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許進喝問了一聲,但沒有任何動靜。
再三確認剛剛不是幻聽之後,許進出門仔細搜尋了一圈。
無人。
這宿舍周邊,沒有任何人存在。
想了想,許進回屋取了一個包裹,借着查看之際,不動聲色的在門口窗下都灑下了石灰粉。
自從那天殺掉鄧虎一伙人之後,許進忽然間發現,石灰是個好東西。
關鍵時刻,逆轉局面的神器。
所以就又買了幾包,備下。
現在許進只要出道院,都會揣上一包備用。
「嚯,石灰用上癮了啊。不過面對未鑄星的敵人,很多時候,石灰還是管用的,我當年也用過。」
低語再度在耳邊響起,直接讓許進炸毛了,躍下床,衝出門外。
門外,空無一人。
屋頂上,也空無一人。
「許進,發生什麼事了?」隔壁宿舍的喬若男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也出門來看。
「喬師姐,我剛聽到外邊有人敲門,就出來看看。」許進趕忙道。
「敲門聲?」
披着外衫出來的喬若男,身形浮凸,「我怎麼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說完,喬若男便回屋安好了門栓,頂緊了窗戶。
雖然是單間,但做為道院內並不多的女性,喬若男還是很注意安全的。
許進仔細的查看着剛剛灑下的石灰,沒有任何腳印。
又打量了幾眼,心下惴惴的回屋。
剛坐下,那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你想要找到我,修煉個一百年再說!」
許進瞬地站起,但思忖了幾息,又緩緩坐下。
找不到,再出去也沒用。
目前看,這人知道他殺了鄧虎一幫人的事情,甚至知道他用石灰的細節,但暫時還沒有害他的意思。
如果有,這會郡尉已經上門了。
「你吹牛吧。」
許進想不到那晚是怎麼暴露的,此時此刻再着急,也於事無補,只能先套話。
「你聲音可以放小一點,只需要有個嘴形,我就能聽懂。要不然,你隔壁的女娃還以為你是個神經病,要被嚇壞了。」神秘聲音道。
「至於我有沒有沒吹牛,你以後會知道的。」
「你是誰?」
「你知道沒用。」
許進無語,「那你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哪天看了你小子第一次殺人,還一次性殺了四個,就覺得挺有意思的。」
許進心頭陡地一驚。
這神秘人知道的太清楚了,五人中,有一個是老爹許大江用大棒掄死的。
這廝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目睹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許進沉聲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一個剛剛點星十天的小子,就能將五斗殺拳修煉到圓滿,能瞬發星芒,覺得你小子悟性不錯,起了愛才之心,想給你教一門本事,你學不學?」神秘人問道。
教本事?
許進心念電轉。
這世間哪來這樣送上門的好事?
「不學!」
屋頂上,正盤坐着的青衣齊山野,忽然間就被許進斬釘截鐵般的拒絕給氣樂了。
「你小子底氣很足啊。
如此乾脆的拒絕我,就不怕我把你這事給你抖出來?」青衣齊山野說道。
「不怕,我感覺前輩不是那種人!」
屋頂上齊山野忽然間就有一種被拿捏之感,他是那種人嗎?
好像還真不是!
但今天真不能被這小子給拿捏了。
一天的功夫,混進道院的他,已經將許進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七八天功夫將五斗殺拳練到圓滿,這說明悟性妖孽到極點。
刻苦,有勇、有謀、有耐心,還夠狠,又有情有義的人,雖然少,但並不難找。
至少二十年前的田彰是。
但若再加上第一條,就非常非常少見了。
乃是齊山野近二十年之僅見。
甚至就是幾大星殿內,也沒有七八天就能將五斗殺拳練到圓滿的妖孽紀錄。
所以,他能被拿捏嗎?
必然不能啊!
「巧了,我還真就是那種人。
既然不怕,那我這會就去找天河幫領懸賞。那個什麼鄧香主,可是發下了一百兩銀子懸賞呢。」齊山野說道。
「前輩,要不這懸賞我給你?」許進斟酌了一下說道。
屋頂上,齊山野差點沒被氣樂,「你覺得我缺你那一百兩銀子?」
「那前輩為什麼要去天河幫告發我?」
被問住的齊山野怔了怔,忽然間笑了,果然,耍嘴皮子從來不是他的強項啊。
「你就說我這本事你練不練吧?」
「我要說不練,前輩打算如何?」許進問道。
「噢,你要不練,那估計大半個時辰後,你爹就會被天河幫的捉回去,天亮前你妹妹許姜也會被綁到天河幫。」齊山野說道。
許進:「........」
許進恨的牙痒痒,但還不能發作。
「我覺得前輩應該不會這樣做,前輩應該是有底線,有良心的好人?」
「好人?
你跟我一個將死之人,談底線?談良心?」屋頂上,齊山野撇嘴,說這話,還真有些昧良心,但沒辦法,為達目的嘛。
那幫傢伙萬里追殺要搶的東西,他卻送不出去。
齊山野都有種快被氣瘋的感覺。
屋內,許進貧了半天嘴,終於有所收穫。
這神秘人以前行事應該是有點底線的,但正如他所言,一個將死之人,你怎麼談底線,怎麼談良心?
