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柯眼底滑過一絲幽光。
「有事兒?」
站在門口的,是她那便宜繼子聶謹言。
剛剛沒顧得上多看,現在這才發現,這聶謹言倒是生的好顏色,面若良玉,精緻溫潤,劍眉桃花眼,眉眼間皆是桀驁不馴。
這就是傳說中的黑化反派?被男女主聯手弄死的那種?
「你,你真的對妹妹動手了嗎?」
聶謹言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聰明。
經過剛剛的事兒,他也冷靜下來。
王媽對他來說,就是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的大山,而這樣的大山卻被這位後媽輕易摧毀。
他需要確定一件事。
沈南柯:「王媽和你說什麼了?」
聶謹言看了她一眼,垂眸。
「她說,後媽剛進門都要立規矩,而你昨天剛和父親領證,今天肯定會做什麼,還說只有你進了妹妹的房間。」
今天聶清檸有些難受,就請假沒去上學。
可他回來後,卻看到妹妹一臉虛弱蒼白的躺在床上,痛苦的蜷縮着身體,而床上還有一攤血。
那場景......簡直像極了那天。
再加上王媽說了一句,「我記得好像太太進來了一下。」
聶謹言根本沒有多想,就跟着王媽一起去找沈南柯。
沈南柯聽完這話沒有反駁,淡淡問了一句,「你相信嗎?」
聞言,聶謹言抬頭,直直的看着她。
黛眉鳳眸,漆黑的眼睛直直望過來,分明比夜色還要濃重幾分,盯着看久了,不自覺地被捲入深邃的旋渦中。
似乎自己內心的所有,都被看透。
聶謹言渾身發涼。
......她知道了。
他這點小把戲,在沈南柯面前根本不夠看。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決定可能是錯的,泄了氣一般,準備離開。
沈南柯出聲了。
「帶我去聶清檸的房間。」
*
聶清檸捂着肚子,痛苦的在床上蜷縮着,緊緊的咬着雙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不能給哥哥和爸爸添麻煩,一定要忍住!
就在她感覺自己可能要暈過去的時候,聽到了門開的聲音。
扯開眼皮,看去。
微弱的視線里,映出一位陌生卻精緻明艷的女子,比她喜歡的女明星還要耀眼。
這是天使嗎?
「不,我是你後媽。」
沈南柯剛走到床邊,就聽到了眼前小姑娘的誇讚,她倒有幾分眼力見兒。
後媽?
聶清檸被嚇得一激靈,反而清醒了。
身子忍不住往後一躲。
可惜因為肚子墜痛,動不了一點。
隨着女人靠近,一陣香襲來,像秋天輕柔的風,這就是母親的味道嗎?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沈南柯將手搭在聶清檸的脈搏上,還順帶按了幾下她的肚子。
「疼嗎?」
聶清檸被按的刺痛,小聲抽着氣,雙眼含淚,可憐巴巴的。
「疼。」
跟在後面的聶謹言誤會了,立馬擋在聶清檸面前,盯着沈南柯。
「你幹什麼?都弄疼她了。」
沈南柯本來覺得聶清檸的症狀有些熟悉,想確定一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誰知道這小子跟個狼崽子一樣。
一點不安生。
沈南柯慢條斯理的朝聶謹言一揮手,把人推開,又按了按她的肚子某部位。
聶清檸臉色瞬間更白。
確定了她的情況,沈南柯看向聶謹言。
「你妹妹來葵、月經了,你去讓廚房熬點紅糖姜水,另外拿幾個暖腹貼過來。」
月經這個陌生的名字,讓聶謹言愣住了。
原來,妹妹成大姑娘了?
兄妹倆雖然上過生物課,可畢竟家裏沒個女人提醒過,自然不懂這些。
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人,聶謹言一臉彆扭的朝沈南柯說了一聲『對不起』,便跑去廚房了。
少年側身時,鮮紅欲滴的耳朵,被沈南柯看得清清楚楚。
房間裏安靜下來,沈南柯坐在床邊,時不時的看着床上的小姑娘,像是出神。
【娘娘,您還會醫術?】
系統再次冒了出來。
沈南柯垂眸,何止醫術,生在偌大的皇家,多一分手段,就多一分保護自己的資本。
琴棋書畫這些最基本的就不說了,就是內力她都修過。
可惜,到了這個地方,內力沒了。
聶謹言動作很快,端着東西回來後,聶清檸的情況慢慢穩定下來,睡着了。
兩人出了門,沈南柯冷淡的聲音響起。
「你妹妹吃了冷東西。」
她雖是背對着聶謹言,但他知道這話是對他說的。
今天家裏除了她,就是王媽在,王媽不可能不知道妹妹的情況,但卻故意誤導他。
其原因,不用多想就知道。
還有,妹妹早上就開始肚子疼,她不可能主動去吃冷東西,所以......
「還有,她胳膊上有針孔,身上不確定。」
聶謹言猛的抬頭看向沈南柯,腦海瞬間想到什麼,卻還是否認。
「不可能!」
只要他不反抗,她就不會動妹妹。
這是他們說好的。
話是這麼說,但少年眼底的慌亂已經出賣了他。
沈南柯知道他動搖了。
沒有再多說什麼,搖了搖頭,往樓下走了。
*
王媽房間。
半攤着不能動的王媽,罵罵咧咧半天,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管她。
臉色很難看。
「看來這個沈南柯不是個簡單人物,不行,絕對不能讓她留下。」
王媽扭着身子,拿過手機,給聶君屹發了個消息。
發完消息的王媽,暗戳戳笑了一聲,放下手機,就感覺眼前出現一片黑影,抬頭一看。
笑容僵在臉上。
「夫、夫人?」
嚇的聲音都尖銳起來。
沈南柯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告狀啊?」
知道就好,說這麼直白幹嘛?
成年人的圓滑一點都沒有!
王媽朝她翻了個白眼。
她到底在聶家威風了好幾年,慌張過後,變得鎮定起來,就算沈南柯知道又怎樣?
自己可是聶家的老人,還是伺候聶謹言兄妹倆的功臣,就連先生都得對她客氣幾分。
讓這女人囂張一會兒,有她好看的!
王媽想明白後,就這麼躺在床上,閉上眼,也不說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沈南柯眼中閃過一絲嫌棄,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商賈之戶,養的人半點上不得台階。
她不願以偏概全,可偌大的家族,出現一個這樣的人,都是當家人的失職。
聶君屹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自家夫人眼裏,蹭蹭蹭的往下掉。
沈南柯從來不會慣着下人。
就算是跟着她身邊多年的老嬤嬤,犯了錯也得受罰。
再說了,主僕尊卑在什麼時代都得分清楚,就算是現代沒以前誇張。
但花了錢,要個尊重沒問題吧?
沈南柯的記憶里,人家大學生為了三千塊錢都能好好供着老闆,這個王媽一個月幾萬了,還想擺譜?
沈南柯唇角慵懶的勾起,墨色雙眸寒波暗涌。
拖着死豬一樣的王媽進了衛生間,不知她做了什麼,裏面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沈南柯再出來時,把一個黑色的盒子交給了聶謹言。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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