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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人聞言頓時神采飛揚起來,他故意賣了個關子,笑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有關神脈的事關係重大。」
宋彥羽恨不得一把揪光他的鳥毛,不過臉上卻不露聲色地道:「此處左右無人,你跟我說說也無妨。」
那鳥人搖了搖頭,有些惋惜地道:「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對神脈傳承人來說,每個人的激活方式都是不一樣的,並且只能靠機緣,並沒有固定的方式。據我所知,往往在生死關頭才能獲得機緣。」
宋彥羽聽後默然良久,他相信了他的話。當時宋敬誠的情形大致便是如此,他也算是處在生死關頭,以前沒有能夠激活,恐怕是和他的境界實力有關,而處於試煉谷中,他意外得到了機緣。
看來只有通過戰鬥才能激活那神脈了,宋彥羽苦笑搖頭,貌似,他不缺生死大戰呢。
鳥人望望他,安慰道:「其實,你也不必泄氣,激活神脈對你而言未必是好事。」
「為什麼?」宋彥羽頓時眼睛一亮,這個消息實在太重要了。
鳥人這才感覺說漏了嘴,想支吾着岔開話題,但宋彥羽哪裏可能放過他,更進一步地逼近他,軟中帶硬地道:「還望閣下如實相告!」
「好吧!」鳥人權衡利弊,覺得已然說漏了嘴,還不如痛痛快快地說出來,「我已經活了數千年,見過不少神脈傳承人。有件事讓我覺得很蹊蹺,那就是他們往往在激活了神脈之後很快便消失。具體情形我不得而知,只是憑直覺,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竟然如此?」宋彥羽怔了怔,稍後問道,「那會不會是去某個神秘的地方呢?」
「也許,總之是再也沒有露過面。」那鳥人嘆了口氣,忽而神情一黯,「其中有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否則我也不可能知道得這麼多,也不會對這件事關注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她已經不在塵世了。」
說着,他的眼睛居然紅了,一付傷心欲絕的樣子。
宋彥羽望望他,忽然有點同情起他來,也多少對他生出一絲好感,也嘆道:「你也不必太難過,也許,他所在的地方太過與世隔絕也未可知。」
「不是這樣的,」鳥人很肯定地搖了搖頭,「我雖然能力一般,但直覺奇准,我剛才說是覺得她不在了,其實是確信她已不在。」
他所謂的不在,自然是指形神俱滅死得不能再死了。
「是你的意中人吧?」宋彥羽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便想到了這一層。也許,是因為他和林依兒靈魂相依的緣故,一旦他們哪個出事,對方也是能感應到的。
鳥人詫異地望他一眼,而後帶着一絲譏諷的意味道:「宋家之人大多刻薄寡恩,沒想到你居然是性情中人。」
「呵呵,為什麼這麼說?」宋彥羽奇道。
「你猜得沒錯,她確是我的意中人。我並沒有多說什麼,而你能猜出這一層的,當然非性情中人莫屬。」鳥人看他的眼光也明顯與之前不同了,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所以,」鳥嘆息一聲,繼續道,「激活神脈未必是什麼好事,我勸你還是穩住,待了解更多的時候再說。說來我與你父親也有些交情,確是不希望你有什麼意外。」
「多謝提醒!」宋彥羽朝他半掌一禮。
鳥人再次認真地端詳他片刻,忽而笑道:「我這次你是過了,你可以去下一關了。」
宋彥羽聞言便沒有動身,而是有些好奇地問道:「閣下形貌奇特,顯然並非青州宋家之人,不知來自何方?」
那鳥人神情一黯,苦笑道:「說來慚愧得很,我本是天堂星域聖羽族人,一次外出歷練不慎在異空間迷失,後為一位宋家強者所救,卻是回不去了,只能留在這裏了。好在這神宮內聖氣充沛,索性便在此悶頭苦修了。」
「天堂星域我不曾聽過,應該是極遙遠的吧。」宋彥羽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是啊,我曾遍覽宋家典藉,卻是不曾找到天堂星域的方位。大概,得數億光年之遙的距離吧。」鳥人深深一嘆,「縱我一生,恐怕也難以回去了。」
「那倒未必,一切皆有可能,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宋彥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得知他不是宋家走狗,讓他對他的好感陡增。
「呵呵,但願吧。」鳥人並沒有因為他的唐突而不快,反而認真地道,「我的名字叫尼古拉斯,我會將你視為一生的朋友。」
「嗯,我也一樣!」宋彥羽鄭重地看着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祝你好運!」尼古拉斯朝他揮揮手,然後頭也不回地飛向白茫茫的深處。他已經習慣了這裏的寂寞,他也需要這裏的聖力提升實力。
