐起來,剛準備下床。
腳步匆匆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為首的人一腳踹開房門,帶着一群官府的人闖進來。
深閨女子哪裏見過這場面,我火速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體。
小翠也第一時間攔在我前面。
「還不跪下接旨。」為首那人手拿聖旨,聲音尖銳,趾高氣昂地看着我。
聽聞我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惑,跪下接旨
「周氏一族族勾結外敵,證據確鑿,即刻起成年男丁就地抄斬,其餘均流放邊疆。」
聽到這個消息我如五雷轟頂般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我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他說什麼?勾結外敵?原地抄斬?流放邊疆?
我爹貴為丞相,雖不曾做過什麼大的貢獻,但從無害人之意,更別提說什麼勾結外敵。
我咬了咬牙,憤然地看着他「此消息不實,我不接。」
他翻了個白眼,鄙夷之色更甚
「由不得你。」
揮揮手吩咐官府的人強按住我接下聖旨。
我咬咬牙,眼睛都要瞪出火來,但哪裏抵擋的了一介武夫。
突然院子裏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帶着無盡的悲鳴。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披上外袍連滾帶爬跑過去。
娘親披頭散髮抱着我爹爹的身軀仰頭痛哭,悲鳴直插雲霄,幾近崩潰。
而他的頭顱早被砍下滾到不知何處,血流成河。
我被眼前這一幕駭的說不出話來,再也忍不住嘶聲大叫了起來,眼淚橫流。
僅一天時間,我的娘親便油盡燈枯了。
當晚,她便殉情而死。
在她去世前依舊帶着笑顏和我說「寧寧,你要記得周家是被冤枉的,我們不是亂黨,那封信是與我們丞相府無關,不過是朝廷上有人想除掉我們的藉口罷了。」
那晚,夜靜悄悄的,月色慘澹,周府被官府的人偷偷用一把火燒掉,不留一絲痕跡。
一夜之間,光彩照人的周府大小姐不復存在,現在活着的只是罪臣之女周賦寧。
從那天起,我和小翠被官府的人押送到邊疆。
我跟小翠白衣覆身,細頸手腕,無一不被桎梏囚住。
一路上,顛沛流離,吃了不少苦頭,我被最惡毒的語言辱罵,沾了鹽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打在我的身上,打的我皮開肉綻。
人人皆可凌辱我,只因我是罪臣之女。
我恨極了,很多時候都想一死了之。
唯一支撐我活着的,也只有等他回來。
他是將軍府上那個少年郎。
少年郎縱馬京城,輕狂肆意。
我與他從小長大,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此番變故,他遠去邊疆抗敵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去一遭路途遙遠,能否活着都是未知數。
三個月後,歷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邊疆。
還真如書上所述,一派民不聊生的景象,一年幾乎都是大旱,以至於村民們顆粒無收。
正值冬天,我跟小翠衣着單薄,甚至穿的還是單衣,哪裏能抵擋得住如此寒冷的天氣。
我跟小翠冷的瑟瑟發抖,只能抱團取暖,我咬破舌尖血使自己保持一絲理智。
「快跑啊,聽說當朝太子開倉賑災了!現在過去能領一碗粥呢。」
人群中有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聞言街上幾乎所有人往同一個方向跑去,差點沒把我撞倒。
趁大夥都被此事吸引過去,我哆嗦着取下頭上最後一根我娘親送我的玉簪子。
這是我全身上下唯一值點錢的東西了。
我把簪子塞到官兵口袋裏,哀求他放我們走。
「好歹也是個大小姐,也就這點東西。」他嗤之以鼻,但是眼裏的垂涎之色還是被我看的一清二楚。
看他似有松嘴的意思。
我斂了下心神,裝模做樣的推讓了幾分「官爺您就收下吧,反正也不值錢。」
明眼人一看這簪子都價值連城,但是為了逃脫我只能如此。
他望了望四周看沒旁人注意就把簪子收下,悄悄把我跟小翠的腳鐐手鐐給解開。
正當我鬆了一口氣時。
「咦,你這個月牙吊墜看起來挺好看的,讓我看看。」
不好!
說着他伸手就往我脖子處伸來,馬上就要碰到墜子了。
電光火石間我忽地的往後一躲,不能讓他搶走!
