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裊繞,早晨明亮的陽光,從薄薄的雲層中絲絲縷縷的灑下來,給群山披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
楊家村就坐落在這裏,三百多間破破爛爛的茅草屋,星落的分佈在山脈之中。
村子的四周,都是連綿起伏的大山,山間飄動着薄薄的濃霧。
濃霧隨風飄蕩,順着太陽的腳步,在群山峽谷時而升,時而下降,最終都隨着正午太陽最猛烈時候的到來,消失在了耀眼的光芒里。
山脈的峽谷中間有一道常年緩緩流動的小溪,依水而居,是人的本能,也是人的習慣。
楊家村的村民,就是在這條小溪的四周建造自己的房屋。
小溪的兩邊都是剛剛栽種下的麥種,青青澀澀的麥苗,倒映在陽光下,散發着淳樸而充滿希望的味道。
村莊、麥田順着河道蜿蜒岔開,消失在群山峽谷的中間。
這裏十分偏僻,被眾多大山環繞,群山阻隔了交通,阻隔了信息,但同時也保護了他們。
外面的事情幾乎波及不到他們這裏,他們這裏已經有幾百年沒有發生過太大的戰亂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村民的心性都很淳樸,他們沒有受到外界世俗的污染。
在這些村民的心中,這片山脈是他們的家園,也是他們的避世的桃花源。
是上天恩賜給他們的寶地,這世上根本就不會有任何邪惡之人,靠近他們的居住之地。
他們對陌生人,幾乎沒有提防之心。
對於這些一輩子沒離開過大山的人來說,對於自己能盡力伸手幫助,卻不幫忙的事情,如果袖手不管,那麼他們的心中便會很愧疚。
直到有一天,一個身受重傷,長相絕美仙子的到來。
在這些淳樸村民的細心照顧下,這名仙子身上的傷很快變好了。
後來這名仙子和楊家村的一名窮書生,相識、相愛、結婚了,並且生下了三個孩子,組建了一個家庭。
故事就從這裏開始。
清晰的潺潺流水小溪,從大山之間穿過,四周則是一望無際的茂密森林。
八九歲的楊戩,拎着兩隻野兔子,健步如飛,飛快的從山林之中鑽了出來。
再見到清澈的溪水之後,目光頓時一亮,連忙走到小溪邊上,捧起溪水狠狠的灌了兩口,然後又洗了一把臉,那感覺真是神清氣爽。
「嗤嗤,大哥,你看二哥這表情,渾然不知喝得都是我的洗腳水啊。」一聲輕笑帶着三分調侃,從小溪的上頭傳來。
楊戩聞聲之後,將放在身旁,早就用藤蔓綁住的兩隻野兔子,撿了起來,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大步走去。
遠遠地便聽得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嬋兒,不要胡說了,二弟為了給咱們弄到肉吃,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努力,你還好意思這樣說。」
「哼,要是換我的話,我能捕到更多的獵物」
大概是被人中途阻止了的緣故,這道聲音說到這裏時,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楊戩這個時候快走了兩步,終於在一塊大青石後面,看到了說話的一男一女。
其中的那個小女孩,大約有六七歲的樣子,身穿錦絲棉衣,一看就是在家中十分受寵的小公主。
而那名男孩,看上去大約有十二三歲的樣子,和楊戩一樣身穿粗布麻衣,看上去十分的憨厚。
這個嬌小可愛的小女孩,原本坐在小溪邊,赤着腳踩水玩,見得楊戩走過來,便慌亂的將雙腳從水裏收了回來,一屁股坐在了後面的大青石上。
見到兩人,楊戩的臉上頓時掛滿了微笑,親妮的說道:「大哥,三妹我回來了。」
楊嬋撇了撇嘴,目光在楊戩手中提着的兩隻兔子上一掃,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期待,不過嘴裏卻沒說什麼感激的話。
而身為大哥的楊蛟,第一時間內並沒有看向那兩隻兔子,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家弟弟。
在見到自家弟弟沒有受傷之後,楊蛟鬆了一口氣,拍着弟弟的肩膀說道:「二弟辛苦了。」
不知為何,無論楊蛟的聲音多麼憨厚,笑容多麼真誠,對於楊戩來說,卻總有一絲彆扭。
然而楊戩卻從未表現出這一點,臉上常掛着笑容,乍一看上去,感覺兄妹之間的感情特別好一樣。
「不辛苦,兄弟之間說這些,就有些見外了!」
楊戩搖了搖頭,然後又提起手中的兩隻野兔子,說道:「咱們家已經有小半個月沒有開葷了,稍等一下,我給烤些兔肉給你們吃,唔,對了,父親呢?」