宋彥羽注視他消失的方向,暗暗一嘆,轉身向出口飛去。尼古拉斯認輸後,便有一道出口門戶出現在附近。
外面又回到那三道門戶,白色的正是他剛才經歷過的,自然不作考慮了,宋彥羽進入了那道黑色門戶。
裏面與尼古拉斯所在的空間截然相反,陰森恐怖,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魔息。這裏幾乎稱得上是真正的煉獄,到處是幽暗的血紅色,莫名的嘶吼聲此起彼伏,四下里激盪着令人窒息的暗黑力量。
一明一暗,而後是青州宋家的主打赤炎力量,宋彥羽不知這樣的安排有何深意,但應該是對宋家弟子的歷練極有好處,否則那些老骨董們不會如此煞費苦心。
「吼!」正在宋彥羽用神識向深處探查時,忽然一道沉悶威嚴的怒吼聲響起,帶着無與倫比的穿透力,仿佛直抵人的靈魂本源。
宋彥羽頓時一凜神,就在剛才那一剎那,他居然有點神魂不穩的感覺。很可怕,那東西明顯精神力很強大,實力並不亞於那尼古拉斯,甚至更勝一籌。
儘管宋彥羽的靈力很強,但他對於精神力技能的感悟卻少之又少,至今沒有領悟出令他滿意的精神力攻擊技能,這也算是一個不小的遺憾。
但對他來說,這個貌似恐怖的地方並不足以威脅到他。他快速往前飛去,想看一看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不多時,前方出現濃濃的黑色霧瘴,那是形如實質的暗黑力量,裏面湧起着可怕之極的死亡和枯寂氣息。宋彥羽的天衰手印和它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根本沒法比。它所蘊含的,是連靈魂都能衰弱的力量。
「吼!」那黑暗霧瘴內再次傳出一聲怒吼,緊接着,霧瘴的涌動急驟起來,一道龐大而模糊的獸影忽隱忽現,散發出可怕的威勢。
宋彥羽莫名地想起當日激戰過的雪白骷髏,冷笑一聲道:「不要藏頭藏尾了,出來與本少主好好激戰一場!」
「吼!」那龐大的獸影搖晃幾下,再次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稍後,用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口吐人言:「卑微的人類,竟敢挑戰本座的尊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哼哼,你識相點趕緊回去,否則定教你後悔莫及。」
宋彥羽哈哈大笑起來,稍頃道:「我就是來挑戰你的,你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吼!」那黑暗巨獸再次朝他怒吼,這次聲音中蘊含了精神力量,震得宋彥羽的靈魂本源都隨之波動不已。
當然,也僅僅是波動,並不能對他造成實質的傷害。
「我說,我是來挑戰你的,你居然到現在還不敢出來,是不是怕我啊?」宋彥羽等了半天沒等到它衝出來,於是開口激它。
「哼!本座要是出去,是必要見血的,你當真是找死!」那黑暗巨獸憤怒地道。
「不要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宋彥羽覺得它倒是挺滑稽的,忍不住笑道。不過他倒是看出一點端倪,那傢伙明顯是不想離開黑暗霧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貌似,它的氣息也有些紊亂。
「你受傷了吧?」宋彥羽吃了一驚,立刻便想到宋嫣然,心想肯定是她乾的。
「吼!」那黑暗巨獸仿佛是被戳到了痛處,立刻昂起身形向天怒吼,聲音中帶着深深的屈辱和不甘。
宋彥羽凝神感應,恍然間還能嗅到宋嫣然留下的聖潔氣息。很顯然,她離開沒多久。
「你不過造物天之境,當真想死麼?」那黑暗巨獸怒不可遏地沖他咆哮道。
「呵呵,你不想打,那就直接讓我過關得了。」宋彥羽好笑地摸摸鼻子。
「本座心情不爽,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別試圖激怒本座。」那黑暗巨獸恫聲威嚇。
「靠,你爽不爽關我屁事,你不讓我過關,那我只好打得你讓我過關囉!」宋彥羽說着騰身飛入那黑暗霧瘴。
既然來了,總要體驗一下的。他剛一進入那黑暗霧瘴,立刻便感覺到仿佛有隻巨大的手帶着無盡的巨力,抓向他的靈魂本源。空前的巨壓,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哼,真是狂妄無知,你去死!」那黑暗巨獸眼見他竟敢衝進它的力量領域,頓時既驚怒又興奮地怒吼一聲,體內隨即生起磅礴的力量波動。
它話音未落,宋彥羽只覺得四周的黑暗霧瘴陡然產生變化。他才剛剛進入,卻仿佛一下子已置身於它的最深處,放眼望去無邊無際,連神識都觸摸不到邊際。
有點莽撞了,宋彥羽暗暗自責,不過也並不駭怕。一邊默運神力護持本體,一邊悄然打開陰陽陣圖的空間通道。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發現隨着吞噬的力量越多,陰陽陣圖也隨着變得強大。
「吼!」那黑暗巨獸怒吼一聲,黑暗霧瘴隨之急驟波動起來,恐怖的氣息瞬間充斥宋彥羽的四周。