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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這是什麼鬼東西?怎麼會突然間就出現了?」傅妘被碧麟扶起來,捂着額上青包,疼得直抽氣,恨恨看着那碧波泠泠的透明牆壁,隨即伸出另一隻手去確定這牆壁的來歷。
「姑娘,別!」碧麟見此,慌忙抓住傅妘伸出的手,說:「這是神都的雷霆結界!你千萬別再去碰了,小心會被電死的。」
「雷霆結界?」這是什麼東東?怎麼感覺跟老頭兒教我的雷霆欲怒有異曲同工之妙呢?傅妘暗自思咐。
「這是神都琥塰水獄關押囚犯用的。我也不知道這結界怎麼會出現在埠闔城裏!」碧麟解釋說。
「琥塰水獄?關押囚犯?這是什麼意思?你們闔鉞城主真想將我當做囚犯來關押麼?」傅妘一聽,頓時來氣,盯着碧麟厲聲問。
「不不不,姑娘,你誤會了!城主他絕非是這樣想。」碧麟被傅妘凌厲的神色嚇得朝後退了幾步,連忙辯解。
「你又不是闔鉞,你如何得知他的想法?他將我擄來時的手段就很令人不齒!」傅妘大聲說。
「城主肯定也是迫不得已才會這樣做。姑娘,你就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碧麟伸手拉住傅妘,好聲氣的說。
「身子是我的,我想生氣就生氣,你們管不着!」傅妘不滿的怒道。這個該死的闔鉞,三番兩次將她抓到他這埠闔城,到底是何居心?!若是再見到他,一定得好生質問才行!
「好好好。姑娘,反正你別再去碰那雷霆結界,以免生出意外。待城主來了,他自然會給你交代!」碧麟見無法讓傅妘消氣,只得如此說道。
傅妘重重的哼了一聲,便不再理睬碧麟。她踏前兩步,在那堵波光粼粼的牆壁前站定,雙目微閉,凝神靜氣,雙掌暗中發力,催動體內氣息,令其在各路經脈中循環往復,漸漸將眼中混沌幻去。她仔細看向結界,見這結界除具有強**術神力外,還蘊藏着只有上天界才有的神旨。這神旨分為:一旨陰陽合聲,二旨陰陽激耀,三旨陰陽轉成,四旨陰陽凝鍊。
傅妘緊緊盯着在結界光影中若隱若現的神旨,心中暗暗揣度:這陰陽應該是指天地,那麼合聲、激耀、轉成、凝鍊又分別指什麼?難道——陰陽合聲和激耀指雷電,而陰陽轉成和凝鍊實為風雨?!呃!一定是這樣!這麼猜測肯定沒有差錯!上天界原本就有雷公電母風神雨神,這神旨肯定也是由雷公電母風神雨神共同布下。「原來如此!」
傅妘瞬間恍然大悟,然而喜悅之情僅僅持續了頃刻就從她的臉上消失:「如此厲害的結界為何要用在我身上?」
傅妘想畢,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卻發現結界上空不知何時竟立着一個赭色錦袍的男子,他的身邊還站着個未及笄的藕色衣裙侍女。男子風度清雅、眉目之間如輕雲淡霧般悠然。他俯視着傅妘,眼中顯出清傲和不屑。
這神情似乎與南宮妍很像!傅妘看着那男子的神色,不禁想起南宮妍一貫盛氣凌人的表情來!「你是誰?」
「放肆!小小妖女,竟然敢這樣跟神使大人說話!」男子未言語,倒是他身邊的藕色衣裙侍女先出聲喝道。
「神使?哪裏來的神使?」傅妘盯着那侍女問。
「我家神使大人就是神都的主。」侍女大聲說,語氣中滿帶驕傲。
「你說的是央都吧!」傅妘笑了笑,說:「不知神使大人到此有何事啊?」
「當然是為你這個妖女而來!」侍女說。
「妖女?你是說我?」傅妘微微眯着眼,心中疑慮。
「難道還有別人麼?」侍女見傅妘裝楞充傻,臉色顯出不耐煩來。
「可是,我真不明白神使大人為何要為我而來?」傅妘問。
「你可見過嘉魚?」侍女問。
「嘉魚是誰?」傅妘不解,反問。
「你真有能耐,嘉魚都被你殺死了,還說不知道嘉魚是誰!你騙誰啊!」侍女氣得臉都紅了,指着傅妘大聲罵。
「淺語,你且退下。」赭色錦袍男子突然出聲對那侍女說。
語忿忿的看了傅妘一眼,垂頭,悻悻退到赭色錦袍男子身畔。
「你叫傅妘對吧!」赭色錦袍男子微笑問。但他那笑意未及眼底,臉上依舊是冰寒一片。
妘坦然承認。
「本使是神都主神囹鳩,囹圄的囹,鳩鳥的鳩。你殺死的嘉魚是本使養在護城河中的袖中之物,本使今日來也是為嘉魚討個說法。」囹鳩盯着傅妘緩聲說。