所以,不能激怒。
得先應付着。
「你到底學不學,不學我這就去天河幫。」
這話聽得許進直咬後槽牙,這特麼的是抓到他的死穴了啊。
「我學!」
「好!」屋頂上,齊山野有種想大笑的衝動。
終於哄到手一個。
當然,也不是齊山野他要教的傳承真的沒人學,而是齊山野要教的東西,不僅對悟性要求很高,其它方面齊山野自己也很挑剔。
導致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家不願意學。
願意學的,齊山野又看不上。
「小子,你答應的這麼痛快,那你知道我教你學的是什麼嗎?」齊山野問道。
「有區別嗎?」許進一攤手,「反正我沒得選擇。」
齊山野一想也是,但有些話還是得講清楚。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自修煉以來,感覺最缺的是什麼?」齊山野問道。
「最缺的?」
「最缺的就是銀子。」
齊山野:「.......」
「除了銀子呢。」齊山野只能捏鼻子再問,這要是換他二十年前帶徒弟,早一個大腦瓜子抽過去了。
「丹藥吧。」
齊山野:「.......」
這還不是缺銀子嗎?
屋內,許進一臉正常,他完全是從心回答的。
「再想想,還缺什麼?」
「還缺時間?我要再多幾天時間修煉,那天殺人就不用那麼狼狽了。」
齊山野:「.......」
「除了這些呢?」
「那就是星力吧。」
問到這,齊山野終於是忍不了了,本想當個循循善誘的名師,可眼前這個混賬根本不給他機會。
「你就不缺神魄之力?」
「缺啊,那個大傢伙都缺,除了睡覺,還不好恢復。」許進說道。
屋頂上,齊山野無語了。
你缺,為啥剛才不回答?
「有沒有聽過可以強大神魄之力的方法?」
「沒有!」
齊山野:「.......」
乾脆就不誘了。
這沒法循循善誘了。
「我有一星紋,名為澄魄星紋,練成之後,可日日澄煉神魄,提升神魄之力上限,更可提升神魄之力的恢復速度,乃是修煉利器,更是施展星術的利器。
鑄星之後,一項星術十成的威能,你便能發揮出十二成來。
你願不願意學?」齊山野問道。
「願學。」
屋頂上,通過強大的神魄之力觀察到許進那一臉木然表情的齊山野,有些抓狂。
看這表情,壓根是不信他所說。
一分一毫都不信的那種。
「算了,不管了,本就是非正常收徒,先教了再說,只要他練成了,就是上了我的賊船。」齊山野暗忖一聲,馬上就給許進交待起來。
「這澄魄星紋在你上星宮處,位處要害,極其特殊,不能直接給你烙印,一會我的神魄之力將會送入你體內,給你勾勒星紋,你運轉飲輝式,接引星力,存想上星宮額頭便是。」齊山野說道。
「好的。」
在腦袋上玩烙印,許進自然是想拒絕的,但要害被拿捏,又沒法拒絕。
下一剎那,許進的眼睛就猛地瞪大,門開了,有微風,許進感覺有人進來了,但就是看不到。
隨後,許進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因為一隻大手按上了他的腦門,帶溫度的那種。
還好有溫度,要不然許進都以為是來詭異了。
許進本能的要反抗,但這隻大手只是勁力微吐,就叫許進動彈不得。
「你想變成白痴嗎?」
「上星宮烙印星紋時,非常兇險,你不要反抗,只要運轉飲輝式,存想額頭接引星力,然後記憶星紋就好。」齊山野說道。
許進很想罵人。
就眼前這跟恐怖片一樣的場景,只見聲音不見人。
感覺有手不見人。
他能放鬆才見鬼了?
「要不你露個面,這情形我有點緊張。」許進低聲道。
齊天野一怔,倒也是,當下顯露出了青衣身影。
這直接讓許進驚呆了,這特麼的大變活人,玩魔術呢?
「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學了這個星紋,再學幾個,你也有可能做到。」齊天野說道。
「凝心,守神,接引星力。」
當下,不管許進願不願意,也只能開始學習了。
但只學了半個時辰,許進就叫開了,「不行了不行了,頭開始痛了,神魄消耗過度了。」
「嗯?」
齊天野怔了怔,這倒是可能的,畢竟這小子之前一直在修煉。
「那今天就到此為止。」
只一瞬,青衣人影就消失了。
許進卻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個看上去很恐怖的傢伙,強行教自己這什麼澄魄星紋,到底是要幹什麼?
圖謀什麼呢?
想了很久,許進想到了很多種可能,但無法確定。
只能收攝心神,重新將心念頭沉入參斗台星燈內,開始在星燈內銘刻小聚星紋。
剛才許進說頭痛,是騙這青衣人的。
而也就在同一時間,金山道院內,正在靜室內修煉的巡星衛督主田彰,突地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窗外的同時,手握到了刀柄上。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