他看我還敢躲,火速起身想把我抓住。
或許是動作太大引起其他官兵的注意,紛紛看向我這邊。
我暗叫一聲不好。
「小翠,跑!」我快速低聲跟她說。
沒了束縛我們很快混入前去領粥的人群中,消失不見。
按照以往我的體力肯定是能被他們追上的,但是這三個多月來,風吹日曬,跋山涉水。
我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嬌弱小姐周賦寧了。
隊伍很長,排了很久,長時間的飢餓與身上的疼痛讓我有點體力不支。
正要到我時,我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倒下之前我聽到小翠焦急的叫喊聲和一個熟悉的身影。
身姿像極了少將軍景程。
我昏倒了好久好久,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裏,像躺在一片雲里一樣。
夢中我又回到昔日的丞相府,我像往常一樣雙手撐住下巴在窗邊看月亮,月上中天,皎潔溫柔。
山風拂發,吹過少女懵懂的心事。
少年踏月而來跟我道別。
「明日我將隨父出征邊疆,此去一別,再見不知何時,我來與你道個別。」
少年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爾不群英姿。
「不論如何,等我回來。」他雙手捧着我的臉,眼裏閃着湛湛星光。
他把一個成色極好的月牙吊墜輕輕掛在我的脖子上。
畫面一轉我還看到景程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以一敵百,勢如破竹。
最後卻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過度的驚嚇讓我驚醒,一下子睜開眼。
入眼處的陳設與夢中的丞相府不斷重合,我一時之間竟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我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突然一道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醒了?」
我聞聲一看,瞳孔急劇皺縮,這長得也太他媽像景程了。
雖說不像個八九分,五六分還是有的。
不同於景程的眉眼溫和,此人眉眼過於冷凌,無端生出一股威嚴之色。
他看我沒回話,用手在我眼睛面前揮了揮「傻了?」
我趕緊晃晃頭,瞪大眼睛說「沒,沒傻」。
他爽朗一笑,眼神複雜而微妙,透着明顯侵略性的眼神。
但又像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的影子。
而旁邊的下人適時回答道「好久沒見到殿下笑的如此開心了。」
瑪麗蘇劇情拉滿。
事已至此我不可能還不知曉眼前人是誰,正是當朝太子宋邑真。
傳聞此人心狠手辣,手段非常。
但是看他好像沒有認出我是誰,我舒了口氣。
畢竟畏罪潛逃,罪加一等,要是被他發現,死罪難逃。
「臣女王芙謝公子救命之恩,若有來日,必當湧泉相報。」
以防被認出我特地編造了個假名,而且還是先逃為妙,此人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主。
我邊說邊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色。
聽聞此話他的臉色略顯陰沉,眉頭微蹙「不行,你身子弱,好好休養幾日再說。」
雖不知道他為何對我這樣好,我雖想出去,但是反抗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用。
而且目前看來他沒有害我的心思,說不定還能打探打探景程的消息,我只好留下。
一陣凌亂而慌忙地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停在門外。
「傳前方急報,景少將軍帶隊人馬誤中敵軍陷阱,目前生死不明。」
我猛的抬起頭,耳畔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
隨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門口,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然而我死死的掐住手心,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敏感如他還是一眼發現我的異常,他把手附在我手背上安撫我。
我如受驚的小鹿般猛地一抽,抬起頭望向他。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玩味道「你可認識那少將軍不成。」
我搖了搖頭,一口否認認識他,只是哽咽的說
「聽聞少將軍風姿出眾,驍勇善戰,我只是替他感到可惜罷了。」
「我與他比,誰更風姿出眾?」他冷不丁地提到。
看着這張與景程相似的臉,我強忍着內心的不適,喝下的粥食都快要吐了,話到嘴裏還是誇他更好看。
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滿意地拍了拍我的頭,轉身離去前還撂下一句話
「晚上我再來看你。」
他走後我終於抑制不住自己,倒在床上嚎啕大哭,我終於崩潰了。
大騙子,說好會回來的。
哭了一天,眼睛也紅腫的沒法見人,聲音也不似從前婉轉動聽了。
我並不在意這些,我只知道,我活着的念頭沒了。
晚上他還是沒有來,聽一些下人說這幾日戰事繁忙,他在軍營里走不開。
剛好正合我意。
小翠還在我身邊幫我用雞蛋揉揉眼周,我沙啞着聲音跟她說
「小翠,我不想活了。」
小翠被這話驚得跪了下來,淚眼婆娑的看着我
「小姐,我不能沒有您啊,周家也不能沒有您啊,況且少爺因參軍逃過一劫,要是知道你還安好,他會很高興的。」
「最重要的是,害周家的人,至今未找到。」她小聲補充道。
對啊,還沒報仇呢。至少要報仇後再去死。
時間很快,又過了幾日。
宋邑真允許我在府中隨意走動,但勒令我不可出府外。
我性子沉穩嫻靜,和下人們也玩得來。
所以從一些下人的口中得知我與病逝的太子妃容貌相似,尤其是眼角那顆淚痣。
就像一對雙生子。
不難得出為何宋邑真對我好的緣故,我撇了撇嘴根本不在意。
我留在他府中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
其餘之事,皆與我無關。
果然,還真被我發現了點蛛絲馬跡。
因年少時跟着哥哥叛逆了一段時間,練就了如何玩彈弓。
瞄準物體幾乎百發百中,所以我在府中時無聊自己用樹枝做了個簡易的彈弓玩。
沒曾想今日有隻鳥從屋檐處飛過,我不費吹灰之力將它打下。
打下之後我才發現這原是個信鴿,剛想去拿給宋邑真請罪,沒想到一封簡易的卷信從裏面掉落,直直掉落在地面。
我蹲下來仔細端詳,因為我發現這是別國的文字,裏面的文字我不全認得。
但是我依稀看到其中認識的字寫着「丞相...通敵...成功...」
我呼吸一滯,緊緊地把這信藏在胸口,警惕望了望四周。
但同時我又覺得荒唐至極。
怎麼可能?太子叛國了?這可是殺頭之罪。
這事還跟丞相府扯上關係?我府全族上下幾百口人皆因此事受牽連。
想到這個可能性我恨不得原地把他給殺了,但是我一介弱女子,到底該從何下手。
「妹妹,真的是你?」熟悉的大嗓門從我身後傳來,帶着些許不可思議。
我的眼眶忽地一濕,這些日的偽裝盡數卸下,回頭看着他,眼裏有太多情緒。
周言清我的哥哥,也還活着。
「哥哥,我好想你。」淚水奔涌而出,此時我如在海里飄蕩的小船找到了自己的依靠。
我小跑過去,透過重重的盔甲緊緊抱住了他。
「我們寧寧還活着,真好啊。」他回抱住我,下巴靠在我頭上,帶着無盡的思念。
我問他為何知道我在此處,他跟我解釋說此次軍隊恰好駐軍邊疆,因聽聞不久後外疆人準備攻城,此地紮營方可做好萬全準備。
「我前些日子聽說將士們說太子帶回來個跟前太子妃相似的女子,太子不認識你,我可再熟悉不過妹妹,因此我馬不停蹄就跑過來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封密信拿出來給他看,他驚訝神色不亞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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