聽到「父親」兩字,楊嬋吐了吐舌頭,向着後方的樹林指了指。
楊蛟則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歉聲說道:「父親去準備柴火了,我本來也準備去的,只不過父親不放心小妹一個人在這裏,便留下我來照顧她。」
「哦,那好,我先去找找父親吧。」
楊戩一邊說着,一邊將手裏的兩隻兔子放下,囑咐道:「大哥、三妹你們在這裏稍等一下,我去幫一下父親。」
楊戩嘴上很平淡,可心裏顯然有一些焦急,在放下兩個野兔子之後,便快速的向着森林的方向,飛縱而去。
還沒走兩步,身後便傳來楊嬋抱怨的聲音:「喂,二哥你快點回來啊,我們都餓了半天了…」
眼見得楊戩頭也不回的,一頭扎進了茂密的森林之中,也不知道聽沒聽見,楊嬋更氣了。
感覺他已經走得遠了,楊嬋便馬上向楊蛟抱怨道:「又是野兔子,怎麼每次吃肉都是野兔子,二哥就不能捕些野豬、野鹿嗎?」
「這樣咱們不僅可以吃肉,剩餘的皮毛還可以換桂花糕給我吃,二哥真是沒用。」
楊蛟摸了摸楊嬋的頭,開口解釋道:「能有兔肉吃就不錯了,咱們村裏的玩伴們,半年能吃上一頓肉就很開心了,咱們比他們強多了。」
楊蛟言語之間,看似對於楊戩頗為理解,可是實際上,作為大哥的他,看着自己的弟弟如此辛苦,卻不伸手幫忙,便能看出他的人品,其實也不怎麼滴。
楊嬋猶自憤憤的繼續說道:「咱們家怎麼能跟那群泥腿子相比,咱們的父親可是秀才啊,咱們的母親也是大家閨秀,要不是二哥天天跟人家打架,賠了不少醫藥費,咱們家也不至於現在這樣。」
聽到楊嬋說起「打架」的事情,楊蛟原本平靜的臉色,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仿佛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目光之中閃過了一後怕之色。
「三妹不能這麼說你二哥,要知道你二哥打架,可是為了咱們兩個出頭啊!」楊蛟言不由衷的解釋道。
豈料這句話,更加激起了楊嬋的刁蠻性子。
只聽見她大聲的說道:「不說這些事情,也就罷了,說起來我就有氣。」
「大哥你就是喜歡把人往好里想,二哥和那群小混混,打來打去,說是為了咱們出頭,可是結果呢」
「結果,他卻成了那群小混混的老大,天底下哪裏會有這麼奇葩的事情?」
就在那楊嬋、楊蛟二人背着楊戩說他壞話的時候,在另外一邊,楊戩在深入森林一段距離後,終於發現了自家「父親」楊天佑的蹤跡。
「出來吧,我發現你了!」
楊戩的目光,看向了數米之外的一顆大樹,同時低聲喝道。
話音剛落,便見得從樹後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這個人年約三十多歲,身材中等,五官端正,身上略帶一些儒雅之氣,總體來看算是一個有些魅力的中年人。
「看來你真的喜歡這樣的生活啊…」
楊天佑一改往日的和善表情,冷冷的說道。
那語氣中沒有半點父親對於孩子的憐憫之心,反而有一絲恨意隱藏在期間。
看着楊戩依舊沒有回應,楊天佑忍不住皺着眉頭說道:「楊戩不…不對,魔祖,你讓我今天支開瑤姬,帶着這兩個孩子上這裏來,就是為了讓我看到你過得很好嗎?」
「真是惡趣味呀,不愧是您,當年能跟道祖鴻鈞爭鋒的萬魔之祖羅睺…」
楊戩慢慢轉過頭去,雙眼之中有魔光閃動,輕嘆了一口氣,平淡的回道:「就連接引、准提,都不敢跟我這麼說話,藥師琉璃佛你好大的膽子啊!」
「落毛的鳳凰不如雞,現在的您,都被逼到要舍奪一個小孩子的地步了,我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身體四周蔓延着濃郁佛光,早已經從一介書生楊天佑變成佛陀樣子的藥師琉璃佛,一臉冷笑的回道。
「你懂什麼?我附身的這個孩子,可是第三次量劫的主角!」
楊戩不理會藥師琉璃佛的暗諷,平靜的繼續說道。
「什麼?第三次量劫的主角?!」
藥師琉璃佛的聲調,立刻提高了幾分,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楊戩一番。
「你竟然找到了第三次量劫的主角!不對…你從這個孩子剛一出生便舍奪這個孩子,就是為了在第三次的量劫中,佔據主動嗎?」
量劫在洪荒世界中,可是一個禁忌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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