囹鳩?關在囹圄中的鳩鳥?!看來這只可惡的鳩鳥是想用神都琥塰水獄的結界來關我?然後用我的命去抵嘉魚的命!傅妘暗自在心中盤算着如何才能將這囹鳩打發掉,儘快離開埠闔城。原來崧哥哥那晚殺掉的蛟精竟然是這囹鳩神使的袖中之物!只是,我不能將崧哥哥說出來!崧哥哥是魔皇,而這囹鳩是神都主神,若是打起架來,遭殃的肯定是神都的百姓!算了,我就承認吧!「神使大人為何認為那蛟精是我殺的?」
囹鳩遙遙望着傅妘,嘴角微微揚起,說:「本使是神,難道還看不破你的真身?」
傅妘一聽,心中不免生起好奇,問:「既然如此,那麼請神使大人告訴傅妘,傅妘的真身是什麼?」
囹鳩抿唇,少頃才說:「你別告訴本使,你也不知道。」
傅妘微揚下頜,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但她卻實誠的說:「傅妘還就真不知道。」
淺語在一旁聽着,見傅妘這副模樣,忍不住插言說:「你分明就知道,卻要裝不知道!你這妖女真是狡猾!」
傅妘反問:「你說我是妖女,請給我可信的證據!」
囹鳩薄唇一抿,溢出冷笑,未見言語。他長手望空一抬,錦袍隨勢而起,只見天色頃刻間黯淡,在他身側紛紛揚揚飄散出貌似星光的芒蕊,形成光漩,飛速卷向傅妘。
傅妘望着那令人炫目的光蕊漩渦,還不及反應,就只覺肌膚上泛起細細麻麻的疼痛來,有如萬千銀刺照着她的毛孔刺入,那銀刺刺入溫暖肌膚毛孔後,瞬間又轉化為冷冽寒氣,竄進她全身血管,使得她適才還在溫暖如曦的春季,此刻卻又置身在寒冬之中。如此反覆幾次,傅妘體內的氣息開始運行不暢,漸漸紊亂。
傅妘難受捂胸,雙眼赤紅的盯着囹鳩,問:「你到底在做什麼?」
囹鳩望着傅妘,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神色自然是平淡無瀾,說:「本使正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你是什麼!」
傅妘此時已經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心中不由驚慌起來,她想要努力控制住身體,但是那些氣息似乎都不再受她挾制,反而裂變得更快!傅妘看着自己雙手逐漸長出的指甲,愕然的朝囹鳩喊道:「不要!求你——」
囹鳩微微揚起嘴角,慢聲說:「晚了。」
傅妘被體內胡亂衝撞的強盛氣息擠壓牽扯得五臟六腑疼痛不堪,額頭也滾燙得如燒紅的火炭般,一顆艷紅硃砂從她額際肌膚中徐徐冒出,雙手也生出半尺長鋒利無比的指甲,耳朵慢慢變成約手掌寬海貝似的魚翅肉扇,只有她的下半身沒有任何變化。
淺語盯着傅妘,見到她一副極其難受的模樣,忍不住問囹鳩:「大人,你看她這模樣應該是鮫人吧!可為何沒有鮫尾呢?」
囹鳩摸着下頜,自言:「奇怪了。難道是本使錯了?」
淺語不解,但卻極度擁護囹鳩,出言說:「大人不會錯!」
囹鳩搖搖頭,說:「看來是本使的疏忽。」囹鳩話畢,錦袍一揚,收回剛才那些融入傅妘肌膚中的萬千星光芒蕊。
傅妘由着那些芒蕊離身,然後如被抽掉神氣的人偶,「噗通」一聲趴到地上。
闔鉞不知何時趕來,與碧麟、韶憶站在一起。碧麟見到傅妘摔倒,正要上前去扶她,反被闔鉞一把攔了回來。
碧麟疑惑,正想問闔鉞緣由,卻見傅妘用頭朝着地面「砰砰」撞擊,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是妖!我不是妖!……」
碧麟看着傅妘額頭磕出血痕,於心不忍,正想復跨前去扶起傅妘,然她腳還未踏出,就聽闔鉞波瀾不興的問囹鳩:「神使大人可還有吩咐?」
碧麟與韶憶聞言,互視一眼,皆立在原地未動。
囹鳩抬眉一笑,嘴角隱匿住適才的驚詫,淡然說:「今日,本使不過是來看看稀奇!嘉魚雖是本使極寵,終究只是條跋扈精怪,損了就損了,無礙。倒是這個傅妘,城主可多留心才行!」
闔鉞眉梢帶笑,平靜說:「那本座恭送神使大人。」
囹鳩見闔鉞不願多言,自然也不會尋沒趣,率了淺語轉身離去。
闔鉞見囹鳩剛一離開,那波光粼粼的雷霆結界就自行消失了,趕忙上前將傅妘攬起,朝屋中去。而傅妘額上早已是鮮紅一片,地上均沾染瀝瀝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